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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修)南疆蠻子(二合……

  幽都回來之後為身上有傷, 白穗他們並沒有立刻動身離開,又在不夜城休養了小半月的間。

  華那一夜將百鬼召回,驅散了鬼后便又回到了幽都。

  倒不是他食言, 想等到他們離開后再仰卧起坐,再侵佔城池。

  而是為陸九洲。

  起初候白穗聽說了這件事很是意外, 後來陸九洲那裡了解到碧落黃泉就在鬼界。

  和他們歷練的地方不同, 陸九洲要去的是混沌天和碧落黃泉這的死兩界。

  碧落黃落既是世間鬼魂的往輪迴, 又是無間地獄。

  這裡容納的鬼魂大多都是修為高深,肉身毀滅神魂未散的修者,或者一些妖魔。

  雖然碧落黃泉位於鬼界, 可於如今的華要想控制卻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他過了一次, 若是前世仙魔大戰候那般近化神的修為倒也無所忌憚, 只是他現在還不足以撼動這般數以萬計的厲鬼。

  和人族尚有三觀善惡,仁義道德不同, 鬼族弱肉強食慣了,無論是蠶食同族,還是趁人之危奪寶殺人都屢見不鮮。

  他們覬覦華的位置,他尚未受傷候就不會有些鬼將偷襲暗算, 要是這般回去更容易被他們逮了機會, 拉下王座。

  可是華的傷又拖不得,鬼界是最適合他修行療養的地方。

  正在他想著要不找那蕭澤做交易的候, 好巧不巧,陸九洲也要去鬼界。

  「其實在你用符紙喚我過來之前, 我便有打算隔日下靈山往鬼界方向去。」

  青年一邊說著一邊擦拭著劍刃,動仔細,手指在白絹上顯得更加修長冷白。

  「與華一併去鬼界一事是我先與他提的,倒不是沒了他我去不了, 只是有他在便不用我費力去破了結界,也不用我花間去『摸』索路徑。」

  為白穗的事,陸九洲華並沒有什麼好感,可喜不喜歡方是一回事,入鬼界又是另一回事。

  比起一些人恩怨,他更希望己的這一趟修行夠事半功倍,早日有所突破。

  說到這裡陸九洲眼睫一動,餘光瞥了一眼白穗。

  「還有一點,便是我若不主動提和他同行幫他護法的話,他極有可去找蕭澤。」

  華和陸九洲之前在幽都交手的候都受了不輕的傷,不過後者只需要服用些丹『葯』修養小半月便無大礙。

  可華不同,他是被舍利所傷,且還是傷了神魂。

  一般鬼修若是被佛器所傷,神魂需回歸本源,否則再難修補。

  鬼界和魔界臨近,魔淵更是蕭澤的居所。

  五百年前鳳山那妖主隕落的候,華當年若是避開了靈禪子那一劍,這魔尊的位置十有八九是他的。

  此於蕭澤這撿漏的行徑,華多少是有些不悅的。

  只是來運也,也算是實力的一種。

  再加上蕭澤蟄伏在崑山幾百年,當年修為是差了些,卻也有智謀,坐上那位置后還穩住近五百年沒下去,漸漸華他也沒那般大的意見了。

  之後的華頭開始修行,如今的修為在上鬼將之中,按照尊卑地位來算,他的確在蕭澤之下。

  不過鬼族還有妖族向來不受約束,哪怕是和魔族算得上同盟,除了關聯到公共利益的況下,他們大多都各干各的,互不管轄。

  哪怕是魔尊蕭澤,於他們的所所為,只要不是多過火的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所以華和蕭澤之間沒什麼不可解的仇怨,於受傷去找後者拿些東西做交換,讓其為他護法療傷的事並不排斥。

