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沉迷夢境
睜開眼的時候,姝憫臉上透出了幾分無奈,又到這個奇怪的夢境裏來了,再次醒來的時候,估計又會把夢裏發生的事忘記得一幹二淨,哎,真不知道她做這些夢有什麽意義。夢裏的這個人又是什麽身份,她的一切,又和名為“姝憫”的她有什麽關係,難不成這是她的前世,她得在夢裏把前世的人生重新經曆一遍?
“你可算是醒了。”熟悉的聲音響起,引得姝憫抬頭一看,不意外的看到了一個粉色的身影向她走了過來。粉衣女子懷裏抱著她的愛寵,一隻灰白相間的小貓,正舒服的蹭著她的臉,竟是半個眼神都沒給姝憫。姝憫嘴角一抽,這小貓真是不可愛,不但不可愛,還讓人很想抽它,但她也不好跟個小孽畜計較,罷了。
“我這次又睡了多久?”姝憫揉揉發疼的眉心,脫口而出道,但她已不意外。
“差不多一年。”粉衣女子坐到了一邊,仔細打量了一下姝憫的臉,道:“你這段期間沉眠的次數太多,莫不是上次受的傷還沒好全?早說讓你仔細些了,你偏不放在心上,萬一就因為這一個疏忽,而讓你陷入長眠,我又該如何自處?”
姝憫眨眨眼,上次受的傷,她在夢裏的這個身份受過傷嗎,是誰幹的呢?
粉衣女子給出了答案,隻見她柳眉一豎,道:“你養的那條孽畜實在是太過膽大包天,竟敢肖想你,被你揭穿了真麵目,還不肯悔改,偏要魂飛魄散,才肯死心。如今它已經身死魂消,湮滅於天地之間,你也不要再為這孽畜傷懷了。”
“到底是從小養大的,雖已被它磨滅了最後的那絲情分,但到底還有幾分放不下。若換做是你,隻怕會比我更心軟,不然,你也不會饒了那賤婢一命。”姝憫說著,卻很想知道夢裏的這個身份的真容是怎樣,或許看到了她的真容,她才能記住夢裏發生的事。隻姝憫掃了一眼這寬闊的大殿,卻是找不到一麵鏡子,也不好跟粉衣女子說“我要看臉”,便隻能忍耐著,等尋到機會了,再來揭曉真相。
“那賤婢是該死,但她也曾救過我一命,功過相抵,饒她一命,不過是回她那一恩,隻她若敢再犯,我定會叫她知曉魂飛魄散之痛。”粉衣女子淡淡的說著,聲音裏沒有一絲殺氣,卻讓姝憫後背一涼,這美人生氣的時候的確夠可怕的。
隻這賤婢到底是誰,又幹了什麽事,為什麽會惹得美人生氣,甚至動了殺心?
姝憫沒能得到答案,因為有人來了,卻是一身著青衣的男子端著一碗藥走進了大殿,“主人,藥已經熬好了,還請趁熱喝下,涼了,那味道可就更臭了。”
“臭臭的,我能不喝嗎?”姝憫拽住了粉衣女子的衣袖,可憐巴巴的道。
“你說呢?”粉衣女子呲牙一笑,從青衣男子手裏接過碗,遞到了姝憫麵前。
姝憫皺了皺鼻子,接過碗,一口氣喝了幹淨,喝完了後,差點沒吐出來,這是什麽藥啊,臭得跟屎差不多了。見姝憫喝幹淨了藥,青衣男子一笑,接過碗,退了下去,轉身的時候,姝憫看到了他垂在身後的尾巴,卻是隻狐狸精,怪不得那麽的妖冶奪目。隻這青衣男子是她這個身份的愛寵,還是她這個身份的男寵?
正想著,姝憫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還不待反應,眼前的景象就變了個樣,卻是到了一個疑似龍宮的地方。抬眼一看,姝憫發現她正站在大殿上,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動靜,好像這裏已成了一片死地,地上還有些許尚未幹涸的血跡。
“你終究還是來了。”蒼老頹廢的聲音響起,引得姝憫抬頭一看,卻是瞬間睜大了眼睛,隻因她對上了一雙巨大的眼睛,巨龍的眼睛。而她也不是站在大殿上,而是站在龍身上,怪不得四周都沒有活物,隻因巨龍在此,何人敢肆意放肆?
