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身邊的分享者
在血與殺戮之中，眾人終於來到武雄館的前庭院，這裡早已落入一片幢幢混戰。
長野小姐等切肉者頓時都受到掣肘，否則很容易誤傷自己人。
敵方決不可能只是濱健組或其它堂口的人，它們沒有那麼多的主職超凡者。
那些刺客、戰士、獵人和屠夫，要麼是傭兵，要麼就是三藤的人。
顧禾跟在伊麗莎白旁邊，只用右手偽裝成「十倍觸手」的一些觸手去作戰，誰想靠近過來就一頓抽，護著自己和友軍的同時，避免聖杯力量的過多暴露。
驟然，一條橙黃帶血的單分子線亂舞過來，幾根觸手都被切斷。
他沒什麼痛感，但背上的癢感又更強烈了點。
「啊！」伊麗莎白幾乎閃避不及，飛揚的橙風衣衣角被削走一小片。
她抿嘴咬牙，心中也有本能的恐懼，卻繼續持劍擊向一個重裝機殼戰士，不過隨即那個戰士就被長野小姐的單分子線切成了幾截。
「都小心了。」長野小姐喊道，又投入另一處的激戰。
誰保護誰呢，伊麗莎白連人都沒殺過，眼下真不是什麼好保鏢。
這次沒有敵人會讓她，會顧忌她的身份，他們就是想置她於死地。
而且即使她是超速檔，二程序者特級，又有劍寶的自動戰鬥模式，但溯視與救贖都不是戰鬥類型程序，她的戰力還是不太夠。
悟真和尚、綾子也都碰上麻煩。
一群屠夫超凡者使動「發條橙」程序進入狂熱狀態把人格完整度鎖定了，悟真以Q級程序「觀想顯形」快速觀想而現的兵將並不能阻下屠夫們。
但也是這時候，朱蒂嘴上喃念起了什麼，一股無形的數據電磁波以她為中點爆發開去，瞬間覆蓋著那些屠夫，影響著他們的精神。
驅魔人職業系，Q級程序：祛魅
這個程序可以解除友方各種的負面狀態，也能解除敵方的一些加成效果。
而對於屠夫的發條橙，驅魔人彷彿就是天稟者，破除狂熱的效果極佳。
被破狀態的屠夫們當即被悟真和尚的觀想之物壓得精神一下凝滯，身手就都遲緩了，綾子一個速行後退，交織而來的單分子線就把他們切成了碎片。
「罪過。」悟真和尚一個雙手合什，喃嘆道：「貧僧殺孽太深，必入地獄負罪。」
「按理佛教的理論，這裡一個都跑不掉。」劍寶說道，「大家都會在地獄團結。」
劍寶還有閑心說話不代表戰況平順，伊麗莎白沒去追砍誰，甚至還沒有真正殺了誰，卻仍是險象環生，面容上也滲出了熱汗。
顧禾都看在眼裡，下不了手吧，想救贖大家嗎。
不可能的，戰場上必然有人死去，連名字都難以留下。
要改變這座城市，就需要不斷地踏入戰場，在生或死之間漫遊。
就問你要不要吧？要不是他從旁邊幫了一下，她已經沒了一條長腿成單腳鵝了。
「天使，謝了！」伊麗莎白面色仍堅毅，正在適應著，思索著。
前庭院里的局面漸漸被長野組控制下來，敵人不全是死士，眼見攻不下了，死剩下的人不管是超凡者還是普通人，都轉而急撤，而目標是離去的長野組並不追擊。
天色越發陰沉，武雄館正門外面的草園街主街道，路人們都早已因為這番激斗的動靜跑遠了，弘達會的一大隊黑衣援兵終於到來。
弘達會適時結束了觀望，選擇與長野組站在一起，支持長野月織當六代目。
對於弘達會長，這是個賭博，卻是必須的賭博。
因為這場爭鬥裡面沒有中間派，要麼長野組，要麼濱健組，兩頭總得選擇一頭。
弘達會援兵帶來的不只是人馬，還有些轎車和暴走機車。武雄館的車輛在剛才的連番激戰中就被炸毀、切毀得差不多了。
當下，眾人紛紛上車，長野小姐他們卻是選擇了暴走機車。
以目前的情況，他們不指望車隊能平平穩穩地回去。
從這裡到仁清街，不知道會有多少各種的警方路障、各種的街頭混亂，摩托車更能靈活應對，對於超凡者隨時能跳車；而轎車並不更安全，被火箭炮打中逃也逃不掉。
這是精銳小隊的突圍戰，一路上必然需要有人纏住警方，讓突圍小隊走。
突圍小隊也做好著需要不斷換車、搶車的準備。
烏黑的天空開始飄下微微雨水，化開了地面上的鮮血。
顧禾繼續跟著伊麗莎白，武雄館都快崩塌了，他當然不能留下來，轉頭被堵了怎麼辦，這時眼見伊麗莎白坐上一輛黑色的重裝暴走摩托車，入鞘的劍寶系在腰間。
他忙問道：「你會開摩托車？」
「對，一點微不足道的技能。」伊麗莎白應了聲。
