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因為相信
“安承……”夏晴空的聲音很快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安承心頭瞬間放鬆下來。腦海裏漸漸浮現出她的容顏來。
“回家了嗎?現在是要吃飯還是睡覺?”一開始的時候,因為顧南鬆的話,安承本來是隱忍了幾分怒氣的。可是一聽見夏晴空的聲音,卻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了。
有淡淡的疑惑和愕然在夏晴空腦海裏盤旋,中午的時候,安承匆匆掛斷電話的時候。她能夠感覺到他語氣的急促和不安。
即便他現在的情緒很穩定,可是她還是肯定,一定是有什麽事情。安承是一個不喜歡在外人麵前接聽電話的人,除非是有人出現打擾到他。
“我在等你電話,所以還沒睡覺。”
“嗯。”安承點點頭,對她的回答似乎很滿意的樣子。他暗自歎息了一口氣,躊躇的開口:“對了,你媽媽……她好像很想你,我看她的樣子,不像是假的,應該是真的擔心你。你真的還是不願意回來嗎?”
一時間就沉默了,隻要一提到張依,或者是提到回家。夏晴空就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很清楚。現在她最不敢麵對的人,其實是顧南鬆。
“我……我不知道……”思念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就算夏晴空覺得自己被張依傷透了心。當她一個人置身陌生的城市的時候,還是會對她有著濃烈的思念。
“安承,我要坦白告訴你。其實我媽媽的事,我早就已經原諒她了。可是我現在真的擔心的……是許涼音和顧南鬆!我不知道怎麽麵對她們,他們現在……過的好嗎?”
一個人生活了太久,獨自承受的壓力也太多太多了。夏晴空沉思良久,終究還是決定,要放開心結。把這樣的煩憂分享出來。
而安承,是最合適的人選。
“他們過的很好,許涼音也依舊一直纏著顧南鬆。還有顧南鬆!他一直沒有放棄過找你,還想從我這得到你的消息。”安承的表情有些僵硬,他是一直強迫自己,才沒有讓顧南鬆的話占據他的思緒。
夏晴空感覺自己被一種強烈的絕望擊倒了,她的鼻頭微微發著酸,眼神變得暗淡無光。
聽見安承說的話,她更加的惶恐了,隻想要縮回自己的小世界裏。不敢再聽見任何有關顧南鬆的話。
她不明白,為什麽顧南鬆還會等著她,兩年的時間,他都一直沒有放棄過找她嗎?
“夏夏,我有話要對你說。”安承的語氣突然嚴肅起來,隨之而來的沉重感。
夏晴空有預感,他即將要說的,絕對是和今天突然掛斷電話有關的事。見他那麽嚴肅,夏晴空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什麽事?是和今天中午突然掛斷電話有關嗎?”她小心翼翼的開口問他。
“我今天中午和你打電話的時候,被顧南鬆看見了。他說了一大堆好奇怪的話,我很疑惑。所以想要找你問清楚。”安承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做事,他想了很久,還是決定順從心意問她。
有很多的驚駭,很多的惶恐。在夏晴空心裏迅速騰生,恐懼如同水草一般緊緊抓住她的心髒。她很害怕,如果安承不相信她的話,那該怎麽辦。
“他說了什麽……”
“你為什麽會和我在一起,是為了成全許涼音還是真的喜歡我!你走之前,又和顧南鬆有過什麽樣的約定。不要敷衍我,不要欺騙我!我隻想聽最真實的答案,即便真相很殘酷,我也不想被蒙在鼓裏!”
安承一口氣問出了自己心裏所有的疑問,這個時候的他無比清醒,即使知道可能會受到傷害。卻還是忍不住問個明白。
夏晴空沉默了片刻,隱忍的咬住下唇。仿佛有呼呼的冷風從她身下一直往上吹,渾身冰冷。她神色複雜的看著窗外。低聲問道:“你相信他說的話?”
