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憧憬（一更）
崑山大大小小的考核每隔幾天有, 然而像這種擇劍考核雖然算上月考，每月月底一次。
看上去司空見慣，只要覺自己準備好的都可以上天鎖崖進行考核, 並沒有人數次數的限制。
然而這擇劍考核平時月考沒么差別, 很是常見。
可考核極嚴，每一個月參加考核的百來人里，真正通過的更是寥寥無幾。
雪嫣然這個丹修體質么的的確是比劍修要差些, 所以一兩里沒有通過也算正常。
然而季楚楚這種資質不差，又期服用些提升靈力穩固修行的丹『葯』的劍修，考核不下四五次, 也沒從陸九洲他們手中通過，到進劍冢擇劍的資格。
本來通過考核已經很難，這一次考核又馬上碰上仙劍大會。
無論是劍修還是丹修『葯』修的弟子沒有不想趁著這一次卯起勁兒沖一回，爭取擇劍跟著宗主們去蓬萊見識下世面。
其中也包括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廢物姐妹二人組的雪嫣然季楚楚。
考核的地點在天鎖崖，在清靜峰北邊方向, 從紫竹林那裡過去作為快捷。
今日不用去瓊玉台晨練, 晨鐘一響大家都紛紛往天鎖崖方向過去。
季楚楚剛御劍跟著大部隊門, 不想剛飛到途中，路過玉溪峰的時候便碰上雪嫣然。
「嫣然師姐，怎麼你一個人, 沉翎呢, 他怎麼沒跟你一起？」
作為搜索沉翎的人形雷達, 少女在瞧見雪嫣然的瞬間便習慣『性』往她身後看去。
別說是沉翎，玉溪峰其他弟子的影子也沒瞧見分毫。
後者季楚楚倒是不奇怪，玉溪真人雖厲害，是修真界第一丹修大，但是她門下的弟子們大都非親傳, 資質有限，很少有夠通過考核的。
雪嫣然是親傳沒錯，可在她之前時候玉溪幾百里也收一兩個親傳，他們早擇本命靈器師，去別的小峰各立門戶。
也是說今在整個玉溪峰里，除雪嫣然有望通過考核之外，也沒別的么人。
「哦，你說他啊，他運不好擇中陸師兄，咱們考核的地方不大一樣，我們是天鎖崖底下的萬丈瀑布，他要去的是天鎖崖頂方向。」
「？！么？他也要考核？！」
季楚楚起初詢問沉翎在何處並不是知道他要參加考核，只是因為之前他靈根雖廢，每次考核卻也還是會跟著雪嫣然一併觀戰學習。
她這一次沒看到少身影，這才覺疑『惑』下識開口詢問。
原想著可是沉翎前幾日對上那弟子，強行用靈火訣傷內里需要修養幾日。
沒想到他竟然也跟著他們一起參加這一次的擇劍資格考核。
「是啊，我剛開始知道他這個決定的時候也跟你現在一個反應。也不知道他是腦子哪根筋不對，以為靈根重塑靠這段時日的修行補上其他修行許久的弟子之間的差距？
這可是擇劍資格考核，要是真有那麼容易我早通過。」
雪嫣然倒不是貶低看不起沉翎，她承認少的資質拔尖，也將這段時間他的努力看在眼裡。
可入崑山的弟子，哪一個資質差，又哪一個不努力？
他之前靈根沒重塑耽擱那麼久的修行，應付應付一些普通小考也算，這種擇劍資格的大考她從一前洗髓築基之後，也再磨個把月才敢去參加的。
算著時間雪嫣然的確入門的要比沉翎他們要早個一兩，只是丹修的修行速度要比劍修慢上不少。
要是真的從考核次數來看，她前後也參加五次左右，季楚楚差不。
上一次雪嫣然狀態是最好的，結果她對上的卻是陸九洲。
明明只差一步通過考核的，最後還是因為體力不支從天鎖崖上掉下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風水輪流轉，這一次我是逃過一劫，沒想到他反倒抽到陸師兄。」
季楚楚聽到這裡也頗為認可地點點頭。
不為別的，她上一次也雪嫣然一樣倒霉，被陸九洲從懸崖上打下來。
「雖然沉翎是我喜歡的人，但是我也不盲目信任，睜眼說瞎話。以他今的實力，無論抽到的是青燁師兄還是陸師兄結果都一樣。」
