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章恃寵而驕(一更)……
按照顧止這個明明超強卻分怕死的設定, 哪怕在自家地盤也會十分嚴謹得將封印裡層外層加好。
除了得到他允許的人之外,哪怕是隔壁峰的一隻鳥或者一隻蚊子都飛不進來,更何況是一把像天啟這樣殺傷力巨大的神兵。
因此在白穗帶著天啟回凌霄峰的時候, 一人一劍打打鬧鬧剛飛到峰門口。
準備觸動陣法從白玉台階上直接上去, 不想她手腳都能伸去,而對於天啟來說前就像是一堵無形的牆一般。
它如何用力撞去,飛去, 也只能被抵擋在原地,無法前進一步。
化神巔峰修者的封印,即使是化神前期的修者也很難衝破。
尤其是還在締結了契約之後。
此時天啟雖然離開了劍冢, 沒有受到劍冢封印的壓制,可是因為和白穗締結了契約。它的力量來源主要是白穗這個劍主的靈力供給。
劍和劍主是一體的,劍的力量會隨著劍主修為越強而增強。
白穗的資質好,靈力充沛,如今也不是一個剛洗髓築基的修者, 她根沒辦法給予它足夠的能力。
它現在能發揮的威力和在劍冢被封印時候差不, 也就兩分罷了。
自然是無法衝破顧止的封印分毫。
在連續撞了幾次無後, 天啟氣惱的「唰唰」甩了幾道劍氣。
將周圍的幾棵靈木給攔腰砍了下來。
它又在發脾氣了。
因為好不容易出個劍冢,又遇到了另一個封印束縛不說,還被撞了個頭昏眼花。
白穗有時候覺得自己的氣『性』已經夠大了, 如今看見因為一道封印就生氣得胡『亂』砍著的天啟。
突然覺得有些頭大了起來。
「……行了, 這是我師尊設置的封印。人化神巔峰, 只差一步就飛升羽化了,別說是你了,就連宗主來了也不一定能夠破開。」
「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先進去一趟,讓他來把封印解除一下讓你進來。」
少女一邊說著一邊準備往白玉台階走去。
結她腳還沒有踩上台階, 法陣也還沒有來得及觸動,天啟「嗖」的一下又飛到了她的前。
金『色』的劍光在黃昏之中格外耀眼,清晰映照在白穗的眉眼。
她被這突然而來的劍氣弄得一怔,下意識往後避了些。
「又怎了?」
「……你說讓我別走,讓他自己來解除封印?」
白穗讀出了它的意思后,看著它劍柄上下如點頭搗蒜一般。
她皺了皺眉,不大讚同地開口。
「我是徒弟,他是我師尊。哪有徒弟站著等師尊來的道理?說了也就這幾步路,這裡有法陣,都不用我走,踩上去就到峰頂了,根用不了久……」
天啟也不知怎了,還沒等白穗說完將瘋狂揮舞著劍身。
她看到它這樣急切激動的樣子一頓。
「……不是很懂你的意思,我就是去找師尊下來解除下封印而已,怎搞得跟生離死別一樣?」
「難不成這契約還有什寸步不離的效力限制?」
【宿主,劍契沒有這個限制。】
888感覺到白穗的疑『惑』后它翻閱了下設定后給了她否定的答覆,同時也有些不解地看著急得上躥下跳的天啟。
【是不是它一下子離開了劍冢不大適應,你現在是它最親近的人,它不想和你分開?】
這種感覺有點像雛鳥情節。
比如一個人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待了幾百年甚至千年,直到有一天另一個人來了,將他給帶走了。
他會變得異常缺乏安全感,只有在那個人身邊才會真安心。
雛鳥情節?
天啟?
這兩個東西聯繫在了一起,就跟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相差甚遠。
她覺得分離譜又分荒謬了。
像這種一劍一個小朋友的暴力老劍,還害怕?還不安?還要人陪?
