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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心若倦了

  安承帶著重重心事走向病房。他站在門口,猶豫著。聽說夏晴天的病情十分嚴重,如果讓夏晴空回來配型,不知道她會不會願意。


  正想著,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了。張依一看見安承,立馬露出笑意:“承承,你今天怎麽又過來了?”


  “是我媽的意思,她親手燉了湯,說要給晴天好好補一補。”安承眸光直視著張依,有瞬間的躊躇,“阿姨,你上次說想讓夏夏回來給晴天做配型的事,告訴她了嗎?”


  一提起夏晴空,張依就覺得有些無地自容,她對她做的那些事,對夏晴空而言,是多大的傷害。可能連她自己都不得而知。


  “我已經……告訴她了,今天她已經回來做了配型了。醫生說,大概後天就可以安排手術。”


  安承有些驚愕,心底慌亂著。聽見這種話的她,該有多難過。他現在隻想快點找到她,好好的安慰她!


  “阿姨,這是我媽燉的湯,麻煩你拿給晴天。我還有事,先走了。”安承將手中的雞湯遞給張依。向後退了幾步,匆匆轉身跑開。


  夏晴空僵立在街頭,她不知道該去哪裏。該做些什麽。她現在仿佛被一種強烈的絕望擊倒了。在聽見張依說的那些話之後。就如同掉進了冰湖一般。全身冰冷,卻又不知道該徒勞掙紮還是順其自然。


  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強大,不會再因為這些事情而心煩難過。可事實就在眼前。她無法騙自己成為一個傀儡,成為沒有感情的傀儡。


  她隨便上了一輛公交,甚至連公交牌號都沒有看清楚。車廂裏的人很多,像沙丁魚似的擠迫著。夏晴空的腦子一直昏昏沉沉的,身體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


  原來,她從小一直渴望的關愛,離自己是那麽遙遠。想起張依對夏晴天的百依百順,想起以往一幕幕的過往。那些美好的幻想,猶如玻璃之城一般,美麗,卻脆弱的不堪一擊。


  夏晴空一路兩眼無神的看著窗外,發生了什麽,到了哪裏,她不知道,也不關心。最終,她終於在司機的叫喊聲中,不情願的下了車。


  她茫然的環顧四周,這……這到底是哪裏?這裏似乎是一個公交車的換乘站,已經在市區外。她看了看無人的換乘站,下意識的走進一個停車亭。頹廢的坐了下來。


  天色暗淡,原本還明亮的天空漸漸暗了下來。


  懷中的移動電話不斷的在振動。夏晴空慢慢掏出手機。居然還是安承!心底劃過一絲暖流,真好,他總是會在自己需要的時候出現。


  “夏夏,你回來怎麽也不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剛剛接起電話,安承就對著耳朵一頓轟炸。


  夏晴空的心裏說不清是失望還是鬆口氣。或許她的潛意識裏還是希望這個電話來自張依。


  “我不知道我在哪,反正就坐著公交車到最後一站了。”電話另一邊,安承敏感的聽出了夏晴空的憂傷感和隱忍的哭意。安承一邊打車一邊問她:“你快看看周圍有沒有什麽路牌之類的!把地址告訴我,我過來找你。”


  夏晴空緩緩站起身,看了看身旁立著的路牌,把地址告訴了安承。


  夏晴空靜靜的等著,她不知道等了多久,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也漸漸涼了下來。夏晴空蜷縮成一團,蹲在地上,想要讓自己暖和一點。


  一雙黑色的運動鞋出現在夏晴空眼前。夏晴空隻知道有人來了,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她聽見安承溫柔的呼喚著自己的名字。安承蹲在她的麵前,眼裏滿是關心和擔憂。


  安承輕輕拉住她的手臂,讓她起身。夏晴空站起身。終於回神,她想要告訴安承,自己很好,什麽都沒有。牽動嘴角想要微笑。可是嘴角像是僵硬了一般,怎麽也笑不出來。她看著安承擔憂的模樣,一直積累壓抑著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撲倒在安承的懷裏痛哭起來。


  安承本來是要說什麽的,但是看她這麽難過,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隻緊緊抱住她哭的微微顫抖的身子。


  坐在回家的出租車上,夏晴空累的昏昏欲睡。倒在安承的腿上,沉沉回去。安承的眼掠過一絲心疼。脫下了外套,輕柔的蓋在她的身上。


  朦朧中,夏晴空仍清楚的感覺到安承外套上殘留的體溫。那種熱情,烤的她渾身暖和起來。整個人都安心了,放心的閉眼睡去。


  安承叫醒夏晴空的時候,出租車停在的位置是許涼音家的小區樓下。夜色就像一張灰色的網,覆蓋了天地,也覆蓋了夏晴空臉龐。


  夏晴空茫然的看了看窗外,不知道為什麽安承會來許涼音家。


  “我知道你肯定不想回家,所以先送你到許涼音這裏呆一晚。”安承似乎看出了她心裏的動態,沒等她問就提前回答了。


  夏晴空點點頭,走下了出租車。她的身上還披著安承的外套,夏晴空連忙取下外套還給他,“謝謝你,安承。”夏晴空輕聲向他道謝。


  安承的指尖觸及外套,那上麵還有她暖暖的溫度,他心微微悸動,忽然很認真的問她:“夏夏,你真的決定要做手術,把腎捐給晴天嗎?”


