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轉場
「搶他娘的糧！」
「撞過去，直接撞了。」
呼隆的黑夜寒風捲動著北部農業區8號農場，秋收后的農地一片荒蕪蕭索，位於荒蕪中的這片廠區已經陷入騷亂。
荒野部落的聯合車隊正在到處衝擊，先後拿下幾個大糧倉。
與此同時，倉庫監獄的圍欄與外牆被撞爛，管理人員與安保人員被荒野自由人擊潰，關在裡面的囚犯們被釋放了，洶湧而出。
這些街狗確實都犯了事，卻也不比其他街狗犯得多，只是倒了霉被捉在這裡。
至於那些難以管理、會造成隱患的重刑犯都被槍斃或是切掉腦前葉了。
此刻，囚徒們都知道這是個機會，幫助荒野，也是奔向荒野而獲得自由的機會。
倉庫監獄的崩潰使廠區的混亂升級，安保防暴部隊迅速地節節失守。
荒野來得太多人、太多車了，而且是有超凡者與重火力的，超凡者數量比防暴人員還多，他們不佔什麼優勢，更沒有對方那股拚命的意志。
「等待增援，等待增援！」這些安保隊伍邊戰邊退，任務變為守住那些工廠。
如果是往常，這些荒野自由人搶到足夠的糧食就會立刻撤退，來去如風。
但現在，還有一輛巨無霸卡車繼續沖向廠區更深處，衝到那片屬於釀酒廠的倉庫。
釀酒廠與糧倉距離很近，這樣從原料製作到制酒都能更有效率地自動化生產運轉。
卡車的目標卻不是哪個車間或貨物倉庫，而是那裡一個顯得獨特的倉庫。
那個倉庫看上去就比其它倉庫都裝潢得更好，有白色的塗漆，像是專門用來放著什麼貴重的東西，而且有著另一種制服的守衛。
那些守衛的制服要麼裝有高級外骨骼義體，要麼更是全機殼。
突然，從停擱在路口的卡車上，一道身影躍了下來，如同鬼魅。
那人身著黑外套與牛仔褲，戴著一個網路牛仔笑臉面具，右手拿著一把重型手槍。
就那麼一個人，走向前面的白色倉庫。
「幹掉他！」
普通人守衛持著步槍瞄準那身影就開槍，但一連串的子彈打出了，卻沒能打中那道身影，在黑夜中那人真的像幽鬼一樣身位變換，瞬間出現在不同的位置。
砰砰砰，他的手槍也開了槍，幾個普通人守衛沒那種速度躲避，頓時應聲倒下。
而剩下的普通人守衛眼見情況不好，都在瞬時渾身冒出冷汗之中，找掩體閃藏。
那是個超凡者，就交給超凡者守衛小隊了。
是刺客嗎……怎麼能那樣移形換位？
超凡守衛隊的隊長布朗自然一下就看出對方不好對付，後面的倉庫卻必須要保住。
丟掉幾個糧倉都沒關係，要負責也是由防暴部隊和那些農夫僱員負責。但白色倉庫不能丟，這是衛城山那些人會在意的東西，要由超凡守衛隊負責。
「對方攻擊範圍大，機殼人員上去火力覆蓋封死他！」布朗隊長緊急地調度。
因為荒野多獵人，通常是暴烈地衝擊式突襲，所以農場的超凡守衛都是以戰士、屠夫這些重在肉體戰鬥的職業為主。
屠夫用發條橙程序鎖定人格完整度，獵人的信息亂流就會失效。
但現在這個牛仔不是獵人，不管是什麼，火力覆蓋都最為直接有效。
幾個機殼戰士持著重機械前沖開火的同時，那道魅影又再閃現般變了幾個位置。
操縱師職業系，Q級程序：NG，重定向
那張笑臉面具一直都保持著笑容，而此刻，在面具底下的臉龐也勾起了嘴角。
驟然，隨著那道魅影開了又一槍，砰轟，一股精神信息也在同時衝來。
布朗隊長心頭一驚，像是從噩夢中猛地驚醒，又像眼前猛地出現了幻覺。
一道道發著光亮的矩陣線出現，把眼前景象分割成一塊塊而剎那爆成像素格子，數據流的景象出現了，矩陣線還在無限地延伸，漸漸地模糊在遠方。
除了視覺，其它感官信息也在變得不一樣。
似是恍惚又似是真實，可以沒有重量，可以飛轉而去，這是非空間的感覺。
自己好像進入了心靈網路，是幻象信息嗎……不，這裡就是心靈網路！
……
「轉場」，電影術語。
從一個場景過渡到另一個場景，這叫畫面切換；從一段音軌過渡到另一段音軌，則是聲音切換。轉場有多種剪輯方式，造成不同的效果。
隨即轉場：就像把鏡頭搖向夜空拍個景物，再轉到另一個場景的鏡頭。
延時轉場：故意有所保留先不轉，讓觀眾猜測，從而創造懸疑或其他效果。
直接轉場：中間沒有任何的視效過渡，直接從一個鏡頭到下一個鏡頭，又叫硬切。
「我現在這麼硬，當然是選擇硬切啊。」
操縱師職業系，僅限超速檔可裝K級程序：轉場
林賽驟然發動這個新裝的程序，對這片空間里若隱若現的多個心靈數據流都進行操縱，等於抓住衝來的那隊機殼戰士和後面其它超凡守衛。
都是超凡級別和網速不怎麼樣的，他的負載還行。
大家都換個場景玩吧！
