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八十四章瘋狗(二更)
白穗有過自己可會看什麼鬼啊妖怪啊, 或者什麼黏糊糊蠕動又噁心的蟲子。
她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結沒竟然會看這麼一副畫。
大約是當時把她氣死的那一幕給她留下了極大的心理陰影,哪怕他自己沒覺察。
潛意識從幻境映『射』出來的, 也是這一可怕的一幕。
好在從一開始時候白穗就知道這是假的, 是幻境編造而成的。
只震驚了那麼一下,她很快便平復了下來。
只是冷靜是冷靜下來了。
但是白穗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做了。
破幻境,字意思來看是將這個虛擬的讓她害怕的幻境破。
那怎麼破?
和陸九洲硬碰硬嗎?
白穗不知道幻境的陸九洲實力如何, 可單單意識眼前人是陸九洲她的信心就少了一大半。
正在她思索著應該怎麼攻擊,用什麼方式攻擊過去才更有勝算的時候。
她不動,對那人卻先動了。
只見白衣染血的青年視線直勾勾看著白穗, 沒等白穗反應。
他抬起手用劍刃挑凱眼前的草葉,斬斷這濃的煙霧。
然後,他踩著蔓延搖曳的火光,一步一步朝著白穗所在的方向過來。
少女見了心下一驚,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天啟, 做出了防禦動作。
在白穗以為陸九洲會一劍砍過來的時候, 他停在距離她半步的位置, 垂眸靜靜地注視著她。
目光灼灼,眉眼熾熱。
視線比周圍不敗的火焰要燙灼。
「為什麼回來?」
青年音喑啞,如夜風拂過樹葉一般, 清冷落在了白穗耳畔。
「是後悔了, 是怕我沒死?」
這樣殘酷冷漠的話語, 他說的雲淡風輕。
尤其是對上陸九洲那雙如枯井一般了無生趣的眼眸時候,白穗覺得一股寒意從背脊尾椎,四肢百骸都涼得戰慄。
他明明什麼也沒做,這樣強烈的壓迫感和威壓覆上來,便足以讓白穗動彈不得, 喘不過氣來了。
幻境之中一切都是符合中術者的邏輯的,不然很容易被抓出破綻。
眼前的青年的修為比現實要,少也是元嬰中期。
他剛才所經歷的一切白穗雖然沒看,卻也知曉他應該剛被玄殷一劍誅心,奪了金丹。
心如死灰,一念之差剛入了魔。
陸九洲現在的情況很不穩定。
白穗不是傻子,這個時候她再要破解幻境,也不敢『亂』來。
不然很容易適得其反,陷得更深,要出去就更難了。
兩人現在離得很近,陸九洲說話的時候那微涼的氣息都噴洒在白穗臉上。
他從一開始現在一直盯著自己,也不催促,很有耐心地等待著自己的答覆。
要不是白穗知道這是陸九洲入魔劇情,她都有些不相信對方入了魔。
或者更準確來說,她沒見過入了魔這麼溫柔的人。
「很難回答嗎?」
「不,也不是,就是你讓我。」
白穗也不敢胡『亂』回答,這種時候的人是受不了刺激的,要是自己答的不好沒準直接一劍就過來了。
她自然知道陸九洲要聽什麼回答,可是太假了估計他又會認為自己是在騙他。
其實白穗很要告訴陸九洲自己不是玄殷,她認錯人了。
但是她現這沒法解釋,這是幻境,就他們兩個。
她又頂著和玄殷相差無的容,他神志本來就混沌,是不可相信的。
陸九洲見白穗一直低著頭刻意避開著自己的視線,他微微皺了皺眉。
在她腦子嗡嗡混『亂』異常的時候,一隻冰涼的手輕輕放在了她的臉上。
他將白穗的臉抬起了些,緊接著白穗感覺一片淺淡冷香覆了上來。
陸九洲將額頭抵在了她的額頭。
這一下子她再要閃躲,也是撞進了青年那雙泛紅的眼眸。
「不著急,你好了再回答。」
「是要補上一刀是如何,都隨你。只要是你,我什麼都接受。」
「……」
說的倒好聽,那你他媽有種手別用力啊。
白穗感覺陸九洲近乎偏執地注視著自己,那眼神太讓人心悸。
就像是將死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若是她回答的不得當,便奪去了他的後生機一般。
太絕望了。
她覺得自己的鼻被浸濕的帕子捂住,沉溺難耐。
「我……」
冷靜點白穗,這不是陸九洲,這只是你的幻境而已。
你也不是玄殷。
不要害怕,你要正他。
消除恐懼的好辦法就是對恐懼!
