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一個決定
“你到底要說什麽?我聽不懂……”夏晴空越發茫然了，許涼音忽然惱怒的態度讓她隱隱不安，是不是她又說錯了什麽。
“程海他……他不是強.暴了你嗎……你剛剛說他迷途知返了是什麽意思?”
她忽然惶恐起來，一個想法湧上心頭。或許，或許程海並沒有強.暴夏晴空，他隻是為了刺激顧南鬆才會故意那樣說。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她又是怎樣深深傷害了他。
夏晴空更加茫然了，她搖頭，卻看見許涼音的臉色一點點難看了起來。
她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麽曲折，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們一定對程海當時做的那件事有什麽誤會。
“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你們確實誤會程海了……他當時也很惶恐，可能是受不了內心的抗拒吧，他並沒有對我怎麽樣。”
眼睜睜看著許涼音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種無法言語的傷痛傾瀉出來。
她不再說話，落魄的轉身離開。很久沒有這種愧疚的感覺了，她不知道程海會怎麽想。也不知道現在該做些什麽。
是不顧一切的趕去他家找程海，還是直接電話給他道歉。甚至說就這樣誤會下去，不再和程海聯係，也算是對他的一種報答了。
許涼音就這樣離開了，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夏晴空沉思了片刻，真的害怕她又像那一次一樣，發生什麽事情。
再三糾結下，還是選擇給程海打電話。畢竟他是最在乎許涼音的人，如果是別人，她都不會那麽放心。
“轟隆隆……”
有沉悶的打雷聲響起，夏晴空抬頭看看天。看來馬上要下雨了，要趕快回去了。
她走上公交車，沒有打電話，給程海發了短信，讓他去接許涼音。或許對於程海，始終還是有一點隔閡在那裏。
坐在窗前，風狂勁的吹，老式的玻璃窗一次次被吹回來，又吹打開。
是暴風雨欲來的前奏，程海已經站在窗前好久了。那麽大的聲響對他來說仿佛沒有影響似的，依舊一動不動的。
手機放在書桌上，他已經關機了。並不想接聽任何人的電話，他想，或許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的吧。
如果他今天下定決心以後都不再管許涼音的事，那麽明天醒過來，他會毫不猶豫的反悔。
關心許涼音已經成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有時候想想，覺得自己真是犯賤。
“扣扣扣……”
一陣輕淺的敲門聲響起，程海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門外的人似乎料到了，直接打開門走了進來。
是程海的媽媽，他從回家就一直沒有吃東西。問他話也不回答，一個人站在窗前好幾個小時，一動不動的。
一開始程海有了好朋友，她本來是很開心的。可是後來他變得越來越奇怪了，時常不回家，情緒也反複無常的。
想想她也知道，無非都是因為那個叫許涼音的女孩子。她不反對，可是前提是人家女孩子要喜歡他才行啊。
拿了熱好的晚飯進來，程母放在桌上，也隨著他的目光往窗外看去。然後無奈的歎息
。
“小海，你先吃點飯吧！以後……”程母不管怎麽說還是有些猶豫。“以後你別再見那個叫許涼音的女孩子了。”
“轟隆隆……”
又是打雷聲響過，大雨撲朔著下下來了。夾雜著雨後特有的味道，隨著大風吹進屋子裏。
“為什麽，媽，你不是也挺喜歡她的嗎。況且我說過會一直保護她的，我不能做一個言而無信的阿。”
程海回過神來，心口堵的無法呼吸。如果他所做的這一切，他堅持的東西，連他媽媽都不再支持的話，他都不知道還拿什麽堅持下來。
“那也要人家能夠看上你才行吧！”程母苦口婆心的說著。
“你和她接觸以來，為她付出的媽媽都看在眼裏，每天你的喜怒哀樂幾乎都與她有關。
可是小海，她的心不在你這裏。媽媽不想看你再這樣頹廢下去了。你應該要學著放手才行，你忍心看著媽媽每天都跟著你一起難過嗎。”
程海就是完全遺傳了她的性格，把感情看的太重，一旦認定一個人就是一輩子，她自己錯了一次，不希望看見兒子也重蹈覆轍。
“可是媽媽難道不是和我一樣嗎？”
