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社恐
【那是一頭不下於五百年修為的靈熊,通體雪白,身形巨大,宛若一座小山。】
【它就這麼生生站在了沉翎面前,全然遮擋住了身後的月光,只留下一片陰影籠罩了下來。】
【少年面容蒼白,卻無懼『色』。】
【他手緊握著雪嫣然的那把桃木劍,將少女牢牢護在了懷裡,然後眸光一沉,在殷紅的血『色』里,一劍封了那靈熊的咽喉命脈。】
這是原文里沉翎小宇宙爆發,一劍將那靈熊斃命的場景。
動作乾淨利落,見血封喉,誰看了都得拍手說一句牛『逼』。
這也是為什麼白穗會在沒有發布強制任務的時候,直接替雪嫣然走這段劇情。
因為按照劇情來看,只要有沉翎在,就算遭遇了再厲害的猛獸,最後她也是安全的。
然而這個認知,白穗在看到沉翎漲紅著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斧頭拿起來之後。
她陷入了深深的懷疑。
這真的沒有搞錯嗎?
就這小身板別說英雄救美了,一會兒熊來了這小英雄都不夠它塞牙縫的。
少年也覺察到了白穗微妙的視線,他耳根泛紅,努力著想要將斧頭舉起來。
可剛舉到一半,他實在沒了力氣,斧頭「啪」的一聲砸落在了草葉之上。
好在他反應快,不然那斧頭可能就直接落在他腳上了。
「……嚶!」
沉翎嚇得臉『色』蒼白,身子僵硬著站在原地半晌,而後紅著眼眶往白穗所在方向看了過來。
「對不起,我,我力氣不夠,我舉不起來。」
「……算了,你先過去找個乾淨的地方坐著休息吧,這樹我來砍。」
白穗覺得自己這哪裡是找了個免費苦力,簡直是找了個祖宗。
其實從瓊玉台往後山過來的這一路上,在她看到對方被一隻『毛』『毛』蟲嚇得差點掉眼淚的時候,她就想跑路了。
不為別的,她覺得哪怕是有劇情提要的情況下,她也不放心將自己的狗命交給一個連蟲子都害怕的人。
然而白穗運氣不大好,在她想要打退堂鼓的時候這個劇情點已經開始了。
她沒辦法中止,因此只得硬著頭皮強行繼續走下去了。
正在白穗這麼在心裡抱怨的時候,她走過去接過沉翎手中的斧頭。
還沒接過,那重量將她連手臂帶人整個拽了下去。
「卧槽,這,這斧頭怎麼這麼重?!」
這比之前在瓊玉台比試時候用的那個施重了的木劍還沉,少說也有六七十斤了。
「後山的樹和凡塵的不同,它們是長在靈土裡的,又日夜受著崑山靈力滋養,雖然看上去和普通樹一樣,但是它們要更加堅固。」
「所以用來砍樹的斧頭也要比尋常的斧頭更沉更重些。」
沉翎薄唇抿著,長長的睫『毛』顫了顫,那雙眸子下面的情緒晦暗不明。
雪嫣然被罰砍靈木已經不是一兩次了,從入門到現在,基本上宗門上下所有弟子用的木劍都是她砍回來的靈木做的。
她有個惡趣味,其他懲罰也就算了,如果是被罰去後山砍靈木,她總會把沉翎抓去給自己扛斧頭。
看著少年拿著斧頭歪歪斜斜地走著路,她總會在後面笑得格外開懷。
沉翎一開始以為白穗也和雪嫣然一樣,是為了看他出醜故意帶他來後山的。
所以他提前將那斧頭藏在了儲物戒指里,等到了目的地才拿了出來。
此時見白穗自己也舉不起來,他這才意識到了對方似乎並沒有捉弄自己的意思。
「……你要是舉不起來的話可以試試劍氣化刃。」
少年頓了頓,視線落在了白穗腰側的那把桃木劍上,這麼柔聲建議道。
「劍氣化刃?這我聽嫣然師姐說過,好像是築基之後才能使用的一個招式,是需要用靈力驅使的。」
白穗抬起手撓了撓面頰,有些為難地看向沉翎。
「以我現在的程度的話可能有點困難了。」
少年搖了搖頭,抬眸時候那點淚痣清晰可見。
「那是對別人而言,你是劍免體質,凝聚劍氣於你來說就像呼吸一樣簡單,根本不需要催動靈力。」
「你試試吧。這裡沒有別人,就算失敗了我也不會笑話你的。」
白穗這人臉皮厚,倒也不怕被人笑話,只是她覺著這個展開有點不大對勁。
說好的是來後山走劇情砍個樹也就算了,怎麼聊著聊著就要開始修行了呢?
