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 如願以償2
天氣正好，青琬算算日子應該是到了人間的端午節，準備包幾個粽子。以前在楚矢大家都沒吃過粽子，自從青琬回來後包了一筐子大家一分居然還沒剩下，也許是分來的粽葉香味浸入了糯米的緣故，蒸個粽子又香又甜，才得了大家的喜愛。青琬閑來無事在河邊采了不少蘆葦葉子準備包粽子。
琀璣似乎是沒吃過粽子，跟在青琬的身後隻是負責幫著拿葉子，青琬在前方細細地挑選飽滿的粽葉。“你去過那麽多次人間怎麽都沒吃過粽子？”青琬突然問了一句。
“我一般不會在過節的時候去，人家也不會賣粽子，自己家裏包的粽子也不可能分我一份。”琀璣說道“糯米蒸出來黏糊糊的，抱著吃也麻煩。”
青琬點點頭沒有說話，“你在人間呆了多久？”琀璣問道。
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扯到這個問題上的，青琬扳著手指頭算了算終究還是沒算遲確切的年份“應該是比待在楚矢和九重天的日子稍短一些吧，凝姐姐走了之後我就一直在人間，直到後來落玄搬過來的時候我才回來的。”
“一般在人間都是過什麽日子？”
青琬回憶了一下回答“也做過沒了父親的千金小姐，也做過虛與尾蛇的後宮妃子，也開過酒樓去過賭坊，也當過歌伶繡過香囊，有一段時間想試試自己都感受豐衣足食的感覺所以自己賺錢，結果發現其實錢並沒有那麽好賺。”
“你還做過後宮妃子？”琀璣有些驚訝。
青琬點點頭“也就是兩個月的樣子，有個妃子死了，被人偷偷的葬在了後院，我想試試當妃子的感覺所以就假扮她，結果誰知道第二天就被發現了，後來皇帝一直以為我是鬼，想找人把我燒死，門神喝了我的酒才把我放出去。”
琀璣這一次倒是很安靜，青琬自己摘了很多蘆葦葉又在市場上買了不少酸果子蜜棗，一路上和青琬打招呼的人不少，青琬對賣鴨蛋的大娘明媚一笑“不知道你家小崽子好點了沒有？”
“好多了好多了，多虧了當初珩止君相救啊，沒想到姑娘現在還記著呢，來來來，大娘沒什麽可拿的，這鹹鴨蛋是今兒個才取的，新鮮著呢，拿回去就著粥喝吧。”大娘熱情地拿了好幾個鹹鴨蛋遞給青琬，青琬小心地放到了裝著蘆葦葉的籃子裏，還一麵的道謝。
“怎麽不見珩止君啊？”大娘這才反應過來青琬身邊的琀璣，她一個婦道人家一生都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公子，頓時有些看呆了，愣了半晌才憨厚地笑了笑“哎呦，你看看我，這姑娘身邊的公子實在是太俊了，讓人實在是想多看兩眼。”
一邊的琀璣也很給麵子的作揖笑道“多謝大娘誇獎，琬兒能得大娘這麽照顧是她的福氣。”
大娘連忙擺擺手，“不敢當不敢當，如果沒有姑娘和珩止君的話，我家那個兔崽子都要見佛祖去了，應該的應該的。”
青琬溫柔一笑“大娘先不說了，我還要回去包粽子，先回去了。”
大娘笑了笑“姑娘下次再來啊。”
青琬和琀璣並排走著，琀璣看看青琬的側臉問了句“他們不知道你是帝姬？”
“知道啊。”青琬看著琀璣的表情就知道琀璣在困惑什麽“這裏的民風淳樸，本身我們也不計較這些，都是一方水養出來的人沒什麽可在意的。”
琀璣聽青琬這麽說也就沒什麽可說的了。青琬臨走以前就泡了糯米，現在剛好可以用，把粽葉洗淨了之後放在盆裏稍微泡一泡又趁空閑的時候洗了酸果子和鹹鴨蛋。還切了一點醃好的肉塊放在一邊，“你喜歡吃什麽口味的，我可以給你多包幾個。”青琬問道。
琀璣坐在青琬對麵看著青琬的樣子，手上還掛著水珠，一邊放著晶瑩剔透的果子紅棗，明媚的陽光照射下看著她整個人都是溫和明亮的樣子。琀璣不由自主的愣了愣又回過神笑道“你做什麽我都喜歡吃。”
“那就按我的口味包吧，我喜歡吃加葡萄幹紅棗的，元露現在應該是會喜歡吃點酸的吧，二哥吃肉的，大哥吃紅豆的，明兒吃蜜棗的，銘澈和魘兒也吃紅豆的。”青琬像是念口訣一樣念道，隨後又笑著搖搖頭，“現在銘澈不在，一會讓魘兒去跑個腿吧，不知道秋識喜歡什麽，隨便包點吧。”
看著青琬這麽細心的樣子，琀璣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心裏有點酸“你對人一直都這麽細心麽？”
青琬也沒發覺有什麽不妥之處回答道“都是同一個屋簷下的，互相送點也沒什麽，銘澈估計很久沒吃過了，以前他是最喜歡吃這個的。一次能吃好些個，不知道這些紅豆夠不夠包的。”
紅豆是青琬前一晚上蒸過之後用糖和蜜摻在一起弄成的泥，據說豆泥會更加入味，所以青琬每次都會捯的特別細膩。青琬自己先包了一個用棉線纏好了之後放在桌子上，琀璣像是見到了玩具一樣反反複複的看了很久。青琬包出來的粽子形狀很好看，隻是因為青琬的手有些小，所以包出來的粽子也一樣是小巧玲瓏的。再加上她經常包粽子的緣故，熟能生巧，包的速度也就快了。
