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真凶
“我有什麽好見的。”芳華垂下眼簾，避開他的打量。
清淺隻是笑笑沒有說話，打量著麵前的女子。小小的身子被裹在黑色的鬥篷中，一張臉被黑布遮的嚴實，隻剩下一雙墨藍色的眼睛，充滿警惕和小心。
鳳鳴接過話“芳華姑娘你可還記得前些時候我們在井中的事。”
“事情過去有段時間了，大概還記得些，你問這個幹嘛！”
鳳鳴麵色變的凝重 “不知你最近聽說過有好些個散修被人吸盡了靈力，其中不乏有到達真人階段的散修。”
“略聽一二，不過這和我有什麽關係。”芳華滿不在乎的說道，卻緊握著自己的手，捏的關節發白，卻渾然不知。
鳳鳴繼續說道 “當時我們都以為是那柳妖襲擊了其他散修，可後來別處的散修也發生了這樣的事。所以我猜測要麽是那柳妖沒死，要麽當時還有別的魔物也在那口井裏。”
“應該是那柳妖沒有死，當時我沒發現井裏有其他東西。”芳華強裝鎮定的說道。
“你們口中的柳妖在十幾年前我和它交過手，它被我傷的不輕，我肯定它沒那個本事吸取那些散修的靈氣。”清淺說著話的時候盯著芳華。
看他的樣子是在懷疑自己了，芳華不緊不慢的說道“如果說不是柳妖，也不是其他魔物，那會是什麽，難不成是我和鳳鳴做的。”
“芳華姑娘誤會了，我最近都在調查此事，從一些散修嘴裏打聽到一些消息，得知鳳鳴和你當時都在現場，所以想親自找你們倆問問，當日可有發現可疑的事情。”清淺說道。
鳳鳴插嘴說道“芳華姑娘你別多想，清淺兄隻是想要了解些具體情況。你再好好回想一下，當時我比我們先到井裏，可有發現什麽異常。”
芳華裝著努力回想當時的情況，眉頭緊鎖，過了一會才滿臉遺憾的說道“應該有不對勁的地方，但無論我怎麽想都想不起來。”
清淺探究的看著她“不著急，你慢慢想，等你想起來了就告訴我們。”
“我會努力去想，爭取早日想起來，畢竟這是我唯一能做的。”芳華此時覺著自己很厚顏無恥。
大祭司說過她會後悔，經過這一段時間後她卻很肯定自己不後悔。若是再來一次她同樣選擇進落花鎮，總是要有人來承擔這一切，因為光明誕生於黑暗。她現在所經曆的時期，正是黎明前的黑暗，隻要撐過去就能贏來曙光。
清淺低垂著頭，似乎在思考這什麽。三人都沒了聲，這讓芳華有些坐立不安。這時清淺突然抬起後，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芳華目光閃爍，心虛的別開眼睛。
鳳鳴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喊來小二點了幾道店裏的招牌菜。菜很快上來了，芳華沒有動筷。清淺瞥了她一眼說道“你怎麽不吃，就算已經辟穀，吃一點也是沒事的。”
“吃這些五穀雜糧不利於修行，你們吃就好，不用管我。”芳華垂眼低眉的思索著，明知道呆在他身邊可以能會被識破身份，但她還是舍不得離開。
他細細的咀嚼聲落入她的耳朵裏，藏在黑布下的麵孔逐漸變的柔和。一直以來緊繃著的神經逐漸鬆下來，芳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看著他倆吃飯，心中感到少有的平靜。
飯後清淺拿出手帕擦了擦嘴，然後用清淨術將手帕上的汙垢去除了，動作優雅的將手帕重新裝進懷裏。淺笑的說道“芳華姑娘見笑了，我雖是修仙之人，卻戒不了這口腹之欲。”
鳳鳴喝了口清茶將嘴裏的味道散去，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這修行尚淺，還離不了這穀雜糧。還是芳華姑娘修為深厚，在這一桌美食麵前，卻能坐如鬆柏毫不動搖，實在是佩服。”
芳華心想她要可以吃這些食物，這一桌子的菜早就沒他倆什麽事了“您過獎了，我對吃食物隻是不太喜好而已。兩位既然吃飽了，想必還有事要辦，我就打擾你們了。”
清淺說道“若是芳華姑娘不嫌棄，可否與我們一同前行，追查散修們被襲的事情。”
“這事我可幫不上忙，反而會給你們添麻煩，我看就這個必要了吧！”芳華直接了當的拒絕。
鳳鳴正要勸說，清淺搶先說道“既然芳華姑娘不願意，我們也不會勉強你的。”
芳華起身向他們告辭，大步走出了客棧。見她離開，鳳鳴不解的說道“清淺兄剛剛為何不讓我勸說她留下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清淺覺著心口像是空了一半，惆悵若失。鳳鳴問他的話，隔了會才反應過來。若有所思的說道“任由我們怎麽勸說她，她都不會留下來的。”
