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第一百九十九章人與狗(二合一)……
順清岫思路去想, 白穗唯一能想到就是那個在沙漠時候遇到毒修。
然而南疆毒修千千萬,她怎麼也沒想到他們運氣這麼差,隨隨便便就遇到了千手徒弟。
「我們就是怕從毒林那邊入不了南疆, 所以這才捨近求遠穿沙漠來。」
「現在倒好,那千手就和靈禪子有恩怨, 我師尊又是靈禪子好友, 我又好巧不巧得罪了他徒弟, 早如此我還不如硬頭皮闖一闖那毒林呢。」
白穗道那個有「千手」稱號毒修大能,不單單是因為前仙劍大會時候聽清岫他們提起。
更是因為這人是給靈禪子下蠱毒女修同門。
儘管南疆這幾百來並沒有因為靈禪子殺了那女修而做出什麼出格事情,可當那女修在南疆身份顯赫, 威望極高。
明面上他們是覺得她有錯, 如今來了這裡不幾日, 白穗發現南疆這些修者並沒有那些正派宗門是非善惡。
若是真像他們所說熱情好客,根就不會有這種競寶場。
他們只是審時度勢, 趨利避害迫作出妥協罷了。
白穗越想越懊惱,抓頭髮一臉生無可戀。
「嗚嗚嗚嗚師姐怎麼辦?那千手那麼厲害,我們根不是手,唯一我能想到辦就是聯繫我師尊, 讓他來幫我把風祁他們給救回來……」
「最好不要。」
清岫皺了皺眉打斷了白穗慌『亂』言語, 手指一下一下點桌面。
他手就修長白皙,在烏木上那指尖泛淺淡粉『色』更是清晰可。
「一來你師尊若是來了, 人還沒救出來前便打草驚蛇。你師尊速度再快,也趕不上他動手。二來崑山是天下第一劍宗, 你師尊一舉一動更是代表崑山,他若是來了南疆,外界難免非議不斷。」
「南疆幾百前便遭遇眾宗疏遠排斥,孤立無援了長一段時間。他們不站正也不屬於惡, 這種曖昧立場最不穩定,任何風吹草動都足以讓他們人心惶惶。」
就像是合歡宗一樣,他們起初也是中立,最後因形勢所迫這才入了崑崙。
同樣,南疆也會如此。
只是更趨向於邪罷了。
「仙劍大會那蕭澤和戚百里聯手破了結界,攪了蓬萊安寧后,滄海那些妖修也算是和我們立了。」
「鳳山,滄海,除了鬼界,其餘妖界魔界已然在蕭澤麾下,要是這時候南疆也倒戈了,後果不堪設想。」
聽了清岫這一番話后白穗腦子也跟冷靜清醒了不少。
她剛才關心則『亂』,太想當然了。
在《仙途漫漫》里於南疆描寫並不,然而每一次都不是什麼好事。
第一次是靈禪子入萬毒窟歷練時候碰上了那女修,再來便是二次仙魔大戰時候他蠱毒發作。
當時他近乎一隻腳踏入鬼門關。
於生死他早就置度外,然而蒼生有難,再加上他心有罪孽難以放下。
於是撐這最後一氣來到了南疆,也不道從哪兒找到了一顆續命丹『葯』。
南疆丹『葯』然也是毒丹。
靈禪子服用了后解了一時蠱毒,然後同時也要了他命。
儘管白穗南疆沒什麼好印象,但是從后劇情來看,現在和他們鬧掰百害無一利。
正在白穗發愁不道該如何是好時候,清岫想起了什麼,薄唇微抿。
「等一下,你說你遇到那個人是千手徒弟?」
「他那徒弟你前在蓬萊時候不是嗎?你既然都認得她,怎麼還去招惹?」
「誒不是,我們在沙漠里遇到毒修不是蓬萊那個,要是真是那個紫鳶話別說威脅她了,早早我們就跑了。」
倒不是白穗怕打不紫鳶,只是在蓬萊時候她那顆毒丹給她印象實在深刻。
連靈禪子都險些沒抵擋住,更何況是他們?
他眼眸閃了閃,將杯盞放下。
在放下時候清岫用手指靠了下桌面,沒有發出任何響。
「你弄錯了。」
「千手眼光極高,百出關以來只收兩個徒弟。一個是你前那個紫鳶,另一個是男子。」
「你若沙漠中遇到女修不是紫鳶話,那那人便不是千手徒弟了。」
不是千手徒弟?不是千手徒弟那為什麼還要為難他們,把風祁他們抓走?
