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青琬離開東南荒之後琀璣便堂而皇之的混跡於東南荒軍營之中,珩止心裏倒是沒覺得有什麽,琀璣雖然每天自由散漫又容易驕傲自大,但是有些時候確實語出驚人,溝通極其流暢。但琀璣看著珩止的時候卻一看一個不爽,想想看這個人跟自己差別在何處?曾經青琬說的那句“珩止就是比你好一萬倍”到現在還是他心裏的一根刺,但在配合兩三次了以後卻覺得珩止卻是不愧為白澤主君,或許青琬也正是喜歡他的包容大度,想到這裏琀璣更是來氣。


  “等這次結束了我必要與你好好打一次。”琀璣看著珩止說道。


  珩止抬眼“等我女兒出生再說。”


  青琬走後珩止算是沒有任何後顧之憂,幾乎每日換新戰術就是為了早一日逼退敵軍,兩軍交戰越是頻繁越是容易暴露缺點,天帝也就給那麽點兵馬,即使是有百媚生在後麵推波助瀾還是抵不住珩止和琀璣兩個人的攻擊,尤其在第一次兩軍交戰東南荒勝利之後,東南荒士氣大增。隻不過有一點珩止極為不解,都已經打仗打成了這般田地,為何天帝還是完全袖手旁觀。


  琀璣數數日子,青琬走了也有兩個多月,差不多再有三個月就要生了,怨不得珩止這般著急,不過想想南柯那個孩子卻也有趣的很,若是能再見一麵倒也不錯。珩止看著戰地地圖“這次一戰若是天帝依然袖手旁觀的話元鐸就隻能撤兵了。”


  “元鐸本身也沒什麽大氣數,撤了剛好也就停戰了。”


  珩止搖頭“那倒未必,東南荒與天族的事情必須有個交代才能過去,但元鐸如果打不過便隻能主動求和,那樣的話談好了條件便算是戰爭結束了。”


  “若是元鐸堅決不主動求和呢?”


  “那就繼續打。”珩止皺皺眉頭“鬼族軍隊已經阻斷了元鐸的援兵,現在元鐸若是要借兵也隻能是從天族借,雖說我並不懂天帝到底是何意,但估計不會再給他軍隊。”


  琀璣滿意的笑了笑“原以為要打個幾年,結果就這樣就結束了?”


  珩止搖頭“這原本就不該是場大戰,不過是天帝的一個小遊戲罷了,我們都是其中的棋子,甚至連下棋人的目的都不知是何,又有什麽結束?估計天帝就是為了讓元鐸出口惡氣順帶鎮住四海八荒才會出此下策,再加上在我之前青魘和非明已經大致遏製住了戰爭發展,所以才會如此順利。”


  “意思是我們不出三天就可以讓元鐸滾回家了?”


  珩止指指地圖“明日開戰之時你我兵分兩路然後到這裏一同正麵夾擊,然後副將帶領了兵馬在其後方阻斷退路,到時候若是可以生擒元鐸再好不過,但若是無法的話,必須讓元鐸再無翻身之可能。”珩止看一眼琀璣“用什麽手段無所謂,重要的是必須要快,不需要三天,隻一天即可鳴金收兵。”


  琀璣愣了愣隨即又壞笑“原以為你是個什麽菩薩心腸的人,看起來也不過與我相同是個殺人如麻的怪物。”


  “在琉璃麵前自然不會如此,但現在則是另當別論。”珩止看著琀璣說到“元鐸有眼無珠,理應付出代價。”


  擊鼓的聲音即刻敲響,琀璣與珩止互相望一眼以後往相反的方向出兵以後卻感覺似乎一切都有些順應的過頭了,琀璣在遠處看到珩止之時卻發現大事不妙,珩止徑直踏入一個戰法之中,正要說什麽時前方的道路直接被阻斷。百媚生如罌粟一般的臉頰讓他感覺作惡,而陣法的強大在周邊散出一圈光圈直接阻斷了他向前的路,他看到珩止的口型最後一句是“照顧好琉璃”。當真是癡傻,他難道不知道我的心思麽?還讓我照顧好琉璃。琀璣心裏默想。


  “大人現在心中可歡喜?”百媚生看著琀璣笑道“這血祭陣法一旦被困住那可是會魂飛魄散的,現在珩止不在了,大人大可以去找青琬啊,對不對?”血祭陣法是返祖之力者的一種禁術,以血為祭將一個人永久捆綁再不得脫身,就連魂魄也無法進入輪回。


  琀璣狐眼微眯直接一斧子攻向百媚生,百媚生躲開琀璣的攻擊看著琀璣咂咂嘴笑了笑“大人還是這麽口是心非的,明明心裏很感謝妾身的啊,青琬那等見異思遷的女人豈會為珩止守孝?”


