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給白穗(二更)
因為陸九洲當時從沉翎手接過白穗的時候對他用了定身咒, 雖然只是幾息,卻也是讓沉翎覺得身僵硬。
等到陸九洲走沒多久,他這才試探著動了動指尖。
「沉翎, 你沒事吧?」
玉溪並沒有注意到剛才兩人發生了什麼, 見青年帶著白穗離開這才將視線落在了少年身上。
「我……」
沉翎剛說了一個字意識到對方問的是他洗髓之身怎麼樣,是被陸九洲定住了的事情。
「師尊我沒事,就像先前陸師兄所說的一樣, 稍微休息幾日應該就沒事了,你用擔心我。」
少年這麼說了玉溪真人是大放心,她凝了靈線搭在他的脈搏之上。
渡了靈力細細探查了下, 見的確沒什麼大礙這才真鬆了口氣。
「你這靈根如今是重塑了,過身是得像以往那樣細細調養,可鬆懈。」
「此時天『色』已經早了,你先去山靈泉那泡一泡放鬆下身,然再好好回屋子休息下吧。」
她仔細囑咐著沉翎, 說完收了靈力發少年依然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怎麼了?可有什麼事要與我說?」
因為擔心白穗也一直在煉丹閣守了快一天的雪嫣然累的打著呵欠準備離開。
此時聽到玉溪這話腳步一頓, 下意識停下來往沉翎這邊看了過來。
「……師尊, 我有個情之請。」
「既然我在靈根已經重塑了,那我和嫣然師姐他們一樣去清靜峰修劍嗎?」
在之前沉翎雖然也跟著同門們一起晨練習劍,然學的也只是基礎劍訣和入門劍法已。
這是每一個崑山弟子都得學的, 跟真的修劍沾上半『毛』線關係。
因為靈根受損質受限, 沉翎甚至像其他輔修劍的丹修那樣去清靜峰上一次完整的劍理課, 大多時候上到一半就撐住了。
沒有人慕強,想變強。
沉翎也例外。
他沒忘記自己拜的是玉溪真人的門下,但是宗門大多長老和弟子都是修的兩道。
雪嫣然是個半吊子劍修,卻也修劍,玉溪真人雖是名滿天下的丹修, 可另一重身份卻是個器修。
峰的靈器機關,很多都是自她的手。
尤其是像丹修和『葯』修這樣普遍戰鬥力較低的群,輔助修行一門劍道來防身是再合適過的選擇了。
玉溪倒是願意沉翎修劍,只是她覺得他命脈又受損,一個小心靈力運行了岔子導致靈脈衝撞,是極其危險的。
更何況這崑山有個約定俗成的規矩。
只要擇選修劍的弟子,論是是劍修,到了一定時候都是得進行劍術考核的。
崑山本就有好弟子看慣沉翎 ,明暗給他使絆子。
別的說,就拿前日子被人拽去瓊玉台比試的事情來說,單單同門切磋好,傷也傷了太重。
要是他修了劍之考核或者參加什麼試煉撞上他們,到時候刀劍眼,可就是鬧著玩兒的了。
沉翎很少提什麼請求,玉溪忍心拒絕他。
可這一件事又著實讓她為難。
在玉溪頗為苦惱知該如何回復沉翎的時候,一旁的雪嫣然先酸了。
想當初玉溪讓她跟著青燁修劍的時候,她哭爹喊娘的吵著鬧著去,結果是被她給一扇子給扇到了瓊玉台。
怎麼同樣都是修劍,到了沉翎這,他主動要求去玉溪都願意同意了?
少氣鼓鼓地拿一個靈果往嘴塞,狠狠咬了幾口囫圇吞下,見玉溪在猶豫。
她看下去了,酸了吧唧地開了口。
「師尊,這有什麼好猶豫的?師弟有上進心是好事嗎?他既然想學就讓他學唄,萬一以下宗門歷練了你在身邊他被人欺負了也好防身呀。」
說到這她實在沒忍住,朝著沉翎那邊翻了個白眼。
趁著玉溪沒發繼續說道。
「再說了你要是擔心他之劍術考核運氣好抽到看慣他的人被對方給欺負了,那你就讓他去個厲害的師兄那習劍唄。只要比他們強,他們怎麼也像之前那樣欺負師弟了。」
「更厲害的師兄?」
果其然,玉溪被雪嫣然的話給吸引了注意力。
「宗門剛入門的那一批弟子都是青燁和陸九洲輪流教授的嗎,哪有什麼更厲害的師兄?」
玉溪平日深入簡,大分時間除了在峰煉『葯』制丹之外,也就去山那邊修行下靈火已。
對於外界發生了什麼,她鮮少知道。
「對啊,我聽季楚楚說今天清靜峰那兒來了個比陸師兄他們厲害的師兄,好像是從凌霄峰過來的,也和你一樣怎麼愛門,所以宗門沒幾個人知道他。」
提到季楚楚,從始至終算淡定的少年身子一僵,肉眼可見的自在起來。
雪嫣然承認,她就是故意的。
今天回來路上遇到了一瘸一拐走著的季楚楚,她見了上去順手扶了一把,聽了她一路的抱怨。
說那凌霄峰新來的林師兄有多可怕,下手有多重有多憐香惜玉。
當時她也就順著安慰幾句,聽了一耳朵便算了。
如今聽到沉翎也想去修劍,看到玉溪又顧著這兒顧著那兒的。
她有生氣,沒忍住提起了這個林師兄。
一方面季楚楚在,就有沉翎受得了,另一方面既然真要學找個最厲害的更好。就是多吃點今兒苦頭已。
反她也就是提議又沒『逼』著他去,最接接受也是他的事情。
和雪嫣然的小孩子心『性』同,玉溪聽到「凌霄峰」這三個字眼眸閃了閃,神情很是嚴肅。
為別的,雪嫣然這小輩知道凌霄峰什麼情況,代表她知道。
那幾百年來住著的就那一位。
別說什麼知名的師兄了,就連童子也沒幾個。
「……嫣然,你可知那位師兄叫什麼名字?」
「唔,好像叫什麼林之。」
林之。
顧止。
且都是凌霄峰的,修為比陸九洲他們要高,這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情?
