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412.王庾番外
王娡庾歸番外：之子於歸
這天，勝春按照泠落吩咐，帶人端著東西來了天牢。
王美人與庾將軍的牢房分布在一南一北，勝春先去了王美人所在的牢房。
黴味混雜著臭味，這是勝春生平第一次踏足傳說中的這裏。
牢門自外由獄卒打開，鐵鏈的碰撞聲在空蕩的大牢裏回響，隱約可以聽到老鼠的吱吱聲和各種昆蟲的鳴叫聲。
王美人一身囚衣，抱膝蜷縮在草席上，聞聲望了過來，隻見勝春帶人魚貫而入。
勝春沒有行禮，直接說明來意。
“美人，這是一杯酒和一杯茶，酒是無藥可解的毒酒，而茶中加了可使人昏迷的蒙汗藥。
要知道，淫亂宮闈足以牽連九族，顧念庾將軍一直為你求情，皇上仁慈，給了你一個選擇的機會，你和庾將軍隻能活一個人。”
王娡毫無反應，臉上的平靜讓勝春也不由意外。
“喝了這杯茶你就會昏迷，沒有生命危險，也不會牽連到王家，之後會有人秘密將你送到宮外，重獲自由，可以隱姓埋名，嫁人生子各不相幹。”
“那庾歸呢？”
“庾將軍自然隻能選擇那杯毒酒了，不過庾將軍既然一再為你求情，肯定還是願意讓你能活下去的。”
“不必說了，是我耐不住深宮的寂寞，一再與庾歸聯係，既然是我的錯，我會一個人承擔。”
王娡站了起來，上前端起酒杯，而勝春再次出言勸告。
“美人可想好了，一杯毒酒下去就什麽都沒了，這件事又不是隻有你的錯，即便你真的愛他，難道你願意看著庾將軍以後娶妻生子嗎？”
王娡沉默半晌，垂眸看著杯中清澈的酒水。
其實她在入宮那天就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後宮裏的女人哪個不是薄命？庾歸不小了，確實該成家了，終究還是她耽誤了他，或許等她死了，他就可以收心了。
“我在宮中無欲無求地活了這麽多年，也沒什麽意思了，如果庾歸問起來的話，請姑姑說……
就說我王娡貪生怕死，最終喝了茶，是皇上不忍庾將軍赴死才救他一命，他不必找我，天大地大，我不會讓他找到我。”
話落，王娡毫不遲疑地喝下毒酒，腹中的疼痛讓她彎下腰伏在地上，嘴中溢出的鮮血染紅了囚服。
她笑了，閉眼前腦海中最後一幅畫麵是她與庾歸小時候過家家的樣子。
不甚寬闊的巷子中，男孩和女孩頭對頭蹲在一起，扮演著成親的夫君娘子，童言童語中卻是一生的許諾。
可惜，這輩子她都當不了他的娘子了，希望他可以遇到一個愛他的人。
勝春看著決絕赴死的王娡，眸中充斥著複雜。
她從未想到，如此低調且不得寵的王美人竟然能如此癡情，以她的姿色或許從前的不得寵是故意為之的吧。
這個深宮裏哪個人身上沒有秘密呢？
待人沒了氣息，勝春轉臉看了看身後的小晨，衝她點了點頭。
片刻後，勝春帶人離開，這裏隻剩下小晨及幾個人。
庾歸牢房
同樣是一杯酒和一杯茶，庾歸選的依然是毒酒，他們兩個都把生的機會留給對方，死的結局留給自己。
勝春見此不由同情，一個是帝王的妾，一個是帝王的臣，這樣的身份注定兩個人隻能愛而不得。
時間分劃線-——
庾歸再次醒來時是在庾府，看著熟悉的床頂，熟悉的房間，他沒死？
庾歸瞬間翻身下床，光著腳跑了出去。
“娡兒！”
剛出房門就被院子裏的小廝攔住了。
“少將軍您要去哪？”
“我昏了多久？這怎麽回事？娡兒呢？娡兒死了嗎？”
這小廝與庾歸一起長大，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娡兒”是誰。
“您睡了三天了，將軍讓人把您抬出來的，聖上仁慈，並未追究庾家，不過王美人……”
