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賠錢

  簡直是有苦說不出!


  “張大人,聽你這口氣你這是不知足啊?”


  林逸眉毛一挑,“水師提舉,何其重要的位置。


  這也是老頭子對你的信任,莫非你對老頭子有不滿?”


  老頭子?

  聽見這個詞,張勉的腿腳一下子發軟。


  再次噗通跪下,哭喪著臉道,“卑職不敢!

  能為聖上分憂,是卑職的幸事。”


  “那就好,”


  林逸滿意的點點頭道,“絕大部分人對已做的事情的悔恨比對沒有做的事情的悔恨要少。


  張大人,在安康城你這七品官,看似瀟灑,其實沒多少油水撈,一年有一萬兩銀子進項沒有?


  這些本王替你算的明明白白。


  但是,這三和就不一樣了,你這水師提舉,管著南海,奉旨走私,那銀子是不是就跟水似得,嘩啦啦的就進來了?

  你放心,但凡本王有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湯喝。”


  “王爺”


  依然跪在地上的張勉口齒打顫。


  著實被這位王爺的話驚的外焦裏嫩!


  奉旨走私?


  這話怎麽就敢當麵說出來!

  萬一傳到聖上的耳朵裏,和王爺會怎麽樣他不太清楚,但是他張家滿門,一個都不用活了。


  林逸白了他一眼道,“瞧你這膽小樣,你看看這屋子,還有誰是信不過的?”


  張勉一抬頭,首先看的是洪應。


  還是那張熟悉的死人臉,即使是笑起來的時候,也跟哭喪沒區別。


  讓人生厭,但是又不敢明說。


  眾所周知,這是和王爺麵前的第一號狗腿子。


  對和王爺有求必應,和王爺變成如今這混賬樣子,有這狗東西一半的功勞。


  據說,要不是和王爺攔著,宮裏的袁貴妃好幾次都想把他給杖斃了。


  說他會背叛和王爺,張勉第一個不信。


  又接著看向明月和紫霞,明明隻是兩個侍女,為什麽可以有這麽出眾的氣質呢?


  趕忙收回目光,不敢多看。


  與笑吟吟看向他的善琦四目相對。


  善琦捋著胡須道,“張大人,不用懷疑,你來這裏,皆是老夫的安排。”


  張勉咬牙道,“善大人,我與你無冤無仇,何至於此?”


  善琦道,“和王爺說,都城裏值得他信任的人,除了張大人,再也沒有別人。”


  “謝王爺”


  張勉真想破口大罵!


  謝謝你全家的信任!


  但是,事已至此,也是別無選擇了。


  林逸笑著道,“你我相交這麽多年,每次都麻煩你替著處理事情,多不好意思。


  如今分開這些日子,看不到你,居然還有點想念。


  行了,起來吧,別搞這麽客氣。”


  張勉苦笑。


  隻要和王爺在京城一日,他就得幫著擦屁股!


  自從和王爺就藩後,他都不知道過得有多開心!


  南城基本沒有什麽達官貴人,全是他這個南門兵馬司指揮使說了算!

  “張大人,請坐。”


  謝讚拱手道,“老夫與你伯父張大人也是刎頸之交,張大人在此也無須多做客氣。”


  張勉除了暗自歎氣,也沒有心情攀交情

  第二日便坐上田世友的大船,在王府侍衛韓德慶的陪同下去放鳥島就任。


  葉秋再次蹲坐在和王府新修補上的門檻上。


  衣衫襤褸,臉上還有好幾道傷口,再也不複往日衣袂飄飄的形象。


  “吃嗎?

  好吃的很!”


  阿呆手裏捧著野果子,要遞給他新交的好朋友葉秋吃,怕他不信,一連嚐試了好幾個,手裏的果子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誰打的你,我替你報仇!”


  阿呆非常仗義的拍拍胸脯。


  他的朋友不多,特別是能耐心聽他說話的。


  包括他弟弟,都嫌棄他囉嗦。


  但是,葉秋不一樣,總是能聽他說話,表示認可的時候,還會點點頭。


  餘小時大大咧咧的道,“笨蛋,肯定是總管打的啊!”


  阿呆騰的站起身道,“你才是笨蛋!”


  弟弟和他說了,誰再罵他笨蛋,就揍誰。


  餘小時都不行!


  當然,王爺和洪總管二人除外。


  “搞咩?要跟我打架啊?”


  變聲期的餘小時自從學會了一些本地話後,口音變化了許多。


  同樣舉起來了手裏的鐵錘子,“誰怕誰啊!”


  “你們倆,就沒有一個省心的,再砸壞門檻或者大門,總管一定饒不了你們!”


  孫邑對這倆活寶很是無奈。


  自己治不了他們,隻能抬總管出來了。


  不出他所料,還是總管的名頭好使,兩個人都悻悻得放下了錘子。


  阿呆再次看向哭喪著臉的葉秋跟前道,“真是總管打你的啊,那你報不了仇了。


  我弟弟說總管是大宗師,大宗師很厲害的。”


  “我知道,”葉秋懶洋洋的指著門口的荔枝樹根道,“他讓我賠錢,你可以借在下一點錢嗎?

  在下保證以後一定如數奉還。”


  “我沒錢!”


  阿呆一下子退開了好幾步,與葉秋保持了距離。


  “”


  葉秋愕然。


  “明月姑娘。”


  孫邑衝著突然出現在門口的明月拱手。


  “嗯。”明月衝他點頭後看向葉秋,“進來吧。”


  說完轉身就走了。


  孫邑見葉秋還一動不動,急忙催促道,“快點啊,不然總管出來就不好了。”


  “虎落平陽被犬欺,可悲可歎啊!”


  葉秋有氣無力的進了和王府。


  孫邑怕他迷路,又不得不親自送了進去。


  中午,太陽毒辣,空氣悶熱。


  弄得林逸連釣魚的心情都沒有。


  手裏盤著兩個新做的紫檀珠子,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葉秋進來,他連眼皮都沒抬。


  隻是道,“那個荔枝樹可是跟本王一起長大的,感情深的不得了,你居然敢給砍了?”


  葉秋道,“王爺,那是一棵千年荔枝樹!”


  他是土生土長的三和人,怎麽可能不知道?

  林逸沒好氣地道,“你也知道是千年荔枝樹?

  有多珍貴你不知道?”


  葉秋道,“王爺,山上到處都是。”


  不耐燒,樵夫都懶得砍。


  “你這是故意和本王唱反調?”


  林逸不高興了。


  葉秋感受到了洪應的氣機,終究歎氣道,“不敢,可是在下沒錢。”


  林逸道,“你葉家家大業大,怎麽可能拿不出來一萬兩銀子?”


  葉秋道,“七年前,在下已經被逐出家門。”


  林逸愣了愣道,“你老子把你趕出來了?”


  葉秋點頭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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