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獵人與演員
「用戶，請小心，我檢測到這個人在搞小動作。」
正當顧禾跟著伊麗莎白來到一個禪修靜室，雖然只有他們倆和劍寶，他也裝模作樣地握著劍寶進行「數據轉移」的時候，劍寶發出電子合成音說道。
顧禾真被它嚇了一跳，早知道不飄這一下了。
伊麗莎白哈哈失笑，不只是天使啦，她也是搞小動作的人。
「用戶愚蠢度過度，開啟忠臣模式。」劍寶又說道，「你跟電話詐騙案受害人唯一不同的是，你當面被騙。」
「劍寶，謝謝你的贈與了。」顧禾呵呵地笑道，打斷它的進言。
「我沒有向你贈與。」劍寶頓時又說。
「知道你喜歡低調，就說這次，多謝了。」他又說。
伊麗莎白有點被逗樂，真不知道天使和劍寶怎麼每次見面都會鬥嘴。
劍寶沉默了一會，在顧禾要轉身離去時，才再說：「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劍。」
「劍寶，過了！」在伊麗莎白生氣訓斥劍寶的話聲中，顧禾閃人了。
他穿過走廊，重新回到魚塘眾人所在的休閑室，除了酒井修吉去找林賽，看能不能今天就聯繫上復甦會，大家都還在。
「禾桑，這麼快？」正焦慮著的酒井花青見到他回來，有點驚訝。
「超速檔呢。」顧禾避重就輕，「劍寶又傳得很快，兩個源代碼就在這了。」他敲敲自己的腦袋，「酒井小姐，劍寶說非常欣賞你，你能行的。」
「那把劍怎麼這麼好心？真是它給的嗎？」薇薇安還在琢磨，「是紅髮莉茲給的吧，一給就是兩個源代碼，不愧是賽思大小姐。」
「你別懷疑那麼多了。」顧禾不得不自己這麼說，免得薇薇安亂帶節奏。
「伊麗莎白的處境怎麼樣又不是秘密，她都幾乎死街上了，賽思真在乎她能那樣？她哪能說拿源代碼就拿源代碼，我去接收的我知道，真劍寶給的。」他說。
彩音久美子微笑樣子，「我聽說源代碼是摻不進別的東西進去的。」
「行了。」洛娜沒好氣，「真摻了什麼玩意，也是裝我腦子裡去，這把我信她。」
「不是還有我把關著嗎。」顧禾大聲，「我問過了，這裡就有科研室，有設備能搗弄經驗數據包、新程序什麼的，長野組平時沒什麼收穫，可我們現在有源代碼，再來點人格原料、黃道星宿運轉原料就行。」
「搞起吧。」洛娜又說，「我倒要看看我的原料能搞出個什麼玩意來。」
「對，搞就完了。」顧禾同意地點頭。
洛娜跟酒井小姐不同，不是在於自不自信，洛娜就是有這種勁兒。
但要搞還是得做好事前準備。
演員職業系，獵人職業系，都屬於第十一宮水瓶宮，被認為是未來紀元的主職。
獵人，是危宿，打獵就是會與危險伴隨。
因為涉及些私人信息問題，顧禾叫著洛娜到了休閑室的陽台，看著街景與她交談。
「洛娜，你對獵人系、危宿的見解夠嗎，咱要不要叫伊麗莎白過來講一講課，她對於這些書本知識懂得比較多……」
「你也知道那是書本知識。」洛娜翻了翻白眼，倚著欄杆，「我沒夠5歲到現在，沒有過一天安穩日子，我用得著去看天上星星怎麼轉？什麼叫危宿，你問我吧。」
顧禾被她嗆到了，以洛娜的生活經驗與戰鬥經驗，她可能真不需要請教誰。
不過在荒野的時候，她也有觀測過漫天繁星的，看過水瓶宮和危宿的星域。
「你當初是怎麼當上獵人的？」顧禾還不太清楚這個呢。
「混口飯吃，就那麼點事，獵人系獵殺異種有優勢。」洛娜說，「骨血佬很多都是獵人系，我那個死了又沒有死的老爹也是。」
