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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恰似,水到渠成。


  最終,順子能夠盈利多少錢,已經是無關緊要。能夠一解心中惡氣,借機讓強子抬不起頭來,足夠!

  說人生疾苦,這話題過於沉重。他總覺得自己不順當,給人製造磨難卻又認為理所應當,且是勢在必行。不然,難解對強子的怨恨,更難以釋懷小北流產帶給自己和家人的傷痛。


  而造成這一惡果的光子,全無任何心理負擔,隻要自己的錢沒有打水漂,人腦子砸出狗腦子來也與他沒有幹係。


  當然,強子不知道他真正想法,順子此時也無暇深思,隻管心裏痛快。


  都說一年之計在於春!強子自己播種的希望,剛剛開始生根發芽就遭受毀滅性災害。從未經受過如此打擊,短短幾天的時間,著急上火就瘦下了整整一大圈,嗓子沙啞,眼窩深陷。


  “我去找順子!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樣折磨人太過分了!”玲瓏心疼強子,以及工人被挖走的怨憤,讓原本對順子的好感以及對小北心存的那點愧疚,所剩已經寥寥無幾。


  “算了,又不能把工人拉回來,空自丟人現眼,不值當。”強子咬了一下起泡的嘴皮,痛的一激靈,抽了一口冷氣,又說:“做完手裏的訂單,重新找一家上遊公司合作就好了。”


  說起上遊公司,玲瓏更是一肚子火氣。


  都是同一批訂單,順子那裏每道工序給工人的價格都居高不下,足以說明順子接手的價格遠勝自己工廠。助紂為虐,結果就是導致又一部分工人流失。


  “真不明白,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玲瓏說。


  “應該是和雪總有關。”


  “雪總?”


  強子笑笑,“應該是的。”


  “我倒是聽聞,有人見順子和芳芳出入賓館酒店。”


  “沒影兒的事別跟著亂說。”


  玲瓏癟了癟嘴,“沒風能掀起三尺浪?我倒不覺得是人家胡扯。就是不知小北知道了,會不會把順子撕了!”


  一驚,強子睜大眼,“你可不要搞事情。人家兩口子的事情,好與孬都是兩口子,外人就是好意也能摻和壞了,知道不?”


  “嘁!”玲瓏拋給強子一個天大的白眼,轉身去了車間。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隻要是你做得出來,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隻是遲早的事。


  對於他倆的傳聞,強子不是沒聽過,結合著前段時間察覺的曖昧,基本上可以斷定絕非空穴來風。可這些跟自己有什麽關係呢?老爺子也不再待見自己,順子也是恨之入骨,小北頂多是不冷不熱。都不把自己當親近的人了,沒必要出力不討好去碰一鼻子灰。


  更何況,這時間弄不好又得加上一條唯恐天下不亂。


  實際上,在小北住院期間,順子還真和芳芳住了兩晚。


  一次是芳芳提議,繼續做一部分強子做不完的訂單的當晚。


  心裏高興,又摻雜著小北流產讓他產生的怨憤,以及滿腹的心事。兩杯酒下肚就讓他恍恍惚惚,芳芳一句多大點事再要一個孩子就是了,讓他更加鬱悶。說的輕巧!辛勤耕耘了好多年,小北第一次才有身孕,這能是件容易的事?


  也不好意思說出口,就又多喝了一杯算是徹底迷糊了。依稀記得,芳芳對雪說我送他回家,夜裏起來找水喝卻發現被芳芳的胳膊搭在胸口上。


  嚇了一頭汗,酒也醒了大半。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順子下定決心要和這女人一刀兩斷,這怎麽又廝混到了一起?他拿不準,這家夥心裏到底在打什麽鬼算盤,倘若是再來那麽一下子,真的坐了大牢,豈不是自討不自在?


  “醒啦。”


  “你不是要把我送回家?”說著,順子努力睜大眼去看芳芳的表情。


  “拉倒吧!我知道你家在哪?”芳芳爬到他胸口說。


  溫香軟玉入懷,口幹舌燥的順子,猛然間就感覺到了自己渾身火熱,結結巴巴地說,“渴了,我去喝口水。”


  “等著,我去給你拿。”


  皎潔的月光被窗簾擋去了大部分光華。隱約間,翻身下床的芳芳不著片縷。


  曾經以為,自己很有主見。這時的順子發覺,都特麽扯淡!渾身該熱還是熱,該硬的地方還是無恥的硬了。


  當接過她遞來的水一氣喝下,這才知道,芳芳真是細心,早已涼好了兩杯開水。緊接著,鑽進被窩的芳芳隨手一摸便嘻嘻笑著爬上了身,“這麽猴急,是不是想我啦?”


