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過繼1
雖然感覺匪夷所思,但是事實上琀璣真的在楚矢不動聲色的住了很多天也沒什麽人來找青琬談話。青琬原以為青拂一定會來找她談談,結果這麽多天一點動靜都沒有。不知道現在琀璣在自己寢宮裏有沒有乖乖的呆著。
“姑姑有心事?”非明停筆看著若有所思的青琬問道。
青琬回過神繼續給非明研墨“沒什麽心事,後天就要行禮了,你會不會緊張?”
“不會啊。”非明看著腕間和青琬很相似的手環搖搖頭“能當姑姑的家人是非明三生有幸,但是姑姑,那個,姑姑的事原本也不該由明兒過問的,但是。”
非明此話一出青琬就大概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明明心裏超級緊張但還是故作淡定的說“嗯,他,就是被邀請來的,沒什麽特別的意思。”
事實上非明心裏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他會不會呆很久?他會不會和姑姑在一起?他會不會把姑姑帶走?但一切問題都積壓在心裏沒有問出來。“鯪歌也過來了麽?”
“鯪歌要過些天和顰兒一起回來,來之前顰兒要教他一些該有的禮數。”
“楚矢的仙娥應該不會為難他了吧。”非明小聲說。
青琬把鎮紙又往後挪了挪,非明的字寫的很工整,即使是在和青琬說話也沒有放慢寫字的速度,楚矢古板老舊的祖訓被一手蒼勁有力的字體寫的很好看。每個要入楚矢祖籍的外來人都要抄祖訓,非明這兩天都在不停地抄寫,就連青琬說要幫他一起寫他也不願意。
“若是你覺得鯪歌不錯的話就給你當貼身侍衛吧。鯪歌彈得一手好琵琶,這兩日更是長進不少。”青琬無意提了一下,就見非明稍稍愣了愣低下頭。
“姑姑喜歡聽琵琶,鯪歌還是跟著姑姑比較好吧。”
“呆在我身邊我也未必會注意到他,我可是從來不知道鯪歌被九重天的仙娥欺負了。他也從來不會告訴我。”青琬自嘲的笑了笑“明知道九重天不是個好地方卻還是把他留在那裏,現在我都是自顧不暇怎麽還會管鯪歌?”
非明聞言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姑姑,不知道是不是明兒會意錯了,但是大殿下那日原本要去見姑姑,結果一臉難看的就出來去找了,去找了父君,然後後來的事明兒也不清楚了。”
父君?那不就是青拂?那日?青琬猛地想起了那日的一幕不由的紅了臉頰,原來是被滄宜看到了。青琬疑惑的是滄宜到底是在在意自己和琀璣親近還是在意自己和琀璣混在一起。好像這兩件事都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但如果當事人換成琀璣的話就有些不好辦了。
青琬一直有些奇怪為什麽這一次滄宜不帶有蘇晟一起來,依滄宜的性子,還是應該先解釋清楚吧。“明兒先寫吧,姑姑要去找大殿下說點事情,晚點再來看看你。”
“是。”非明點點頭看著青琬走遠了才放下筆揉揉已經抄的酸痛的腕子。青琬走到滄宜的寢宮前仔細想了想還是不知道自己有什麽需要解釋的。隻是因為滄宜是哥哥才會想向他解釋。
“小姑姑,你在這裏幹什麽啊。”青琬還在猶豫的時候就看纓琉不知道從哪出來,“我正準備去找你呢,要不咱們去玩吧,剛才我才找到的一個蹴鞠。”說著拉著青琬的手就要走。
“就你一個人?你沒有去找非明?秋識沒有和你一起?”
“非明還在抄書,哪出得來啊,三哥不就在那裏麽,你們看到啊。”纓琉看看青琬的身後,青琬被秋識嚇了一跳“你想嚇死我。”
秋識無奈地聳聳肩“明明是你自己太專注沒看到我吧。”
“那不如我們一起去玩蹴鞠吧,我知道前麵有個空曠的地方。”纓琉拽著青琬就要走,像是要躲什麽東西似的。青琬抗不過纓琉的蠻力被拽到了一個空地上,還故作艱難的歎了口氣“終於走了,我就怕剛才大哥出來就慘了。”
“那是你大哥,你那麽害怕幹什麽啊。又不會吃了你。”青琬好笑的說,“滄宜平時也是和顏悅色的,你有什麽可躲的。”
纓琉無奈的撇撇嘴“小姑姑你是不知道,大哥他平日裏跟我就沒有那麽熟,加上現在有了兵權之後臉色就沒有平常那麽好了,我也是能躲躲算了,要不然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又要讓父君責罰。”
聽著纓琉的話就知道他平日裏口無遮攔結果被傳到了天帝耳朵裏被罰了,這倒是個好兆頭,起碼說明滄宜在天帝的心裏有一定的分量了。青琬想了想道“不過我剛才到滄宜寢宮門口確實是有事情要找他,不如讓魘兒陪著你們先玩著,我去說完了話再來怎麽樣?”