「怎麼了師尊,這個師兄有什麼問題嗎?」
雪嫣然被玉溪這嚴肅的神情有嚇到了,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倒沒什麼問題。」
「只是我們可高攀起。」
……
洗髓本來就是個難挨的過程,再加上白穗又是用的真火煉化。
她如今也只是堪堪完成築基,可得緩個一兩天才恢復。
陸九洲將白穗送回了房間,離開時候又給她仔細掖好了被子。
在他輕手輕腳關上門準備御劍回長雲峰的時候。
剛一轉身,便瞧見了遠處白玉階上站著的一個熟悉的白『色』身影。
月光皎潔,輝映在青年的周身。
和白日時候所用的傀儡同,他這一次用的是原本的身。
墨發白衣,一把天青長劍因為沒了劍鞘散發著凜冽的劍氣,如何也壓制完全。
他的模樣俊美,輪廓分明。
眉宇之間有清冷意味,既有劍修的風骨,又有幾分矜貴。
乍一看似懸於雲端的虹,搖曳於崖邊的花,海底月般可望可及。
然這一切在對方一開口便徹底碎了個乾淨。
「劍祖……」
「行了,別行這虛禮了。她怎麼樣?洗髓成功了沒?有沒有被真火煉化疼得嗷嗷叫?」
剛行了一半劍禮的陸九洲動作一頓,聽到顧止這話下意識抬眸看了過去。
「師妹好,只是虛脫力昏睡過去了,等過兩日應該就如常修行了。劍祖須擔心。」
「沒事?一點兒事都沒有?」
「……嗯。」
陸九洲有拿準顧止是希望她有事是沒事,怔然了一瞬,沉著應了一聲。
顧止倒是希望白穗遭罪,就是想通這怎麼回事。
他之所以在這麼晚過來就是掐著時間,怕白穗太難受想著過來給她療一下傷。
「應該啊,她怎麼沒事呢?那可是真火,和她屬『性』相剋啊……」
「你剛才給她餵了靈丹療傷了?」
陸九洲搖了搖頭。
「白師妹洗髓之的確毫髮傷,我根本需要幫她如何療傷。」
他把沉翎和白穗靈根互補的事情與顧止大致說了下,這才解了顧止心疑『惑』。
「……嚯,這丫頭運氣倒好,之前山時候有這小子幫著開了靈脈,理論指導,在洗個髓也恰好遇到了個人形水袋降溫。」
「這兩人倒挺有緣。」
顧止忍住這麼感慨了幾句。
一旁的青年沒有接話,光影之間他的神情也被遮掩。
「若劍祖沒什麼事要問的話,晚輩便先回長雲峰了。今日耽擱了太久,再晚回去了我怕師尊擔心。」
「嗯嗯去吧,今夜月『色』錯,我再溜達一圈也回去了。」
顧止沒有留意陸九洲的異常情緒,只擺了擺手這麼隨口敷衍了一句。
等到陸九洲御劍離開了之,顧止卻並沒有立刻離開。
他瞧著四周終於沒了人,一個瞬移到了白穗的屋子外邊。
準確來說是窗邊位置。
顧止指尖微動,一瓶丹『葯』憑空在了他的手。
他看著床上睡得香甜的白穗,輕輕將那瓶九品丹『葯』放在了窗邊那檀木桌上。
剛放下走了幾步。
他猶豫了下,覺著一瓶太過寒磣,又折返回來將另一瓶丹『葯』挨著放上去。
等一下。
萬一白穗明日起來瞧見了以為是陸九洲那小子給的,那豈是被他佔了便宜。
想到這顧止又走了回來,隨手從儲戒指拿了山河筆來,往瓶子上落了自己的假名。
——【林之】。
寫完之又怕白穗見這丹『葯』太過貴重,以為是他落下來的或者其他原因敢用。
顧止皺著眉思索了半晌,提筆又補了幾個字。
【給白穗。】
【是給白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