“當然不信,所以我才來問你。隻要你說了,不管你的答案是什麽,我都相信。”安承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否定了,他相信,夏晴空是永遠也不會騙他的。
夏晴空的眼淚又一次毫無預兆的湧上來,她仰頭看看天花板,強迫眼淚倒流回去。
“安承……我很高興,你來向我求證這件事。這說明你很信任我。”她微微笑著,心頭堵的難受。像是壓了千斤石頭似的沉重。
“所以他說的是假話!他在騙我對不對!”安承聽見她略帶隱忍的哭泣,覺得自己心疼的不得了。
“很抱歉,離開的時候太匆忙了。沒有跟任何人說明白我的心意。”柔和的燈光撒在夏晴空的臉龐上,她突然宣誓似的虔誠起來。
“是我因為對許涼音的愧疚,祈求顧南鬆留在涼音身邊照顧她。隻是那個時候,我滿心都是罪惡感。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得到愛情,所以沒有告訴任何人。安承——我是真的喜歡你。”
說出一直積壓在心中的秘密,夏晴空感覺放鬆極了。
“我知道了!夏夏,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安承深邃的眼眸漸漸明亮起來。他就是這樣沒有底線的信任夏晴空,隻要她一句話,他就信了。
就算曾經她對顧南鬆有過迷戀那又怎麽樣,至少現在,她是全心全意喜歡自己的。他的愛不是占有,也不是強求。就隻是簡簡單單的寬容和信賴。
許涼音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她本來以為家裏人應該都已經休息了,可是沒想到回家的時候,家裏還是燈火通明。
許彩蓮和童向遠還有童梓言,都正坐在客廳裏等她回家。
“爸爸!你們怎麽還沒休息啊!這麽晚了,還在等我嗎?”許涼音有些茫然的走進客廳裏,一邊觀察童向遠的表情一邊問他。
“涼音你過來!”童向遠朝她揮揮手,示意她過去。許涼音連忙走過去,在童向遠對麵的地方坐下。覺得氣氛有些微妙。
“到底怎麽了?爸爸,我一回來就看見你怎麽憂心忡忡的樣子,該不會是公司出什麽事了吧!”她能夠被許彩蓮抓住把柄的事都已經告一段落了。
她也實在想不出這個時候,她們母女倆還能整出什麽名堂來。這兩年來,她們之間的明爭暗鬥就從來沒有停歇過。
“你兩年前住院沒有回家那段時間到底怎麽回事?我們說要去看你,你也不讓我們去。問你怎麽回事你也說是因為淋雨感冒,可是我今天聽見別人說,你那次,是被別人……給侮辱了!到底怎麽回事?涼音啊,你有什麽事情一定要跟爸爸說啊,我好給你做主啊!”
童向遠其實是下午的時候,看見許彩蓮拿給他的報告單,是許涼音在兩年前住院的相關證明。得知許涼音可能被侮辱的消息,他氣的差點暈倒。
眸光似是不經意的瞟過許彩蓮和童梓言,許涼音憤怒的握緊了拳頭,上次她看見許彩蓮進醫院的時候。還以為她是要去檢查身體,沒想到她居然是去查自己兩年前住院的事。
“聽別人說?聽誰說啊!”許涼音落寞的笑笑,目光瞥到不敢看她的許彩蓮,突然嘲諷的開口:“看來我在爸爸心裏的地位,還是不足夠,你寧願相信別人的話,也不肯相信我!”
最近忙著顧南鬆的事,都沒怎麽和許彩蓮打交道,看來她是皮癢了。居然主動來找她的茬,真的還以為她是原來任由別人欺負的許涼音嗎!
“那些數據單都在那裏明擺著呢!你還有什麽好解釋的,簡直敗壞家裏的風聲!”童梓言看她明明處於下風,還那麽趾高氣揚的,氣的直跺腳。
“你這句話說的太惡毒了吧!”許涼音調轉身子直視著童梓言,一副不驕不躁的態度。“如果我真的出了那種事,你也該好好安慰安慰我吧!說那麽難聽的話,就不怕有報應嗎?”
“好了,你們別吵了。每天呆在一起就吵吵吵,煩不煩啊!”童向遠猛地一拍桌子,家裏三個女人一台戲。每天他都快被這三個女人折磨瘋了!“涼音,你說,到底怎麽回事。”
許涼音自嘲的苦笑了一聲,看來她還是太軟弱了。做的事太幼稚。所以許彩蓮才敢一次又一次的挑戰她的極限。當初她假懷孕的事,她都幫忙圓過去了。現在是想怎麽樣,過河拆橋嗎!
“我已經說過了,那次就是淋雨導致的感冒,因為有些嚴重,所以就住院了。我可是惦念著爸爸公司太忙了,所以才不讓你過來看我。還有那個什麽數據單,現在這種科技,什麽證明偽造不出來啊!爸爸你怎麽能不相信我呢!”
“爸爸沒有不相信你,我不是怕你受欺負,想為你做主,所以才來問你嘛!行了,你都說不是就算了。大晚上的,都回去休息吧!”
童向遠一向最討厭管這檔子破事,平時公司的事就已經夠他煩的了,還要回家忍受幾個女人的爾虞我詐。巴不得趕緊弄完了好休息。他說完這些話,就起身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