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重回鳳家
天漸漸破曉，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這時，萬籟寂靜，突然從海上傳來海鷗的叫聲，打破了這寂靜。一會兒，東方天際浮現起一片魚白，大地也漸漸的光亮了起來。
在第一束晨曦的的照耀下蔚藍的魚尾化成了雙腿，那潔白無瑕的玉腿，羽縹緲上看下看蔚藍也不像個男的，比起之前他的身上還多了絲嬌媚。
“蔚淵，他看起來好像一個女孩。”羽縹緲指著剛化出雙腿的蔚藍。
“她已經選擇成為女孩，要不像就奇怪了。”
什麽！不應該是男孩嗎？羽縹緲無意中瞄見靠在樹上沉睡的安拾生，棱角分明的側顏，纖長的睫毛垂到下眼瞼上，這時才恍然大悟。蔚藍當時是看到自己身後的安大哥，並對他一見鍾情才突然化形的。
娘啊！幸好沒被別人發現自己的想法，不然丟臉丟大發了。雖然自作多情有些丟臉，但心裏卻輕鬆不少，羽縹緲細細的打量起了安拾生，這家夥長得確實好看，不過和師父比起來還是少了幾分風華絕代的氣質。
安拾生一睜眼便正好對上羽縹緲的雙眼，她正毫無顧忌的看著自己，清澈的瞳孔不含任何的欲望，這樣安拾生覺著很舒服“我臉上有東西嗎？”
羽縹緲老實的回答道“沒有啊！隻是覺著你好看，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你想看隨時都可以看！我又不會跑”安拾生站起來，稍微的活動下身子。
羽縹緲也想起來活動一下，結果蹲太久腿有些麻了“安大哥，拉我一把腿麻了。”
她這是蹲著看了多久？安拾生忍著笑將她拉了起來“我有那麽好看嗎？不過是一副皮囊而已。”
“我要有你這皮囊睡著都會笑醒。”羽縹緲話裏酸溜溜的，他們這些得天獨厚的人是不懂身為普通人的艱辛，明明付出百倍的努力卻還是比不上十分之一。
娘親總說上天對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可有些人從出生便注定不凡，但有些明明很努力卻還是過的很艱辛，她開始疑惑世上真的有公平存在嗎？
“你在想什麽？這麽入神。”安拾生見她突然沉默，眼中盡是疑惑。
羽縹緲回過神來湊到他身邊“在想一些很無聊的事。”說完用手肘戳了下他的腰，擠眉弄眼的說道“你知道蔚藍突然化形嗎？那是因為她對你一見鍾情了，這下你又多了一比情債。”
安拾生有些哭笑不得，他什麽都沒做但縹緲已經把這事全算在自己頭上了，看來以後得離蔚藍遠點。
在這耽擱了一晚，安拾生怕戰船上出什麽幺蛾子便和羽縹緲說先去船上等她。沒過多久他抱了一堆果子，一股腦全倒進了羽縹緲的懷裏，然後才離開。
太陽已經完全升起高掛在天空中，蔚藍在燦爛的陽光中醒了過來。隻是她一醒來便四處張望，沒見到心念的人臉上盡是失落“那個人去哪了？”
“我們不都在這嗎？”羽縹緲忍不住想逗逗她。
蔚藍有些急了“就是之前跟在你身後的那個人啊！”
“哪裏有什麽人，一直都是我一個人，你是不是生了幻像。”
不論羽縹緲怎麽說，蔚藍始終堅持那個男人不是幻像。見她急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羽縹緲也不忍心再逗她。便告訴她那人是自己義兄，海上的戰船是他找了救自己的，現在誤會解除他便回到船上去了。
“那他還會回來嗎？”蔚藍迫不及待的問道
羽縹緲用手撐著下巴想了會“應該不回來了，我們的事情已經辦好。等會我就和他一起離開。”
蔚藍悶悶不樂的垂著頭“你們就不能多呆一段時間嗎？”
羽縹緲清楚蔚藍的心思，自己答應過蔚淵若蔚藍想去找親生父親，一定會護她周全。可蔚淵那麽疼蔚藍肯定舍不得她，所以自己也不好先提出關於她父親的事。局麵就這樣僵住了，蔚淵歎息幾聲起身離開。
蔚藍不解的看著離去的蔚淵“蔚淵姐她怎麽了？”
“沒事的，她為了照顧你一晚上都沒合眼，肯定有些累了。”說實話羽縹緲也不知道蔚淵此刻的想法。
過來半柱香的時間蔚淵手裏拿著東西走過來，看到半塊玉佩時羽縹緲就明白了她的選擇。
蔚淵的大拇指在半塊玉佩上來回的摩擦，不舍的將玉佩和錦囊遞給了蔚藍“這是你娘留給你的，裏麵有你親生父親的消息。”
聽到娘和父親這個詞蔚藍雖然覺著很陌生，但心裏卻抑製不住的激動，手抖著接過錦囊和玉佩。仔細端詳了好半天，然後緊緊捂在心口，原來自己是有娘親和爹爹的，可是為什麽要將她丟下不管。