巨龍的身形龐大,幾乎將整個大殿占滿,隻有中心部位是空著的,隻大殿金碧輝煌,和龍身的顏色一致,會讓人產生些許錯覺。那尚未幹涸的血跡,是巨龍的,看樣子,它受了很重的傷,已經命不久矣,姝憫能感受到它的生息在減弱。
“老家夥,你要死了。”姝憫不自覺的蹲下身,撫摸著龍身,微微一歎,卻是沒有惋惜之意,生老病死,本就是尋常。巨龍看著姝憫,卻是一笑,道:“是啊,我要死了,而你還活著,隻因你永遠都不會死,生老病死,生死輪回,人人都能經曆的循環,在你這裏卻是停滯的。該說你幸還是不幸,若說幸,卻是要看著我們一個個老去,一個個死去,忘了你,忘了這一切,不幸,卻是你還記著。”
“幸與不幸,那是那麽容易說清的,我隻等著你輪回轉世後,重新回到我身邊。”姝憫一笑,站起身,向前走了幾步,摸了摸巨龍的龍須,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在她的撫摸下,巨龍慢慢的閉上了眼,微微一笑,耗盡了最後一點壽元。
巨龍進入輪回轉世重生後,姝憫眼前的景象又變化了,卻是到了一個幽靜的池塘邊,粉衣女子正在喂魚。姝憫上前,正要和她說話,卻見她猛地站起身,神色戒備的看著右側方,嗤笑一聲道:“既然來了,就現身吧,鬼鬼祟祟的做什麽?”
話落,一身著黑衣的戴著鐵麵具的男子走了出來,道:“你倒是好興致,她失蹤了那麽久,人人都在尋她,偏你還有心思在這裏喂魚,難不成她的失蹤真的與你有關?你終於按耐不住,想要取而代之,替了她,成為這世間最尊貴的人?”
“她沒有失蹤。”粉衣女子搖搖頭,又扔出了一把餌料,淡然一笑,道。
“那她現在在哪裏?”黑衣男子向前一步,拳頭也不自覺的握緊了,似乎很想知道那個“她”的下落。姝憫左看看右看看,明白他們說的“她”是誰了。
“無可奉告。”粉衣女子卻是略顯冷淡的回了一句,噎得黑衣男子險些後仰,緩過勁後,卻是大步上前,眼對著眼的看著粉衣女子,道:“你這般敷衍我,不過是心虛,她一定是失蹤了,且還是被你害的,你一心盼著位列尊位,又怎會容忍她一直淩駕於你之上?可笑她獨獨鍾情於你,待你萬般恩寵,卻得你如此回報,算是她瞎了眼,但你別以為你能笑到最後,我絕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且等著!”
話落,黑衣男子轉身就走,卻是不知要去做什麽,但下次再見的時候,怕是要和粉衣女子不死不休了。看著黑衣男子的背影,粉衣女子卻是落寞一笑,道:“獨獨鍾情於我?嗬,你們都錯了,我也錯了,她真正鍾情的,隻有‘逍遙’。”
“她早就想離開這裏了,如今也不過是順從心意,又哪裏來的陰謀設計,爾虞我詐?被你們視為得寵的我都留不住她,你們自然也一樣,你和我爭鬥,又能得到什麽?我也隻能在這裏逗逗魚,養養貓,等待她歸來的時候。”粉衣女子說著,卻是飛到了池塘上方,慢慢落下,站在水麵上,彎腰捧起了一條通體藍色的魚。這條魚很有靈氣,看樣子是已經開啟了靈智,就是不知道修行得怎麽樣了。
不知粉衣女子跟魚兒說了什麽,隻見魚兒一擺尾就消失在了她的手中,似躍到了別的地方。姝憫看著粉衣女子,總覺得她越看越麵熟,但仔細想又想不起是誰。沒等姝憫從這個場景反應過來,她又到了另一個場景,這次卻是到了野外。
野獸的咆哮聲響起,驚得姝憫後背一涼,趕緊爬到了附近的一棵大樹上,將自己隱匿在枝葉間。她剛剛隱匿好身形,一頭四隻眼的牛怪就衝了出來,身上插著幾支箭,鮮血不斷地溢出,卻沒能阻止它奔逃的腳步,畢竟慢一步就會身死了。
“呼呼呼……”射傷了牛怪的真凶咆哮著現身,卻是幾隻嘴巴尖尖的猴子,那箭就是從它們的嘴裏吐出來的,見牛怪要跑出它們的包圍圈,就分散了開來。
牛怪被幾隻猴子逼得無路可走,氣怒交加之下,竟是自爆了,帶著這幾隻猴子一同進入輪回。自爆的餘溫還殘留著,一個全身都掛著草葉的女子走了過來,聞著空氣中的氣味,卻是興奮的叫了,嘴裏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似在召喚族人。
沒一會,一群同樣以草葉為衣的男男女女走了過來,卻是在第一個女人的帶領下,收拾起了牛怪自爆的現場,將它和幾隻尖嘴猴的肉塊撿起來,似乎要吃。
姝憫有點想吐,這是些什麽人啊,吃妖獸的肉就罷了,碎成這樣,也不放過,就有點可怕了。下一刻,姝憫睜大了眼睛,隻因她看到這些人一個個的變化了身形,卻是一隻隻螞蟻,體型龐大,足有兩人高,難怪它們會連這些碎肉都不放過。
螞蟻們搬運肉泥搬得痛快,姝憫卻看得有點惡心,這個場景真不好,敢不敢讓她夢見別的啊?敢,姝憫很快就心想事成的到了另一個夢境,卻差點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