她還沒有成為超凡者之前就學過開摩托車，在伊甸湖區環湖行駛，幻想著有朝一天開著機車在城內到處除暴安良，就是這些中二的想法讓她選了英雄。
她是會開的，只是很久沒開了，而且沒怎麼上過街頭。
「好吧。」顧禾很能接受，這什麼學霸鵝，她說自己會開飛機，他都不會出奇。
但他現在很懷疑，伊麗莎白能不能跟著撐到仁清街去。
這完全說不好，周圍車隊里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死在路上。
他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地一下嘆息，下定了一個主意。
鵝不能死啊，她要是死了，他的進補酒賣給誰？紅雨那些街鼠孩子又能倚仗誰，分享者靠誰來發展，這座城市又多久才能出這麼一個超速檔特障人？
再說了，今天這事兒已經是鬧得不可收拾，他現在已經算是犯了事。
「頂上作戰」什麼的……
如果事後他被警視廳抓了，誰來保他救他？
沒了這頭鵝，那可大事不妙，某些秘密也失去意義。
先別想那麼多了，回到壽惠街溜人之前，儘力加強她吧。
他自己肯定要活，伊麗莎白也得活。
與此同時，朱蒂要由她來開車，讓伊麗莎白坐後面，但伊麗莎白堅持自己開，朱蒂也就要坐後面去，但顧禾搶先坐到摩托車上，輕摟著前面伊麗莎白的腰身。
他靠著她，湊到她紅髮里的耳邊，壓著聲音說：「我是分享者。」
【牛郎值程序進度條：七檔滿值，↑88%】
伊麗莎白的淡藍眼眸一下瞪圓了，面容泛起了難言的激動。
她轉頭想看看他，自己猜測過的一個可能性成了真，天使也是一名分享者，也是與大師神秘聯繫、通過大師互相分享的人。
她有一種找到組織、找到同伴的歡欣與振奮，這樣真好。
「朱蒂，就讓天使坐這，你開別的車！」伊麗莎白立即道。
朱蒂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卻沒有遲疑抗令，走向旁邊另一輛機車了。
車隊就要出發了，顧禾摟著伊麗莎白，趕緊往腦海里兌現了一次數據。
這擺明還有得薅的，可不能浪費了。
牛郎值頓時清空，他現在來不及去細看都有什麼數據了，只注意到又多了兩行源代碼，一行是英雄系的，另一行是獵人系的。
這下資料庫里的英雄系源代碼已有3行，足夠做一個K級程序的基礎。
「之前通過大師分享給你那種生命能量的分享者，就是我。」
顧禾繼續在伊麗莎白耳邊快聲說，她修長白皙的脖子激動得起了皮膚疙瘩，氣息有點變重，牛郎值再次狂飆，從一檔猛一下升到三檔23%。
但他說這個不是為了刷牛郎值，「那本來是為了回報你給大師上傳的那些玩偶程序，那些都分享給了我。」
他主動補上這些漏洞，免得她胡亂猜測個中關係，又說：
「大師幫了我，讓我創造了一個新的玩偶系Q級程序。就是你剛才見到的『十倍觸手』，它其實還有一點別的能力，可以與人無頭盔連接共感，並且把那種生命能量傳輸給共感者，全面加強對方。」
「是了……」伊麗莎白頓時明白過來，「原來大師是讓我們互相學習，組成搭檔！」
她明白了，全明白了，為什麼大師那樣悉心教導她玩偶系，法官系還遲遲未開教。
那不只是讓她從第一星宿開始了解超凡，也是因為，天使！
如果她不是對玩偶系有了新的認知，面對著型男天使的時候，她得多傲慢啊。
「大師高深莫測，先別管他是什麼意思了。」顧禾快聲，「我現在要加強你。」
車隊迅速準備好，趁著還沒被包圍，車輛轟鳴聲紛紛響起，往著壽惠街方向駛去。
「我們先腦對腦連接，你只需要允許通過就行了。但這不像向大師上傳，是直接傳給你，因為程序特性需要先形成共感，就是我們能互相分享對方的感官信息。」
顧禾對此是有著經驗的，單純的神經連接傳輸不了。
上次洛娜打異種，也不是靠他傳輸，是他先給她，她再用信息亂流打。
「好！」伊麗莎白應了聲，也發動身下摩托車的引擎，「我還沒共感過，那來吧。」
她以前對玩偶系有偏見，而這三個月來，一直沒那種情況需要，也沒有刻意去試。
現在就讓天使帶她體驗一下吧，學習學習。
「先別開車。」顧禾連忙說，「別翻車了，因為第一次共感，是會感覺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