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去與不去
傍晚
宮離殤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殿裏無端多出了一堆東西。
若不是平時用的東西都有備份，此時的寢殿都已經被泠落搬空了。
“小殤殤你回來了。”
泠落見到宮離殤不由上前抱他，整這點破行李，她都忙了一下午了，總算把她的和宮離殤的東西都弄齊了。
宮離殤抱著泠落，錯愕地看著這幾大箱行李，之後又看向一旁同樣無語的宮傾月。
“這是……”
“我把行李都收拾好了，什麽你用的筆墨紙硯、床單被褥、熏香衣物以及各種我們平時都要用的洗漱之類的東西都備好了，我保證你在邊關要用什麽絕對和在家裏一樣應有盡有的。”
看著泠落臉上的笑，對上她關切的眼神，宮離殤實在是說不出來什麽，知道泠落本意也是為了他好。
可是誰們家行軍打仗，單單是一個人就帶整整五大箱？這也太多了……宮離殤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
“在軍營裏能將就就將就，如果每個士兵都像我一樣，那一共得有多少行李？若是本王一個人的大帳裏什麽都不缺，那讓什麽都沒有的將士們怎麽想？”
泠落垂下眸，宮離殤說的也對，打仗不是享受去了，萬一緊急撤退的時候，她帶這麽多行李也是累贅，根本就顧不上了。
“而且，我曆來是和將士們同吃同住的，吃喝用度並沒有什麽不同。”
“好吧，那你說帶什麽……我再去重新收拾。”
泠落說著就要走，宮離殤一把把人拉回懷裏，體貼道。
“你都累了一下午了，讓勝春來吧，我的行李就幾件衣服，不急。”
看著宮離殤眸子裏的寵溺，泠落低著頭，臉上帶著幸福的笑意。
宮離殤低頭，湊近泠落的耳畔，曖昧地低語。
“身子可有什麽不舒服？”
被他這一問，泠落的耳朵也紅了，身子軟地自己都站不住了，隻能靠在宮離殤身上，由他抱著，把臉埋在他懷裏搖了搖頭。
“那今晚繼續……”
泠落的耳朵更紅了，並沒有回應他的話，閉著眼睛，睫毛一顫一顫的。
“咳！”
一旁的宮傾月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她有武功，她能聽到的好不好！這兩人就這樣旁若無人的在這調情真的好嗎！
“我不打擾你們了，二哥你把我從軍這件事批下來我立刻就走，絕不多留。”
“你也要去？”
宮離殤眸中的情愫退去了不少，恢複了往日的模樣，抬頭看向宮傾月問道。
“嫂子都能去我為什麽不能去？”
“誰說你嫂子去了？那是鬧著玩的地方嗎？”
宮離殤突然嚴肅起來，他從沒說過讓泠落從軍這樣的話，他也不知道這話該怎麽和泠落開口，怕泠落不高興，所以才一直拖著沒說。
宮離殤有預感，泠落絕對不會這麽容易妥協，可是他不敢拿泠落的安全冒險。
刀劍無眼的，他還要去戰場，不可能時時在泠落身邊護著她。
萬一在他作戰的時候有敵軍偷襲後方大營，即便泠落身邊有人他也不放心，分身乏術的，不得急瘋了。
他這些年打了太多仗，殺過太多的人，也見過太多的生死，更是知道戰場的殘酷。
對於泠落，他是一點險都是不敢冒的，因為結果他承受不起。
“那你要讓我一個人留下來嗎……”
泠落看著他，問得小心翼翼，臉上所有的歡欣全部被失望和委屈取代。
她以為宮離殤會帶著她的，她以為他同樣不想和她分開的，結果這一切都是可笑的她以為。
宮傾月見情況不對，二話沒說趕緊閃人了，此地不宜久留，這事還是找時間她單獨和宮離殤再議吧。
此時的殿內隻有他們兩個人了，宮離殤看著她水瀲的眸子，極力壓下那些不忍心，緩緩開口，試圖說服泠落。
“邊關條件苦……”
“我不怕苦。”
“戰場上刀劍無眼……”
“我也不怕死，隻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
泠落含著淚喊了出來，她不想和他分開，一點都不想，萬一宮離殤受了什麽傷怎麽辦？她要第一時間了解他的動向，而不是坐在宮裏等著要好幾天才能到的邊關急報。
泠落這句話讓宮離殤格外滿足，把她擁進了懷裏，貪婪地呼吸著她身上香甜的味道。
“可是我怕。”
宮離殤也是不想和泠落分開的，可是和生死相比，他忍受的這點離別帶來的思念之苦根本就不算什麽。
“一年半載還是三年五載？你就不怕我等著等著等不下去了，自己回西晉嗎？”
“你敢！”
泠落這句話把宮離殤徹底激怒了，死死攥著她的胳膊，瞪著她。
他最在意的就是泠落的離開，不告而別，如果她故意躲著，那他能去哪找她呢？
可泠落並沒有絲毫的膽怯，抬頭踮腳，與他鼻尖相對，直視宮離殤滿是怒意、要吃人的眸子。
“你以為這宮裏就安全嗎？你以為離開你還有人把我這璃王妃放在眼裏嗎？為了你，滿朝權貴我已經得罪殆盡，正如那些人所說我就是一個孤女。無論是在琉球還是在九州，就算有父有母我也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
泠落說著說著眼裏就含著淚，可依舊倔強的不讓它們流下來。
或許她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把宮離殤當做全部的，不然也不會這樣離不開他了。
她不怕那些人的報複，可是宮離殤憑什麽就這麽肯定這人心否測的皇宮要比那刀劍無眼的戰場要安全呢？
一旦離開了他，泠落在哪裏都是不安全的。
“你不是孤女，你還有我。”
宮離殤抿唇，把泠落緊緊抱在懷裏，心狠狠一疼，眼裏似乎也有了淚光。
這是泠落第一次如此激烈地和他吵架，他也沒有想到如此乖巧軟弱的泠落也會如此強硬，她向來都是無言默默抗爭的。
“明和葬都會留下，所有的暗衛都會留下，我可以保證璃王宮的絕對安全……宮颯琪、百裏辰所有能打點的人我都會打點好，宮裏也會安全。”
今日的宮離殤並沒有去軍營，而是忙著布置璃王宮的守衛去了，所有的暗衛都已經安頓好了。
原來他都安排好了，可他有問過她的意見嗎？如果今天不是傾月過來，宮離殤不會還打算一直瞞下去，直到他走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