看出了白穗疑『惑』,清岫思索了一會兒。
「或許那女修和那千手有些旁關係,又或者做了什麼交易。」
「不有一點可以確定,他們現在暫時不會有危險。千手做事一向謹慎,斷然不會落下什麼把柄。他要是真要風祁他們怎麼樣,便不可能把你留下。」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就像清岫所說一樣,如果千手真他們動了殺心,根就不用這般大費周章用香來把她『迷』昏帶走他們。
他一個大乘修者,這裡又是南疆,說他界。
想要神不鬼不覺殺死幾個小輩,簡直易如反掌。
理清楚了這一點后白穗心下鬆了氣同時,又不免更加困『惑』了。
「那我就更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做了……難不成只是單純想要警告我們?」
「想不明白就先不要想了,如今我們當務急是入南疆。」
千手將風祁他們帶走必然是不可能放在競寶場這樣人眼雜方,所以清岫推測他們此時應該已經入了南疆。
想到這裡清岫頓了頓,看面因為曉了風祁他們暫時沒有危險,而放鬆下來晃腿吃糕點少女。
「……我讓你想不明白就別想了,不是讓你什麼都不用想。」
「於現在這個情況,你就沒有什麼打算嗎?」
「什麼打算?你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嗎,如今最主要就是入南疆。和你一樣,我也是這麼打算。」
清岫深吸了一氣,有些恨鐵不成鋼咬牙說道。
「我是我,你是你。」
「我有十足把握入南疆,你一個結丹初期怎麼敢在這個時候還這麼悠哉悠哉吃糕點?」
「……不是你讓我吃嗎?」
白穗將嘴裡糕點咽了下去,這麼委屈巴巴說了一句。
清岫噎住了,看她這副樣子又不忍心說什麼重話。
「我沒說不讓你吃,我是說你在吃時候能不能想想明日該怎麼辦?」
「以你修為上競技台根毫無勝算,你現在反悔話還來得及,我可以去給你競拍一件靈寶讓你通行。」
白穗來就是因為這裡東西太貴才不願意競拍,現在己已經選擇了上競技台。
要是她再反悔了那女修必然會逮她嘲諷一頓,然後再拿出比前冰蠶更貴件來敲詐她。
「我不要,我這人愛財如命,那麼貴東西我寧願上去競技台打一場也不會花冤枉錢買這些於我屁用都沒有玩意兒。」
「不用你花錢,我幫你買。」
白穗一愣,而後反應比前還要大。
「那更不行了!我道師姐你是為了我好,但是這是你和我師兄辛辛苦苦攢靈寶,我不能讓它敗光我手上!」
「嘖,什麼跟什麼,左右也不幾十萬靈丹,還不至於敗光……」
他說到這裡一頓,原還算溫和神情沉了幾分。
「你身上有陸九洲戒指?」
白穗眨了眨眼睛,低頭看了下發現儲戒指並沒有掉出來。
應當是清岫己感到。
她他發現了,也不覺得這是什麼值得隱瞞事情,於是連玉佩一併取了出來拿給方看。
「嗯,這是師兄臨走前給我,估計是道我要去南疆怕我沒錢不方便。」
想到這裡她嘆了氣。
「唉,可是就算我有錢了又如何?這裡人各個都是黑心肝,一個低階靈寶都能炒到中階價位,他捨得給我花,我可捨不得這麼敗家。」
白穗顧說話,一邊說一邊『摸』儲戒指一臉惆悵。
「所以你不是捨不得錢,是捨不得花陸九洲錢?」
「啊?」
清岫冷不丁來了一句,讓正在出神白穗一臉恍惚。
還不等白穗反應,他餘光一掃,神情冷淡將視線落在了與儲戒指串在一起掛玉佩上。
就心情不悅清岫看到那上面「九」字,更是覺一氣憋在了心頭上不去下不來。
「我就說你既能上第八層又怎會缺這點財,我只當你是愛財不舍,如今看來倒是我事了。」
「你不僅不缺這點靈丹,有了這塊靈玉,想必明日也不需要我了。」
白穗清岫這突如其來火氣給弄得一臉莫名,她他神情緊繃,唇角也壓得低。
一時間也不道該如何是好。
「清岫師姐我不是那個意思,跟花誰錢沒關係,我就是覺得不值。就算不是師兄錢,是你給我付了我也是不會要……」
「這點財於你安危相比算得了什麼?」
這話還沒腦子便脫而出。
快到清岫己都沒覺察到,他愕然了一瞬,抬起手用手背擋住了臉。
「……我是說,不要因小失大。」