這不是搞笑嗎,人設也崩壞了。
888的話白穗只個笑話聽聽就算了,也沒還太真。
還是著哄小孩的式,像剛才御劍時候那樣抬起手輕輕『摸』了『摸』天啟的劍柄。
「好了好了,都大的劍了,怎還這粘人?這劍冢幾百年上千年都待來了,就這一刻鐘都待不了了?真是。」
白穗原以為這一次天啟也會像之前時候那樣被安撫下來,會乖乖在這裡等著自己。
結它反應反而更大了,擋在她前死活不讓她進去。
一開始也就算了,這折騰了許久白穗也有些火大了。
「你這劍怎回事?我都說了馬上回來馬上回來,你還不讓我去?你在劍冢里睡習慣了地上我可睡不習慣。我師尊平時都在水簾菩提那裡療傷,我不去找他等到他來找我的時候天都黑了……」
她話剛說到一半,天啟揮舞著劍刃指了指快要落山的太陽,又指了指她。
白穗愕然了一瞬,看著天邊橘黃『色』的夕陽,又看眼前反常的靈劍。
「……你怕黑?」
一直憋著不說的天啟,這個時候見白穗要走,燙著劍刃承認了。
「誒不是,你怎會怕黑呢?劍冢里可比現在黑了,你待了那久不也沒什事嗎,打我的時候不照樣生龍活虎精神抖擻的啊。」
白穗眯著眼睛仔細看著天啟,感知著它劍氣里的情緒和想要傳達的意思。
「你說你大時候都在休眠,是我之前在天鎖崖考核時候的劍氣把你喚醒的。然後你平時周圍有劍陪著,會自己發光,就還好……」
越聽到后白穗越無語。
不知道是無語一把這般霸氣十足的神兵弱點竟然是怕黑,還是無語的是都這大的劍了,還要人陪。
跟個小孩子似的。
吐槽到這裡白穗突然又覺得莫名習慣了,畢竟凌霄峰里住著的那位也是個千年老小孩兒。
天啟常年休眠待在劍冢里與隔絕,而顧止也沒怎接觸外界。
這一想似乎又能理解了。
白穗低頭看著用劍柄蹭著自己的手背的天啟,也有些不忍心。
「……這樣吧,我盡量天黑之前回來,不為了以防萬一,我先去給你找幾個夥伴來陪著你。」
……
回憶結束。
時間拉回現在白穗上去找顧止下山的時候。
顧止從一開始得知了白穗的劍是天啟后還恍惚沒反應來,此時跟著白穗往峰頂下走去。
聽著少女絮絮叨叨了一路。
等聽到白穗說天啟怕黑,上來之前給它找了幾個夥伴的時候一愣。
凌霄峰和其他峰距離極遠,哪裡能找到什人來。
「你說你給你那劍找了幾個夥伴陪它,什夥伴?我怎一路上都沒感覺到什生人的氣息?」
青年一邊說著一邊覆了神識去,次確定了沒有人觸動到封印后微皺了皺眉詢問。
「'師尊,咱們凌霄峰距離其他峰有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日早上御劍去瓊玉台晨練都要半個時辰,我上哪裡去給天啟找什人來陪它?」
「那你說什夥伴……」
顧止話還沒有說完,他們已經踩上了白玉台階,眼前白光一閃。
陣法被觸發,一步抵達了峰口。
他聽到了什動靜,掀了下眼皮抬眸往不遠處看了去。
一把金『色』長劍懸空著一動不動,在它周圍有四隻仙鶴撲棱著翅膀嘰嘰喳喳不知道在說些什。
有一隻膽子大的對於天啟這把少有金光閃閃如太陽的靈劍很是好奇,甚至用鳥喙啄了一下它的劍柄。
給它啄得「咚咚咚」腦門兒生疼。
哪怕只是一把劍的形態,但是從溢出來的劍氣還是能夠清晰感知到天啟的不耐煩和暴躁情緒。
要不是白穗千叮嚀萬囑咐說要和這些仙鶴和平相處,說這些是起初還不會御劍時候經常載她的靈獸。
不然它早就一劍去把它們給砍得血濺場了。
「……這就是你給找的陪伴它的夥伴?」
顧止嘴角一抽,見著印象之中砍天削地,威風凜凜的神兵此時被一群鳥兒給圍著。
前後落差太大,他覺得自己還恍若夢中。
「是啊,這幾隻仙鶴平時和我關係最好了,經常載我。有它們陪著我放心。」
白穗完全沒有覺著這有什不對,她一邊說著一邊去招呼著天啟來。