“清淺兄，為何這麽肯定。”鳳鳴起先有些不解，但隨即眉頭緊皺“難道你是在懷疑芳華。”
見他沒有反駁自己的話，鳳鳴有些不樂意了“清淺兄，我不認同你所說的，若芳華和那吸人靈力的妖魔有關。為何所有人都出事了，唯獨我沒事，那照裏這樣說我也有嫌疑了。”
清淺非常肯定的說道“不會是你的，若和你有關，你的修為可不止於此，可是芳華的修為我卻看不穿，這說明她的修為並不低於我。”
“不能因為看不穿她的修為，就懷疑她。雖說我們散修基礎不如仙山的弟子，但我們也是有上仙之輩。”或許是因為一起並肩作戰過，鳳鳴還是很相信芳華的為人。
“我懷疑她之前就認識你，所以你才會逃過一劫。”
鳳鳴正想反駁，突然想起當時一閃而過的熟悉感，難不成那不是他的錯覺。見他陷入沉思，清淺遵循引導著“你再好好回想一下，她的有些舉動，語氣，習慣，是否會讓你覺得熟悉。”
想了許久鳳鳴挫敗的搖了搖頭，清淺安慰道“想不起來就算了，我也隻是猜測罷了。”
這時天空中傳來轟隆隆的雷聲，卻一直降不下來。清淺起身走出客棧，仰望著天空，湛藍的天空，雲朵如棉花般一團團的緊湊著。那轟隆隆的雷聲，應該不是要下雨的前兆。
鳳鳴走出來也跟著看向空中，晴空萬裏，白雲朵朵，今日天氣倒是不錯。尤其是陽光撒在身上，便覺著全身心的舒暢，每個毛孔都張開著吸收著陽光的養份。
“或許過不了多久，便能知道是誰吸取了散修的靈力。”清淺似在低聲自語，又似在和鳳鳴說話。
鳳鳴沒有聽清，便問道“清淺兄，你剛剛說什麽？”
“你可看到天上的異象，那是有人要渡劫的征兆，而且這陣勢應該是有人要成仙。”
“哦！原來如此。”清淺隻是稍加點撥了一兩句，鳳鳴便明白他的意思。
清淺已經盯上自己，芳華從客棧中出來後，決定去亡靈島渡劫。渡過過後是身體最虛弱的時期，在亡靈島還可以尋求鮫人們的幫助。
禦劍來到亡靈島，鮫人沒不在島上，應該起全沉在了海裏。芳華朝著大海喊道“蔚淵，蔚淵……”
隔了會一個腦袋從海裏冒了出來，芳華欣喜的朝海裏跑去，見她跑來鮫人蔚黎便遊開警惕的說道“你是誰？”
芳華揭開麵罩，努力的扯開嘴角“是我，蔚黎。”
見是她蔚黎才又重新遊了過來說道“你這一身黑漆漆的，我還以為是誰勒，原來是你啊！縹緲，你怎麽來這了，是藍兒出什麽事了。”
芳華趕緊糾正道“以後你叫我芳華，羽縹緲已經成了過去式。蔚藍她很好，還嫁了個真心待她的人。他叫鳳牧，為人穩重成熟，很有能力，心地善良。就算知道蔚藍是鮫人，他也願意豁出性命去保護她，所以你可以完全放心了。”
“那就好，隻要藍兒幸福我就放心了，說來還的感謝你。隻是……”蔚淵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怎麽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了。”
芳華神色變的落寞，強顏歡笑的說道“我已經被逐出蜀山了，因為我犯了不可饒恕的錯。”
蔚淵從她身上看不到曾經的鮮活，如同一攤死水激不起半點漣漪。這段時間應該在她身上發生了很多事，才會讓她變成如今的模樣。
蔚淵從海裏向芳華伸出手“拉我一把。”
芳華將她拉到沙灘上，倆人並肩坐在一起。看著浩瀚的大海，芳華突然想對人傾訴番，她猶豫半天，深吸了口氣支支吾吾的說道“如果我傷害了自己的朋友，我是不是個很壞的人。”
“不會。”蔚淵堅定的看著她，眼中盡是信任。
芳華有些詫異，轉過頭看著她，眼中暈染些晶瑩的霧氣“為什麽你會這麽相信我。”
蔚淵微微一笑“之前我感覺在哪見過你，後來仔細回想，是在一百多年前。那時我還是很小，是你送蔚黎回來的，對不對。”
芳華點了點頭“沒錯，我記得你那時還沒有生出雙腿。我之前也不知道，隻是偶然見因為一個寶物回到過去，參與了一百多年前的事，也見證了蔚黎和鳳陽之間相愛的過程。”
“所以你是我見過最善良的人，如果真是發生了那樣的事，你一定會是有苦衷的，而且最難過的人會是你。”蔚淵言之鑿鑿的說道。
芳華鼻子發酸，卻硬生生的將眼淚憋了回去“蔚淵，我可以抱抱你嗎？”
蔚淵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抱住了她，輕拍著她的後背。嘴裏哼著不從沒聽過的曲調，聽在耳裏讓人很舒心，不由的想起那些快樂美好的事，芳華感覺半顆心被填的很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