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由衷憐愛
阿慕和淳於鴻就在禦花園裏，他拿著一根香，點燃一個煙花，瞬間回到淳於鴻的身邊，砰的一聲煙花在天空中炸開了，分外的好看。
“爺爺你看！”
“嗯，真的很棒。小阿慕真厲害。”淳於鴻高興的摸了摸阿慕的頭，又帶著他去吃好吃的去了。
曲凝覷了個空，對著阿慕小聲說道：“喂，你媽咪走了，她把你一個人丟在皇宮裏，你不擔心？”
“擔心什麽？”
曲凝縮進發髻裏，不再理睬他了。
阿慕有歡樂的跳著去放煙火了。
其實淳爺爺對他很好啊，還送了那麽多寶石給自己，還費心讓人給自己弄許多的好吃的。不過，他還是挺想媽咪的。
剛才他已經用鴉風和媽咪聯係過了。
不過更多是卻是抱怨：“媽咪，你和靳叔叔走了，我還在皇宮呢。”
“我知道啊，你不是說很喜歡皇宮的嗎？”
“是啊，確實不錯呢。”
“那你就好好玩吧。過兩天媽咪會來接你的。”
“哦。”
阿慕就這樣開開心心的留下來了。
而這時，皇後聽說淳於鴻在禦花園，她連忙端了參茶過來，而等她到禦花園的時候，淳於鴻已經帶著阿慕參觀傳說中的禦書房了。
“小阿慕，你會寫字嗎？”
“會啊。媽咪教過我呢。”阿慕點點頭，看到硯台裏朱砂墨，他感覺很好奇，正在把玩著，淳於鴻用毛筆沾染了朱砂在宣紙上用工整的楷書寫下靳慕的名字。
“好玩嗎？”
“好玩。阿慕非常的乖巧懂事，盡管他喜歡的是亮晶晶的珠寶靈石，但是他還是從淳於鴻手裏接過筆，在宣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雖然字體看上去有些稚嫩，但是筆鋒工整，讓淳於鴻大加讚賞。
淳於鴻一高興給心腹侍從使一個眼神，侍從心領神會連忙從後麵的書架上取來一個異常精巧的錦盒，打開錦盒裏是竟然是一顆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
在燭光之下，夜明珠渾身散發出瑩潤柔和的光線。
“哇！好漂亮。”阿慕忍不住脫口讚歎。
淳於鴻取出夜明珠遞給阿慕，“送給你。”
“謝謝爺爺。”
“嗯。好！”淳於鴻看上去心情越發的大好，他的其他孫兒在自己麵前從來都是小心謹慎，萬分拘謹，生怕做出一絲一毫，讓人太覺得沒趣了。而阿慕則不，他不但長得可愛伶俐，非常討人喜歡，還喜歡鑽進懷裏撒嬌，最搞笑的他常常用手去扣綴在鑽進腰帶的寶石。
更加讓淳於鴻覺得很有人情味。罕見祖孫間的寵溺和嬉戲，正是帝王世家裏缺少的。
阿慕把夜明珠放在手心裏，對著燭光不斷的察看著，是不是發出咯咯如同銀鈴般的笑聲，他完全沒有心機和城府，想笑就笑，不高興就撅著嘴。
這才是活生生的人！
淳於烈忽然明白為什麽靳於烈向來寒如冰山，卻偏偏對這個小孩情有獨鍾，原來是這樣的。
本來淳於鴻之前把阿慕特意留下是另有想法的，可是短短一個時辰的相處，他已經非常喜歡阿慕了。
正當兩人玩得興起哈哈大笑時，忽然門口有人來稟報。
“陛下，皇後來了。在外麵等著呢。”
阿慕眼見看到淳於鴻眼中一閃而過的陰鬱。
“淳爺爺，你怎麽了？”
淳於鴻笑了笑，摸著阿慕的頭，重新掛上笑容，“沒什麽呢。小阿慕，現在太遲了，你回去也很晚了，不如就在淳爺爺這裏睡好不好？”
“好啊！媽咪說我可以多住幾日呢。”
“是嗎？”
阿慕用力點頭，“媽咪讓我多陪陪你。”慕宛筠這麽說是因為她以為淳於鴻是靳於烈的父親。並且他也是皇帝，俗話說和大boss搞好關係很重要的。
“為什麽？”淳於鴻心中突然有絲不愉快，慕宛筠這個女人看來不能留，她太有心機了。
孰料，阿慕接著說道：“媽咪說，每個老人其實都很孤單，所以她平日總是教育我要尊敬老人，既然爺爺喜歡我，我也喜歡爺爺，媽咪又同意，我自然可以多陪陪爺爺呢。”
聽他這麽一說，淳於鴻心裏驟然一動，有一種說不清的情緒在心裏湧動。慕宛筠會這麽說？她究竟是什麽人，能讓靳於烈側目？現在他對她充滿了好奇。
他把阿慕擁入懷裏，“阿慕，時間不早了，我讓人帶你下去洗漱，然後你就睡在爺爺的大龍床上好不好？”
“好！”
“真乖！”淳於鴻讓心腹侍從帶阿慕先行下去後，再宣皇後進宮。
皇後身穿絳紫色繡著牡丹的儒裙，外麵罩著一件玄紅色的坎肩披褂，徐徐走了進來。
她不過四十歲左右，卻因為保養得當，遠遠看去也不過三十出頭，她在丫環的攙扶下進來，先行過禮。
“臣妾參見陛下。”
“起來吧。”淳於鴻端坐在寬大的桌案前。
皇後起身，卻從旁邊丫環手裏接過一個盅，盅裏用熱水溫著一杯茶水。