  而這並不是陸九洲希望的。

  「華要是把蕭澤找過來,無異於在我身邊放了一顆□□,鬼界雖大,他為化神修為,我就算如隱匿行蹤也極有可被他覺察到。」

  「所以與其他開了結界讓蕭澤過來,倒不如我先主動提幫他護法療傷。」

  白穗聽后非但沒有鬆口,心下反而更不安了。

  碧落黃泉本就已經很危險了,她一聽到蕭澤的名字,哪怕他遠在魔界也還是覺得不踏實。

  「……師兄,我這麼說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建議。」

  她並不想去干預陸九洲的決定和歷練,只是在蓬萊候蕭澤給她留下的心理陰影不小,她實在沒辦法不去在意。

  「你要去歷練的地方並非碧落黃泉一處,若是先去混沌天,等到修為更精進了再去碧落黃泉,會不會要更好一些?」

  青年知道白穗是怕萬一和蕭澤上了,他們兩者修為相差懸殊,怕他難以脫身。

  想到這裡,陸九洲抬眸看向咬著下嘴唇,一臉擔憂的少女。

  他嘆了口,抬起手『揉』了『揉』她的發頂,語輕柔地安撫道。

  「的確,在之前候我也有想過先去混沌天。畢竟若是通過了那裡的歷練,修為必然會得到不小的提升,到候上蕭澤也有把握脫身。」

  白穗聽后不解:「那既然你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為什麼還要先去鬼界?」

  「為這候蕭澤也受了傷,這來說比先去混沌天更為有利。」

  這候白穗才算真正明白了陸九洲這麼決定的理由。

  蕭澤有傷的話,一方面他不用太過忌憚,而另一方面是就算動起手來方也不敢放開手腳。

  妖魔鬼三界修者大眾多,覬覦他魔尊之位的人也更多。

  在傷勢未痊癒的況下,他要是貿然暴『露』己的行蹤,才是最愚蠢的。

  思來想去,陸九洲這才真正敲定了先去碧落黃泉。

  「……我明白了。」

  半晌,白穗這麼悶悶地回了一句。

  這候屋子裡只有他們兩人。

  謝長庚這人一向極有眼力見。

  黎川傷的不,前幾日便告別了他們跟著霍雲離開了。

  而他們明日也要了。

  這意味著白穗和陸九洲又要分開了,想著之前在靈山的候白穗抱著青年大腿號啕大哭的子。

  所以估『摸』著他們今日有很多話要說,便帶著風祁他們去,給他們留了獨處的空間。

  那符紙當將陸九洲傳送過來雖壓制了一分修為,但是傳送的是實實在在的本體。

  經過這小半月調養了一番,那壓制的兩成修為也新凝回。

  陸九洲用青鳥傳了消息給靈禪子,告知了他己離開的事。

  可同的況,告別象換白穗又是另外的感受了。

  在長久的靜默之中。

  他擦拭著命劍的動一頓,掀了眼皮小心翼翼看向了一旁也不言語的少女。

  「……要吃點東西嗎?」

  「我這兒有櫻桃酥。」

  白穗被陸九洲這麼突然來的這麼一句給愣了一瞬,她看著青年薄唇抿著,不知什麼地方拿了一盒糕點。

  輕輕推送到了她的手邊。

  她知道陸九洲這麼做是希望她不要太難過,希望她開心一點。

  於青年笨拙的安撫,白穗心頭酸澀,面上卻沒有太顯『露』來。

  在陸九洲期待的眼神下,白穗拿了一塊糕點小口小口吃了起來。

  「好吃。」

  他彎了下唇角,伸手極為然將她唇角的殘渣拿掉。

  「慢點吃,我給你做了很多。等之後你什麼候饞了,就算我不在你身邊也有……」

  陸九洲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原以為白穗會像之前分離候那紅了眼眶。

  卻不想少女的神意外的平靜。

  「師兄,你不用擔心。我知道我們是各歷練,是為了更好的修行,又不是離死別。我不會再像之前候那麼哭鼻子了。」

  白穗深吸了一口,壓著心頭翻湧的緒直勾勾注視著陸九洲。

  「所以就算你不在我身邊,我也會堅定地下去。一直往前,直到和你並肩為止。」

  陸九洲說不什麼心,有些欣慰,又有些心疼。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希望己夠一直陪在白穗身邊,護著她。

  然而這不現實,就算之後陸九洲已經強大到任都無法撼動的境界,他也不這做。

  白穗不是金絲雀,她的天地來都不是他,他夠做到的只是在她飛累了的候讓她駐足休憩而已。

  「真是的,我原本都準備好了一大堆話來哄你,結果你己把己給安撫好了。」

  良久,陸九洲嘆了口這麼故失落的說道。

  「怎麼辦師妹?你要不要假裝鬧鬧脾讓我有些用武之地?」

  這還是陸九洲頭一次用這柔軟的語與她說話,像是撒嬌,又像是嗔怪。

  春日的雨一,絲絲縷縷沁在心頭。

  假裝鬧脾?