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不停的往下落，蔚淵心疼的將她擁入懷中，不停的安慰著。
在看清那半塊玉佩時羽縹緲有些震驚，玉佩雖已殘缺但還能看出上麵雕刻著的是鳳凰。羽縹緲認識那塊玉佩，那是鳳族族長才能佩戴的玉佩。蔚藍的爹不會是鳳織的爹鳳翔吧？不對！時間對不上，蔚藍已經九十多歲，那她的父親應該不在人世了。
蔚藍打開錦囊，裏麵是娘親留給她的信。信裏說她的父親是中土鳳家的鳳陽，並希望蔚藍能認主歸宗。
這封信印證了羽縹緲的猜測，鳳陽這個名字羽縹緲再熟悉不過。他被高高供奉在鳳家的祠堂，每年到他忌日的那天整個鳳家包括旁枝都會祭拜，因為他是鳳家的傳奇。
羽縹緲看著滿懷期待的蔚藍，該如何告訴她凡人沒有鮫人那麽長的壽命，摳著指甲蓋喊了聲“蔚藍。”
“恩。”蔚藍抹了抹眼淚，從蔚淵的懷裏直起身子。
那雙還含著淚水的眼眸，從那深藍色的瞳孔中羽縹緲看到模糊的自己張開了嘴“你想沒想過你父親他是凡人，已經過去九十多年他早已不在人世。”
她這話一出周圍的溫度瞬間降到零度，蔚淵隻是雖年長些但除了大海她哪也沒去過“縹緲姑娘，你這話什麽意思？”
“鮫人有千年的歲月，而凡人隻要百年的壽命。”羽縹緲又將自己和鳳家的關係也說與她倆。
蔚藍不相信自己剛剛才知道他們的存在，美夢還未開始就變成了噩夢，她哭著一頭紮進海裏，消失在那廣闊無邊的深海中。
羽縹緲隻覺的嘴裏有些發苦，當初他們全部藏葬身在火海時，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今日她也間接的將蔚藍的世界弄塌了“蔚淵，我是不是不應該告訴她。”
“既然已成事實還不如讓她早點知道，就像化膿的傷口與其讓它繼續爛下去，還不如趁早挖掉它這樣傷口好的更快。”
“謝謝你蔚淵，我明白了。”羽縹緲彎腰將墨非和大蟒蛇抱在懷裏“我要走了，麻煩你告訴蔚藍如果要去鳳家，我可以帶她回去。”
“好，後會有期。”蔚淵點頭算是告別了。
羽縹緲剛走沒幾步，蔚淵便叫住了她“很久以前我們是不是見過。”
“應該沒有，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大海。”羽縹緲很是肯定。
看著羽縹緲的背影蔚淵自嘲笑了笑，那都是一百年多年前的事了，很多事都記得不是那麽清楚了，那人的樣子早已模糊，隻是見到羽縹緲恍惚間與那人的臉重疊。
回到船上羽縹緲便讓安拾生起航，如果蔚藍要來以她的速度一定能追趕上戰船的，隻是她會來嗎？
這時墨非和大蟒蛇終於相繼醒來，既然大蟒蛇的傷已經好了羽縹緲表示它可以自行離去。誰知大蟒蛇賴著不走，說是跟定大哥了，這條命是大哥救的，大哥去哪它就去哪。
先不說某龍從頭睡到尾剛醒來就收了個免費小弟，單是一想它倆以後的夥食問題羽縹緲就開始焦灼起來。幸好某龍還算有良心，提前就和大蟒蛇說了夥食自理，還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墨小黑。
羽縹緲和安拾生站在甲板上吹著和煦的海風，連日緊繃的心思總算放鬆些，正當羽縹緲閉上眼睛想象自己與這海天一色融為一體時，墨非突然爬到她身上，到處聞了聞。
想到安大哥還在一旁看著，羽縹緲趕緊將墨非從身上扒了下去“小非，我現在已經是姑娘了，你不能光天化日下在我身上亂爬的。”
墨非鄙視的說道“身上又沒幾兩肉，前麵和後背一樣平和男的有什麽區別。”
此刻羽縹緲想把它捏死的心都有，要不要當著安大哥的麵揭她的短。雖說現在胸前坦蕩蕩的，但她相信以後一定會長起來的。
墨非還在細數她的缺點，說什麽她皮膚不夠白，鼻子不夠挺，眉眼不夠濃等等。羽縹緲活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咬牙切齒的喊道“墨非。”
某龍還不自覺，正滔滔不絕的向安拾生描述她的各種醜樣，結果被羽縹緲一把提到了船欄外麵。身子半懸在空中往下便能看到碧藍的海水。
墨非蹬著後腿，不安分的甩著尾巴“臭丫頭，你趕緊把我放下來。”
“你確定？”羽縹緲作勢就要鬆手
嚇得墨非趕緊抓住她的手，它的屬性是火，對水著實不善長。這時海水裏一藍色的身影一閃而過，急忙叫道“縹緲，海水裏有東西。”
羽縹緲探頭往海水裏看，突然一個人從水裏鑽了出來楚楚可憐的望著她“縹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