第33章 我想要你
霍執瀟放下手中的東西,看著丁以楠問:「你為什麼是歪瓜裂棗?」
丁以楠心裡再清楚不過,霍執瀟對審美有著極高的要求,就比如現在,連編個竹子都能編出斐波那契螺旋線。他那些個床伴各個都是一米八以上的黃金身材比例,相比起來,丁以楠可不就是歪瓜裂棗?
當然,看破不說破,何況還是貶低自己的話。丁以楠懶得跟霍執瀟討論審美的問題,他轉過身道:「你繼續編,我去別處逛逛。」
然而某位美學大師儼然沒有要結束討論的意思,他站起身,拉住丁以楠的手腕道:「你等等。」
丁以楠停下腳步。
「你說『在我心裡』,」霍執瀟道,「你的依據是什麼?」
丁以楠沒想到霍執瀟這麼較真,他想了想,問道:「你挑床伴是不是有統一的標準?」
霍執瀟微微挑眉,反問:「你介意這個?」
丁以楠聞言覺得奇怪,這個話題跟「介意」有什麼關係?兩個人的討論應該是在客觀範圍內,要是扯上「介意」這種心理因素,那就變成了帶有私人情緒的主觀討論。
「我沒有介意啊。」丁以楠直話直說,「我只是說我不符合你的審美標準。」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霍執瀟拉著丁以楠的手腕把他帶進懷裡,「我量過你的腰臀比。」
火熱的手掌貼上丁以楠的腰側,但沒有多做停留,手心調轉方向四指朝下,沿著后腰的起伏徑直滑到了圓潤的臀、瓣。
「我說了,」霍執瀟歪著腦袋,在丁以楠耳側道,「完美。」
眼前的場景和試衣間里的場景重疊在一起,丁以楠原以為試衣間那次霍執瀟是在測量他的腰圍,沒想到這傢伙還用別的部位「感受」了他的臀圍。
作為被測量的主體,難免感覺被冒犯。丁以楠掙開霍執瀟的禁錮,皺眉道:「少給我不正經。」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完全出乎了丁以楠的意料。
根據之前的經驗,他以為霍執瀟摟他的手會很用力,殊不知霍執瀟的手只是輕輕地搭在他的腰上,反而是他用力推了霍執瀟一把,導致自己重心不穩,踉蹌了好幾下。
腳邊有不少霍執瀟用剩下的廢料,他不偏不倚地踩到一個圓滾滾的竹節上,腳踝立馬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嘶——」
丁以楠緊皺起眉頭,表情變得有些扭曲。
「腳扭了?」霍執瀟蹲下身來,抬起丁以楠的腳後跟查看傷勢。
「你輕點。」丁以楠不放心地揪住霍執瀟的衣服,生怕他像之前那樣沒個輕重。
「我帶你去看醫生。」
霍執瀟說著就把丁以楠橫抱了起來,丁以楠沒想到霍執瀟這麼乾脆,他下意識地攬住了霍執瀟的脖子,但很快便覺得不對勁……
他這是被公主抱了?!
「霍執瀟,」丁以楠頓時彆扭得不行,「你放我下來。」
「你還能走路嗎?」霍執瀟雖然嘴上這麼問著,但腳下卻絲毫沒有放慢腳步。
「不管我能不能走,你也沒必要這麼抱我吧?」丁以楠道。
「為什麼沒必要?」霍執瀟道,「你又不重。」
丁以楠被噎得無話可說,然而就在這時,兩人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焦急的狗叫,彷彿在提醒兩人,這裡並不是他們的二人世界。
霍執瀟慢慢放下丁以楠,面不改色道:「你怎麼回事,連你兒子都忘了。」
「我?」丁以楠單腿用力站著,看著霍執瀟道,「它難道不是你兒子?」
霍執瀟過去把三百歲牽了過來,這下有了三百歲在身邊,霍執瀟不方便再橫抱丁以楠,改為背著他走,而丁以楠則是一手勾著霍執瀟的脖子,一手牽著三百歲的狗繩,兩人一狗就這麼回到了停在村口的越野車旁。
丁以楠的扭傷不算嚴重,但還是得有個三五天才能正常行走。等腳踝處敷上活血化瘀的葯后,他試著稍微用力點了點地,結果立馬疼得不行,他便打消了自己走回賓館的念頭,又被霍執瀟背了回去。
下午霍執瀟又去了山坡上的竹林,先前兩人離開得急,霍執瀟借來的各種工具還留在那裡。
丁以楠在房間里午睡,睡醒了就躺在床上看電視,直到膀胱開始抗議,他才依依不捨地從床上爬起來,單腿跳著去衛生間放水。
小時候玩慣了鬥雞不覺得單腿跳有多困難,但長大了就莫名覺得這個動作非常陌生。
從衛生間出來,丁以楠扶著書桌往前跳,結果一不注意,小指頭撞到書桌角上,疼得他眼珠子差點沒翻過去。
偏偏他的另一隻傷腳又不能著地,他只能咣的一聲雙膝跪地,兩手撐在地上,等著小指頭的疼痛緩解。
半晌后,好不容易小指頭不痛了,結果他的兩隻膝蓋又疼得不行。
簡直太難了。本命年去年就過了,怎麼今年還這麼倒霉?