  聽到陸九洲這請求后白穗愕然眨了眨眼睛,有些沒反應過來。

  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大勁,可是看著青年單手支著頭,一臉期待的注視著己的子又不忍拒絕。

  白穗咽了咽口水,思索了下,學著己當離開候那,『揉』了『揉』眼睛哭鬧道。

  「哇嗚嗚嗚,我不要師兄,我要和師兄一直貼貼!」

  她這麼假哭了一會兒,聽到面傳來一聲低后紅著臉看了過去。

  「這,可以了嗎?」

  「還不行。」

  「?」

  白穗顯然沒想到己想要方高興,這羞恥賣力表演了一番,會得到這一回答。

  她有些了,腮幫得鼓鼓的,惱羞成怒地瞪了陸九洲一眼。

  「都這了還不行,那要怎麼才行,總不讓我真哭吧?你這人怎麼這麼難哄……?!」

  她剛抱怨了一半,話還沒說完便被陸九洲給一把帶到了懷裡。

  沉木的冷香縈繞在鼻翼之間,溫熱的胸膛又隔著衣料貼在她的面頰。

  雖然猝不及防,白穗並沒有推開,手極為誠實的回抱了過去。

  也消了一大半。

  正在白穗有些莫名,想要開口詢問什麼的候。

  陸九洲的聲音擦過耳畔傳來,喑啞又沉,夜風拂過般曖昧。

  「還有貼貼。」

  ……

  昨晚白穗被陸九洲抱在懷裡許久,他什麼也沒做,只是低低與她說著話。

  聲音很輕,也很柔和。

  至於說了什麼白穗一字都沒聽進去,她靠在陸九洲懷裡。

  耳邊是他的心跳聲,貼著他的呼吸聲一併,一切都變得平靜安心。

  等到隔天醒來的候陸九洲已經離開了,而白穗也不知什麼候被他放到了床上。

  陸九洲離開的候是半夜。

  白穗聽到他說了晚安,然後額頭兩片柔軟落下,稍縱即逝。

  等到她閉眼輕聲應了一聲之後,一陣夜風掠過她的額發。

  屋子裡已然沒了陸九洲的身影。

  很神奇,於陸九洲的離開白穗除了覺著有些恍惚之外,並沒有多傷心。

  大約是為已經分離過,這一次她接受得很平靜。

  陸九洲在離開之前只儲物戒指里拿了些丹『葯』,其餘的便都留給了她。

  裡面有好些吃食,還有許多她辨認不來的靈寶符紙,想來每一應該都價值不菲。

  風祁見過陸九洲的儲物戒指,在白穗將其串著和玉佩一起戴在脖子上到候便辨認了來。

  他有些意外,不過不是意外陸九洲將儲物戒指給了白穗,而是其他。

  「你告訴了他我們之後要去的地方?」

  顧止給白穗他們的圖紙雖然上面一開始就標註了地點,除了初始地點之外,其餘的只是大概位置。

  在不夜城斬殺百鬼任務結束之後,才會顯示下一地點。

  而他們也是前幾日才知曉的。

  「沒有啊,我好端端給他說這做什麼?是我們歷練又不是他歷練……」

  白穗說到這裡皺了皺眉,疑『惑』地看向了少年。

  「等等,什麼意思?我師兄給我這儲物戒指和我們之後要去的地方有什麼關係嗎?」

  「……倒也沒什麼必然關係。」

  風祁沉默了一瞬,他知道白穗於崑山以外的事所知甚少。

  看她似乎真的沒有與陸九洲提起過,反倒有些不知道該如說了。

  一旁的謝長庚看了他的為難,了與白穗解釋道。

  「風祁可以為這是你師兄給你之後用來競寶的資金。」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那圖紙展開,展開的瞬間山河皆在其上,不夜城方向往前的一處山巒綿延位置。

  「競寶場」三金『色』小字清晰可見。

  「這一帶靠近南詔古國,受南疆毒修庇護。而這競寶場是專門拍賣靈寶的拍賣場,同的也是一競技場。」

  這地方前世謝長庚去過,於裡面的況也比較了解。

  「南疆毒修不似其他宗門立場堅定,他們亦正亦邪,歡迎正派的同,也不排斥妖修魔修。此在這裡競寶的不單單是人修,也有其他的修者。」

  「當然,也不是什麼修者都有資格入南疆。」

  謝長庚引了靈力將競寶場在圖紙上拉的更近了些。

  圖紙上看過去,白穗和風祁發現南疆的地理位置極為惡劣。高山峻峰,魔獸妖林環繞,毒草毒蟲遍地滋長。

  「如你們所見,要想入南疆,要麼穿過數百里的瘴毒林,要麼競寶場得到通行資格。」

  「不過這看似有兩選擇,可前者不單單是瘴毒林,還有一人人聞風喪膽的萬毒窟。所以像我們這下山歷練的基本上只選後者。」

  白穗聽到這裡,謝長庚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

  兩選擇只選後者,可見要穿過瘴毒林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

  「……這不就是強買強賣嗎?」

  將謝長庚說的信息消化完全后,白穗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為什麼要在南疆入口建競寶場。