在感知到少女氣息的瞬間,原自閉煩躁的神兵立刻來了精神,「嗖」的一下飛了來。
「這不是天還沒黑嗎?它們嘰嘰喳喳那是在和你聊天,怕你無聊害怕,你這劍怎這小心眼?」
「啄你?那是喜歡你,我和它們待了這久也沒見它們這親近我,說明你平易近人,招鳥稀罕。」
看著一把劍「唰唰唰」跟一個激動辯駁,手舞足蹈的人似的散發著劍氣,不知道在說什。
另一旁的少女擺了擺手,淡然自若,輕鬆自如的應付著。
這一畫太詭異神奇。
顧止一時之間都有些反應不來。
他知道白穗是一個天賦極高的劍修,對劍氣的感知和敏銳程度數一數。
可敏銳到能和劍這般毫無障礙的交流的情況,整個修真界都沒幾個。
顧止和七煞能做到,是因為他們相伴了千年。
起初他將七煞從劍冢里取出來的時候也只是頂能從它劍氣里感知到它的喜怒,具體說了什並不清楚。
在後來長久的磨合和修為提升后,他們越發默契也越發離不開彼此。
七煞說什,想干什,他都瞭然於胸了。
——而這一切更的是習慣。
但是白穗和天啟顯然不是這回事。
她和天啟才剛締結了契約不到半天,一人一劍就能這般溝通,的確前未聞,讓人驚愕。
在劍修之中流傳著一種說法。
劍修擇劍看的是屬『性』是否與自己相符,劍擇劍主更的是在尋找同類。
這個同類並不是說劍主也和它一樣是劍的意思,而是一種跨越種族類別,也能做到無障礙溝通,屬『性』心『性』也極度契合的存在。
這種情況在修者之中也有。
不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大都是道侶,且他們都是修者,又和白穗他們這種情況又有不同。
能和劍達到這樣近乎靈魂上的契合,被劍認可為同類的。
可見其心純粹,道心更是堅固遠超常人。
意識到這一點后,顧止眼眸閃了閃,看一人一劍罵罵咧咧的畫。
感到欣慰的同時,又莫名有些不安。
人的天賦是會招致妒忌的。
同樣的萬物難逃因,得到的越,也就意味著要承受的也會更。
對於顧止心中想白穗一概不知,她費了好大勁兒將這個委屈巴巴又凶了吧唧的靈劍安撫成功后。
這才一邊抱著它一邊『摸』著劍柄給它順『毛』,抬眸看了從一開始就沒怎說話的青年。
「抱歉啊師尊,我這劍脾氣太大太吵了,是不是打擾到你了呀?」
她見顧止神情不大對,以為是他們一人一劍太吵鬧了,讓他有些不高興了。
「無礙。」
「你們剛締結契約沒久,磨合一段時間就好了,不是什大事。」
顧止斂了情緒,這時候才算真將視線全然落在了天啟身上。
天啟不是一次見顧止了。
只不之前見到顧止的時候都不是什愉快的經歷。
七百年前,還是它跟著那靈山那佛修締結了個平等契約從劍冢出來的時候。
一次見到顧止的時候是在不周山試煉,最後擂台它對上了七煞。
那時候顧止還是崑山師祖的親傳弟子,而那佛修才被滅門沒久。
為了奪得魁首取得靈寶,他們打了日夜。
說實話兩者時修為差距極小,誰都有可能贏。
只是因為它與七煞不同,和那佛修締結的是平等契約,也沒進行半身綁定,受到了很限制。
以敗給了顧止。
次是在那佛修報仇雪恨之後未經允許,強行和他解除了契約想要把它扔回劍冢。
它那時候玩心真大,不想回劍冢被封印著,於是大鬧了崑山一場。
結又碰上了手執七煞的顧止。
沒了劍主,天啟如何剽悍,最終也還是被打了回去,關在了劍冢里。
而這一關就是七百年。
因此對於不單單是對顧止,還有七煞,天啟是有怨氣的。
起初跟著白穗往凌霄峰來的時候它隱約覺得這路徑有些熟悉,如今瞧見了這一人一劍,知道自己劍主竟然是顧止徒弟之後。
它氣得不行。
「誒!你又是發什瘋?好端端的怎又燥起來了?!」
白穗感覺到懷裡的天啟又有衝出來的跡象,連忙用靈力去壓制。
「這劍和我有些仇怨。之前是被我和七煞關進劍冢封印的,以見了我難免情緒有些激動,可以理解。」