丁以楠顫顫巍巍地掏出手機,給霍執瀟打了個電話過去:「你在哪兒?」
等霍執瀟回到賓館時,丁以楠已經艱難地爬回了床上。
他抬起手,指著書桌的方向,對霍執瀟道:「幫我拿瓶水。」
霍執瀟擰開瓶裝水的蓋子,遞到丁以楠面前,問道:「你還好嗎?」
「將就吧。」丁以楠道。
「我另外去要個房間。」
霍執瀟說完之後就離開了這裡,丁以楠正奇怪另外要間房是什麼意思,霍執瀟很快便拿著另一把鑰匙回來,二話不說把丁以楠抱去了一間雙人房。
「這樣方便一些。」霍執瀟道。
丁以楠很不想承認,但他現在確實需要霍執瀟。兩人住在一個房間,這樣會省去不少麻煩。
丁以楠腳踝上裹著紗布,沒法洗澡,只能用濕毛巾擦擦身體。他讓霍執瀟扶他去了衛生間,接著脫掉上衣和褲子,簡單把身上擦了一遍。
他換上乾淨的白色T恤,但這時他突然發現一個問題,穿褲子這個動作沒法靠單腳完成。
好在洗手台的高度剛好,他沒有多想,直接坐了上去。然而屁股上冷不丁地傳來一陣涼意,他這才發現原來洗手台上有水,而他沒有注意。
「霍師,」丁以楠拉開一條門縫,對外面說道,「幫我拿一條內褲。」
不一會兒,霍執瀟拿了一條白色內褲過來,問道:「需要幫忙嗎?」
「不用。」丁以楠接過內褲,但門外的霍執瀟並沒有鬆手。
「真的不用?」霍執瀟又問了一句。
「真不用。」丁以楠道。
暫且不提穿褲子這事霍執瀟方不方便幫忙,明天兩人就要返回市裡,到時候丁以楠還得獨自生活。他不想太過依賴霍執瀟,免得回頭不適應。
雖然心裡是這麼想,但丁以楠從衛生間出來,還是靠著霍執瀟回到了床上。
霍執瀟幫丁以楠立起枕頭,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擰著眉頭,看著丁以楠膝蓋上的淤青問:「這是什麼?」
之前丁以楠穿著長褲,擦完身子后才換成了及膝短褲。他掃了一眼自己的膝蓋,沒太在意地回道:「摔的。」
霍執瀟顯然不太相信,眼神里滿是懷疑的意味。
丁以楠突然意識到膝蓋淤青容易讓人聯想到老漢推車,他趕忙澄清道:「真是摔的,就給你打電話那會兒。」
「這樣。」霍執瀟挑了挑眉,不再懷疑丁以楠的說法,「我去找老闆拿紅花油。」
丁以楠想說不用搞那麼麻煩,但霍執瀟已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他轉念一想,擦擦也好,畢竟腳踝也痛,能減輕一點是一點。
然而丁以楠沒想到的是,霍執瀟竟然要親自給他擦藥。
「我可以自己來。」丁以楠實在是不習慣霍執瀟對他這麼親切,「我手又沒事。」
「坐好。」霍執瀟就像沒聽到丁以楠的話似的,自顧自地逮著丁以楠的小腿,給他揉了起來。
霍執瀟的手法實在算不上溫柔,甚至還有些雜亂無章。不過看得出他很小心,手掌的溫熱搭配上火辣的紅花油,倒像那麼回事。
丁以楠將雙手撐在身後,屈起雙膝,難得享受霍執瀟的伺候。
「痛嗎?」霍執瀟問。
「還好。」
痛肯定是痛的,但非要說的話,是痛並舒服著。
「你平時不穿短褲嗎?」霍執瀟捏著丁以楠的小腿問,「腿怎麼那麼白。」
「公司不允許穿短褲上班。」丁以楠一板一眼道。
霍執瀟沒再接話,眼神順著丁以楠的腿往上,來到了因屈膝的動作而露出來的腿根。
丁以楠想提醒霍執瀟別亂看,但這時霍執瀟突然揉到了一個痛點,他到嘴邊的話全都化成了一聲綿軟的「嗯」。
霍執瀟的動作倏地停了下來,丁以楠也懊惱地咬了咬下嘴唇。
他剛才那聲「嗯」,一樣是痛並舒服著,就跟他叫床時的聲音差不多。
「就這樣吧。」丁以楠耳根發熱,從霍執瀟手中收回了小腿。
「好。」霍執瀟往前傾身,擦著丁以楠的肩膀,把紅花油放到了床頭柜上。他坐直身子,看著丁以楠問:「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丁以楠隱約覺得霍執瀟不會在想什麼好的,嘴上卻忍不住問道:「什麼?」
「我想要你。」霍執瀟壓低聲音,朝丁以楠靠了過來,「可以嗎?」
不可以。
丁以楠在心裡說道。
他看著霍執瀟逐漸放大的臉龐,剛想開口拒絕,卻被霍執瀟堵住了嘴唇。
很奇怪,他和霍執瀟不過只親了幾次而已,身體就好像形成了記憶一般,舌頭自然而然地纏了上去。
霍執瀟感受到丁以楠的回應,徹底放開手腳把他壓在了床上。
「你等等。」丁以楠回過神來,一邊震驚自己的反應,一邊推開霍執瀟的胸膛,「我受著傷呢。」
「我輕點。」霍執瀟道。
「不是,這裡沒套子啊。」
話一說出口,丁以楠就覺得不對勁。
有沒有套子,這都是之後的問題,前提是他得同意才行。現在他直接跳過前提,搞得他好像默認了可以一樣。
霍執瀟站起身來,拿上手機道:「我去買。」
「你別!」丁以楠趕緊拉住霍執瀟的手腕,不自在地說道,「那個,就、就用手吧,互幫互助。」
完了。
丁以楠煩躁地心想,他好像得了拒絕霍執瀟困難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