她語氣隨意地講了一番，顧禾之前聽伊麗莎白說過一些了。
街頭知識與書本知識兩者結合，就有了大體印象。
第十一紀被認為是個復甦紀元，未來可從過去中尋找，來自遠古部落、來自一些古老文明都能從中找到影蹤。獵人系也不例外，主要分著幾種類型。
一種是特別擅長於辨識、追蹤的，在現實世界與心靈網路都是這樣，甚至能憑一些破碎信息、簡單的人格廢料，就能接近獵物的人格魔方。
如果往這方面發展，就有常見的K級程序「追蹤覓影」，與英雄系的偵查追索不同，獵人在有明確獵物的時候，更加好使。
但洛娜並不是這個類型，J級神經入侵，Q級信息亂流，她是專註於戰鬥的類型。
可是戰鬥類型裡面又有細分，獵人不同於戰士的戰，也不同於刺客的殺，獵人在於獵，更多在於對技巧、對環境、對野獸的運用。
獵人有適應環境方面的程序，以使自身能在最惡劣的環境中生存，像活在北極圈的因紐特人能在冰天雪地中獵食。
獵人也有布置陷阱方面的程序，利用環境作戰，有個K級程序「天羅地網」。
亦有對於武器的專精，使自己擁有更多的義體改造，更強的武器運用。
「我都不是這些路數。」洛娜聳肩，「我是沖在最前面送死的那一類哈。」
「呃……」顧禾聽著想，她這個說法其實一點沒錯，在追蹤敵人、布置陷阱、適應環境、武器專精等方面，洛娜都會一點，卻不屬於超凡能力的範疇。
她的超凡能力，是強制突破地腦對腦接觸，然後釋放大量垃圾信息進行衝擊。
如果說有一場打獵，在獵人團隊中，她就是負責找到獵物之後直接上去乾的那個。
「那如果沒源代碼這一回事，你原本打算安裝的K級程序是什麼？」顧禾問道。
「我原本鬼知道這麼快能升三程序者，我又不是超速檔。」
洛娜撇起了嘴角，「有個叫『焚林之獵』的K級程序，以前我覺得挺合我的口味。」
那是一個暴烈的攻擊型程序，與敵人魚死網破，引爆信息造成區域性的極大衝擊。
「跟那些異種信息炸彈差不多。」她又說，「拿自己的人格信息去炸。」
哎呀！顧禾聽著皺眉，真是慶幸她還沒裝上這玩意，這可不興炸啊。
「很多獵人最後都變成信息幽靈。」洛娜轉身靠著欄杆，「有些是先變鬼人的，有些是在心靈網路里炸著炸著就回不去了，至於我老爹那情況，就很他媽特殊。」
「盧德先生……行，別瞪，我說你那混蛋老爹，他的K級程序是什麼？」
「野獸之靈。」洛娜說著停頓了下，「是個需要稀罕的人格特質才能裝的玩意，跟潘多拉的噩運盒子那種性質。我以前的記憶很朦朧了，現在也是靠聽回來的。」
「什麼效果？」
「獵人可以讓野獸之靈上身。這是一種比喻吧，反正都說這個程序特別能打，有很多加成效果，老虎加力量，豹子加速度，獵人能切換不同的加成，還能讓垃圾信息野獸化，發動成群的野獸衝擊。」
「聽上去很厲害啊。」顧禾不由道，「而且好像很帥。」
「鬼知道。不過，其實我也可以走這個路線。」洛娜嘟囔地仰起眼眸，「信息亂流是能搭配野獸之靈的，使用野獸化數據進行入侵和衝擊……」
顧禾瞧著她，洛娜一直說自己是瞎牛子選的職業與程序，但是似乎。
她其實一直在朝著一個方向走去，如果沒有源代碼，她可能會嘗試裝野獸之靈。
「你能搞到野獸之靈的安裝包嗎？」顧禾問道，「製造新程序是能混搭其它同職同級的程序進去的，能進行品質模擬，我想看看加和不加有沒有分別。」
他覺得，野獸之靈這個程序，對於洛娜很重要。
「搞不到。」洛娜哂笑，「都說了這是個稀罕程序，安裝包很少流通，可不便宜。」
但顧禾想到什麼，「我們一併問問復甦先驅會吧，說不定他們有。」