在其他不相干的人和物前,顧止這高嶺之花,劍祖的架子一是端得很好的。
他上沒有太情緒,隻眼神涼涼掃了天啟一眼,一副仙風道骨超凡脫俗的模樣。
「你今日又是考核又是擇劍的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仙劍大會在五日後開始,到時候會有飛舟從蓬萊來接我們去。這幾日你不需要怎修行,主要是儘快和你這把靈劍磨合好,別誤了試煉。」
說到這裡顧止想起了先前白穗柔聲安撫天啟的畫,薄唇壓著,眉宇之間摺痕漸起。
「白穗,還有一事我得提醒你一句。」
「師尊你說。」
白穗被對少有嚴肅的模樣給弄得一怔,收斂了情緒也很是認真。
青年神情淡淡,那雙漂亮的眸子盛著橘黃『色』的日光。
蜜糖般柔和,可落在天啟身上缺帶著點兒莫名的凜冽。
「劍有時候鬧鬧脾氣可以作情趣,但是太了可就不是什好事了。」
「白穗,你才是劍主。」
「別太縱著它。」
顧止這話是在提醒白穗,別讓一把劍騎在了自己頭上的同時,也是在警告天啟。
天啟的『性』子如何他清楚不了。
暴戾,衝動。
且極其討厭受到拘束。
同樣的,它也是修真界里少有曾和修者締結平等契約,甚至這一次險些強行和白穗締結主僕契約的靈劍。
這樣越是自我的劍,越是需要打壓。
作為將天啟狠狠揍並封印進劍冢的顧止對此很有發言權。
顧止說完這話后解除了封印,先一步回到了凌霄峰里。
白穗抱著天啟站在原地半晌。
她眨了眨眼睛,而後低頭看了懷裡因為顧止明裡暗裡的擠兌而氣得劍光一閃一閃的靈劍。
她覺得因為這個契約,自己也有些受影響了。
總覺得天啟是自己的劍,心裡或或少會有些偏袒和縱容。
像剛才那樣隨意朝著劍主發脾氣的情況,哪怕是脾氣不好的七煞也從未有。
更別提『性』格溫順的天昭了,陸九洲指東它絕不會往西,哪可能像自己之前那樣御個劍都連哄帶騙的?
這契約是有驚無險的締結成功了,可白穗時在劍冢里可是吃盡了苦頭。
她差點好了傷疤忘了疼了。
意識到這一點后,白穗將手輕輕放在了天啟的劍身之上。
「唰」的一下,冰冷的寒氣伴隨著霜花迅速蔓延在了它的周身。
金『色』的劍光冷凝。
對它沒有什傷害,只是天啟驟然感覺到了白穗的意思。
它身子一僵,劍主對劍有著絕對的壓製作用。
天啟根沒辦法反抗,無法動彈分毫了。
白穗見它終於安靜下來,沒有奮力掙扎著想要飛去給顧止一劍的衝動后,她鬆了口氣。
而後曲著手指像是彈腦門兒一樣,「啪」的一聲彈了下天啟的劍柄。
「看來我師尊說得對。」
「你的確有些恃寵而驕了。」
……
是夜。
周圍靜謐無聲,只能聽見風吹葉動,蛙聲蟲鳴一片。
恃寵而驕且被警告了的天啟心裡很不爽,它跟著白穗進了屋子后就這氣呼呼靠在門邊上也不進來。
窗外月光清冷,緩緩灑了進來,讓整個屋子都亮堂了起來。
白穗躺在床上,手撐著腦袋視線輕輕柔柔落了去。
不見的不是月,而是天啟身上的劍光。
和其他劍身上的白『色』劍光不同,它是少有的金『色』。
也不知道是因為天啟前任劍主是修佛法,還是因為它身就是這樣的光亮。
無論什原因,白穗都很喜歡。
金『色』耀眼奪目,她名字里也有個穗字,像是對應麥穗的顏『色』一樣。
這讓白穗莫名覺得親切。
說來奇怪,她來到這個界這久了,認識的人無論是主角還是配角。
崑山上下形形『色』『色』這的人,真讓她有些歸屬感和安心感的竟然是眼前這把剛認識不到一天,賭氣不進屋的靈劍。
可能是這個半身契約。
又或許只是單純覺得有一個東西是真屬於自己的了。
白穗光是注視著它,感知著它有些暴戾的劍氣也說不出的安心。
「還鬧彆扭呢?趕緊進來吧,明天還要去進行磨合修行呢。」
最終還是她沒忍住先一步開口打破了這詭異的平靜。