「算，這是他第一次考核，當感受下氛圍，重在參與吧。」
「你也在沉翎不在的時候腦子清醒點，也不知道之前沉翎那個李么弟子對上時候，誰在旁邊擼起袖子舉著劍想要上去把人腦袋削。」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到這季楚楚又想起當時少被火光縈繞的場景。
幸好他最後以火攻火破困局，不然早燒死在裡面。
那弟子是惱羞怒用殺招的，有殺害同門之心，哪怕只有一點，也是斷然不留在主峰的。
儘管最後有驚無險，沉翎沒有怎麼受傷，但是青燁還是把那人趕主峰，一個可有可無的外門弟子。
她皺皺眉，漂亮的小臉少有的帶上郁『色』。
「真是便宜那人。他下手那般狠毒，最後都被沉翎反攻在地，那殺還那麼重，想來日後還會尋忌諱報復的。要是我是青燁師兄，別說么當個外門弟子，我早把他趕崑山。」
「……你真以為最後的那股殺是他？」
雪嫣然沉默一瞬，瞧著少女捏著拳頭義憤填膺的樣子，沒忍住這麼問一句。
「你這話么思？不是他難不還是沉翎嗎？他當時都靈力透支暈倒。」
她說到這裡一頓，語不悅地說道。
「嫣然師姐，我知道你因為你師尊而不怎麼喜歡沉翎，但是也不么帽子都往他頭上扣吧。」
雪嫣然眼眸閃閃，看著少女鼓鼓地瞪自己一眼。
若是只有她一個人感知錯，那便算是她的偏見在作祟罷，可是當時徐志青燁也覺察到那團火焰里的戾。
在沉翎使靈火訣壓制對方的瞬間。他人是靈力透支昏『迷』，可那靈火還在烈烈燃燒。
最後果不是青燁及時手滅靈火，那巨大的火舌早將那弟子包裹，蠶食殆盡。
其實兩人都逾越格，只是那弟子先撩者賤，沉翎屬於正當防備，以牙還牙。
前者的過錯更重而已。
青燁的懲罰是合理妥當的。
——因為若是單純從程度上來看，那弟子是起殺心，而沉翎是真的想置他於死地的。
這些並不是么可以隨往外說的，雪嫣然見季楚楚是真的么也沒覺察后淡淡收回視線。
「那當我想吧。」
……
入崑山這麼久，今天是白穗頭一次沒有賴床。
在聽到主峰那裡晨鐘響之後，立刻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下來。
她今已經學會御劍飛行，也用不著七煞或者仙鶴把她送到天鎖崖。
簡單梳洗穿戴整齊后，白穗從儲物戒指里拿兩個包子叼著便風風火火地門。
除去之前晨練被青燁點名去抽查下入門劍法之外，對於白穗來說這一次擇劍資格考核既是她入宗門以來第一次正兒八經的考核，又是一場決定否參加仙劍大會的考核。
與其說她今天起的早，準確來說她昨晚興奮激動的一晚上都沒怎麼睡。
白穗原本以為這是自己的第一次考核，按理說作為師尊的顧止應當也會跟著一起去看看的。
然而青聽到她詢問這件事時候極為排斥，他之前原以為陸九洲今日不會關。
顧止放心不下白穗，鼓足好大勇下好大決心才說服自己到時候易容頂著林之的模樣本尊過去天鎖崖親自考核。
這對於一個重度恐患者已經是極限，仙劍大會他避無可避必須去。
可今白穗又不是沒人考核，他再沒有理由跟過去。
起初白穗聽到顧止說不去還有些失落，不過他說他這種修為的大即使不峰，只要想也可以感知到崑山上下的一切。
他到時候用神識覆上崑山，再用銅鏡為媒介，也是可以看到白穗考核的情形的，而且還是現場直播無延時的那種。
白穗想著既然不去都看到，也便沒在。
「師尊，我走！等我好消息！」
顧止雖然沒來，不過白穗知道她幹麼說么對方感知到。
在御劍離開之前朝著他居所位置揮揮手，而後便往天鎖崖方向御劍離開。
沒過久，少女的身影便消失在雲霧深處，再瞧不見。
白穗前腳剛走，往常這個時候還在水簾菩提後面打坐修行的顧止悠悠從亭子旁後面走來。
白穗一樣，他昨晚也未合眼。
她的興奮不同，顧止純屬是擔心過度，沒辦法靜心打坐修行。
