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專寵之後

  看著木梓怡匆匆離去的火紅色背影,宮保抿著唇,眼神不善。


  攔不住就算了,還是讓皇上教訓她吧,這麽著急還不是進去找罵?木梓怡遲早有一天再也囂張不起來。


  宮颯琪早就聽到了門外囂張跋扈的女聲,眉頭皺了皺,深藏著幾分厭惡,扔下筆,一把將一旁不動聲色研磨的景成依拉到懷裏。


  “啊……皇上……”


  縱使她再鎮靜,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抬臉看向宮颯琪,眼裏全是驚懼。


  正好對上他黝黑的眸子,她也學過規矩,可如此明目張膽地坐在皇上腿上,這根本就不敢,此時是又羞又怕。


  絮妃一進門就看到這一畫麵,氣得她額頭直跳,景成依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養心殿裏青天白日的勾引皇上。


  幸虧她來的及時,正好給撞破了,不然這賤人一會兒就把皇上勾到床上去了。


  皇上有多日不曾踏入後宮了,一直都在養心殿一個人睡,就知道景成依按耐不住了。


  什麽送粥,根本就是沒安好心,平時柔柔弱弱的,可心思比誰都重。


  想到這,絮妃的眼裏帶著殺意,直接質問靜妃。


  “你在幹什麽!”


  “姐姐……”


  靜妃看到了絮妃眼中的殺意,一瞬錯愕後,臉上全是驚嚇,趕緊起身。


  宮颯琪攔在她腰上的手臂一用力,又將人拉了回來,靜妃重新跌坐在他的腿上。


  耳邊響起了宮颯琪的質問聲,低著頭的靜妃嘴角在無人發現的角度微微上揚,隨即很快被壓下。


  “誰讓你進來了?朕的養心殿可不是你的儲秀宮,不是你隨便撒野的地方!”


  宮颯琪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無情與狠戾,看著他極為難看的臉色,絮妃一愣。


  她雖然平時膽大包天,那膽子也是靠著皇上的縱容和娘家的支持。


  如今因為稅收一事,義興侯停職調查,木梓怡也硬不起來,而且她從未見過皇上發如此大火。


  雖然皇上平時脾氣也不好,忽冷忽熱的,對她的態度有時候也惡劣,但私下裏還是很寵著她的。


  絮妃如此囂張跋扈的性子這些年來,不僅是因為從小被家裏嬌慣,入宮以來宮颯琪對她一直都是縱容。


  畢竟絮妃的娘家是義興侯府,代表的是整個木雲派,也一直是木雲派眼中當之無愧的皇後人選。


  可惜宮颯琪以未有子嗣為名,遲遲沒有立後。


  若說冷淡木梓怡、召回璃王是第一步,那剝奪鳳印和打壓木雲派就是第二步,如今也該到了第三步的時候。


  義興侯停職調查,絮妃怎麽能安然無恙呢?不過還少個說辭,今日絮妃正好撞到了槍口上。


  後宮與前朝向來息息相關,沒有無緣無故的寵愛,甜言蜜語全是因為利益驅使。


  “來人!把絮妃帶回儲秀宮,禁足一個月。”


  帝王無情的聲音響起,絮妃還未回過神來,被呆呆地帶了出去。


  泠落正打算出宮,路過禦花園的時候,正好遇到剛把絮妃送回去的宮保。


  泠落遠遠看到,笑著打招呼。


  “保公公這是去哪了?怎麽不見皇上?”


  宮保笑著給泠落行了禮,把剛才的事大致一講。


  泠落倒是沒有在意,後宮的戲碼和她有什麽關係,反正也該宮颯琪頭疼。


  “娘娘這是去哪?”


  “城外的城隍廟聽說香火不錯,本宮過去給王爺祈個福,我看保公公這整天也不容易,順便也替你求一個好了。”


  “娘娘這可使不得。”


  嚇得宮保趕緊拒絕,他怎麽敢讓王妃親自祈福。


  宮保這人忠心耿耿,泠落對他的感覺也是不錯的,怎麽就跟了宮颯琪了呢?不由惋惜。


  “保公公這麽好一朵花怎麽就插到牛糞上了呢……時間也不早了,本宮先走了。”


  泠落也不管宮保愛不愛聽,說完人家主子壞話就走。


  宮保看著泠落的背影,嘴角直抽,璃王妃這一言不合就開始罵皇上,皇上明明沒招惹她,真是躺著也中槍,但還是關切了一句。


  “王妃路上小心。”


  此時,養心殿內的宮颯琪莫名打了幾個噴嚏,一旁的靜妃問了一句。


  “皇上可要宣太醫?”


  “無礙,晚上過來陪朕用膳。”


  宮颯琪擺手,繼續批奏折,靜妃聽到這句話後臉色一紅,臉上的笑意根本就壓不住,皇上這是要她留宿養心殿……


  馬車裏


  泠落回憶著宮保剛才的話,越想越覺得絮妃傻,轉頭看向勝春。


  “絮妃這個人怎麽這麽沒腦子?”


  “娘娘不知,十幾年來皇上一直專寵絮妃娘娘。往日絮妃進宮之時,年紀還小,奴婢見過幾次,雖然有些大小姐脾氣,倒也天真無邪。


  這些年被皇上寵的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皇上是近兩年來才冷落絮妃娘娘的,以前絮妃娘娘當著皇上的麵,做更過分的事都過去了,不知今日皇上怎麽這麽大的火氣。”


  泠落勾唇冷笑,後宮裏的彎彎繞繞太多,女人們鬥來鬥去,還是鬥不過那個男人,有什麽意思?

  “有多過分?”


  “奴婢記得,以前皇上醉酒後寵幸過一名舞姬,絮妃娘娘第二日得知後,當著皇上的麵就把那名舞姬弄死了……”


  說到這事,勝春害怕的一抖,泠落將手覆在了她的手上,無聲安慰,不過語氣依舊冷酷。


  “怎麽弄死的?”


  勝春扭臉看了看泠落,此時此刻莫名覺得這個王妃有些陌生,不同於往日的單純善良。


  “先是毀了她的臉,之後讓人按到水裏,溺死了。”


  泠落點點頭,木梓怡的手段的確毒辣,不過這裏麵沒有誰絕對無辜,宮颯琪管不住自己,那舞姬也難說沒有勾引的嫌疑。


  “這宮颯琪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聽泠落又在這罵皇上,剛才還滿臉恐懼的勝春一下沒忍住笑了出來。


  奇怪了,王妃怎麽老是跟皇上過不去呢?

  “當年,宮颯琪專寵木梓怡之際,是不是木雲派風頭正盛之時?”


  “這……奴婢就不清楚了。”


  關於政治上的事,勝春是一概不知,馬車外傳來葬的聲音。


  “正是。”


  泠落搖頭歎氣,不由感慨。


  “唉,最是無情帝王寵,其實不要也罷。”


  這份長達十幾年別有目的帝王寵,被天真的木梓怡錯當成了愛,這份溫柔陷阱足以殺人於無形。


  帝王家的確太過殘酷,可惜太多可憐的女人想不明白,還在為了這榮華富貴而前仆後繼。


  外麵駕著馬車的葬這次倒是沒有再回話,勝春也沒不再多話,泠落的眸中帶著幾分憐憫。


  被寵了十幾年,誰也不願意相信這隻是一個騙局。幸虧,宮離殤和宮颯琪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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