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魔角在靈禪子那裡, 他若是沒中蠱毒倒還好,可最近他體情況並不好。
為了以防萬一,顧止還是讓他待在邊。
「那魔角這幾在你那裡可什麼動靜?」
一般來說本體距離魔角越近, 那其中的魔力也會越發強盛, 一眼就能看其中不同來。
靈禪子將魔角交還給了顧止,聽到他這話時候搖了搖頭。
「和你剛給的時候一樣,沒什麼變化。幫你祛除了一部分魔, 你這段時間放置在邊應該不會受到其反噬。」
聽到沒什麼變化的時候顧止明顯鬆了口,不過他並沒完全放鬆警惕。
他薄唇壓著,視線不著痕迹地落在了那個銀髮金眸的妖修上。
「先靜觀其變吧。好不容易的一次仙劍大會, 還是多看看小輩們的表現吧。」
蓬萊主一邊說著一邊給顧止倒了杯熱茶。
「桑子俞和陸九洲是修界年輕一輩里的翹楚,這一場比試遠比之前的要看頭多了。」
「別因為那孽徒敗了興緻。」
也是。
蕭澤會不會來還是一回事,就算對要來他現在也做不了什麼,只能靜觀其變。
既然如此,倒不如把注意力放在問心台上兩人的比試上。
想到這裡顧止接過那盞熱茶, 垂眸往台位置看了過去。
氤氳的水汽覆在他的眉眼, 兩道『逼』仄的劍猛烈撞擊在了一。
和之前的那些比試渾然不同, 兩人都是極為厲害的劍修,一招一式轉瞬之間快的只能看見殘影。
台下的人大多都很難捕捉到他們的動。
在颶風之間,不單單是人, 周遭的樹木也被攔腰斬斷。
桑子俞和陸九洲不是第一次交手, 基本上每一次試煉他們都會在最後關頭對上。
兩人剛分開, 他退在了問心台邊緣位置,陸九洲凌空懸停在了半空。
他幾乎都不用如何判斷,體比腦子反應更快的執劍御空而上。
風雷屬『性』的修者,無論是速度和還是力量都著極佳的先天優勢。
尤其是像陸九洲這樣的天生劍修。
無論他是否是要引雷攻擊,只要在他凌空未落之前都要迅速制止。
桑子俞信心躲過寧玦的落雷, 可是陸九洲的雷勢太過迅猛,一次比一次快,到了後面根本不需要緩衝。
他不可能全部躲過。
而且就算堪堪躲過了,那余雷的威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桑子俞握著那把銀白長劍,影眨眼掠過。
等到台下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劍已經重重劈向了陸九洲。
一青一白兩『色』交織,迎著光強烈,哐當刀劍聲音清脆響。
宛若鼓點細碎,每一下都帶著山崩地裂般的威壓。
兩人的影從問心台上一直打到了空雲端,攀附雲梯一般。
雲海縈繞時候恍如入了雪山,在劍將周圍雲彩擊碎散開時候,又化成了一場紛飛大雪。
窸窸窣窣全然落了一。
陸九洲的眼眸映照著劍光,兩者的劍碰撞抵在了一。
他掀一下眼皮就能看見對面青年冷冽的眉眼。
「你的劍又快了不少。」
桑子俞勾唇,劍刃擦著天昭帶了細碎的劍光。
「怎麼?沒給你機會引雷你就招架不住了?」
陸九洲並沒被激將到,他蓄力將對壓制過來的劍『逼』開。
白『色』衣袖被風吹得烈烈,子在空旋轉了一周,頭朝下直直往下墜落。
鴉青『色』的頭髮覆著白衣,折翼的飛鳥一般沒了向。
在只差半臂的距離就要撞到問心台上的時候,天昭劍一旋,穩穩支撐著陸九洲的子。
一時之間疾風四,旋轉聚攏在了青年的周圍。
桑子俞感知到了風中『逼』仄的劍,心下一驚,空中沒辦法躲避,只得連忙引了命劍去抵擋。
疾風如刃,又是這樣凜冽的勁風,要是全然落在他上和被千刀萬剮沒什麼區別。
果不其然,在他引了劍抵擋的瞬間,颶風猛烈,從下而上驟然傾覆到了桑子俞上。
就像是大海蒼茫,席捲了一葉舟般輕易。
風似囚牢,劍巍峨如泰山。
壓制著人喘不過來。
哪怕這劍並沒落在他們上,那些台下觀戰的修者也些難耐來。
不同之前單純被台上修者比試時候巨大的衝擊給『逼』退那般,兩個近元嬰的修者的劍撞擊在一。
那種浩瀚磅礴的攻勢,僅僅是波及也是很難承受住的。
白穗還好,青燁的劍護著並沒多難受。
只是周圍的修者各個臉『色』蒼白,幾個修為低的甚至已經頭暈目眩,匆匆離開了此地。
之前在崑山考核白穗和陸九洲對上的時候,她雖然能夠感覺到自己每一招都能被對游刃余的破解,可因為陸九洲讓著她並沒用幾分力道 。
白穗感知的和對的差距並沒這般強烈。
好厲害,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她現在都望塵莫及。
而且,他還未用全力。
——同樣的,桑子俞也是。
白穗咽了咽口水,在看到桑子俞破了陸九洲的攻勢從疾風而。
他並沒大礙,只面頰被風擦了一道血痕。
桑子俞眯了眯眼睛,銀白長劍上驟然凝結了霜『色』。
剎那之間,周圍冷冽如隆冬,讓人直打哆嗦。
「青燁師兄,你知道那個桑子俞是什麼屬『性』嗎?」
白穗本屬『性』為冰,卻也被這樣突如其來的寒給弄得縮了縮脖子。
「他看上去應該也是水之類的屬『性』。」