昨天白穗說起讓她做好生死一念的心理準備，他面上表『露』一片平靜。
可回去之後後知後覺，越想越擔心。
倒不是擔心白穗達不到通過考核的資格，而是怕她受傷。
擇劍考核的地方並不是隨擇選的，天鎖崖地勢險峻，橫亘在妖獸林劍冢之間。
戾劍極重，下有萬丈瀑布，之前青雲階那裡的天塹相比要更加深，且所接的是妖獸林的中心，也是妖最強品階最高的一處。
——這是由青燁考核的位置。
考核弟子容易受到周遭各種因素影響不說，而且考核場所對於作為水木雙靈根的青燁更是極容易『操』縱。
對他來說是虎添翼，於弟子們來說則是雪上加霜，毫無優勢。
同樣的陸九洲所在的考核區對考核的弟子們來說也沒仁慈到哪兒去。
果說青燁那兒接的是妖獸林，妖容易影響考核的弟子，那麼上頭臨近的則是劍冢。
劍冢共九重，裡面封印著千萬把靈劍靈器，它們大此前都有劍主，且跟著劍主身經百戰，直至劍主逝去之後又重新回到劍冢，等待著下一任劍主的到來。
其中從第六重往上，所放著的靈劍更是為生靈的神兵，他們的先主無一不是修真界里無人不知的大。它們身上的劍強烈，外面動靜大，極有可激起它們的反應。
到時候別說考核，可陸九洲還沒有來及動手，考核的弟子便會被凜冽的劍生生壓制。
要麼掉下懸崖，要麼無法動彈，失去反擊力。
所以這也是為么月月考，也沒有幾個人真正通過考核。
一方面顧止又覺沒么，作為崑山弟子，又是他的親傳徒弟，以後有的是比這更危險更困難的處境。
另一方面作為師尊，他又跟個媽子一樣忍不住擔心。
「啊啊啊怎麼辦，要不要跟過去看看啊？聽說陸九洲那小子下手是崑山上下名的重，好幾個弟子都被他打自閉過。」
「白穗她再怎麼說也是個女孩子，這刀劍無眼的萬一傷到臉怎麼辦？」
顧止碎碎念著背著手來回踱步，眉頭緊皺著，整個人糾結到不行。
「可是那麼人，不僅是考核的，還有些弟子過來觀戰，我要是過去肯定有幾個傢伙一眼把我認來。」
「尤其是隔壁清靜峰『葯』閣那個劍痴道侶，今天她女兒考核，按照他們那麼疼愛她的程度，肯定也從蓬萊趕回來。要是撞到她，肯定免不被纏著打一場……啊啊啊好麻煩，好煩啊！」
要是白穗這個時候折返回來的話，一定會很外看到昨日還一臉平靜地勸說她去找陸九洲進行擇劍資格考核的師尊。
此時正抓耳撓腮的不知道還何是好。
然而她並沒有折返。
白穗御劍往天鎖崖飛去，等到落地的時候也剛好將手中的兩個包子解決乾淨。
最近她已經漸漸開始辟穀控制食量，然而一般來說若是早飯兩個包子還是不大夠她填肚子的。
只是今日白穗沒有放縱自己食
畢竟一會兒要考核，吃同消化不良不說，動作幅度大沒準還整吐。
那更丟人。
其他弟子不同，白穗入宗門晚，前者算有沒有參加過考核也來觀戰過。
而她不僅是第一次考核，也是第一次來天鎖崖。
在還沒有落地的時候，白穗遠遠從雲霧之中隱約瞧見兩峰之間深不見底的懸崖。
還有上面橫亘在其中一條極的千玄鐵而制的鐵鏈。
連接著兩峰，目測粗細只勉強單腳踩上去。
懸崖之間，搖搖欲墜的，下面又深不見底，光是瞧著讓人脊背發涼，膽戰心驚。
白穗咽咽口水，想著自己一會兒全程踩在上面，而且還要陸九洲對上還要在規定時間裡不掉下來。
簡直難於登天。
她算是來的早的一批，這時候天鎖崖上面沒幾個弟子。
白穗認識的更是少之又少。
正在白穗準備找個地方坐著等考核開始的時候，雲霧未散之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朝著她所在方向走來。
她一愣，抬眸看過去。
「沉翎？」
看清楚來人之後，白穗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三兩步走過去。
「你是來觀戰的還是來參加考核的？」
「……考核。」