她把茶杯放在淳於鴻的桌案上，“陛下，國事重要，也要顧及身體，臣妾親手沏的參茶，您嚐嚐看，看看味道是不是一如往昔。”
淳於鴻看著茶中漂浮的兩片參片，他眼中有苦澀卻一閃而過。
他抬頭看向皇後，“這些年來，你每日都親手為我沏泡參茶，辛苦了。”
皇後眼中有水汽浮現，卻連忙地下頭去，“不臣妾不辛苦的。”她嘴裏很平靜的說，可是藏在衣袖裏的手卻是輕輕的顫抖著。
她掩飾得極好，可是，這些卻沒有能夠逃脫淳於鴻的眼睛。
他一切都知道，卻還是端起參茶，飲下一口。
皇後的眼睛一直一瞬不瞬的跟隨著，直到看著淳於鴻喉頭一動，確認他把參茶飲了下去。她心裏的糾結隻有她知道。
放下茶杯，淳於鴻淡淡的說：“好了，天色太晚了，路不怎麽好走，皇後先回去吧。”
皇後重新跪下心裏，道一聲告退。
而就在皇後要走到門口的時候，淳於鴻卻又道：“對了，相信皇後已經聽說了，朕已經立下皇儲詔書交給了晉國公，等朕百年之後，將有他宣讀皇位歸屬。”
皇後沒有多少意外，因為這件事現在幾乎整個大秦朝人人都在談論著，晉國公超然的地位，還猜測皇儲是誰，為此，在民間賭坊中還開下盤口，打賭皇位歸誰呢。
皇後也自然是有耳目的，別人猜不透淳於鴻的用意，紛紛認為這是在獨寵晉國公，可是隻有皇後明白，這其實也是在考驗靳於烈。
因為他握有甚至，其他兩位皇子自然想辦法一窺詔書的內容，為此，整個帝都少不了是一場腥風血雨。
而如果靳於烈真的能以強大的手腕擺平這一切，且有能讓群臣俯首，詔書中誰當太子又有什麽意義呢。
俗話說最了解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的敵人。
皇後的臉上浮現一抹苦笑，“你既然之前如此放任他，而現在他的成果一目了然，你又何須再次試探？”
“昊兒和風兒都是我的兒子，難道我不想他們好嗎？”
皇後目光中有看不明白的幽怨。“那靳於烈的母親呢？”
“如果可以，我能給他，他想要的一切榮耀！”淳於鴻說道：“這片天下不是我一個人的，大秦不能毀在我的手裏。誰要想坐上這個王位，一定要有能力。”
“天下，你的眼裏從來都隻有天下，為了天下，你可以犧牲一切嗎？甚至不惜你的親人。”
皇後說完，幽然轉身，背影有些滄桑和淒涼。
皇後已經很久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與他說話。在人前，兩人都在做戲，而在這時，片刻的真實後，卻還是戴上了麵具。
淳於鴻心中隱隱抽痛，“小柔……”
他喚她的小名，皇後碰到門的手驟然一抖，卻還是沒有片刻猶豫的走了出去。
淳於鴻有些頹然的坐在椅子上。
偌大的禦書房，偌大的龍椅，卻隻有一個身形日漸消瘦的身影。
光影之下，把他微微駝著的背的影子投在牆壁上。
雖然他貴為天子，掌管天下人的性命，可是，他還是日漸衰老，同樣也是日漸孤獨……
妖冥臨風立在禦書房外麵最高的一株大樹上，他深紫色的衣袍，依舊戴著銀色的麵具。他的修為放眼整個神月大陸都是頂級的，所以，他根本就不擔心自己會被侍衛發現。
而站在這裏，他從透過窗戶看著裏麵的孤身而坐的淳於鴻，他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一雙眸子裏，看不出任何情緒。
阿慕梳洗完了，換上幹淨的衣服，從裏麵跳著跑了過來。
“淳爺爺。”
淳於鴻抬頭就看到一臉燦爛笑容的阿慕。孩子般純淨的笑容一掃他心中的陰霾，他說道：“你個小鬼精，怎麽還不去睡？”
“阿慕看到淳爺爺燈還亮著啊，就想過來和你說一聲晚安。”
一旁的老侍從連忙說道：“是啊，陛下，剛才小公子他一個勁的嚷著過來呢。”看著向來不苟言笑的老侍從也是一臉柔和笑意，看來也是很喜歡這個孩子呢。
晚安一詞，這還是淳於烈第一次聽到，他憐愛的抹了抹阿慕的頭，洗幹淨後的他，看上去越發的水靈，更加的惹人憐愛了。
阿慕順勢坐到了淳於鴻的懷裏。
“爺爺這麽晚了你還在看什麽呢。我平日看到靳叔叔每天晚上也是看書看到很晚呢。”
“是嗎？”
“嗯！”阿慕點點頭，忽然瞥到一旁的茶杯裏飄來陣陣的茶香。“咦，這茶好香啊。淳爺爺是你的嗎？”
阿慕說著要去端茶，本來他是想端茶遞給淳於鴻喝的。
可是沒想到淳於鴻忽然臉色一變，他說道：“別動！”
驟然的疾言厲色嚇了阿慕一跳。他手一抖，手裏的茶杯一下摔倒在地，砸得粉碎！杯子裏的茶水一下全潑了出來，流了一地。
阿慕臉色也跟著一變，他聞到了茶水裏有一股奇異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