「我們來這裡是為了歷練,用不為了入個南疆就這樣拼死拼活,這才是真不值。」
「其實在風祁他們帶走時候我是有些猶豫要不要去競技台,我有明,道我一個人難取勝。」
白穗捏手中那塊吃了一半粉『色』糕點,就像初時候清岫送給她那一束花葉。
「我所以下決心上競技台主要在你,因為有你在話,我就算輸了也不會有『性』命憂。」
「……那你意思是還需要我是嗎?」
半晌,清岫沉音這麼詢。
他頭上沒什麼髮飾,只用了一個銀冠束,垂落烏髮襯得他膚『色』勝雪。
其實他也不道己怎麼了,剛才他並不是生白穗氣,而是不安。
在白穗帶去靈山前顧止就來桃源找他師尊,他道方會來,所以一直等。
他原就打算和白穗一同歷練,拒絕了許人邀約。
不想顧止前明明說得好好,一看到他真身後便變了卦。
清岫能夠感得到顧止不單單是不喜他這個男身,還因為他身份。
在顧止一眼看破了真身後,桃源主請求他不要將其告旁人。
顧止沉默了一瞬,以讓他不要與白穗一同歷練為條件,這才同意。
也是那以後清岫才真正意識到己和旁人不同,也意識到為什麼從小到大師尊都會這般竭力隱藏他真身。
在這個修真界里,他是個異端。
他非人非妖,不在五行中。
是不接受存在。
顧止走後清岫把己關在屋子裡好幾日,最後決定了一人獨歷練。
他修行速度異於常人,為了不人發覺一直隱藏實力,實則早已到了金丹後期。
南疆毒林於他入無人境,競技台取勝也是輕而易舉。
無論白穗想避免麻煩競拍通行,還是上擂台比試。
只要她需要,他都可以幫她。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一路繞滄海徑直趕到南疆。
所以在看到白穗手中儲戒指和玉佩后,清岫才會那般生氣,那般惱羞成怒和挫敗。
他不覺又想起了不久前顧止冷冷看來眉眼。
【你和她不是一路人。】
【離她遠點。】
這是顧止在離開前與他說最後兩句話,神情冷漠,劍未出鞘卻有極重煞氣。
在他上前瞬間,便那凌厲劍氣給震得喉間腥甜。
清岫眼眸晦暗,手不覺攥緊了衣袖,斂了神情又一字一頓重複道。
「所以你還需要我我嗎?」
「不會因為你師尊告誡厭惡我,疏遠我,嗎?」
白穗清岫這個樣子給嚇到了。
她連忙放下糕點伸手去抓住了他手,那骨節因為用力泛白,冷得像是塊冰。
「清岫師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她前時候就覺察到清岫體溫不似常人,聽桃源那個師姐說他一向體寒,四季都手腳冰涼。
尤其是在情緒激動時候,越是壓抑那身體邊越是冷得駭人。
白穗安撫並沒有用,在碰觸到他手瞬間清岫反手握住了她,將她帶到了面前。
那雙眸子明滅,死死注視白穗。
「說你需要我。」
「那個清岫師姐,有什麼我們好好說,你先放開我……」
她一邊說一邊試圖想要掙開清岫手,然而方力道大,她不但沒有掙脫,反而禁錮得更緊了。
白穗疼得臉『色』蒼白,最後實在忍無可忍,咬了咬牙引了一道劍氣划向了清岫。
那劍氣沒有傷到他,只是將他往後推開了幾步。
清岫薄唇壓,還想要說什麼,卻看到了白穗手上一圈紅痕。
他白綢纏脖頸下喉結微動,最後啞音說道。
「……抱歉,我失態了。」
白穗倒是並沒有生氣。
她緩了一會兒,這才抬眸小心翼翼看了去。
「沒事,我能理解你心情。」
「我師尊這件事確做不厚道,明明你是因為我才耽誤了歷練,結果他後來卻又不讓我與你一起了。」
前顧止給她說時候她也覺得這樣不大好,可他說想和清岫一起歷練人從桃源排到了崑山都不止,他就算不和己一起,想要找到個隊友也是輕而易舉。
正因為如此白穗就真心大沒放在心上了。
如今看來不在意只有她一個。
清岫來也沒什麼朋友。
他己那麼好,己還放了他鴿子,他難反應大,胡思『亂』想以為己不需要他,討厭他也是能夠理解。
畢竟是她,準確來說是顧止莫名其妙拒絕在先。
越仔細回想剖析,白穗越發覺得己不是個東西。
她在心裡狠狠唾棄己,看清岫垂眸不語,頗受打擊樣子嘆了氣,上前試探勾住了他手指,主動示好。
清岫眼睫一動,視線落在了她勾住己小指。