看著眼前少年滿眼鼓勵的樣子,白穗也不好掃他的興。
「好吧,那我試試看。」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桃木劍緊握在手中,像之前在瓊玉台呼喚那些劍時候一樣,慢慢感受著劍氣的流動。
劍風將周圍的草葉捲起,如紛飛的蝴蝶一般翩然,以白穗為中心形成了一處小型的龍捲風。
而她處於風眼之中。
緊接著劍風凝結成了劍氣,淺白『色』的光亮在劍之上氤氳流轉。
那些樹葉驟然從葉脈中間破開成了兩半,最後落回了地面。
與此同時,劍氣化刃也完成了。
白穗看著上面流轉著的劍氣眼睛一亮,連忙看向了一旁的少年。
「是不是這樣的?我是不是成功了?」
沉翎愕然了一瞬,原以為對方會試上個至少三四次才能凝聚出一點兒。
沒想到竟然一次就成功了。
「對!!你太棒了!快,你,你趕緊去砍樹!你現在還沒築基,所消耗的不是靈力而是透支的體力,在劍氣沒斷之前你趕緊多砍幾棵!」
「……」
等等,到底誰才是來做苦力的?
白穗也感覺到了那劍氣正在一點點流逝,聽到少年的催促后她連忙拿著劍往周圍的靈木上胡『亂』揮舞了一通。
「轟隆隆」幾聲巨響下來,被她劍氣所碰觸到的樹木全然倒在了地上。
在紛揚的草葉塵土之間。
白穗看著周圍倒了一片的靈木,恍惚之間意識到了什麼。
猛地抬起頭往上看去。
先前被樹木遮擋住的月光緩緩灑落在了大地上,入目之處全是月『色』清冷。
【雪嫣然受了傷無法動彈,只獃獃抬頭看向眼前沉翎的纖弱的身影。】
【山林之中野獸聲厲聲嘶吼,周圍樹木轟然倒地,月夜之下少年神情漠然。】
樹木轟然倒地。
月夜。
等等?!
這不是那靈熊來臨的前兆嗎?!
……
「五百年前你我修為還未突破化神,再加上那孽徒靈根特殊,我們沒瞧出異常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這一次真的沒問題,我當時給她測了靈根之後我還探了她的靈脈。她絕對不是什麼天生魔種。」
崑山長雲峰內,鶴髮童顏的老者在屋子裡對著一面銅鏡說著話。
那面鏡子泛著淺淡金光,裡面隱約投影著一個白『色』身影。
他坐在一棵菩提樹下,一把天青長劍隨意放在一旁。
長發如瀑,面容在氤氳的霧氣里看不分明。
老者說著說著口舌有些乾燥,見鏡子里的人不知道是在打坐還是真的睡著了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心中更是又氣又急。
他走過去坐下拿起手邊的茶盞仰頭猛灌了一口,這才稍微平復下來。
「陸九洲和青燁也就算了,這兩個靈根倒是和我相符,我能教。可這小姑娘的靈根和體質都是和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你要是不教你難不成想讓我把她送到蓬萊讓你那死對頭撿了便宜?」
不提蓬萊還好,一提到蓬萊鏡子里一直沒什麼動靜的人眼睫微動。
他薄唇微動,冷聲開口。
「他想得美。」
果然,提別人都沒用,只有蓬萊那個老傢伙才能激將到對方。
老者見他態度有些鬆動,斟酌了下語句後繼續說道。
「那既然你不甘心把這個好苗子白送給你死對頭,要不就收了吧?」
「……我再考慮考慮。」
「什麼考慮?我看你就是想敷衍過去,之前陸九洲他們入宗門時候你也是說什麼考慮考慮,可後來呢?別說考慮了,結果全都拜我門下了都沒見你出來跟人正兒八經見一面!」
老者一看對方又想搪塞過去,氣得吹鬍子瞪眼,恨不得上手去把這面鏡子給砸碎出氣。
「你這一身劍法若是在你仙逝之後只在那孽徒手上傳下來了,難不成這樣你就甘心了?」
鏡子裡面的人聽到這裡自閉了。
半晌,在老者耐『性』即將耗盡的時候,他這才悶聲說道。
「那就見一面吧。」
「成!我這就叫陸九洲去把那丫頭叫來!」
只要還願意見面就成,這就說明還有希望!
「等一下!」
老者見對方同意了,高興的立刻起身準備推門出去。
不想他剛走一步,青年便慌忙喚住了他。
「用銅鏡投影就成。」
「我社恐。」
「……?」
可真出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