  順子承認,想過也僅僅是這具皮囊。


  這時也不作答,翻身就把芳芳壓在了身下。行動能夠替代一部分語言,並且比語言更加容易讓人信服。雖然,不一定就是如芳芳猜想的那樣“想”。


  好似是狂風驟雨,地動山搖。


  “知道嗎?我就是特意把你從雪身邊帶走。”事後,芳芳滿足地閉著眼,喘息著仍然字字清晰,“我嫉妒她,為什麽傑子一直對她念念不忘,也嫉妒你在她的床上。”


  沒有說話,順子翻身躺到了床上呼呼喘著粗氣,空瞪著倆眼望著天花板。


  “所以,我就把你弄到了我的床上。”


  真是一個瘋女人!順子暗暗地想,依舊沒有吭聲。突然喜歡上了這樣裝死,不去回答也不去仔細問詢,管你有什麽想法,得到了自己需要得到的放縱,就夠了!


  “你說,要是我們倆有了孩子……”


  “握草!”順子大叫一聲,從床上一躍而起,“你……你……都不采取保護措施啊?”


  “怎麽保護?”


  “你……”順子張口結舌,心說,壞了!這婆娘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芳芳說,傑子每次都積極采取保護措施,唯恐製造商疏忽管理質量,總是在事前吹口氣試一試。


  提到另一個男人,順子突然感覺很惡心。


  芳芳又說,就是他有了這樣一個舉動,好多年以來想要造出一個孩子來要挾傑子離婚,一直未能達成所願。說著,翻身爬到枕頭上嚶嚶哭了起來。


  順子不理解,一個快要四十歲的老男人,怎麽有那麽大的魅力!

  “我兢兢業業地為他操勞,天冷了怕他凍著了,天熱怕他受不了。他老婆呢?整天無所事事,就在家裏做她的闊太太。你說,我冤不冤可憐不可憐?”芳芳抽泣著,轉過頭仰起臉。


  很尷尬,赤條條地站在床上。


  “我就知道,你也認為我活該。”芳芳聲音裏透漏出來的委屈,更甚於說出的話。


  “沒有。”順子很違心滴說著,順勢坐到了床上。


  很欣慰他能這樣表態,芳芳輕輕地說“我想,這輩子就這樣了,也不去強求了,有一個住在心裏的人也好。”


  很想提議她,千萬要采取緊急避孕措施。躊躇良久,順子感覺氣氛不合時宜。


  “可是……我這樣很壓抑!”


  “找個人嫁了不好嗎?”順子問。


  “你說,嫁的人我不愛怎麽辦?婚姻沒有愛,怎麽能夠相守一輩子。”


  沒有愛的婚姻會怎樣?順子努力想了想也沒能答得上來。卻是知道了,芳芳心裏有多矛盾有多糾結,社會閱曆的薄弱讓他給不了建議。實際上,這樣的事情,他也不想探討。畢竟,他自認為和小北是有真愛才有的婚姻。


  隻是隱約有些糊塗,芳芳是得不到真愛而放縱著彌補愛的缺陷。自己呢?有愛也去放縱是為哪般?

  就這樣,兩個完全不搭的人,僅僅是為了肉體的歡愉躺在了一張床上。就那麽你一言我一語,都也不知怎麽睡了過去。


  順子是被芳芳打電話的聲音吵醒的。


  “昨天我到下屬工廠轉了一圈,直接到了雪總那裏,現在在家。”


  窗簾,被她拉開一條口子。陽光像一把利劍,從天際直劈進屋。很刺眼!順子抬手搓了搓眼,這才適應。果然不是賓館。寬敞的大床足足比酒店的床大了一倍,牆壁是那種淡藍壁紙,芳芳正披著睡袍走在木質地板上,這時走到了窗口處,陽光霎時間就讓她擋住一部分,好似一劍砍到她身上,崩掉了老大一塊。


  “今天不去,不舒服。”


  “沒我地球還就不轉啦?”


  “說不去就不去。”看樣子很生氣,芳芳用力掛斷手機,回身扔到了床上,“你醒啦!起來洗把臉,熬的粥一會就好。”


  “是傑子?”


  “嗯!”


  “不會找來吧?”


  “你害怕他找來?”芳芳俯下身子,睡袍裏兩隻胸器呼之欲出。“放心好了,這是我自己名下的住所,平常心情不好或是想要醉一場,我都會來這裏。你是來這裏的第一個……我之外的人,你應該感到榮幸。”


  順子不置可否地笑笑。


  “我有一個不錯的想法。”芳芳跟在順子赤條條的身後說。


  “你說,我聽著。”順子關上洗手間的門,這幅樣子,很是不願意有人盯著看。


  “我著手建了一座工廠,最多到年底就應該竣工。你說,咱們倆合作怎麽樣?”


  順子一驚,心說,這家夥怎麽這麽不肯安生?微微一頓,說:“我是窮光蛋一個,和你合作豈不是白賺股份利潤?”


  “你怎麽能是窮光蛋呢?有雪總,那就是一筆很大的財富。”芳芳咯咯笑著,聲音很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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