「你別生氣,他這人就是孩子心『性』,想一出是一出。雖然我不道他為什麼這麼做,但是他畢竟是我師尊,你看在我份上原諒他一次好嗎?」
白穗說撒嬌似晃了晃他手 ,那雙琥珀『色』眸子直勾勾注視他。
「……你意思是說,他只給你說了不讓你和我一起?」
沒想到己說了這麼一大堆,清岫只抓住了這一句。
白穗愣了下,不明所以點了點頭。
清岫此緊繃神情好了些,一直僵硬手輕輕勾住了她小指。
在勾住她手指瞬間,一股靈力緩緩渡了上來,將她手上紅痕一併消褪。
「好,看在你份上。」
……
隔日清晨,陽光熹微。
白穗是從清岫房間里醒來。
競寶場里是有客房,然而因為價格太高,白穗想明日就能離開。
於是打算將隨便找個方湊合一晚,清岫看不下去,拽她到了他房間。
和前飛舟時候一樣,清岫並沒有上床休息,坐在窗邊靜修到了天明。
在幽都時候日日防備重華動手動腳,白穗已經許久沒睡上一個好覺了。
她睡眼惺忪從床上坐起來時候,下意識往窗邊看去。
剛好和清岫視線撞了個正。
前者還沒反應,後者反倒有些慌『亂』移開了視線。
「……嘖,你是豬嗎?這麼能睡。」
「這也不能怪我啊,這段時間實在太累了。」
白穗一邊打呵欠一邊穿好衣服下了床,還沒反應來,頭頂一片陰影覆了上來。
鼻翼間是清淡桃花香氣。
「頭髮長了。」
清岫挑起一縷頭髮掃了一眼長度 ,然後極為然牽她手將她帶到銅鏡前。
「想梳個什麼髮髻?」
白穗眨了眨眼睛,看銅鏡里清岫眉眼柔和樣子心下一動。
她其實這些髮髻樣式沒什麼講究,不想方好不容易心情好些了,也不好潑冷水。
白穗皺眉思索了一會兒。
「那就梳師姐這樣吧,看簡單又好看。」
清岫梳理頭髮手一頓,神情又有些不然。
不為別,他這個用於男子。
在旁人眼裡他這番模樣大約是個男身女相男修,可於白穗來看除了打扮沒前那麼精細了外。
他和以往並無不同。
正在清岫斟酌不該如何開時候,一直緊閉門扉「啪」一一道靈力給撞開。
緊接兩道黑影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白穗記得他們,是昨日那女修召來想要驅逐他們兩個修者。
「時辰已到,還請兩位速上競台。」
其中一個黑袍修者沉說道,另一個手握長鞭,無警告。
屋子裡驟然凝『逼』仄寒氣。
白穗縮了縮脖子,道這裡人她招惹不起。
於是下意識準備拿劍,不想還沒來得及起身,一隻冷白手把她摁了回去。
「急什麼?又不是只有我們兩個人上競技台?你回去告訴他們現在我們沒空,讓其他人先上。」
他冷眉眼掃了他們一眼,而後又不道從什麼方拿出來一盒首飾,放柔音詢。
「這個顏『色』太素了,這個太重了。唔,這個應該還可以,挺襯你。」
「你看如何?」
「我都可以,就是清岫師姐……這樣晾他們真好嗎?」
她這個時候哪有心情挑什麼發簪,隔銅鏡看後面兩個臉黑得厲害修者咽了咽水。
清岫將兩個發簪拿比了比,從頭到尾沒有看身後人一眼。
「有什麼不好?」
「不是兩條狗而已……」
她話還沒說完,兩道長鞭破風,帶凜冽煞氣驟然往清岫這邊甩了來。
白穗一驚,忙引劍準備反擊。
不想她劍未出鞘,血『液』滾燙,便映在了她視野。
那兩人已然倒在了血泊中,神情驚愕恐懼。
兩條青藤直穿了心臟,剎那間,連呻.『吟』都沒有轉眼就沒了氣息。
恍惚間,景行死前神情和他們模樣重合在了一起。
一直壓畫面再一次清晰浮現在了她腦海,揮散不去。
白穗覺得渾身冰涼,握劍手脫力一般鬆開。
「啪嗒」一,劍落在了上。
劍落同時,一個桃花簪子輕輕『插』在了她發間。
清修剛想要誇讚一句,餘光瞥了白穗蒼白臉『色』。
「嚇到你了?」
「……」
白穗緊緊攥衣袖,張了張嘴想要回答。
然而上清岫眼神時候這才后后覺意識到,他是「他們」。
他以為是他們貿然動手嚇到了她,而並非是他。
在這一瞬間,白穗突然覺得清岫陌生,陌生到讓人心悸。
又或者是她太大驚小怪了。
在這個人如草芥世界里,為兩條「無關緊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