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拜入昆侖2
玄卿坐在椅子上，右手手肘撐在椅子上，彎曲著身子，眉頭緊皺連聲歎氣。如果當時不先入為主，認定羽縹緲是個狠心的人，靜下心來就不會相信‘鳳織’的一麵之詞，也就不會對羽縹緲行如此重的刑法。
如果師弟維護羽縹緲是因為知道她被冤枉，那麽他就是在包庇‘鳳織’，到底那個女子有什麽魔力，竟讓師弟護她到如此地步。玄卿禦劍來到清淺的院子，隻見他一動不動躺在藤椅上，猶如雕塑一般。
聽到有人進來，清淺猛的睜開眼睛，看清來人後又重新閉上眼睛“你來做什麽？”
“陸行書已經醒了，現在我來做什麽你應該知道了吧！”看到他這副模樣，玄卿的氣就不打一出來。
清淺搖晃著藤椅，漫不經心的說道“就算你知道了又怎樣，我猜你不會將此事公諸於眾，因為會毀了你苦心經營的威望，因你的過失，導致一個無辜的弟子被剔掉靈骨，你讓其他弟子會怎麽看你。”
“你……”玄卿被他氣的不行，卻又不能拿他怎麽，重重的坐在石凳上，苦口婆心的勸道“師弟，你不能再任性妄為了，隻要將那女子送下山去，我可以不追究。”
“師兄，現在送她下山才會引來非議。等過段時間再說，目前你我最好都當做不知道此事，你看她來蜀山那麽久，有做過危害蜀山的事嗎？她隻不過是想重新回歸正途，我們為什麽不能給她一次機會。”
玄卿無奈明明自己是來勸說他的，反而被他勸說了，歎息道“若發現她犯錯，我絕對不會再姑息。”
清淺將藤椅轉了一下，麵對著玄卿，真心實意的說道“師兄，多謝。”
玄卿擺了擺手，站起來離去時說道“有機會去昆侖看看那個丫頭，到底是蜀山對不住她。”
一提到羽縹緲清淺失了神，連玄卿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這沒了她的院子，一下冷清的許多。
玉嶺峰的另一個房間中，漓落正氣的牙癢癢，隻要羽縹緲剔除靈骨後，回到凡世自己殺她就跟捏死一隻螞蟻那樣容易，誰知半路殺出個昆侖掌門。
那晚自己就該殺了她，以絕後患，她一日不死自己心裏就不舒坦。原本是打算拿到兮緣鏡的就離開蜀山，如今隻能等一百年後才能開啟。隻是清淺這麽護著，已經遠遠超過了對徒弟的關愛，就算他愛惜人才也不至於如此，想來這其中應該有什麽隱情。
漓落決定先呆在玉嶺峰，調查調查清淺。就算沒有收獲，這也是個修煉的好地方。現在這副身子修的是仙道，資質也很好，倒不如借這個機會好好修煉仙道。日後仙魔雙修，成就不可想像。最重要的羽縹緲還在修仙界，自己怎麽能輕易放過她。
話說羽縹緲被帶回到昆侖，青鳥直接就將她丟進了不凍泉，連雲霄都很詫異平時青鳥將這不凍泉寶貝的，對縹緲倒很大方。不凍泉四周被白雪覆蓋，連吸口空氣都覺著很涼，當羽縹緲被扔進不凍泉時，那股寒意直刺入骨，整個身子瞬間被凍僵。
僅僅幾分鍾，羽縹緲便被凍的意識模糊。身上的血液停止流動，心髒不在跳動。雲霄伸手在她鼻子探息，發現氣息全無大大驚道“她沒有氣息了。”
小黑龍慵懶的爬在離不動泉較遠的地方“沒事的，它們心裏有數。”
兩隻青鳥衝雲霄叫了幾聲，見它們都跟沒事人一樣，雲霄也隻能壓下心裏的擔憂，回到自己的住處。
日複一日的泡在不凍泉裏，這期間羽縹緲時常醒來，卻發現自己總身處在不同的地方，有時候一束花草，一棵樹，有時候又是一隻鳥，一隻蝴蝶等等一切有生命力的物體。
這期間清淺來拜訪過幾次，都被雲霄拒絕了，現在縹緲的狀態實在不宜見人。一年以後雲霄被一陣歡快的鳥叫聲吵醒，雲霄起身發現昆侖山變的熱鬧起來，百鳥齊飛，原先被白雪覆蓋的地方全部長出了朵朵六瓣冰藍色花朵。連雪精靈的數量都比平時多上十倍，晶瑩剔透的身子隻有人拇指般大小，她們揮動著白色的翅膀，在雪間嬉鬧。
在雲霄的記憶裏昆侖一直是寂靜無聲的，從來沒有這樣熱鬧過。雲霄一路走到不凍泉邊，隻見泉水裏開滿了六瓣的冰藍色小花，無數的雪精靈圍在羽縹緲身邊飛舞。
羽縹緲猛的一下睜開眼睛，冰藍色的瞳孔璀璨生輝，雪白的肌膚吹彈可破，冰肌玉骨隱約冒著寒氣，唯一美中不足的少了點生氣。羽縹緲感覺自己的心猶如一潭死水，沒有一點漣漪，感受不到任何情緒和溫度。
