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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元神離體

  這一日,何朗與鏡兄又開始了思想交流,他們在探討用劍與用棍的各自優勢,但說來說去,卻開始討論起劍修的殺孽與世界的統一來。


  鏡兄認為劍可一器破萬法,劍道精深,古往今來立於顛峰的強者,大都出自劍修,練成劍修雖然千辛萬苦,但一旦破繭而出,將大放異彩。


  何朗的觀點是,先不談劍修功成后的魄人氣勢,就修鍊過程來說,殺虐太盛,如果一個社會只能靠武力的強弱來說話,那對全人類的發展無疑是不進反退的。


  鏡兄當然不明白,他以二十一世紀地球人的觀點在辯駁,完全不懂何朗腦子裡想的是什麼,不以戰力壓制,難道都稱兄道弟你好我好,化敵為友嗎,自己想對方還不同意呢。


  在鏡兄腦子裡,強大必靠武力來征服,他認為這個世界,沒有武力為依託,只能是任人揉捏的弱者。


  「鏡兄,你既然那麼推崇仙域帝尊的高尚人品,那也應向他那樣,以慈悲之心來征服他人啊,看來想是一方面,真正做起來,還是大相徑庭的。」


  「就因如此,他才是世人所敬仰的,我等凡心怎可比之。」


  鏡兄又接著道:「其實並不是每個劍修都是滿身殺虐之氣,只是殺戮是修鍊的捷徑,而殺戮也是全然不同的,如為善殺惡,也是造福他人。」


  何朗想,如果做個替天行道的劍修到也不錯,不會違背自己的心意。如果殺些惡人,自己還是能辦到的。


  這一日,鏡兄一直沒有出現,何朗很無聊,用神識在體內努力的探視,希望能探到什麼。


  他目前除了內視自身,對外界的感知完全是一片空白。


  正在全神貫注於神識的探索,忽然意識里一道銳利的光線,似乎一下刺入了他的神識。


  何朗急急收回已然麻木的神識,這是種新的感覺,雖然很痛,但使他身體有了真切的存在感。


  休息了片刻,他又嘗試探視,還是被刺痛的收了回來。


  「何朗,在嗎?」


  「鏡兄,你終於來了,我有了新發現。」


  「何事?」


  何朗就將神識探視時,被刺痛的情形說了一遍。


  鏡兄略加思索,道:「我用靈氣流來幫你衝擊下經脈,看能不能有變化。」


  一股股的強大靈氣流充向何朗的四肢百駭,但一到丹田附近,就都停滯不前。


  經過反覆的衝擊,還是沒有任何起色。


  就在何朗失望之時,卻發現神識可以隨左掌處流動的靈氣流探入進去,這下竟能看到自己左掌內,那五米見方的儲物空間。


  「鏡兄,我可以看到空間了。」何朗充滿喜悅道。


  「你試著將元神離體,看能否進入空間。」


  鏡兄之後教了他,如果操控元神意識。


  何朗開始按照鏡兄所教,嘗試控制元神,使元神意識隨著血肉經脈向左掌緩緩移去,不想這下卻成功了。


  元神進入空間后,停留在最靠外處向內張望。


  以往用神識探測時,只有五米見方的可視範圍,而現在卻能環視整個空間。


  此時,整個空間內的霧氣,竟然都消散了。


  「鏡兄,我的元神已經可以進入空間內部了,卻不見你在何處。」


  何朗一直認為,鏡兄應該也在空間的一個角落,只是霧氣瀰漫,自己看不見他的具體位置,而現在才發現,這空間內並無那人。


  「你稍等,我就來。」


  何朗站立在原地耐心等待。


  他沒料到,用元神離體的方式,竟能突破這空間的禁制,這空間內部像一巨大的露天劇場,周圍都被牆體圍著,只能向上,看到白雲藍天。


  久違了的自由的感覺,使何朗認為,自己已經擺脫了**不能移動的現實,他看到自己的手和腳,還能摸到身上的皮膚、衣服,難道自己新生了?這才是真實的世界?


  何朗正在胡思亂想中,見一身影由天際踏風飛來,落在他身側。


  來人一身白色布衣長袍,腰懸長劍,黑髮垂腰,身上寒氣逼人,黑亮的雙眸正看向自己。


  何朗的元神也被這突至的寒氣凍的一顫,連忙意識到,這是魂體的感知,心下一笑。


  「鏡兄,你這身手太帥了,這是從哪兒飛來的?」何朗羨慕道。


  「你且隨我來。」


  何朗就感覺自己被人提了起來,雙腳離地,耳畔生風,等他發現自己身在空中時,已經越過高牆向一片碧綠的湖邊飛去。


  落地之後他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先前那種騰雲駕霧的感覺並不好,身在空中,沒著沒落的,他蹲下站起了幾次,兩腿才恢復了正常。


