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香消玉殞
第二天一早,何朗信心十足的很早就來到了大堂,與孫濤坐在一起,等待著審理的開始。
所有人證物證都到齊后,莫長老便宣布命案開始審理。
何朗看到,紫苑通過昨日的驚嚇,到現在也沒緩過神來,兩個眼圈發黑,一副恍惚的模樣。
這次的證據,就是何朗昨夜用錄音筆錄到的對話,當裡面的聲音放出來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驚。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紫苑身上,他們發現紫苑的身體,突然就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何朗知道,她極有可能又想到了昨夜那驚恐的畫面了。
接著,就傳青峰的張天河。
張天河上來的時候,面色有些凝重,他看紫苑的眼神中,有股不明的仇視。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人就是整個案件的最關鍵人物,如果這人能認罪,那麼展兆華被誣陷的罪名立刻就將平反。
誰知,張天河一口咬定,紫苑是胡說八道,信口雌黃。
紫苑此時像被下了魔咒般,她的話語里已絲毫沒有了之前的鎮定:「張天河,是你殺死的劉環,你還不認賬?那麼你就等著她去找你索命吧!哈哈哈!」
紫苑一夜間像變了個人,瘋瘋癲癲的。
何朗沒想到,用鬼嚇人這招這麼好使,眼看著一個鎮定自若的美女,突然就變成了如此歇斯底里的瘋女人。
現在殺人兇手,已經從展兆華那裡,轉移到了張天河身上,但如何讓其認罪伏法,也是件很頭疼的事。
「莫長老,紫苑她根本就是亂咬一氣,您不會因為個瘋女人的話,就認為我是兇手吧?那不是太兒戲嗎?」張天河還算鎮定,他並未因為紫苑的供詞而有一點的驚慌。
莫長老手捻鬍鬚,微眯雙眼看著張天河,發現對方沒有一絲異樣,也不由輕咳了一聲問道:「張天河,命案發生之時,你在哪裡?」
「我當時在自己房間里參悟功法。」
「可有人能為你作證?」
「我參悟功法時,是不會讓人來打擾的,但侍女蘇小孟可以為我作證,她當時給我送來的參茶。」
之後,證人蘇小孟確實證明,張天河當時在房中練功。
到這裡,案件幾乎無法進行下去了。
莫長老只好又讓眾人先退去,下午時分再開始審理。
之後,莫長老將孫濤與何朗請至了內堂,幾人落座后,便就這個案件探討起來。
「對這命案,不知兩位有何看法嗎?」莫長老問道。
「莫長老,我看這裡面一定大有文章,還是要從青峰內部下手調查才是。」孫濤建議道。
「前輩,從今日給張天河作證的女子身上查找證據,應該是個方法。」
「嗯?你仔細說說如何去查?」
於是,何朗就將自己的想法合盤說了出來。
「我看可以在時間上做些文章,子夜的前段與後段,能發生不少事情,我們可以故意誤導下時間。」
幾人又就這個問題商量多時,莫長老才讓人將蘇小孟傳到了內堂。
這個叫蘇小孟的女子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的模樣,但眉眼長得卻十分的嫵媚動人。
何朗可以看出,這女子為四靈根,目前只是練氣四層的水平。
四層的修為根本就不能進入內門,所以她也只是張天河的侍女。
「蘇小孟,你再將剛剛講過的證詞重述一遍。」莫長老嚴肅道。
蘇小孟急忙回憶著當時的經過,簡直是如數家珍,不多時就敘述了一遍。
「你剛堂上說的是亥時前後,具體是亥時的前段還是後段呢?」蘇小孟剛剛敘述完,莫長老突然就逼問道。
蘇小孟被突如其來的問題弄的一怔,停頓了不到一刻,就急忙答道:「是亥時後段。」
「也就是說,亥時前段張管事在做些什麼,你就完全不知了吧?」
而黃依依、杜婉在堂上當著眾人所提供的時間,是亥時前段。
「是的,我證明亥夜後段,張管事確實在參悟功法。」蘇小孟被莫長老接二連三的問話,也搞得有些迷糊。
莫長老又道:「蘇小孟,你要知道,你要對你所說的每一句話負責。」
之後,蘇小孟將自己剛口述的證詞,也簽字畫了押。
就在這時,一個黃袍弟子從外面走進來,將一個灰色的冊子交給了莫長老,就退在一旁,等著莫長老的問話。
