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章 厄運連連
很快,羽公子就將二樓三樓甚至四樓的妖鬼,都依葫蘆畫瓢的全都製服和搜查,其中沒有什麽可疑的。巨大的棋盤就踩在腳下,棋盤上都是一群憤懣不滿的妖鬼,被全都羈押到賭場寬闊的場地上。
這讓那些曾經將妖魂鬼魂用來當作賭注的他們,感到驚慌和恥辱。
劫樓使查出來的結果是:這些賭徒都是老麵孔,偶爾有那麽一兩個被拉進來見見世麵的新麵孔,也都是清清白白的來曆。這些妖鬼雖然大多是修為不高,但也是在鬼市有那麽一點勢力依附。
一個兩個得罪不可怕,但是如果把這裏在場的全都得罪,也不給什麽解釋。今天劫樓也會是很難做。
羽公子並不糾結,將右手手掌抬起,張開。這個手勢的意思就是“停下吧”!
劫樓使一看到,立刻就停下了動作,迅速歸攏到了羽公子身後,站立成好幾排,陣勢驚人!或站或坐的一群妖鬼鬆懈下來,覺得自己逃出了生天。
有的妖鬼甚至因此低聲綴泣,一時讓這個越來越顯得寂靜。在這個寬闊的賭場,囊括了幾乎七百多個妖鬼,而他們聚在一起,情緒一定會感染。有人哭泣,有人就是憤怒,難以遏製的怨憤視線,就這樣直直指向劫樓使,羽公子站在高台之上,首當其衝。
羽公子既然今天掌控了全局,也就不會讓這局麵再次崩潰。
他踏出一步,運轉妖氣,高聲長嘯,清越而悠長的嘯聲傳遍劫樓上上下下。這就是妖鬼們之間示威的最快方式。
將近七百妖鬼!他們都是些不好勸服的賭徒,怎麽可能輕易低頭?現在他們搜查完畢,放過他們,他們一定也想反擊!
可是羽公子怎麽會讓這些妖鬼暴動?
這可是劫樓,鬼市從來沒有造反這一說,劫樓之中從來就沒有吃虧和被迫!
羽公子長嘯留下的震撼還殘存在一眾妖鬼耳邊,來不及捂住耳朵的有幾個修為低微的鬼,再次成為劫樓一場無形戰爭的犧牲品。他們全都被震得魂飛魄散,連渣子都不剩什麽了!
可悲!可憐!
可是,劫樓門前豎著的牌子並不是擺設。早就警告這些進入劫樓的妖鬼,這裏不收容弱小。鬼,一個弱小的鬼還敢到賭場這個魚龍混雜之地混!
“今日之事,全都是為了查找劫樓奸細,客人無須再擔憂,我等已經搜查完畢,從現在開始可以繼續了。”羽公子好聽的聲音已經變成了低沉沙啞的中年男子的粗壯,讓人絕對想不到他麵具下那張驚豔的臉。
看到一眾妖鬼果然安靜下來,他點點頭接著說:“因為今日對於劫樓客人的冒犯,所以劫樓決定……客人贏得的任何資產,劫樓不加幹涉。且劫樓今日酒水全免,祝客人玩得盡興!”然後又是一個手勢,劫樓使退的幹幹淨淨,賭場就沒有任何一個穿著血袍,遮頭遮臉的妖鬼。就像來的時候那麽突然,他們消失的時候也很迅速。
羽公子轉身就施展了瞬移,來到了劫月亭之上。
依舊是那個半膝跪地的行禮,快速而簡潔,沒有一絲猶豫。仿佛他已經忘記坐在上座的女子原來是親人。他現在隻是屬下,他還是分得清兩種身份和關係的不同。
“樓主,並未發現在客人之中有任何可疑!”他的聲音依舊低沉,沒有一絲起伏。
顧繁伊睜開眼就看到羽公子那個模樣,知道他又把自己當成當年承諾給自己當仆人的妖怪了!她在心裏歎息一聲,口中也是冷冷:“看來這個家夥藏的還挺深!動用劫樓使尚不能奈何,那麽……小羽你就在暗地裏時刻關注吧!切記!不要讓那個人知道了!”
她的這一句話剛落下,四首全都將頭抬了起來,看她麵上表情。很遺憾,他們看不出任何變化,她臉上風輕雲淡,甚至還殘留著一絲絲笑意,讓人心中發寒!
她就是故意在這幾個人麵前講這句話的!除去無雙,這裏剩餘三首都已經不被她信任了!
她已經開始懷疑她們了!
無相心裏麵有一點憤恨,氣惱這個女妖如此奸詐。直接說懷疑他們三個其中有奸細不就行了?這樣明晃晃在他們麵前說會派人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甚至讓羽公子全權負責。這是一定要給一個交代的節奏?
她心裏不服,卻不得不吞下這口氣。如今不能再暴露自己,現在自己應該在劫樓站穩腳跟,而不是一味在這裏被動地被調查。隻好隱忍不發,靜待檮杌給自己能下手的信號。到時候,不愁劫樓這塊地盤不會是她的!有了劫樓,就能掌控鬼市,而這人間京城遲早全都是妖鬼的天地。
妖鬼大軍占領人間之時就離他們的目標不再遙遠!