復甦先驅會以演員、畫家和獵人這三個第十一宮主職為主，就是以此起家的。
荒野部落之間經常以物換物，好東西很多，限制卻很少，復甦會有也不出奇。
而他們跟復甦會是有過命交情的，拿幾個安裝包不算什麼。
上次幫著荒野打了個大勝仗，可是一毛錢都沒要。
「問問好了。」洛娜沒有反對，顧禾聽她的語氣就知道她果然想要野獸之靈。
既然她想要，那他就要爭取嘍，K級程序也只能裝一個，不要留下遺憾。
兩人繼續聊了一會，酒井修吉和林賽回來休閑室了，雖然還沒到聯繫日子，但林賽還真有辦法，林賽知道莫瑞莎的人格魔方坐標。
那是莫瑞莎特意給他留的，說永遠不會變。
「一個月兩個月應該還不會變吧。」林賽對眾人道，也說不好。
畢竟一兩個月對於他，已經變了好多回了。
當下，就在這個休閑室，由其他人守著，林賽、顧禾、洛娜則坐在沙發上，戴著借來的心網頭盔進了心靈網路。
在無盡的網路海洋中，林賽帶著他倆跳轉到了一個坐標，莫瑞莎的人格魔方還在。
林賽進行了被稱為「敲門」的嘗試入侵，莫瑞莎會因此感到恍神。
但這是有節奏的精神恍惚，是種暗號，她馬上會反應過來是自己的人格魔方被敲。
果然，過了不多時，莫瑞莎的人格魔方突然變成一個高挑的棕發黑人混血兒美女。
她上線了，一看到林賽，頓時高呼地奔去：「阿賽，我的愛，好久沒見！」
林賽一個重定向，就與莫瑞莎以數據流的形式著實長吻了一記。
顧禾、洛娜在旁邊充當著電燈泡……
「你們夠了吧？再弄下去，大聖可要一棒打死你們這對野鴛鴦。」洛娜罵道。
林賽摟著莫瑞莎乾脆一下重定向消失不見，不知道去哪了。
這下他們都沒話說了，等了好一會兒，林賽和莫瑞莎才重新跳轉回來。
顧禾才有機會把正事說了，聯繫千葉小姐，還有復甦會都有什麼獵人系K級程序，尤其是野獸之靈，以及演員系Q級程序，能不能分享一下。
源代碼的事情是保密的，只說是想「搗弄」一下而已。
「別的不用，野獸之靈就行了。」洛娜說道。
「我不清楚有沒有，部落里好像沒人能裝這個。」
莫瑞莎仍有點氣喘吁吁，但這只是她非要表現出的效果而已，她是堆數據，「演員Q級程序，部落里是有很多的，我們不賣這個，都自己人用，花青也是自己人。」
「越多越好！」顧禾當然這麼說，可不跟復甦會客氣。
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要用酒井小姐的人格原料去做新程序了，那麼品質可能就只有黑鐵甚至是錫石，應該不至於差成鉛塊。
總之要達到黃金品質，非得加入大量其它的演員程序去提升不可。
莫瑞莎帶著任務下線了，顧禾和洛娜就待在這個坐標，而一眨眼工夫，林賽已經帶著他的貓、狗和獼猴又不知道跳轉到哪裡去玩了。
「你裝了聖杯程序，是第一次上來心靈網路吧？」洛娜記得是這樣。
「對啊。」顧禾應道。
「試試你那個十倍觸手還是保溫杯的在這裡是什麼效果。」她有些好奇。
「好吧。」顧禾自己其實也好奇，現在試清楚點是比較好，總不能直到下次在心靈網路戰鬥的時候才搞清楚怎麼用。
他當下發動聖杯程序，用了2%聖水能量。
砰嘭一下，一根巨大的數據光棒呼嘯而出，直接延伸到無盡的遠方。
「我操……」洛娜瞪了瞪眼睛，「這麼長，這用了多少能量？」
「2%，媽耶。」顧禾也不禁驚呼，2%在現實世界還不到2米的血肉大棒，在心靈網路里竟然能這種效果嗎，這簡直想多長就有多長。
他心念一動，數據光棒就變成了金箍棒的模樣，金光閃閃。