他看到現實與心靈網路的界限迅速模糊，又或許這才是這個世界最真實的面貌。
他笑了，人格魔方都存於心靈網路，我們都在網路中，一直都在。
轉場是一種幻夢，轉場也是一種喚醒，受操縱者的意識會被切換到線上。
這一小隊人，每個人的人格魔方可能都在不同的網址。
但現在有著一會兒的「轉場時間」，他們的魔方會被轉到特定的網址，當轉場時間一結束，魔方又會消失不見回去原址，連痕迹都不多，無法立即跳轉追殺。
那個特定網址，就像一個困住雙方的心網決鬥場，過後恢復如常。
轉場不一定能成功，涉及很多因素，周圍環境、雙方超凡實力的比拼、網速等。
而轉場時間有多久，也是要視乎操縱師和敵人的情況而定。
現在，林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轉場成功了，這次大概有著15秒的時間。
這不是做愛，15秒已經很久了。
足夠他在現實世界那邊在缺乏掩護的情況下被個普通守衛一槍爆頭。
也足夠早已在網上埋伏好的人員，進行一次絞殺。
如果決鬥場那裡沒有人，或者不夠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是個沒什麼終結攻擊輸出的操縱師，發動一次轉場程序又消耗掉大量精神，如果這支超凡守衛小隊沒被在網上搞定，又再轉場回現實，他也就完了。
在硬切到心網之際，林賽大笑起來，出現在身邊的橘貓、柴犬和獼猴也在笑，這就是最好玩的方面。
當導演喊下開拍，負責終結的都是鏡頭裡的演員們。
「莫瑞莎，給我來點刺激的演出吧！」
……
在心靈網路，想穿什麼衣服就穿什麼衣服。
眾人泡著溫泉上了線，一上來的時候還是現實的衣著，女生們各種弔帶式比基尼。
顧禾繼續是渾身只著一條沙灘大褲衩，大杯杯果然沒能帶進來。
而酒井修吉除了褲衩，手上還拿著瓷器酒杯在喝酒，不過那是想象的。
伊麗莎白一下就變成軍綠外套和牛仔褲，手持著也上了線的劍寶。
洛娜也已是一身黑色的皮衣褲，千葉作時尚女郎裝扮，莫瑞莎就荒野裝束。
顧禾正要換上套運動服，依舊是性感比基尼的薇薇安卻叫道：「大禾，別換裝了，你剛才看了那麼多半露杯杯，也給我們來點眼福呀。」
他後背隆動的肌肉上，那一片栩栩如生的大聖刺青光耀奪目。
這對於女生們是很養眼的，莫瑞莎更是第一次看這麼清楚，「對就這樣，真帥。」
「要看刺青就回去泡溫泉看個飽，我們上線不是干這事的吧？」顧禾有點氣急。
「大禾，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說好了！」薇薇安指著他，「打完回去就看個飽。」
「你們還扯，準備好打狗。」洛娜罵了聲，「等會被狗咬了就真夠扯的了。」
當下，眾人抓緊在這片心網空間做好會突如其來的戰鬥準備，酒井修吉用幻夢劇本做了個陷阱，莫瑞莎用動態畫面進行加強，薇薇安注入巫毒。
這個陷阱做得就夠強了，顧禾還連了連洛娜和伊麗莎白，先分別給了3%聖水。
這下子，他的聖水能量只剩19%。
聖杯，桂冠，誓約，他們三個都是主力攻擊輸出，千葉的變形則有需要再上。
洛娜坐在一輛巨輪越野車的車前蓋上，提著武士刀和弓箭，就等著干架。
伊麗莎白握著劍寶，更是一臉認真，紅髮飄動著數據的魅影。
眾人等了很久，已經是林賽跟莫瑞莎說好的約定時間了，卻還沒有狀況發生。
「莫瑞莎，阿賽是不是在跟你鬧著玩，吩咐你叫的獵人要全是女獵人？」
酒井修吉等得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真是奇恰啤酒的事情嗎，還是阿賽要開個派對什麼的。
然而就是現在，話音未落，眾人都感到有什麼不同，這片空間像在震動，周圍的矩陣線發著光亮，有些現實里的景象似乎投映而來。
黑夜下，有一個白色倉庫，以及紛亂湧來的多股心靈數據，那是一個個超凡者。
他們不知道怎麼回事，但這就是林賽集人上線打狗的原因吧，可算來嘍！
眾人早已各就各位，就等這下敵人落入陷阱再關門打狗。
顧禾心頭不由有點提起，早打完早回去泡溫泉，該搓背搓背，可別跳轉來個葉斯格魯那樣的玩意……
最先跳轉出現的是超速檔的林賽，從陷阱邊擦身而過，不消半秒就看清熟悉的眾人以及他們的架勢，尤其是只穿著沙灘大褲衩、舉著一根血肉大棒的顧禾。
「莫瑞莎，這夠驚喜的。」林賽笑聲更大，「就是結局沒懸念了，你們有14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