程海皺著眉頭，心裏有些慌亂，語氣怪怪的，他還是沒辦法做到放手。
“你說什麽?”程母有些疑惑的問他。
“媽媽不是和我一樣，等了爸爸那麽多年。明知道他不會再回來，你還是一直等他。也不願意再接受任何其他人。”
程母被人刺中了心裏的話，神情有些低落，一下子坐在了書桌前的椅子上。
“我和你能一樣嗎？小海，媽媽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這些事都無所謂了。
可是你不一樣，你的人生才剛開始，媽媽怎麽能看著你年紀輕輕的就那麽倔強呢。不管怎麽樣，我的態度很明顯了，我不允許你再和她來往。”
一向溫和的程母說出這句話，程海隱隱意識到了。這一次程母是真的下定決心了，可是現在怎麽辦……
他隻能放棄了嗎，畢竟許涼音也絲毫不會介意吧。沒想到他努力了這麽久，連夏晴空的位置都比不上。
“媽……你再讓我好好想想……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程海轉身坐回床上，糾結痛苦的捂住了頭部。雨下的越來越大了，程母動作輕柔的關上了窗戶。
“扣扣扣……扣扣扣……”
門外有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程母看了程海一眼，起身去開門。大晚上的，也不知道會是誰，先從防盜門看了看情況。
程母開了門，是許涼音渾身濕透。站在門外，看起來淋了不少雨，嘴唇凍的有些發白。
“你不是……”
“阿姨，我找程海，他在家嗎？”許涼音抹了一把流在臉龐上的雨水，急切的詢問她。
她最能理解那種被喜歡的人丟下和拋棄呆呆感覺了，所以想了好久，她還是決定要過來找他，她心裏清楚，現在的她沒辦法離開程海。
“喔……小海在家呢，你這是……你和小海吵架了嗎？”
程母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又看見許涼音渾身濕透，也不能就這樣趕她走。
“是啊，我今天發了點脾氣，他肯定生氣了，不好意思啊阿姨，我得去給他道個歉，謝謝阿姨，謝謝……”
許涼音說著，不顧程母的阻攔，半推半就的進了門，因為來過幾次的原因。她輕車熟路的走向程海的房間。
門虛掩著，程海躺在床上，整個人擺成一個大字。正空洞的看著天花板。
許涼音心裏還是緊緊揪著，她鼻頭發酸，輕輕走進了屋子裏。聽見聲響，程海翻了個身，把臉埋在枕頭裏。有些不耐煩的說。
“媽，我不想吃東西，你把飯菜拿出去吧，我想睡覺了！”
是因為自己吧……許涼音越發愧疚起來，她走到程海的床前，緩緩的蹲下了。猶豫片刻，還是把手伸了過去。
他的手好暖，而她因為剛剛淋了雨，手指冰涼。那樣的溫暖，讓她的心都感覺安寧了起來。
她忽然想起，過去的那兩年，她一直都沒有安全感，總是會在半夜驚醒。
嘴上叫著顧南鬆的她，隻要在程海的懷抱裏，就總是會一點點的安靜下來，覺得很安全。
“程海……”
許涼音聲音輕輕的，有些沙啞的叫他。眼淚瞬間滑落了下來，如果這一次，他的答案依舊不變，那她是不是該看清內心，好好珍惜他。
“涼音！”
程海嚇了一跳，睜開眼看見許涼音，立馬條件反射似的彈了起來，坐在了床上。還有些詫異的看著她濕漉漉的模樣。
“是我……對不起啊……”
“你怎麽現在過來?沒有打傘嗎？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程海迫切的問出一大堆問題，連忙取下毛巾幫許涼音擦頭發，害怕她感冒。所有的委屈都被拋到了腦後。
“我是過來給你道歉的……”她咬了咬嘴唇，程海也愣了一下。
“我知道我今天的做法一定讓你很難過……我也知道了，你並沒有把夏晴空怎麽樣。是我誤會你了……對不起……”
許涼音迫切的道歉，緊張的看著程海的臉色，屋子裏的燈光很昏暗，她看著程海似乎無所謂的樣子，心提到了嗓子眼。
程海鬆開了幫她擦頭發的手，把毛巾隨手扔在了床上，轉身坐了回去，嘴角揚起一抹類似自嘲的笑容。
“你不用給我道歉……”他暮然抬頭，輕笑著說。
“我回想一下，這件事確實是我過分了，我沒有問過你的想法，就擅自去做，該道歉的人是我。況且，也是我自以為是了……”
許涼音捏緊了拳頭，有一個大膽的決定在腦海裏轉著，是她剛剛想清楚的一件事，她不知道該不該現在說出來。
“程海……其實我……”
“你現在要回去嗎？我可以送你回去，還是說，你要在我這裏住一晚上。”
程海的態度有些淡淡的，他站起身，對上許涼音因為緊張而泛紅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