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跪求原諒
宮颯琪從登基那日開始便給了宮離殤免跪的特權,男兒膝下有黃金,他的弟弟除了天地、祖宗與父母,誰都不能跪。
可他給的所有榮耀與尊嚴今日全被這個女人生生踩碎,慕容泠落她憑什麽?大秦堂堂的璃王憑什麽要如此低三下四?即便是殺了妻又如何?他身為聖上胞弟,就有為所欲為的資格。
可是,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璃王,曾經那個無所畏懼的少年郎不見了,他從小護到大的弟弟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慕容泠落……適可而止吧。”
宮颯琪低沉而藏著隱忍的聲音打破了殿內此時的靜默,這是他們夫妻的事,他不能多說,可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女人隻是抬起頭冷淡地看著珠簾後的皇帝,即便過去了一天一夜,可脖子上的掐痕在燭火的映照下還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泠落注視著宮颯琪,依舊沒有任何退讓。
“我真的錯了,你掐我好不好,再捅我一刀,捅我多少刀都可以……”
宮離殤死死抱住她的腰,一副你不原諒我就不鬆手的無賴架勢。
泠落垂眸,遮住眼底的淚意,她不為難,不原諒就是不原諒,做什麽說什麽都沒用了,可看到這樣的宮離殤她心裏真的好難受,他不該是這樣的。
原諒了又能怎樣呢?破鏡怎麽可能重圓呢?
“宮離殤……”
他的蠢弟弟跪在地上抱著這個女人一直哭著懇求。
宮颯琪他從未在宮離殤身上見過任何卑微的姿態,何況是此時的卑賤。
這小子從小就嘴硬,即便是真的錯了也拒不認錯,怎麽打都不管用,他總有自己的主見,一直死強。
泠落彎腰想推開他,憋著眼裏的淚,不讓它掉落半滴。
“……別讓我看不起你……”
她曾經也跪著求過他,可她都不是為了自己,泠落自問,她做不到宮離殤這樣的程度,她更看重的還是這點少得可憐的尊嚴。
宮颯琪紅著眼睛輕扶屏風,怎麽可以這麽傻,宮離殤這個蠢貨,女人當真比臉還重要嗎?竟然連身為男人的顏麵都不要了。
“不就是掐了你一下嗎?他都跪下求你了你還要怎樣?慕容泠落你至於嗎?”
向來冷靜的宮颯琪聲音中都帶著不自知的顫抖,沒有人理解他的心疼,他的弟弟從小到大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
不就是掐了你一下嗎?
他都跪下求你了你還要怎樣?
慕容泠落你至於嗎?
泠落被宮颯琪氣得止不住的顫抖,是她矯情都是她矯情,都看她好欺負是不是?憑什麽他跪下她就必須原諒呢?等下次被掐沒氣了才算至於嗎?
是不是他們做了什麽都是值得原諒的?雲端憶是,宮離殤也是,可這兩個人,一個殺了她的孩子,一個差點殺了她。
半晌隻聽泠落緩緩開口。
“你起來吧……我原諒你了。”
宮離殤的麵色一喜,剛站起來便聽泠落繼續道。
“我也跪下求你休了我好不好?”
宮離殤扶著泠落的手臂,止住她的動作,臉上的笑徹底僵住了,氣氛再次僵持。
她都跪下求你了你還要怎樣呢?這次宮颯琪再也說不出這樣脅迫滿滿的不要臉話來,宮家人向來護短的。
宮颯琪本要開口勸宮離殤休妻,或許宮離殤感覺不到,可他作為局外人卻是看得出來,他們夫妻二人真的過不下去了,趁早離了對誰都好。
“宮離殤……”
“你閉嘴!”
宮離殤轉過頭紅著眼瞪他,他知道宮颯琪想說什麽。
他不放手,絕不放手,如果一再卑微的道歉沒有用的話,那他隻能強硬了。
他想留住的是她的心,可心若是實在留不住,那退而求次地留住人也好。
“不可能,慕容泠落,我再告訴你一遍,不可能。”
這三個字將泠落打入了地獄,也讓她認清了現實,女人在婚姻的泥潭裏是沒有自救的可能的。
她們沒有率先提出分手以保護自己的權利,即便婚姻裏隻有痛苦也要受著,因為男人要她們受著。
為什麽?
“慕容泠落就是你真的和人私奔了,我也要把你帶回來,誰敢帶你走我就殺誰。”
她該怎麽辦?怎麽辦?誰還能救她?她沒有出路了,誰都救不了她……
宮離殤的手又捏著她的雙頰,迫使她抬起頭,牽扯得泠落脖頸上的傷痕痛意更甚了。
“從今以後,你可以不愛我,但是,你要敢愛別人……那死的可就不隻是別人了,我親手掐死你。”
宮離殤是絕對不會接受背叛的,她心裏可以不再有他,但絕對不能留有別人,這顆心隻能是他的,誰也搶不走。
泠落的眼中氤氳著倔強的淚,被迫注視著他,又是掐死她,她以前真的是瞎了眼才會愛上這樣一個男人。
宮離殤見她這個可憐樣,不由心軟,將人輕擁進懷,輕聲哄著。
“乖一點,我們還像以前一樣不好嗎?我每天對你不好嗎?寶貝兒……你別逼我,求你別逼我,我不想對你動手,我愛你,也隻想讓你愛我。”
泠落的雙眸無力的閉上,淚終究還是湧了出來,灑在他血腥味尚存的蟒袍上。
宮颯琪看著這一幕,不由鬆了口氣,這才對,強取豪奪又怎樣?堂堂璃王有什麽搶不來的?
女人不能太慣著,恩威並施有事哄哄就好了。
自負的男人終究還是高估了自己,小看了人心。
宮離殤低咳了一聲,鬆開泠落便轉身離去,宮颯琪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和急促的步伐,看了泠落一眼也跟著離去了。
殿外傳來宮離殤吩咐宮人的聲音。
“今後不許王妃再踏出殿門半步,不許任何人探望,不許有任何書信往來,出了問題唯你們是問!”
“是。”
而寂靜的大殿裏隻留下她一個,此後這裏就是她生老病死的地方,這樣日複一日一眼看得到頭的人生想想就是無比絕望。
她活的還不如那籠中鳥,至少那有吃有喝的鳥不懂什麽是絕望。
泠落慢慢蹲下身坐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蓋無聲哭了起來。
她隻有她自己,她隻有她自己。
殿外,吩咐完宮人的宮離殤不過剛踏出院門就捂著胸口嘔出一口血來。
“小殤!”
宮颯琪緊忙上前扶著他,宮離殤再也挺不住暈了過去。
暗處的風和葬及時出現,上前要接過璃王,可宮颯琪卻避開了。
“朕來,讓人去請太醫。”
“是。”
小劇場:
宮離殤:(吐血)如果我死了……一定是被我媳婦活活氣死的……
宮颯琪:(無語)……
泠落:(白眼)寡婦是不是就能改嫁了?
宮離殤:(挺屍)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