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400.雞同鴨講
“王妃，不可能的，唯一的辦法就是不逃。”
這世上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明一句話將她拉回現實。
泠落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袖，逃，肯定要逃，不能半途而廢，可是這麽多條人命怎麽辦？那些是她認識的、不認識的活生生的人。
“或許宮離殤不會這麽殘忍的……”
試圖自欺欺人的泠落將所有的希望寄予宮離殤的良善，可她卻不知道，宮離殤從未有過良善，尤其是關她。
“您知道念卿塔那夜死了多少人嗎？您又知道自您流亡後璃王宮暗衛軍中換了多少人嗎？”
不是所有人都沒受罰，隻是泠落不知道罷了。
連拚死護了泠落一路的明都被宮離殤罰的體無完膚，更何況別人呢？早夭的璃王世子總需要有人陪葬的，有些人就是這樣的不幸。
明安然無恙，是因為一直有泠落拚命護著；葬每次隻是受些皮肉之苦，是因為他從小和宮離殤一起長大，是宮離殤最為信任的心腹。
聽到這些，泠落哭了，或許這些人厭惡她是應該的，因為她帶給別人的隻有死亡與災難。
明突然跪在地上。
“您一直說，我對您有救命之恩，卻不知，您對我才是救命之恩，作為暗衛，但凡讓主子遇險就是該死的，雖然我們也不知道哪裏會有危險。”
這是他的肺腑之言，也道出了無數普通暗衛的命運，他們本就是奴隸，活在黑暗裏，與死亡常伴。
明的出身並不如葬，他是孤兒，從底層爬上來，踩著無數失敗者的屍體爬上來的，他的手從不幹淨。
葬不一樣，出身世家，從小被選拔出來送進皇宮，陪璃王殿下習武。
可以說，泠落是這世上唯一一個把明看作是人的人了，泠落給予他的，是他以前從不敢想象的平等與尊重。
“王妃，是您給了我尊嚴，讓我知道——我是人。”
這便是他願意為了泠落背棄宮離殤幾十年栽培的原因，從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喜歡。
“別這麽說……快起來起來……”
有些恩與情，她當不起，因為她對身邊的每個人都是這樣的態度，這是21世紀為人處世最基本的態度。
“我知道讓您將這些人命不當作人命很難，其實像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我知道您不喜歡這裏，也希望您此次能逃出去，但您需要認清現實，自由總會有犧牲的，察覺到您逃跑的王爺一定會派人窮追不舍。”
明早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或許是為了掩護泠落逃跑而被追兵殺害，或許是逃跑失敗被勃然大怒的王爺賜死。
無論怎樣死，他都要竭盡全力幫泠落逃出去的，這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他知道她現在過的並不幸福。
“我不會讓你死的小明，我不會讓你死的。”
這句話泠落說的極其堅定，緊緊抱住明。
她的心中開始有了一個完美的逃跑計劃：一，盡可能的不牽連到其他人；二，最大程度安撫宮離殤的怒氣；三，尋找一個萬全的出宮對策。
夜裏
宮離殤又帶著一身脂粉香氣回來了，心情不錯地指使著泠落給“身受重傷”的他洗漱喂飯。
泠落一直都是笑著服從，隻是這笑意並不達眼底，不知道他在別的女人麵前是不是也這樣重傷到生活不能自理。
飯後，歡喜的宮離殤連公文都不想看，直跟著泠落回了寢殿，畢竟今天泠落對他態度有所軟化，該乘勝追擊才是。
泠落坐在梳妝鏡前拆著自己的妝發，宮離殤就坐在不遠處看著。
“你看我做什麽？”
“喜歡。”
“今天不用看案子嗎？”
“不想看。”
“這才戌時，不看案子你幹嘛？”
“我想……”
宮離殤的眼神赤裸而熱烈，幾乎要黏在泠落身上了，她從銅鏡中自然能看到，隻是泠落垂下了眸，一切裝作沒看到。
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有些暗示再直白也無用。
她不想，如果此時是在百裏山莊，泠落因中午那一點心軟肯定是能答應宮離殤，可她還是介意他身上的味道。
這種事能不能不要讓她知道！為什麽連自欺欺人的機會都不給她呢？
見泠落沒有反應，宮離殤有些失落，他不夠明顯嗎？直接上手吧，她各種不願意；暗示她吧，她看不出來；難道要他親口問出來？
雖然他臉皮厚吧，可是這種水到渠成的事問出來還有什麽意思？宮離殤又開始自怨自艾，誰家夫妻像他們倆這樣吧，難道真像百裏辰說的，是他技術不行？
“宮離殤……”
“嗯。”
聽泠落叫他，宮離殤立刻回神。
“為什麽今天不在百裏山莊住一晚呢？是因為皇宮裏有人等你嗎？”
泠落把宮離殤問懵了，等他？誰等他？
“你想住百裏山莊？外公家連個仆人都沒有，什麽都得自己來，那老頭看我處處不順眼，我可不想多待。”
最主要的原因宮離殤沒說，他想讓泠落離百裏辰遠一點，今天泠落和百裏辰獨自相處的那一柱香時間讓他很介意。
泠落將散開的秀發撥到一側，用象牙梳輕輕的梳著瀑布般的三千長發。
“還記得你我最初從邯鄲城外竹林住的那段日子嗎？那時候也是沒有仆人的。”
宮離殤有些摸不著頭腦，泠落提這些什麽意思？沒有仆人怎麽了？他怎麽覺得哪不對勁呢。
“寶貝你有話直說，別讓我猜來猜去的。”
“也沒什麽事，我就是想問問，宮颯琪等了你一天是不是有什麽要緊的事？”
其實泠落前麵問的兩個問題，重點是在最後一個，怕是皇宮裏有女人等他，他才這樣趕回來的吧。
“沒什麽事，不過是些朝政，現在宮颯琪每天都找我，以前沒我的時候看他也好著呢。”
泠落並未說什麽，她倒有些好奇了，究竟是什麽樣的女人能讓他這樣護著，宮離殤不告訴她是怕她傷害到那個女人嗎？
的確，宮颯琪那裏才是藏人的最好地方，畢竟她的手伸不過去，眼也看不到。
泠落梳頭的手一頓，抬眸看向鏡子中的宮離殤，撥了撥長發，再次認真道。
“宮離殤，如果你喜歡上別人了，一定要告訴我。”
她會成全他的，也會放過自己的，不會互相折磨的。
宮離殤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鐵青，盯著泠落的背影像是要把她盯出個洞來。
泠落絲毫沒有惹他生氣的自覺，放下梳子，笑著站起身，轉過頭看他，眉眼間藏著嫵媚。
小劇場：
男主：（托腮發愁）媳婦總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怎麽辦？
蛋蛋：（極度嫌棄）她是在暗示你。
男主：暗示我什麽？
宮願安：（激動舉手）我知道我知道，娘親暗示你出軌！
男主：（問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