青年抱著手臂,視線並沒從問心台上移開。
「他的屬『性』和你一樣不在正統的五行之內,是屬靈根變異。」
「你的冰靈根是水的變異,同樣的雲字屬水,也為水卦。」
「不過他並不能像你一樣直接引水成冰,但是他比你的屬『性』更加麻煩……」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掀了下眼皮,抬頭看向了上面。
前一秒還萬里晴『色』的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凝聚了雲霧一片,烏壓壓的壓制著人喘不過來。
「他既能馭雲,便可『操』縱候。」
「翻雲覆雨,落雪下冰,全在他一念之間。」
白穗瞳孔一縮,上面的雲聚攏成了山海般磅礴巍峨。
暴雨如針,承載不住了一般迫不及待往下墜落。
又在快要臨近問心台的時候變成了風雪,帶著森然的寒一併夾裹傾覆在了陸九洲的向。
滿天的風雪肆虐,蓬萊眨眼間便籠罩在了白雪皚皚之中。
風大雪急,不知四時。
此時台下正能夠撐下去看的大多都只結丹後期或金丹的修者。
他們的肩上落雪,和一旁銀裝素裹的樹木近乎融為一體。
「這就是崑崙第一劍修的實力嗎?果是百聞不如一見,可惜了,就是目不能視。」
「目不能視又如何,又這樣的資質,這樣罕見的屬『性』,后定一番大造化!而且你沒看到嗎,即使如此陸九洲都被他給壓制住了……」
「壓制?看未必。陸九洲尚未使全力,若等到他正手時候桑子俞必然難以招架。」
「……」
的確,陸九洲從第一次參加試煉到現在從未過敗績。
在原著里除了顧止之外,他是正正的天下第一劍修。
他是不可能敗的。
然而即使這樣,白穗還是沒辦法全然放下心來。
在青年被風雪壓制在颶風之中尚未脫的時候,她緊張得大不敢。
青燁留意到了旁少女的緊張,他垂眸淡淡瞥了一眼。
「他不會事的。這一招比十年前他們交手時候的確要強勁不少,卻並不代表能困住他。」
風雪凜冽之中,青年那雙淺藍『色』的眸子清澈剔透。
白穗的心緒也稍微緩和了下來。
她攥著拳頭,深吸了一口繼續往那狂風暴雪向看了過去。
青衣劍修也沒想過單純靠著這一招就能把陸九洲擊敗,他只是想要束縛住對而已。
好次蓄力的時間。
桑子俞薄唇壓著,任由風雪席捲將他托在空之上。
那把銀白長劍的劍光和周圍雪『色』一般,映照在了他無神的眉眼。
那麼一瞬間似點上了光,了幾分神采。
天上的雲旋轉聚攏在了一,雲霧夾裹著寒縈繞在他的四周。
他鴉青『色』長發落雪,睫羽也是,漫天風雪之間,青年的面容靜默。
在劍全然凝在劍刃之時,桑子俞似引了一束月光,劈開山海冰川,從上而下破馮而落。
「轟隆」一聲重重砍在了包裹著陸九洲的風雪之中。
劍劃破了風雪,然而那風眼裡卻沒陸九洲的影。
桑子俞正俯準備下去查看,可下一秒從頭頂嚮往下,一陣巨大的威壓猝不及防地壓制了下來。
他心下一驚,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反手引劍攻擊了過去。
劍劃破長空,連帶著雲雪一併,卻唯獨沒如他所想的落在天昭的劍刃之上。
陸九洲凌空而立,居臨下。
天地之間雨雪霏霏,只留這一片皓白。
天昭劍上隱約閃爍青白光亮,他握緊劍柄,「轟隆」聲響里,烏雲被雷電劈開。
直直接續在了天昭的劍刃上。
光影綽約,青年的面容明滅,一種說不的飄渺神秘。
雷落平地,風雪無聲。
電閃雷鳴里,只眨眼一瞬,那雷便這麼迅猛落了下來。
雷電從上而下,將問心台還四周的樹木一併劈開,劍過之處全然都是深不見底的巨大溝壑。
陸九洲的劍很快,劍比聲音先落,根本避無可避。
桑子俞沉了臉『色』,倒也不懼,蓄力引了命劍生生御空抵擋過去。
雷電凌空,『逼』仄砸在了桑子俞的劍面之上。
一道光束被劈開成幾段,可威力不減,「哐當」一聲把他從空一下子給狠狠砸得嵌入進了白玉台上。
他是擋住了大半,余雷卻在。
電流竄進他的四肢百骸,連同桑子俞握著劍的手也不自覺顫抖了來。
桑子俞緩緩吐了一口濁,劍撐著地面,將嵌入其中的腳抬了來,重新站在了問心台上。
此時問心台被雷電劃成了兩半,變得破碎不堪。
劍比聲快,名動九洲。
這話沒半分誇張。
他抬眸看向懸停在空的陸九洲,手指一根一根重新搭在了劍柄上。
蓄力一揮,劍直直劃了過去。
「來!」
桑子俞從沒像今比試時候這般酣暢淋漓,他御空而上。
劍更甚,空也更為冷冽,風雪席捲,烏雲將所的光亮一併遮掩。
白晝成了永夜。
陸九洲側避開了那道劍。
雷電之間,那雪落在他旁融化成了風雨。
他引了天昭往上。
疾風遇上烏雲,如烈火墜入原野,風一動,火焰漫了天。
劍風所到之處,所云霧都被驅散開來。
撥雲見霧之後,天光乍現,如同千萬光束般悉數落了下來。
青年執劍逆著光站著,黑髮如瀑,白衣勝雪。
一息之間便改變了候。
——也同樣壓制住了桑子俞的劍。
天地之間。
一人一劍,一劍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