青琬餘光看見了琀璣的一雙翡翠一般的雙眼正認真的看著自己包粽子，她覺得好笑就遞給琀璣一隻粽葉笑道“來吧，我教你怎麽包。”
琀璣也欣然接受，包粽子並沒有什麽技巧可言，所以學的也就快，隻是包的稍微有些慢就對了。青琬看著琀璣時不時地指點一下“這個果子少放一點，要不然會酸的，稍微放兩顆蜜棗會好吃。”
兩個人包粽子，粽子也就分成了兩撥，琀璣包出來的粽子一個個形狀大小很精致，但是比青琬的大了一圈不止，也沒有分出是什麽餡的。青琬包出來的都扔到了要分到各家的筐子裏一個都不剩下，“行了，這些都分出去吧，我們就吃這些。”青琬指指眼前琀璣包出來的粽子。
琀璣心裏不知道哪裏來的開心“為什麽不吃你自己包的粽子？”
青琬抬抬眼沒有說話，“是不是很想嚐嚐我做的粽子，不舍得拿我做的去給了別人？”
看著琀璣灼灼的目光青琬無奈的點點頭“算是吧。”心道要是被他們知道了琀璣居然會做粽子，那還會有人吃麽。。。
眼下就是非明和青拂的房間離自己稍微近一些，但是把他們叫來，青琬有看看琀璣瞬間搖了搖頭，還是讓他們自己回房裏煮了吧。秋識的那一份裏還留下了纓琉的那一份，纓琉突然沒有來還真是有些不習慣了。青琬拿著粽子起身到了廚房裏要去煮。
雖然楚矢有廚子，但是青琬還是更加喜歡自己做飯吃，而琀璣每一次都不出意外的一定要來看看。青琬心裏總覺得琀璣時不時有什麽關於廚房的癖好？女人不是應該在大樹底下乘涼的時候最好看麽？廚房裏又油又髒的有什麽好看的？
琀璣從身後輕輕的攏起青琬的腰肢，下巴蹭蹭青琬的頸窩弄的青琬很癢，青琬淺笑一下“別鬧，好癢。”但這個作怪的人倒是絲毫沒有放開的自覺。青琬嗔道“到底要不要吃飯了？”
“吃了你行不行？”
青琬微微愣了一下，連琀璣也感受到青琬身體的僵硬。青琬原本就是個很含糊的人，琀璣也不知道自己剛才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居然鬼使神差的把自己心中所想給說出來了，現在肯定嚇壞她了吧。想到這裏在青琬腰間的手不由的收了收。
雖然青琬從來沒有過經驗，但是從小到大的春宮本子也瞞著家裏人看過不少，猛的聽到琀璣說起突然間麵紅耳赤的連動都不敢動了。琀璣先行逃跑“你先忙吧，我出去轉轉。”
琀璣走後青琬又開始若無其事的煮粽子，但心裏還是不斷地縈繞琀璣說過的話。琀璣幾乎什麽樣的情話都在自己的耳邊說過，但是這麽露骨的話還是第一次說。即使是當初他們還沒有心結的時候琀璣也並沒有對青琬做出什麽過分的事，當然，那已經是三千年前了。
怎麽說琀璣也是個男人，沒遇到青琬之前也是個處處留情的人，現在起碼在青琬的腦海中沒有什麽黑曆史之類的東西。青琬想到這裏又想起了珩止，神仙不像是凡人那麽注重清白，但自己不知道珩止會不會介意？
粽子裏麵不大容易進味，青琬就用淡一些的蜂蜜水煮粽子可以讓粽子的圍擋更濃一些。煮粽子的時候，粽葉的香味時常溢出來，廚房裏有些熱，青琬想出去乘個涼卻又碰上了琀璣。琀璣看著青琬臉上的紅霞心裏樂開了花，可青琬看見了琀璣卻隻想趕緊逃走。
晚上兩個人草草吃了飯還是什麽話都沒說過，臨睡的時候都是青琬睡在外麵以免起來找水喝的時候驚動了琀璣。琀璣看著緊閉著雙眼的青琬無奈的笑了笑“你睡得近一些，我又不會吃了你。”
青琬稍稍往琀璣的位置挪了挪，琀璣抽抽嘴角“再近一些。”青琬又適當性的往近靠了一丟丟，琀璣忍無可忍隻好緊緊的攏住了青琬，青琬睡覺的時候就像是一隻小貓一樣蜷縮到一起，原本就沒有睡著但還是裝作睡著的樣子，眼睛有意無意的顫了顫，濃密的睫毛一抖一抖的煞是好看。
琀璣默默的吻上了青琬的唇如蜻蜓點水一般又道“你就真的這麽怕我麽？我什麽時候逼迫你做過什麽事？”聰明如琀璣怎麽會不知道青琬心中在忌憚什麽，“我知道你在擔心珩止，但是我知道的是，就算是你變成了什麽樣子，我都願意娶你，願意照顧你，若是一個人真的那麽在意女子的清白的話，看來還是愛得不夠深切。”
這句話咋一聽似乎是有些道理，“若是我想把我最美好的一切都獻給最重要的人怎麽辦？”青琬閉著眼睛問道。
“能得到你便已經是最美好的事了。”琀璣虔誠的問了問青琬的眉心又道“琬兒，你現在愛上我了麽？”
愛他麽？青琬捫心自問現在琀璣就好比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一般，自己吃飯的時候要做的偏鹹味，看書的時候要靠在他的肩頭，睡覺的時候要和他相擁，這算不算愛呢？青琬到現在還沒有確切的答案說服自己。
琀璣輕歎了口氣“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