無相忍氣吞聲,白無常更不會也不敢對顧繁伊做出任何反對之聲。至於穿著一件黑衣反而不顯眼的紀千辰。她不會反對,因為她現在沒有任何心情來討論奸細之事,到現在她都在恍恍惚惚。在外人看來,她的表現正常得很。見麵問候,微笑點頭,寡言少語。
可羽公子和顧繁伊早就看出來……她的不對勁。
顧繁伊一直知道這個至交好友來曆很神秘,而她也對自己父母親族諱莫如深。甚至在場的任何人對她的了解,也就是此人博學多才,和她手中那本無字之書一模一樣,有問必答,君子風度,書上才有的聖人姿態。
用第五之狐的話來說就是,這女子是個移動的百科全書!
這樣神秘也就算了,身上還常年穿著那一件黑袍子,也不見她清洗。一件衣袍反而潔淨如新,真不知道是不是她所有衣衫都是一模一樣!
在大家目光注射下的紀千辰知道自己沒有表態,立刻反應過來。隻是她選擇低下頭,並沒有說些什麽這,讓顧繁伊和羽公子有點失望。
揮揮手,顧繁伊就讓這些心思各異的屬下離開了,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任何收獲。可惜!錯失最好的時機,當時她就應該讓羽公子去暗中查看。本著對他們的信任,誰知並沒有收獲……現在苦果隻能自己來品嚐。
捏了捏眉間,她有點煩躁,暫時不想看到這些人。
紀千辰神色如常,沒有任何反應地跟著前麵幾個妖鬼下了劫月亭。
劫月亭內留下的依舊是隻有顧繁伊和羽公子。羽公子脫下麵具,全身銀袍又穿上身。他不敢打擾她休息,選擇退了出去。他想,現在他說什麽姐姐都會很累。
來到第五層,他發現紀千辰居然沒有理會那幾個道士,自己進了自己的小書房,似乎又要繼續這幾天的宅女風格。那個什麽大師兄昨晚就被完全醫治好了,現在也開始生龍活虎的……額……喝酒!
他走進五樓大廳,那裏最近添上了一個圓桌,幾個道士居然在那裏磕起了瓜子!他都要被逗笑了,這幾個道士還真是心大,這樣明晃晃在妖鬼遍地跑的劫樓這樣張狂!剛才他和姐姐的演戲,對他們冷淡。似乎他們都沒有放在心上?
羽公子好奇起來,咳嗽幾聲彰顯存在感。
還沒有走近他們,他們居然很自然的和他打招呼!他心中驚詫,但不表露。他們又回頭繼續熱烈討論起來,嘻嘻聽了一耳朵。這才知到他們居然在熱烈討論第五之狐?
出了什麽事?
當然出了大事!第五之狐現在心裏就像過山車一樣,跌宕起伏的!
從今早起來,那個叫小叮咚的少年說了那一句“他們一同鑄造而成,可他們天生就不能在一起,否則必有災厄發生!”
她就心裏不安起來,手裏拿著玉如意就像個燙手的山芋。
“師傅!怎麽辦呐?徒兒還年輕,還想侍候師傅好幾年呢!你可不能不管我了,上次……不……上上次師傅都不沒有幫徒兒。這是大大的不對啊!傷害了徒兒幼小的心靈,求關懷!”一段本來是哀求幫助的話,被這女子說出來就是一段引人發笑的俏皮話。真是個妙人!
孟長生當然不是鐵石心腸之人,這回的什麽厄運是不可抗力。已經超出徒兒學習試煉的範圍,尷尬的是,這還超過了他的能力範圍!現在想幫忙也無從防範。畢竟,誰都知道,厄運什麽的,誰都不知何時何地與何人發生啊!
“小狐啊!那什麽,無須擔心,厄運什麽的!為師剛才已經為你占卜一卦,隻能算出你最終結局是無憂。所以你隻要小心一點就好,有驚無險必定後福無量!”孟長生糾結著那花白胡子,不好意思的笑著。
第五之狐一下子就崩潰了,大喊著:“師傅,你太不仁義了!剛才你明明在摳牙縫挖鼻屎,什麽卜卦?蒙人也不帶這樣的!結果雖然重要,但是經過也很重要啊!就想吃魚,你不能都隻吃頭尾,魚肚子上那片才是最重要的!”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羽公子一笑,原來自己是瞎擔心!看!這位當事人多奇葩?說說著就扯到了吃魚上麵!
孟二兩和孟等等就這樣來回轉頭看著第五之狐和孟長生爭執。左邊的說“幫我!”右邊的就答“幫不了!”來來回回,重複了好幾次,他們轉頭都跟著累了,這兩個還在大眼瞪小眼的師徒依舊在吼!
他倆轉著頭,期待著下一步劇情。大師兄孟長生就用他犀利的眼神將羽公子洗刷了好幾遍!顯然是在為剛才那一聲長嘯,他開始躍躍欲試,想要和羽公子切磋切磋!還好第五之狐正在和師傅鬥嘴,一點都沒看見這景象,否則定要腦補個“三千弱水,隻取一瓢飲”的唯美之戀!
嗬嗬!這都是……來自現代,難以克服的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