  “本君比不上珩止。”琀璣看著百媚生說。


  “大人,你。”百媚生驚訝的看著琀璣,驕傲如琀璣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琬兒現在的快樂全來自於珩止,本君願意成全。”琀璣頓了頓“你以為你那種畸形的占有還能稱得上是愛?”


  百媚生默了默之後揚起手中的九節鞭“很好,就連你也被蠱惑至此。”說罷猛烈地開始發起攻擊,幾乎招招致命。琀璣一麵主攻一麵起到珩止多撐一會讓他破解陣法,誰知百媚生這次真的是使出了十成十的功力寧可自損一千換傷琀璣的八百,琀璣全力阻擋卻還是掛了彩,許是因為血祭太過傷身,百招之後百媚生開始漸漸落敗。


  沒想到突然間琀璣並未閃躲及時,直接被傷到了下肋骨處,相對自己的斧頭也隻知的砍向百媚生的肩膀。若是現在帶傷逃跑琀璣必定不回追,但百媚生卻仍然硬碰硬,最後噴出一口鮮血“從以前到現在都是我一人附和你,仰視你,今日可以與你這般廝打確實是痛快。”


  琀璣看著百媚生還沒有開口就看著百媚生瞳孔突然放大,一隻鎖鏈直直的穿過百媚生的右肩骨,玉非明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勸你趁早束手就擒,否則對你不客氣。”


  百媚生並沒有回頭看,而是直直的看著琀璣癡癡的笑了笑“你手上人命無數也不差我這一個,但可能也隻有我的話會這麽多。”然後占了嘴邊的鮮血畫下符咒,琀璣看著福州皺皺眉頭,下一秒鍾百媚生就挖出自己的心髒捧在手中癡癡的看著琀璣,然後一點點化為灰燼。玉非明的鎖鏈也掉落下去“原本是個傾國傾城的尤物,可惜了最後被挫骨揚灰。”


  琀璣並沒有廢話直接走向封印的地方,珩止身上沒有一絲損傷,頭發也隻是亂了一些,安詳的像是睡著了一般,琀璣去探了探,此時的珩止隻剩已經快消散的一魂一魄而已。玉非明也嚇了一跳“這是怎麽回事?”


  “珩止中了血祭,剛剛百媚生畫的符咒意思是讓血祭中的人魂飛魄散,珩止原本有返祖之力,現在僅剩一魂一魄。而這一魂一魄都無法凝聚,看起來就要散了。”琀璣皺著眉頭說道。琀璣用蠻力將剩下的一魂一魄附著在自己身上,又讓非明抬著珩止的肉身回去,就在此時再一次擊起了鼓,元鐸主動招降。“我先帶珩止回楚矢,你把後麵的事整理完再說。”


  這次事情來得突然,隻剩一魂一魄不知何時才能結魂,現在青琬一定情緒脆弱,不知能否受得了這種創傷。琀璣想了想幹脆心一橫將珩止的肉身放下來又引了那可憐的一魂一魄到他的身上,又褪下上衣割開自己的前胸留下心頭血以心頭血為藥引讓這一魂一魄凝結。心裏暗罵珩止怎麽也不知道長點心,那麽大一個結界說走就走進去了。珩止這一魂一魄即使是真的凝集了,到頭來到底能不能醒來還是個問題,琀璣咬咬牙一狠心又將自身的修為渡了些在珩止身上,最後確保珩止無礙之後扛著珩止的肉身亦步亦趨的走回了楚矢。


  楚矢之內青拂大致已經得知了戰爭結束正鬆了口氣,緊接著就看到琀璣扛著珩止走到大殿門口又突然一撤力斜倒在大殿之內,落玄也是驚了驚立刻上前去看,珩止這邊已經生命氣息極其微弱,僅剩一魂一魄也不知是怎麽搞的,再看琀璣竟已化為原形,心頭還有傷口沒有愈合。落玄皺皺眉頭“這是饕餮之毒,估計是琀璣和百媚生交戰了。原以為琀璣早已可以百毒不侵,誰知道饕餮毒性如此霸道。”


  這般田地青拂也不知如何向青琬交代,又看著落玄急不可耐的把那隻臭狐狸抱起來療傷更覺得頭疼的嗡嗡響。“罷了,你先把它身上的血清一清,等他沒事了我倒是還有事情想問他。”


  “可是這怕是沒法讓你問。”落玄默默地說道“饕餮之毒並非是常人可解,非明身上的毒紫嵐郡主也是費了不少功夫,現在擁有返祖之力者滿打滿算也就是琬丫頭,若是不找到饕餮獸怕是琀璣身上的毒養也要養個三五百年。”


  “那便去找。”原本還想瞞著青琬,結果誰知道青琬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到了門口看著珩止的肉身“即使是翻遍西南荒也要把饕餮獸找出來。”青琬緩緩地蹲下看著珩止安詳的麵孔“他不會死的,他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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