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悲劇開始
“顧南鬆……顧南鬆。”許涼音躺在後座上還在呢喃著叫著顧南鬆的名字。透過後視鏡看她,顧南鬆的眼底閃過一絲絲糾結和憂慮。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開車送許涼音回家。
四周是黑壓壓的一片,隻有手機照射出來的微弱的光芒能夠勉強看清前方的路。這條小路十分狹窄,夏晴空小心翼翼的往下走,心裏止不住的失落起來。
要是真的忙到沒有時間,大可不必打電話告訴她,會來接她。難道真的要看見自己現在這個落魄的樣子,他才會懂自己的心意嗎?
想著,原本怕黑的夏晴空,注意力也完全不在路上了。眼眶微微有些濕潤。天,已經漸漸下起了小雨。
“轟隆隆……”天上閃過一道閃電,夏晴空嚇得抖了抖。她下意識的舉著手機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現在好像是在半山腰吧!她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快步往山下走去。
手機鈴聲響起,在這靜謐的無人的樹林裏顯得格外矚目。夏晴空驚喜的拿出了手機看。一瞬間卻愣在了原地。
原來,還是不是顧南鬆打來的電話。這個電話來自於安承。她有些木訥的接聽了電話。聲音有些沙啞:“安承……”
輕而易舉的聽出了夏晴空掩藏下的恐懼。安承的心突然隱隱痛了痛。“夏夏?你在哪?”
“我在鶴鳴山……本來是要送完蛋糕回來的。可是學長說他會來接我。我等了好久都沒見到他過來。所以現在在走小路下山。”夏晴空害怕來不及,一邊走著,一邊和安承對話。
嘩啦啦……
漸大的雨聲和打雷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安承從床上彈起來,站到了窗邊往外看。天,是黑壓壓的一片。風吹的雨滴落在窗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夏夏,你等我,我馬上過來接你。”安承轉過身,從桌上拿起了車鑰匙。安承迅速走向門邊,準備出門。
“我現在……啊!”夏晴空顧著和安承說話。沒留意腳下的坑。她一踩進去,整個人向前跌倒。滾到了一旁的山坡上。
手機不知道掉到了哪裏,夏晴空的手臂磕在了石頭上。尖銳的石頭劃破了她細嫩的皮膚。殷紅的血迅速染紅了她的衣服。她摸索著想要爬起來。可是全身上下沒有一塊骨頭願意聽她的使喚,哆嗦著動不了身。
電話那邊突然就安靜了。安承隻聽見那邊有雨滴落地的聲音。他暮的停下腳步。不安的恐懼感迅速籠罩在他周身。
“夏夏!”他試探著叫了一聲。“夏晴空!”安承扔下手機,瘋了似的跑出了房間。樓下,徐艾正坐在沙發上休息,一看見安承焦急的模樣,就連忙叫他。
“承承……你去哪?”她的目光跟隨著安承移到門口。安承已經跑出了家門。迅速開車離開。
夏晴空!不,不可以的。我還有好多話沒有對你說。你怎麽可以就這麽離開,一聲不響的離開。我不允許……永遠也不允許。
安承開著車往鶴鳴山的方向,一路上闖過多少紅燈也不在乎了。他感傷的紅了眼眶,心裏,是一片掩不住的荒涼。
冰冷的雨滴不斷滴落在身上。夏晴空感覺周身一片冰涼。她虛弱的伏在地上,微微睜眼。腹議著老天爺的殘忍。難道就要這樣死在這裏了嗎?也好……至少以後,不用再去麵對那一切不願麵對的事情。
她閉上眼睛。仿佛這樣就可以減輕內心的痛苦。好困……耳邊仿佛已經不再是淅淅瀝瀝的雨聲。而是絲絲入扣的鋼琴聲,那麽溫暖,那麽美好。一如剛見到顧南鬆的時候,那種深入人心的溫暖與震撼。
車速一度飆升到了一百二十。安承的車後,緊緊跟隨著幾輛交警的車。原本就是雨天,加上這樣快的車速,這個行為簡直就是不把生命當一回事。
終於開進了鶴鳴山,安承下了車,不顧不遠處的交警的大聲呼喚。安承焦急的衝到了保安室外。敲打著保安的窗戶。
“叔叔,你有沒有看見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孩子來送蛋糕!你知道她現在在哪嗎?”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安承的心裏已經心如刀絞,那種痛到窒息的感覺。
“我見到了阿,不過她已經從小路下山去了。你這……”保安有些不解的探頭出來。
“小路在哪?”安承大喊,不安的感覺已經侵占了他所有的理智。他眼眶通紅,見保安沒有回答又大吼了一聲:“我問你,小路在哪!”