莫長老沖蘇小孟不悅道:「這冊子上,明明記錄著你在亥時前段,將茶具送回的茶水間,你為何要說是後段給張天河送去的參茶呢?」
張天河百密一疏,忽略了茶水間會有送回茶具的記錄,因此在這關鍵的時間點上,出現了巨大的出入。
蘇小孟聽后更是啞口無言,完全不知道如何自圓其說了。
為了進一步取證,當天的審理暫停了。
莫長老派手下能幹的弟子,直接前往青峰收集證據。
何朗要求,一定要將紫苑單獨的看守起來,以免有人對她不利,失去一個有力的人證。
就在當天夜裡,何朗正熟睡著,白浩然與孟勇又來敲門了。
何朗急忙慌張的起身去開院門,白浩然一見到何朗便道:「何朗,快走,又出事了,我一個朋友剛給我送來了消息,說紫苑在核心弟子殿內自殺身亡了。」
何朗聽后就是一驚,忙跟著兩人向核心弟子殿而去。
一進房間,就見到本來美麗動人的女子已香消玉殞了,她此時頭髮蓬亂,兩眼微睜,趴伏在桌案上,一跟削尖的木棍插在小腹處,血還順著小腹向地上滴答著。
此時,莫長老已經在現場了,他正在看一封信,雖然信的一角已被血漬浸透,但還是能清楚的看到上面所寫的內容。
之後,莫長老將看過的信遞給了何朗,何朗接過信仔細的看著。
信上的字跡有些潦草,有的字歪歪斜斜的,還有很多地方塗抹過,跟她證詞上簽字時寫的字相比,簡直像出自兩個人,可見她在寫這封信時,情緒是何等的難以自控。
「紫苑只想為死去的姐姐報復那薄情寡義之人,姐姐梅清四年前以身相許於那薄情人,本想與那人雙宿雙飛,不想他卻看上了別的女人,姐姐因未婚而懷有身孕被仙門除名,心情抑鬱下,難產身亡。
紫苑只是想報復他,卻不想日久生情,完全下不去手,劉環並非那薄情人所殺,她是因知道張天河太多的秘密不得不死,但我卻勸說張天河利用她的死,來報復那薄情人。
可劉環卻一直如影隨形,逼迫我說出真相,但現在卻沒有人相信我的話了,只有一死,將實情說出,這樣劉環才不會再向我來索命了。」
何朗看過信后,后脖梗直冒冷汗,他心裡不住嘀咕:「看來是自己以鬼嚇人玩大了,竟然將人嚇得自殺身亡了,這辦法以後還是不要再用為好。」
看守紫苑的弟子講述了事情的整個經過。
原來,自從昨日紫苑撞鬼后,整個人就如同瘋癲了般,不時就會自言自語,或痴痴地傻笑,而今夜,她突然就清醒了,並跟守衛的人要了紙筆,說有證詞要寫,可沒過多久,人就斷了氣,而自殺的工具就是那根被她削尖了的筆。
一切似乎都真相大白了,莫長老急忙派人去捉拿張天河,但回來的人稟報,張天河已經逃離了玉仙門,到底去了哪裡,沒人清楚。
此時,張天河已經逃到了千里之外的霧頂仙門,他一進到仙門的貴賓樓,就被人引著進入了貴賓廳內。
張天河見到面前白髮白須的老者,便跪地懇求道:「師祖,天河沒能完成您的指令,愧對您的期望,還望您能給我在您身邊效力的機會。」
「讓你將青峰控制在掌中,你卻無端弄出條人命,你這個沒用的東西,現在要你還有何用?」
這老者話語冷漠,只瞟了面前之人一眼,便又閉目養神。
這老者不是別人,而是一年前在下界搞出魔化人的清空。
由於聚斂了大量的財富,他通過珍貴的丹藥輔助,修為在二個月前,由合體提升到了大乘,才一出關,就帶著二十幾名親信來到了上修上界,藏身在了霧頂仙門。
他的最大願望就是將赤光誅殺,自己接管玉仙門的掌門之位。
但他也清楚,玉仙門實力強大,不是那麼容易被擊垮的。
因此,他打算由內部瓦解玉仙門,不想張天河把他的部署一下就打亂了。
目前清空已經完全得到了張墨的信任,並且服下了噬魂毒的解藥,他已經與張墨達成了共識,在未來的五年中,兩人合力將上修界完全的掌控在手中。
「你先下去吧,把青峰可以聯繫上的親信儘快安撫住。」想到張天河還有些用處,因此他壓了壓怒氣,打算先留其一條性命,為自己賣命。
「謝師祖,我這就去辦!」張天河說完就準備退下。
「稍等,這事到底是被誰從中破壞的?」清空突然睜開雙目,冷聲問道。
「師祖,我只聽手下提起,是一個叫何朗的新入門弟子從中搗的鬼,如果有機會,天河必不會放過此人!」張天河如實稟報著。
清空一聽到何朗這個名字,兩眼圓睜鬍鬚顫抖:「什麼?何朗?他現在在玉仙門嗎?」
「正是,聽說是三個月前才入的門。」
「好,你先去休息吧。」
張天河退下后,清空兩眼中泛著怒火,手掌狠狠拍了下桌案,狠聲道:「何朗?又是你,原來你還沒死,你等著,我非將你碎屍萬段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