“不是吧,小姑姑我們才剛見吧,大哥不是什麽時候都可以找麽?”纓琉不滿道。
“我就跟他說幾句話而已,一會就回來了,魘兒比我會玩,讓他陪你玩一會,你就將就將就還不行啊。”青琬的聲音原本就很柔和,這幾句話又帶了些輕哄撒嬌的意味一下子就把纓琉哄住了。“還是琬琬有辦法,一張口就把他治住了。”一邊的秋識笑道。
青琬看一眼秋識很少見的沒有和他拌嘴,直接回去了。青琬走回去一路都在想到底要怎麽和他解釋,主要是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哪裏做錯了,似乎自己的事情也沒必要事事都向他匯報吧。想著想著還是到了滄宜寢宮的門前。滄宜在寢宮裏不知道在寫些什麽,見到青琬來了也沒有很熱情地招待。
“你來了,先做吧。”一邊的小仙娥就遞上了茶水點心,青琬看著滄宜寫的東西,似乎是行兵令之類的,上麵還有很詳細的兵訓和規章條例。青琬以前看見一定頭疼,但前幾日恰好琀璣講到了才覺得似乎自己也可以稍微提些意見。
“哥哥,我覺得其實這裏應該稍微改進一下,雖然都是軍功封賞的,但是他們的家人也應該得到保障吧。就像這裏,如果就剩下一個孩子的話就網開一麵不要征用了,但是這裏,即使是自己的軍隊已經要全軍覆沒也應該嚴防死守,抱著必死的決心戰死沙場。如果臨陣脫逃就該千刀萬剮。”
滄宜聽到此話從青琬的嘴裏說出來感覺心裏一陣惡寒,“千刀萬剮?如果是原本就以少敵多的話為何要如此苛待將士?這豈不是要讓將士寒心?”
“不是不是。”青琬解釋“若是被抓去做了俘虜自然是可以原諒,但如果臨陣脫逃是絕對不可原諒的。將士俘虜過後一切都可以以自保為上,但在戰場之上就不能還沒打仗就跑了!”
“但若是打仗失敗的話難道不應該帶著已有的兵力趕緊回到城中修養?再說如果將士在就知道自己不可以跑的話那還有多少人願意為了家國而做將士?”滄宜看著青琬認真的樣子頗有所思。
青琬想了想又道“帶著兵力回程修養和臨陣脫逃是兩碼事,如果將軍沒有下命令就應當死守。還有就是將士,將士之所以是將士就是為了保衛自己腳下的土地,如果隻是因為一條兵訓不當了,那要著將士還有什麽用?還有將士未必要重視人數,操練時候就要加大將士的質量,而又到了前麵,必須要安撫好他們的家人才能安撫軍心。”
滄宜覺得青琬的建議雖然有些地方有些問題,但是還是有許多可取之處剛想誇講兩句一抬頭就看到了青琬梳的有些亂的青絲,這一看就該是琀璣的手筆,想到這心情就沒有那麽平靜。“你來幹什麽?”
“我?”青琬的臉頰微紅理理思路又深吸一口氣又道“那個,我請了琀璣一起參加過繼禮。”
“他什麽時候走?”
“啊?”
滄宜顯然也發覺自己問的問題不大合適又解釋“我是問他百忙中抽出時間不知道能待多久。”
“哦。”青琬想想,琀璣百忙中抽出時間?他真的有很忙麽?“我也不知道他會待多久,但是哥哥你也說了他平時也忙,估計待不了很久的,你看我還請了銘澈,他就來的沒有那麽勤快。”
滄宜點點頭放下手中的筆“你看看你出了門連頭發都不知道好好梳。”
青琬不大自然的理理頭發沒有說話,這兩日琀璣日日都給青琬束發,雖然梳的還是不太熟練,但是起碼不會一看就不自然了。滄宜拉過青琬“別動,我給你整一整,省得出去了別人笑話。”
青琬點點頭乖乖地坐下等著,滄宜的手很暖和,不像琀璣的手總的微涼的,不知道滄宜從哪裏學的束發,梳的明顯有些手生,但還是很好看。“那個,你這次怎麽沒帶著小晟一起來?”青琬一問出口又補充道“我沒有想管你家事的意思,我就是隨便問問。”
“娘親這兩日有點不大舒服,有蘇晟自己說要照顧娘親。”
“那西陵娘娘現在還好吧。”
滄宜細致的插好發簪笑道“你想知道你怎麽不去自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