「這個好玩。」洛娜拿過這根金箍棒，感覺能掃翻周圍，「還是你的程序帶勁！」
「但有個問題，個人辨識度太高了。」顧禾無奈，「這不明擺著告訴別人是我嗎。」
「傻啊你，這全是數據，你想象成別的，金箍棒也就是一股信息激流而已。」
「呃，好像也是……」
他們玩鬧著過了約莫半小時，莫瑞莎重新上線了，「我們去聯絡點！」
她瞧著顧禾、洛娜玩耍著的巨大金箍棒，有點困惑那是什麼玩意。
但隨即一下，巨棒就變成了一道隕石劃出般的異光軌跡。
「那走嘍！」顧禾帶著洛娜，可能人格完整度還是低，或者心中有什麼桎梏已經不在，他高呼道：「俺老孫一個跟頭，能翻十萬八千里！」
一瞬間，他們的數據身影從異光軌跡轟然地飛過，猛一下跳轉開去。
隨即已經到達另一處心網坐標，兩人只見周圍上線了多個復甦會朋友的身影，部落的女班頭凱瑟也在。千葉小姐亦在其中，當下，眾人一番歡笑相聚。
然後，凱瑟說起了程序安裝包的事情：
「我們部落正好有野獸之靈，洛娜，我是有聽說過，你父親就裝過這個程序。」
「是啊，龍生龍鳳生鳳，骨血佬的女兒還是骨血佬。」洛娜的聲音有點高興。
「演員系Q級程序方面，我們能拿出10個。」凱瑟又說，「都不錯的。」
「凱瑟班頭，搗弄新程序有很多未知數，搞出旁門程序也不一定，或者只適合人格原料提供者自身安裝，需要個人特質。所以不一定能回饋你們。」顧禾事先聲明了。
「朋友，我們很樂意能幫到花青。」凱瑟說出復甦會的意思，「這些程序安裝包都不是一次性的，是銀行阻礙流通才導致市面賣高價，我們部落不幹那種事。」
顧禾想著可不是嘛，荒野部落乾的都是更加刺激的事兒。
因為在心靈網路里待久了始終有很大風險，眾人當即行動起來，要做這種遠程傳輸就非得兩個玩偶容器連接不可了。
復甦會是個大部落，這種常規人員是有專門配置發展的，一個叫卡蜜兒的四速檔姑娘，她在荒野那邊先容進程序安裝包，再進入心靈網路，再傳給顧禾。
她的容量沒有那麼多，十一個程序包著實是來回上線下線，搬運了好幾次。
大家都擔心顧禾能不能收得下那麼多，但他說：「沒問題，我是六速檔，又是三程序者，我的容器還蠻大的。」
六速檔、三程序者是他的公開說法了，至於有多大他們也不確定。
其實他就沒往容器里存，都是放進控制台的資料庫里，再來一些都放得下。
野獸之靈，這個罕見的獵人系K級程序有了。
還有10個演員系Q級程序，復甦會大家都想酒井小姐能混出來，她是個好演員。
顧禾在復甦會混了一段時間，但到現在才確切知道這些不同的演員程序。
程序包全部轉移后，千葉連接了他，移魂共感過去，形成了人格糾纏。
顧禾頓時感覺到千葉小姐的人格滋味，像清涼靈動的雨水一樣，這讓他想到繁星，想到飛天，想到荒野那自由的風。
不多時后，眾人結束了這次相聚，先後跳轉開去藏好人格魔方，再行下線。
當顧禾睜開眼睛，又是在休閑室裡面，周圍是守候的酒井兄妹、小甜餅等人。
然後，洛娜也順利下線，林賽早一步就回來了。
「千葉小姐來了。」顧禾向大家宣布，「就在我身上。」
他把主人格位置切換給千葉-吉布森。
千葉並沒有用面具程序扮演自己，就用著顧禾的軀殼模樣，但聲線全然是她自己的聲線，與熱情的眾人打起招呼，尤其她與彩音小姐在城寨一別就到現在了。
「千葉小姐！」酒井花青一聲高呼，比莫瑞莎見到林賽還要激動。
她彷彿找到了救星，抱著了大腿，要不是洛娜給扯住，她已經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