「師尊說了明日陸師兄和青燁師兄會來幫我們修行,這兩個人你可能不認識,但是你只要記住他們被並稱為崑山雙劍就可以了。」
「崑山可是天下一的劍宗,有這樣稱號的兩人實力有強,應該不用我給你細說了吧。」
天啟聽后劍身一動,稍微側了下身子,像是看了去似的。
總於有了點兒反應。
「我給你說這些做什?」
「然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啊,你現在和我賭氣不休息,等明天狀態不好,只有挨打的份兒。」
她話音剛落,天啟一道劍氣朝著她門來。
白穗微微偏頭躲開,牆立刻出現了個拳頭大小的窟窿。
「我這是實話實說,你以為就你是神兵?人天昭和雪霽可厲害了,上天入地劈山斷海,而且最重要的是它們都這厲害了還特別聽主人的話,特別懂事。」
「不像某些劍哦,說一兩句就跟罵了它全家似的,沒一點氣度。」
天啟知道白穗這是激將法。
要是她說別的什也就算了,可是它最是聽不得白穗誇別人劍,還帶拉踩自己,踩一捧一的。
它惱怒地跺了跺劍。
這一氣,地上又裂了好幾道深不見底的裂痕出來。
「……」
白穗看了一眼牆上的窟窿,又看了一眼殘破不堪的地。
她原想著叫對趕緊進來休息,要是有脾氣就自己出去待在,別杵在門口要進不進的。
結不想這才說了幾句就破壞成這樣了。
要是說幾句,她這屋子不是得被它給掀翻了不成?
「……嘖,聽不來好賴就算了。你愛待哪兒待哪兒,你不累你不用睡覺我需要。你要在門口待著隨意,要是發出什聲響別怪我起來錘你。」
「聽明白了沒?!」
天啟被最後這突然來的一嗓子吼得劍身一振,險些一個不小心放出一道劍氣把門給掀了。
然而它怕白穗錘它,它忍住了。
少女耐心用完,警告了這一番后抱著被子翻了個身,背對著天啟睡下了。
劍和劍主大部分時候感官情緒的共享的,是能一時間感知到的。
天啟恍惚了下,意識到白穗是真的生氣了,不會像之前時候那樣來哄著他后。
它頓了頓,盯著她的背影半晌。
又看了眼外月黑風高,詭異莫名的場景。
天啟猶豫了下,緩了一會兒這才輕手輕腳飛了去。
它用劍柄輕輕挑起了被子一角,身後的白穗並沒有睡著。
她眼睫微動,感知到天啟在給自己掖被子。
帶著討好和歉意。
哪怕只是那一點兒,對於它這種極度自我傲慢的靈劍來說已經十分難得了。
做完這一切後天啟飛在白穗上查看了下,因為怕黑,它找了個相對安全妥的位置。
然後躡手躡腳落在了里被子上,也是朝著白穗的地。
白穗的床挺大,她睡覺時候一般會直接大咧咧睡在中間。
無論的外還是里都留了好些空間,天啟一把劍躺去更是綽綽有餘。
它將劍柄放在柔軟的枕頭上,眼前的少女似乎睡著了,長長的睫『毛』顫了下。
窗外的月『色』透來,映照在她的容上。
平靜柔和。
這是天啟在劍冢在那佛修那裡從未感受到的,很安心。
天啟劍身上的劍光閃爍了下,像是人越來越重的眼皮,慢慢落了下來。
在它昏昏欲睡要陷入休眠的時候,一隻手臂從被子里伸了來,將它一把撈在了懷裡。
它猛然清醒來,像是驚弓之鳥似的想要從白穗懷裡抽離。
然而下一秒「啪」的一下,她拍打了下它的劍柄。
「又不聽話了是不是?」
少女沒有睜開眼,聲音含糊不清帶著點兒鼻音。
像是囈語。
猝不及防被打了一下的天啟恍惚了瞬,隨後白穗的手又覆了上來。
在它的劍背上,一下一下,哄孩子睡覺一般。
「乖,睡吧。」
「我寶。」
天啟劍身驟然發燙,隨即有些委屈地用劍柄蹭了下白穗。
最後輕輕靠在了她的肩膀。
夜風輕柔,一人一劍相擁而眠。
金『色』的劍光慢慢熄滅,只留下一屋子的月光清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