“娡兒怎麽了？你說啊！你說啊！”
小廝吞吞吐吐，急得庾歸揪著他的衣領大吼著。
“王美人死了……少將軍和王美人隻能活一個，聽人說王美人是自願赴死了……”
庾歸瞬間失力，跌坐在地上，愣了半晌，捂臉痛哭起來。
此時的庾歸並沒有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既然王娡將生的機會給他，為何勝春還讓他在生死之間進行選擇呢？他當時的確是腹痛中毒了。
“少將軍……”
見庾歸難過至此，小廝也有些不忍，可是沒有辦法，王美人不死死的就是他家主子，他更願意自家主子活。
他曾一再勸告庾歸不要和王美人走太近，可他就是不聽。
男兒有淚不輕彈，不過未到傷心處罷了。
哭著哭著，前院便來了人。
“少爺，宮裏來人了，皇上有旨，宣您盡快接旨。”
庾歸如同聽不到一般，這人急了。
“少爺趕緊著吧，老爺已經在了，宮裏的公公等著呢，這是皇上的聖旨啊！！！”
半晌後，庾歸終於站了起來，抹去臉上的淚，魂不守舍地去了前院。
恨嗎？恨！他不敢恨皇上，隻能恨自己當年在王將軍獻女時沒有勇氣站出去。
前院
傳旨太監見庾歸來了，終於宣旨了。
“庾歸接旨。”
庾歸聞言跪下，卻忘了回話，還是庾父推了他一把，這才反應過來。
“臣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庾家幾代守衛皇宮，勞苦功高，念愛卿功勳卓著，朕從寬處理。中郎將庾歸官降三級以儆效尤，遷至潼關守衛邊疆，非調令不得入京，明日即可上任。望卿能反思己過，戴罪立功，為民請命，不負皇恩。思及愛卿久未成婚，朕特予賜婚，有女怡娘，尚衣局六品女官，純良敦厚，宜室宜家，擇日成婚。”
庾歸跪著置於頭頂的手緊握著，閉眼沉默著，娡兒才死，皇上就給他賜了婚。
“臣心有……”
“老臣領旨！”
“怡娘接旨。”
庾父的聲音和一道女聲同時響起，打斷了意圖抗旨的庾歸。
庾歸聽到這熟悉的女聲瞬間抬頭望去，在宣旨的一行人中跪了一個女子，那人帶著麵紗，身影與王娡格外相似。
見庾歸望來，跪在地上的怡娘抬起頭道。
“庾將軍，接旨吧。”
兩人相視，怡娘的目光還算平靜，而庾歸早已目中含淚，聲音都顫抖起來，重重磕頭道。
“臣謝主隆恩。”
宣旨公公將聖旨呈上，笑嗬嗬道。
“恭賀庾將軍新婚之喜了，雜家身後這位就是尚衣局的怡娘了，二位擇日成婚，切勿耽誤潼關的上任啊。”
庾歸起身雙手接過聖旨，彎腰行了一個禮，臉上也帶上了笑意。
“庾歸謹遵公公教誨，公公留下喝杯喜酒吧。”
“卻之不恭了。”
“來人，準備喜酒喜錢，公公請吧。”
庾父上前親自招待，庾歸將人目送離開，這裏隻剩下他同怡娘兩人。
庾歸轉身望著她，輕聲開口。
“娡兒……”
“嗯……”
兩人再也站不住，衝上彼此擁抱著。
王娡就是怡娘，隻是此案中，王娡已經死了。
依偎在庾歸的懷裏，怡娘輕聲道。
“皇上仁慈，不過更要多謝璃王妃。”
怡娘的身份就是泠落給安排的，她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那根本就不是毒酒，而是一種讓人昏迷的藥，卻有著中毒的表象。
“嗯。”
小劇場：
蛋蛋：祝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男女主除外）。
泠落：我勸你善良，謝謝。
宮離殤：本王再給你一個重新開口的機會，好好珍惜你的嘴。
蛋蛋：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