巡著保安指的方向望去,安承幾乎是踉蹌著撲向小路邊。
很快就上了小路,安承一邊走,一邊留意路邊有沒有夏晴空的身影。被雨侵蝕的路,滿是泥濘。又滑又窄。
“夏晴空……”近乎絕望的感覺襲來。安承立在原地,眼淚混合著雨水,從臉龐流下來。為什麽,非要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了。他才明白,夏晴空在他心裏的地位,已經遠遠超過了自己的安危。難道真的遲了嗎?夏晴空,再重來一次好不好……
不遠處的草叢裏落著什麽淺粉色的東西。在一堆草叢裏顯得格外鮮豔。安承走過去,撿起來,巡著草叢往下看過去。夏晴空就躺在山坡上。臉色慘白。
“夏夏……”安承激動的撲過去。也顧不得什麽形象,直接從山坡上滑下去了。他把夏晴空扶起來,讓她的頭倚靠在自己的腿上。把她濕透的,淩亂的頭發撥開,小心翼翼的拍了拍她的臉龐。
“夏夏……你醒醒啊!”雨水順著安承的鼻尖滴落在夏晴空的臉龐上。原本已經昏迷的夏晴空,竟然奇跡般的微微睜眼了。她殘存的一縷意識。眼睛裏有熱熱的淚流出。
幸好,一直跟著安承的交警們。因為害怕出事,也隨著他的腳步跟了下來。一起幫著安承,把夏晴空帶回了車裏,送往了醫院。
悲劇,就是這樣開始蔓延開來。此時的另一邊。許青柔也買好了車票,正坐在出租車裏。趕往回家的路上。
她知道許涼音關心她。可是她和童向遠,唯一能夠維係住的,就隻有他對自己的那一點點感恩了。如果真的讓他知道了她做過的事。那麽,從此以後,她就再也沒有機會能夠和童向遠有一絲絲的感情了。
坐在出租車裏,許青柔望著窗外,手裏緊緊拽著買好的機票。她已經買好了後天中午的票離開,她知道,隻要她說了,即便許涼音再怎麽不願意。也終究還是會跟著她離開的。
她的涼音,這麽苦命的孩子。因為她曾經的過錯。從來就沒有享受過任何的關愛。她真的,真的對不起她……
心裏隱隱作痛,許青柔捂住胸口。莫名的心悸著。
“啊!小心啊……”前排的司機突然叫了一聲。車子急急的轉了個圈。許青柔驚恐的抬頭看。一輛大客車正失控的朝她們的出租車衝過來。司機連避讓都來不及,就已經撞上了。
車子碰撞的聲音,高高拋起又落在地上的聲音。幾乎刺破了耳膜,許青柔覺得自己的身體被狠狠壓住,無法承受的痛楚蔓延到全身。
她趴在已經成為廢鐵的車子裏。手指虛弱的動了動,拚命想要爬出去。她不能死……如果她死了。許涼音以後就真的再沒有一個真心愛她的人。
鮮血不斷從身體裏蔓延出來。迅速染紅了水泥路的地麵。她不能自控的抽搐著,嘴角湧出一絲血沫。
她的這一生,過的尤其淒慘。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亦有好心的人撥打了120。許青柔苦苦的撐著,終究還是在救護車來臨之前閉上了眼。
這一天,對於許家人和夏家人來說。無疑都是痛苦的。許青柔和夏晴空幾乎是同時,被送進了同一家醫院。
手術已經結束,安承坐在走廊裏。沒來得及換衣服,也沒來得及通知任何人。當醫生走出手術室的刹那,他幾乎是踉蹌著撲過去。緊緊抓住醫生的手。
“醫生,她怎麽樣了!”安承的聲音在微微顫抖著,沒有人能夠理解他內心到底有多恐懼。有多害怕聽見醫生的噩耗。
“你不要擔心,病人的情況並不嚴重。隻是身上有些擦傷。手臂上的傷口比較嚴重。加之失血過多,我們已經為她做了處理。不出意外,明天應該會按時醒過來。”醫生取下口罩,有些安慰性的拍了拍安承的手。然後側身離開了。
仿佛得到了救贖似的,安承癱軟在地上。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許涼音的手機在不斷的震動,顧南鬆拿起來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猶豫了半晌,他最終還是接聽了。
臉色大變,顧南鬆透過後視鏡看了看還沒清醒過來的許涼音。迅速把車開往了醫院的方向。雨不曾停。
顧南鬆趕到醫院的時候。許涼音已經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他不等她說話,就粗暴的一把拉起她,衝進了醫院裏。迅速進了電梯。
“叮……”
電梯的門彈開,顧南鬆正要拉著許涼音出去,就和正要進電梯的安承撞到了一起。
嗬,多諷刺。安承的視線落在顧南鬆牽著許涼音的手上,眸光裏迸發出殺人的嗜血的視線。他一定是瘋了,才會放心的讓夏晴空和顧南鬆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