從泉水中走出來，身上還在滴著水，羽縹緲隻是的看了眼，對濕衣服毫不在意。雲霄在一旁看著都冷，走過去用清淨術弄幹了衣服，不小心碰到她的肌膚，觸感冰冷，雲霄摸上她的雙手亦是寒涼，疼惜的握住雙手“縹緲，跟為師進屋。”
“師傅，我不冷。”羽縹緲平靜的說道。
“你這衣服都一年多都沒換了，回去給你挑件漂亮的衣服。”雲霄牽著羽縹緲回到住處。
昆侖山上的宮殿，大部分白色大理石建造，廣場是打磨光滑的冰麵，在四個角落各放了一根直徑五米的圓形冰柱，上麵雕刻著神秘的花紋，冰柱直達天際，像是連接著天與地。在陽光的照射下，冰麵如同一麵清晰的鏡子，低頭便能看到自己的麵孔。
羽縹緲發現自己的模樣的變化，隻是微微一動便恢複了平靜。雲霄帶著她來到自己專門放置衣服的房間，裏麵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衣服，如換做以前羽縹緲早已驚歎不已，在這一堆衣服迷晃了雙眼。
可如今羽縹緲隻是環顧了圈便興趣索然，雲霄便親自為她挑選一件水藍色紗衣。這時瞄見一件角落的連帽白色披風，也一並取下讓羽縹緲穿上。
“師傅我不冷。”見她給自己穿那麽多，羽縹緲再次說道。
欣賞著自己的傑作，雲霄很是滿意，腦中盤算著明日該為她怎麽打扮，伸手為她將披風上的帽子帶上“不準取下帽子，這下一打扮好看多了。”
羽縹緲看著用冰塊打磨出來的鏡子，裏麵站著的人很陌生，觸摸鏡中的人說道“師傅，我好像不是我自己了。”
雲霄憐愛的看著她“你失去了靈骨，青鳥用不凍泉水重新為你造了一具軀體，這個與你之前的肉體不同，是由不凍泉水中的靈力淬煉而成，等時間長了你就會適應了。”
不由的摸到心髒的位置，那裏不再跳動，讓她很不習慣。
雲霄又拉著她來到相鄰的房間，一開門了白色的紗幔便映入眼簾，窗戶上掛滿了風鈴，起風時發出叮鈴鈴清脆的響聲。中間放著一張圓形的大床，上麵鋪滿了白色的羽毛，單看就能感受到它的柔軟和溫暖。
“這個就是你的房間，縹緲以後昆侖就是你的家了。”
她該感動的，卻依舊沒有任何感覺，扯出一個笑容說道“我知道了，師傅。”
之後每日雲霄會和羽縹緲過招，訓練她的攻擊能力。而修煉這塊卻是由兩隻青鳥負責，雖然依舊是嘰嘰喳喳的，但羽縹緲卻明白它們的意思。它們讓她忘記以前的修煉方式，按照它們的方式重頭修煉。
青鳥的方法和無極之書的修煉心法一樣，羽縹緲照著心法修煉了大半年，身體裏還是一點靈氣都沒有，反而丹田處結出一顆黃豆大小的珠子。
兩隻青鳥和墨非卻經常為羽縹緲爭風吃醋，墨非認為自己和她呆了那麽多年，理應在縹緲心中比它們倆重要，但兩隻青鳥認為現在是昆侖的一份子，就是一家人是不分彼此的。
這次又因為一件小事吵了起來，吵著吵著便打了起來。羽縹緲隻好去勸架，一不小心卻被墨非的龍尾從半空中掃落。羽縹緲張開雙臂，享受著墜落的感覺，她覺著自己就是風，徐徐的飄落。
沒有想象中與雪地相接觸的清涼軟和，反而很溫暖。抬眼便看見一雙漆黑如墨的雙眸“師傅。”
接住她的人正是清淺，她的肌膚冰冷刺骨，體溫異與常人。急忙將她放下握住命脈，竟是氣息心跳全無，和那死人無異，那蒼白的麵孔和冰藍色的雙眸更是證明她已經不是人了。
怪不得雲霄不讓自己見縹緲，現在她竟變成如此模樣，他拉著縹緲要去找雲霄問個清楚。以前被他握住會覺著很開心很甜蜜，但是如今心髒依舊空蕩蕩的。
將手從他手裏掙脫出來說道“清淺峰主你不用去問我師傅了，我告訴你就行。”
她平淡語氣讓清淺眉頭微皺，回過頭看著眼前表情冷漠的小人兒，心底有些刺痛輕聲的呼喚道“縹緲。”
羽縹緲冷冷的說道“我被剔除了靈骨，再無法修煉，我在不凍泉呆了一年多忍受著冰冷，獲得了一具新的軀體。這具軀體沒有心，感受不到血液的流淌，沒有喜怒哀樂，剛開始我也有些不習慣，時間久了便適應了。”
那個愛笑的孩子如今無法感受到喜悅，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清淺無法原諒自己。
“不知清淺峰主來昆侖有何事。”
“沒事，既然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清淺將手藏進衣袖裏，不讓人發現，現在的她已經用不上這支手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