  夏晴空愣住。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雖然我和晴天一起長大,但是我很清楚她的性格。她不會因此對你轉變態度。”安承的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


  月光將她們的影子拉長,夏晴空沉思片刻,突然苦澀的笑了。


  “安承,你知道嗎?我長這麽大從來沒有恨過任何人,以前在老家的時候,即使有人罵我沒有爸媽,我都沒有恨過她們。可是現在……”夏晴空的心一陣刺痛。她靜靜凝望著月光下越發俊朗的安承,一字一句的道:“現在我好恨晴天,我真的好恨她!她怎麽能那麽自私的霸占著爸爸媽媽所有的關愛呢?可是我心裏清楚,如果這一次我沒有救她導致她死了!這一輩子,我都再也沒有辦法原涼自己。”


  她的心裏,是那麽痛苦。安承知道她嘴上說得再狠心,也不可能做出什麽過激的事。


  安承把她送到許涼音家門口,不放心的叮囑:“不要想太多,明天我給你打電話!”


  夏晴空用力點頭,深吸一口氣,用盡全部力氣,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仿佛恢複了以往的好心情一般。才抬手按下許涼音家裏的門鈴。


  關上門,安承坐的出租車緩緩離去。


  夏晴空渾身乏力,放下心。轉過身子。


  “這麽晚跑到我家來,你該不會是和安承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不敢回家吧!你不是在比賽嗎?”許涼音穿著皮卡丘的睡衣,雙手抱在胸前,微微皺眉看著夏晴空。


  “你腦子裏隻剩這些不純潔的事了!你知道我妹妹的病情的。我回來做腎的配型,要給她捐腎!”夏晴空幾句話解釋清楚。


  “啊!”許涼音不敢相信,一再追問:“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有很大風險的!萬一你的身體也出事了怎麽辦?”


  “不會出事的,涼音,以後,我就算還了我爸媽一條命,不欠她們的了,對吧!”夏晴空渴望得到許涼音的認可,她拚命想要從牢籠裏掙脫出來。許涼音一時震驚的說不出話,夏晴空不再看她驚愕的臉,徑直走向許涼音的房間。“我們好久沒有一起睡了,快過來休息吧,我好累啊!”


  夏晴空說完,平躺在許涼音的大床上,閉著眼。許涼音也跳上床,開玩笑的撓著她的胳肢窩。兩個人打打鬧鬧的,度過一夜。


  ……


  一棟華麗的別墅裏,長相漂亮的女人穿著睡衣,緩緩爬上柔軟的歐式大床。手指慢慢解開男人的襯衣,不斷挑撥著男人的神經。床上的男人睜開了眼,一把將女人拉人懷中,俯身親吻起來。


  粗喘的呼吸聲中,許彩蓮嬌弱的問童向遠:“你什麽時候和她離婚?”


  “怎麽又說這件事?不是說好不提這事,先把手下現有的項目安穩的做完再說嗎?”童向遠的手頓住,嘴唇也離開了許彩蓮。


  “你是不是還對她有舊情啊!我都委屈了這麽多年了,你也不給我一個正式的名分,你知道外麵的人都怎麽說我們梓言的嗎?”許彩蓮推開身上的童向遠。側身不看他。


  童向遠站起身,戴上了放置一旁的眼鏡,歎一口氣道:“算了,我不和你吵,每次一提這事你就和我吵架。我先去客房睡了。你早點休息吧!”


  見童向遠要離開,許彩蓮連忙拉住他,柔若無骨的手自手心慢慢攀上肩膀,抱住童向遠的肩膀。似是有些委屈的道:“那我就再忍忍,不過說好了,這個項目一完,你可得跟她離婚,我不等了。”


  “好,我答應你還不成嗎?”


  兩個人再次激吻起來,慢慢激烈的糾纏在床上。許彩蓮一邊嬌喘著,一邊勾唇壞笑,既然童向遠一直不願意離婚,那她明天就隻好好好的找許青柔聊聊了,這個婚,離也得離,不離也得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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