  調整好自己后,他放眼望去,發現這是一處寧靜的山谷,不遠處有一清澈的湖泊,像是藍寶石閃著亮光,前方有木屋三間,靈草一大片,幽靜非常。


  之前,與鏡兄對戰岩漿魔君的金蛟蟒,正乖乖的趴於湖畔靈藥田中閉目養神。


  鏡兄說金蛟蟒因上一次的激戰,還未完全康復,身體一直較為虛弱。


  何朗聽后,心裡滿是歉意,走過去友好的扶摸了下它的頭。


  金蛟蟒也友善的看著對方,似是將何朗認了出來。


  二人走到湖邊的石凳旁,坐了下來,鏡兄遞給何朗一個木製茶盞。


  何朗輕啜一口,口感甘甜,回味無窮。


  「鏡兄,你平日里都在這裡嗎?」何朗好奇的問著。


  「是的,這裡雖並不廣袤,但極為清凈,很適合於清修。」


  「那山谷外面是什麼所在呢?」


  「那邊還有廣闊無邊的地域,但我並不能踏足那山谷之外。」


  「鏡兄,以後我可以與你一起,在這裡居住嗎?」


  「還是不可,你的元神需每七日,回歸肉身一次,才可保住肉身不腐。」


  何朗想,這到不難,出去之後,可以再回來。


  「鏡兄,這裡如此幽靜,我在這裡修習劍訣可好?」


  「如此甚好,以元神修鍊,雖提升了修鍊難度,但進展會更快,修習的更堅實。」


  由此,何朗就在這世外桃源一般的所在,開始了劍法的修習。


  這樣一來,時間就不那麼難熬了,他按照劍訣上的方法,一一習練。


  「鏡兄,這劍式非要三日三夜,才可學會一式嗎?」


  「並非學不會,而是要完完全全的掌握,每一招一式都需要細細打磨,只有將基礎打的牢固,才能在出劍的一瞬間致敵取勝。」


  何朗了解了其中意義,就更加嚴格的自我要求起來。


  他已然想的透徹,在這以武力高低為尊的世界,不僅需要自保的能力,還需要有行走世間的力量,庸庸碌碌不是他這世的活法,所以他要把握自己的命運,才能盡情的馳騁天地間。


  何朗確實做到了一步一式的打磨,也在練習劍訣的同時,將元神修鍊的更加堅實有力。


  每一步的練成,皆需三日三夜出劍招式不散不亂,更不能偏離標軌跡分毫。


  這不僅考驗修鍊者的耐力,更是考驗體力,而劍法共十六式,每一式都如此下來,何朗也確實煞費一番心血。


  何朗每日都站於碧水湖畔,揮舞長劍,心之所向,劍意隨之。


  經過一年半的習練,他已然出劍皆帶劍意。


  這一年半,有鏡兄與金蛟蟒相伴,何朗到也愜意。


  這一日,何朗練過劍,突發其想,想再去那山谷外一探,看能不能有新的發現。


  金蛟蟒見何朗不住的向山頂望,也伸著腦袋一起望著。


  何朗輕輕拍撫了下金蛟蟒,道:「小蟒弟,我去那邊看看,回來再幫你按摩,可好?」


  原來何朗為了報答金蛟蟒當初的救助,每日練劍后都會為其做按摩服務,因為金蛟蟒很喜歡被人這麼對待。


  金蛟蟒似是聽懂了人言般,朝何朗點了點頭,何朗見后,就朝山頂而去。


  他很快來到了山谷頂端,之前,也不止一次的來到過這裡,山谷的另一端瀰漫著濃郁的陰魔之氣,這種陰魔氣息對元神的束縛是致命的。


  但何朗對未知一直都存在極大的好奇,他在山頂思索如何能下到那山地的另一側。


  他總覺得那邊會有另人意想不到的新發現。


  但看了半響,還是毫無辦法,那陰邪之氣剛一觸碰到自己的元神,元神就刺痛的幾乎麻木。


  何朗本以為通過這麼久的習劍,元神可以忍耐住那刺痛,但疼痛比他想的要難以抵抗千萬倍。


  於是只好放棄,下去查探的衝動。


  閑時,何朗與鏡兄坐於石桌前啜飲兩杯,談天說地,到也逍遙自在。


  從何朗暈迷至今,已整整三年半。


  藍允在洞天仙地小住了半年,這半年,那太上長老清空見過他多次。


  每次見面,都詳細的詢問各種問題,關於他及何朗的身世來歷。


  但藍允只回答了他認為可以透露的,一些敏感的他卻都避開了。


  而這半年,他只匆匆的見過何朗一面,被告知,何朗全身經脈被毀,元神移位,一時不會轉醒過來。


  這之後,他就被送出洞天仙地。


  忽然這日,藍允正在進行體力鍛煉,就聽背後有人叫他。


  他雖然在這玉仙門已有八年多,但由於所習功夫,與這門內弟子大不相同,因此,平時往往只能獨自一人習練。


  而這叫他之人的聲音,他並未馬上分辨出來,轉頭一看,才想起這來人原來是展兆華。


  看到展兆華,他就想到了是不是與何朗有關。


  因為目前展兆華已是門內核心弟子。


  他於三年前的門內弟子大比中,進入了前十名,因此目前身居洞天仙地內。


  想起何朗目前也在那裡,難不成是何朗已然轉醒,展兆華來給他送消息的?


  藍允急忙問起展兆華所來目的,對方並未馬上說出,而是希望找一僻靜無人處細細說與他聽。


  二人一前一後,來到靜水亭,這亭子位於水中心,甚是清靜。


  坐下后,展兆華在水亭四周下了幾層禁制,才轉頭看向藍允,述說來意。


  藍允一聽,不由大感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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