白穗深吸了一氣,在心這麼默默給自己氣了之後。
她猛地抬眸,抬起手將兩隻手都放在了陸九洲的臉上。
直直注視著他那雙因為入魔變得瑰麗無比的紅『色』眼眸。
「是,我後悔了!我捨不得你,我不你死,我你一直活著!一直走花路,回崑山繼承宗之位,成為天下第一劍修!」
「所以我回來了!」
這番話是白穗的心話。
她不是玄殷,沒有對陸九洲做任何虧心事,說這些話的時候她底氣十足。
教陸九洲也瞳孔一縮。
因為他看得出來白穗沒有說謊,所以他有些慌了,事情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下意識要退後避開。
這個動作被白穗看了,伸手抓住了陸九洲的手腕。
「你躲什麼?不是你問的嗎?我沒說完……?!」
白穗以為自己找了破解幻境的突破,算一鼓作氣直接一股腦全部說了。
擊潰他心後防線。
然而她話剛說了一半,天昭劍氣凜冽,猝不及防朝著白穗門而來。
「你胡說!你又騙我!」
「說什麼捨不得我,不我死,那為什麼會將我引這來,又為什麼會用天昭把我……」
白穗避開了那道劍氣,卻現陸九洲的神志反而更混『亂』了。
她是勇敢直恐懼了,對方似乎先撐不住了。
也是,玄殷做了那麼傷害陸九洲的事情,她這時候突然說了這麼一通,和她做法前後矛盾的事情。
陸九洲不恍惚不崩潰嗎?
好像這麼直抒胸臆的方式適得其反了,那麼陸九洲究竟要得什麼答覆?
她說捨不得不他死不對,難不成要說是怕他沒死透徹,專門回來補刀的?
白穗聽888說這幻境的時間和外界流逝的不同。
這的一天,可是外的一個時辰。
因為有足夠的時間,她也沒那麼著急了。
看著陸九洲頭疼欲裂,很是痛苦的樣子頓了頓,而後走過去試探著伸手牽住了他的手。
她記得《仙途漫漫》要是陸九洲不興了,玄殷拉一下他的手,或者親一親他他立刻就陰轉晴了。
根本都不用怎麼哄,自己就好了。
白穗也試著這麼去安撫青年,不她手剛碰觸他的手。
他似乎以為她要對他動手。
劍光閃過,白穗一個不備連人帶劍給生生撞了十米開外。
樹榦都給撞斷了好根。
明明是幻境,可卻實實的疼。
白穗覺得喉間一甜,一鮮血噴了出來。
陸九洲聽動靜后連忙看了過來,看白穗唇角殷紅。
他心下一驚,慌忙要上來。
手足無措的樣子,像是個犯了錯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孩子。
白穗神情平和,任由對方過來將自己扶起來。
她身疼得厲害,一時之間沒法動。
陸九洲抿著薄唇,骨節分明的手將她給輕輕帶了懷。
那股冷香夾雜著血腥氣又一次鑽進了白穗的鼻子,她的頭靠在他的胸。
一下一下的心跳清晰入耳。
如擂鼓般,強勁有力。
白穗忍不住咳嗽了。
引得青年更加緊張,也不知道從哪拿出了一顆淡綠『色』的丹『葯』放在了她的唇邊,緩緩推送了進去。
她下意識咽下,而後一處微涼覆在了她的唇角。
是陸九洲的手。
他正低著頭專註盯著自己,用指腹溫柔擦拭著血跡。
「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不聽話。你又騙我……」
陸九洲一邊說著一邊用力將白穗緊緊桎梏在懷,像是把他融進骨血。
他的頭埋在她的頸窩。
說話時候噴洒的熱氣滾燙,白穗卻覺得渾身涼。
「我沒騙你……」
「你有!」
白穗輕反駁了這麼一句,不引得陸九洲情緒更加失控。
他捧著白穗的臉,那雙眼眸紅的厲害。
「你剛才和誰說的那些話!你看我的時候在誰!你明明看著我的,可是你的眼睛沒有我!」
「你拿著說給別的男人的話來騙我!」
「我不喜歡你這樣……」
「你該看著我的,你該一直看著我的。」
他說著用手指描繪著白穗的眉眼,眼神偏執熱烈。
「我不介意你對我做了什麼,只要你在我身邊,永遠不離開我,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生。」
白穗動不了。
她感覺他看過來地方,像是被什麼粘膩陰冷的『舔』舐了似的。
很不舒服。
青年的情緒沒有開始時候那麼激動了,只是冷下來的線相比起來沒好哪兒去。
他的唇輕輕擦過白穗的耳畔,曖昧的氣息下,留下的是森然可怖的話語。
「別離開我。」
「如你不被我斷手腳的話,別離開我。」
如說起初白穗著盡量安撫下對方的情緒,畢竟他剛入了魔的話。
那麼現在這個法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盪』然無存。
白穗並沒有因為這句威脅而害怕,相反的,她很平靜。
平靜她自己都覺得驚訝。
她的眼眸冷了下來,手不自覺搭在了天啟的劍柄之上蓄力握緊。
她要殺了他。
他不是陸九洲。
這種瘋狗怎麼配是陸九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