  「說好聽點這是拍賣場,說到底就是他們知道我們毒林那邊進不去,想讓我們花錢買入場票。」

  「嘖,這如意算盤打得還挺好。」

  要是普通的拍賣也就算了,大家都是有感興趣的才回去競價,價高者得,各取所需,兩家歡喜。

  可南疆這兒卻不是為想要才去 ,而是買來當通行證的。

  同那裡拍賣的東西數量也有限,到候水漲船高,一百靈石買到的靈寶沒準都炒到一千甚至一萬。

  「其實也有不需要花錢就通行的方式。」

  一直沒說話的風祁這候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我之前聽我師尊提起過這競寶場,一般來說花錢買了他們的靈寶便通行,但是每年都有例外。」

  「歷練的修者眾多,不單單是人修,拍賣的東西卻有限。」

  風祁抱著手臂倚靠在窗邊位置,逆著光站著,額發之下那雙眸子淡淡落在了白穗身上。

  「那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東西都拍賣結束了之後該如?」

  白穗一愣,腦子裡下意識想起了之前謝長庚說起的「競技場」。

  「……奪寶?」

  「這倒不至於,這畢竟是在裡面拍賣所得到的入場券。這是他們競價所得,要是在場內有人貿然動手搶了是會被制止的。」

  也是,要是花了錢拍賣到了東西又有人來搶,那還花錢做什麼?都動手得了。

  看來這競寶場雖然是缺德黑心了點,但是也還不至於那麼離譜。

  白穗剛這麼想著鬆了口,風祁的下一句話讓她噎住了。

  「別高興得太早,除了提前買到通行證的修者是受到保護,不被允許搶奪通行證之外。其他人可不在這被保護的範圍之內。」

  「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我們要是沒有提前拿到入場券的話,那麼就得上競技場了。」

  這競技場聽起來和守擂比試很像,但是規則卻有所不同。

  一來是上競技台的會有妖修魔修,很容易被魔侵蝕,火入魔。

  二來是不受約束,沒有什麼點到即止的規定。

  要是上的是人修還好,方可會顧忌著宗門關係分勝負即可。

  可要是運不好上的是魔修之類的,比起通行,他可更想吞了他們的金丹。

  這也是為什麼這競寶場既是競技場又是拍賣場。

  光是進入南疆就已經這般棘手了,那其中的險惡就更難說了。

  白穗神一凝,拿著陸九洲的那枚儲物戒指用指腹輕輕摩挲著。

  微涼的觸感讓她清醒了不少。

  她是沒有告訴陸九洲己要去南疆,但是他把儲物戒指留下這一舉動來看他應該是知道的。

  陸九洲的儲物戒指里靈寶靈丹無數,買下通行證不是難事。

  這認知並沒有讓白穗覺得開心輕鬆,心反而更沉了。

  捨不得用是一回事。

  另一方面是白穗覺得用這來買這種通行證不值得。

  謝長庚畢竟年長一些,心思也更加細膩敏銳。

  再加上白穗這人基本上什麼都在臉上,一眼就看得來。

  「白穗,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只是南疆不是崑山,規矩沒法改變。」

  青年聲音很輕,臉上那道淺淡的十字疤痕也柔和。

  「這吧,我們到候先去看看,要是遇到喜歡的東西可以適當爭取拍賣一下。要是都不喜歡,那我們再一起上競技場吧。」

  白穗什麼也沒說,不想謝長庚已經給了解決辦法。

  她心下一動,看著眼前的青年眉眼溫和,又瞥了旁邊倚靠在窗邊的風祁。

  風祁上了白穗的視線,以為她是見他沒聲,在徵詢他的看法。

  「我沒意見。」

  他就是這麼一人,沒什麼欲求,也沒什麼畏懼。

  無論是拍賣還是上擂台,只要達到目的都無所謂。

  白穗思索了半晌搖了搖頭。

  「我是不喜歡強買強賣,覺得不值,但是既然師兄把它留給我了便會尊我的任決定。」

  「若是我一人歷練也就算了,但是我們是一隊伍,要以隊伍為主。」

  「我想還是避免麻煩,通過拍賣進去吧。」

  白穗這般回答,謝長庚覺得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明明他們認識的間也不長,於白穗的這番決定,他莫名有一種欣慰感。

  「的確,避免最好。但是有候動手解決的麻煩,也就算不得是什麼麻煩了。」

  謝長庚說著斂了靈力將那圖紙卷好收回。

  金『色』的靈光和窗外的日光融在一起,如跳動的火焰在他指尖搖曳。

  他捻了手中的光亮,垂眸神冷淡地沉聲開了口。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南疆蠻子,不足為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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