「哦哦，那你運可真不好，抽中陸師兄。」
沉翎聽到這話一愣。
其他人看到他的時候驚愕反應不同，白穗表現的平時沒么差別
好像他來參加擇劍考核並不是一件么難以理解的事情，呼吸一般稀鬆平常。
「……我以為你聽到我說是來參加考核的，會其他人一樣覺我不自量力。」
少沉默一瞬，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有些低沉。
這裡本來是峰頂，霧很重。再加上現在時間又早，霧還沒有散去。
他的眸子隱約有么情緒閃爍，因為霧氤氳著看不真切。
白穗聽到這話拍著灰塵的手一頓
倒不是不驚訝，若是她不知道劇情的話在這裡看到沉翎的確會有些外。
只是在原文里這仙俠大會不僅是陸九洲那妖女的初見。
同樣的，也是沉翎入崑山默默無聞許久之後第一次大放異彩的時候。
不過原文之中仙劍大會的時候沉翎並沒有像現在這樣重塑靈根，而是偷偷服用增修為的丹『葯』。
他這麼做並不是為要參加大會奪寶之類的，只是當時眾弟子施壓反抗他才不配位，讓他滾崑山。
雖然玉溪真人趕來為沉翎解圍，他們心下再不服也沒辦法玉溪對著干。
只是私底下不僅是嘲諷沉翎，順帶著還會陰陽怪玉溪。
有一次沉翎儲物戒指丟，折返瓊玉台來尋，恰好聽到他們詆毀玉溪。說么他不是玉溪故人之子，而是她帶回來養在身邊的小白臉而已。
沉翎最在乎的便是玉溪。
平時他們何說他也算，他可以全當聽不見，也不想玉溪惹麻煩，可唯獨那一次他忍不，上前與他們打個賭。
若是他通過擇劍考核，他們便滾崑山。
反之他便離開玉溪峰，乖乖去外峰當個外門弟子，再不踏入主峰半步。
當然，是『葯』三分毒。
更別提這樣效果顯著的靈『葯』，沉翎是通過考核，也在後頭仙劍大會時候取不俗的名次，狠狠打他們的臉。
然而那靈『葯』服用一次便會上癮，很難戒掉。
沉翎這樣一直不間斷的服用，修為是提升，可靈脈靈力紊『亂』，日夜受著『葯』物反噬的折磨。
這一次沉翎沒有遭遇到那樣的事情，也沒有服用么提升修為的丹『葯』。
白穗很解少，他不是那種甘於平庸之人，他很有野心。
既然今都已經靈根重塑，她更沒有理由不來參加考核。
「怎麼會？這考核又沒有限制，想參加參加，他們來的這些人里有少人通過？自己都沒幾斤幾兩還搞么歧視？」
她不大喜歡沉翎說這些話，卻也明白他周圍人一直都不怎麼看起他，他會這麼想也沒么奇怪的。
想到這裡，白穗抬起手拍拍少的肩膀鼓勵道。
「加油，別管他們怎麼想，你自己努力。你都重塑靈根，還有么事情沒可？」
「沒準這一次你還真通過考核也不說定呢。」
沉翎看著少女的手輕輕落在自己肩膀，白皙修的手指玉般細膩。
隔著衣料他也感覺到那柔軟溫熱。
等到白穗的手收回去他都還有些恍惚，沒有反應過來。
「……好，我會努力的。」
「不僅是這一次考核，我也會努力追上你的。」
「追上我？」
白穗沒想到沉翎會這麼說，她眨眨眼睛，有些疑『惑』地指著自己反問一句。
「你一個丹修追我幹麼？咱們修行速度方式都不一樣，你現在剛重塑靈根，慢慢來好，別自己太大的壓力。」
少搖搖頭，蒼白的臉『色』在雲霧之間有一種說不的朦朧。
「我知道我這麼說可有些不自量力，也知道我窮極一生可都無法與你並肩。」
此時太陽往上升些。
陽光從穿透雲層，落一縷天光在他的眉眼。
那雙茶『色』的眸子更加剔透純粹，盛著說不的柔軟。
這還是白穗頭一次與沉翎對視這麼久，而對方這般坦然，沒有率先移開視線。
那眼神平，靜謐。
沒有半分負面情緒，更沒有往日的怯懦自卑。
「但我想試試。」
「我不想把你只當我的憧憬 ，我遙不可及的目標。」
「至少目光所及之處，除陸師兄外，哪怕只是一點餘光……
我也希望你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