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
七
豐盛，是指充足。
強大，是指強盛壯大，力量堅強雄厚。
裝載到一個企業的核心，必定堅不可摧。裝載到一個人的內心裏，必然自成汪洋一片。
雪兒很驚異順子這時間有了打造自主品牌的意識。之所以說這時間，是因為都已經不是懵懂無知的年齡，更不是揣著少年夢想時——我將來要當一名科學家或者我要當一名醫生、一名老師。事實上也是，在幾千萬分之一的人又能夠實現夢想呢？顯然夢想照進現實少之又少，緊接著就會重新選擇力所能及，類似於活著活著就改變了初衷。就是這個樣子！
如是，雪兒全當是他心血來潮，有如一個急需得到人來認可才能的表現，僅此而已。“這段時期，肯定沒有時間考慮這個問題，在不影響……公司發展需要的情況下，我沒有意見你的構想。但具體實施要暫緩一段時間。”雪兒這樣給順子答複。
能夠不表示反對，那自然是支持的態度。順子這樣認為自然就很高興，有些按耐不住的感覺，“閑暇，我就多了解了解這方麵的訊息，別到時候腦子裏一團糟慌了手腳。”笑嗬嗬地搓著手，有些像是被得到鼓勵的少年那樣，洋溢出一派積極向上。
愣愣地，雪兒看的有些入迷。跟初戀那人就是這裏有最大的不同，順子敢於手裏沒幾個錢，更是沒有客戶資源的情況下開廠。不能肯定他的內心是否就是強大豐盛，卻可以肯定不僅僅是勇氣可嘉，更應該稱之為無畏。
而順子也在拿她跟小北做比較，談話態度和語氣同樣是暫時不行，小北一定會說：別鬧了！消停點先把日子過好不行？這就很難讓人從心底愉快接受不是？特別是在信心滿滿之際。
雪兒最近沒日沒夜，著實忙到不行。N市的外貿公司留下幾個人以分公司的形式繼續工作，將有大部分人員調到H市仍然以雪兒為中心展開總公司的工作。邀請客戶考察參觀也是緊鑼密鼓。
幹著急幫不上忙的順子，在老爺子隱晦地要求“增援”電話裏，隻能告訴他公司太忙，雪兒整天都腳不沾地，怎麽能夠撤出身子去醫院照看病人？
“實在不行就花錢找護工得了。你要不擔心雪兒生氣，我就去幫襯您一把也無所謂。”順子這樣在電話裏表態。
順子爸自然無以應答，默默地掛斷手機，繼續跑前跑後。
可，路董事長心裏卻長出來刺。“你替順子擋這一刀，真不值！”看著臉上恢複過來紅潤的閨女他這樣發出牢騷。
小北笑笑沒有辯解。說什麽呢？當時隻是想著應該那樣去做，值不值不說沒有時間去考慮，就是在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她相信依舊會奮不顧身。感情這東西說不清道不明，價值又從何說起呢？
路董暗暗地歎一口氣，心酸到不行。
好歹，是小北替你小子擋了一刀子，若不然保不準現在躺在醫院的就是你順子。怎麽能這麽忘恩負義呢？要說忙，他路董的產業多規模大，還不比你一個幾千萬投資的小公司更忙？如是，越發覺得這娘兒倆可憐，越是對雪兒的怨憤加深。
是的，對比與路董的產業，雪兒自知就是成年人與孩童一樣的比較。看他那勢頭夾帶著怨憤氣勢洶洶，無法預料他在投資成功之後對她雪兒的公司將會有怎樣的災難。資本市場大魚吃小魚也算是司空見慣，可雪兒不肯沒有正式交鋒就落人下乘。
行業競爭對手的不懷好意，讓她憂心忡忡。表麵看似鎮定僅僅是自信的表現，實際上，對未來一無所知。好在，順子在這段時間裏並沒有讓她過分去分心。可老爺子一直耿耿於懷著實讓她苦不堪言。
老爺子跟老板提議回N市，被雪兒偷聽到了，心想著這或許是個不錯的主意。眼不見心不煩，可雪兒又覺得有些孤單，老太太也是左右為難，有身孕的女兒她放心不下，老伴一個人回家沒人照顧也讓她掛心。
眼看開業臨近，各自心裏七零八落。
對比與市長大國跑到公司的次數，東子可謂是跑的頻繁而歡實。招商局副局長的名頭也不是蓋的，通過他們自有渠道，也將會拉來幾個有實際訂單操作的客戶。當然，也有一部分欲待采購機械的企業負責人。雖然，他眨巴著小眼睛，一再在順子麵前暗示，賠了多少電話費賠了幾頓茶酒錢，成績不能磨滅。
“市長，可能要有點麻煩了。”半晌的時間，興衝衝跑到公司的東子，張口就吐出一個大炸彈。
順子和雪兒一驚，連忙問他的下文。
“有人舉報市長假公濟私，在插手招商引資的環節問題很嚴重。”
“這不是胡說八道麽！”順子一聽就詐屍一般從沙發上蹦起來老高，“這是哪個烏龜王八蛋背後捅刀子！這不是陷害好人嗎？”
在順子的印象裏，他大國哥絕對算得上一個好人。好到什麽程度呢？就像是革命初期不拿百姓一針一線那樣的嚴於律己。窮的租房住，兒子出國深造時都得靠親戚朋友資助。舉報人一定是眼睛瞎了，要不然就不是兩眼珠子而是倆驢糞蛋！
“內部消息你們可先別透漏啊……”東子眨眨眼，毫不列外地先給他倆打上一隻預防針，以免把他東子給說漏了出去，“舉報的細節，好似還真和你們倆有關係。”
“啊？……”順子猛然瞪大的倆眼，恨不能掉出去。“和……和我們有關係？”怎麽也轉不過這個彎來。市長的“假公濟私”怎麽和自己扯上了關係，這更是胡說八道……不對！應該是胡說九道甚至是更多！
從跟市長打上交道至今，吃過幾頓飯有數，雖然大多數是順子開錢，可那都是在路邊小店。燒烤店有過餃子店有過，花錢最多的一次還是順子想要借助市長的麵子“震懾”雪兒的家人，結果市長還沒吃飽。
猛地想起來文玩核桃最可疑！可那錢是直接打到基金會賬上，根本就沒有經過市長的手啊？！順子心裏煩透了！心裏直為他大國哥叫屈！瞥了一眼低頭喝茶的東子，氣不打一處來，“你Y還有心思喝茶，別忘了你是誰提拔起來的副局長。”
其實，這樣說東子，還真有點冤枉他。從得知消息到趕來通風報信，還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嚴格來說，是從一起床得到消息跑到市裏，到現在飯也沒有顧得吃上一口水也沒有喝上一杯。
最主要的是，不論市長真有問題還是假有問題。工作組還沒有一個準確定論。這時間，即便是有私心也要和市長站在一條戰線上，終究能夠抱上市長的大腿並不容易。真要放手，那也是需要重新站隊的時候。
如是，急三火四的又喝下兩口茶，“你以為我不著急？你不知道透漏消息是有串供的嫌疑。”
雪兒大驚失色，“現在就罷免工作啦？”
“可不是，今天早上到市委開早會，就是副市長主持的工作。”
“那我們能做什麽？”雪兒又問。
“什麽也不要做，等著調查組來調查取證。當然……怎麽說怎麽做我就沒法給你們參考意見了。”說著，手機鈴聲響起，東子說，“單位有人找我，先說到這裏你們倆要有個思想準備。”
招商局長正式調走，事情接踵而至。
順子不傻，沉下心來一想就知道是這孫子在背後捅刀子。匿名舉報，相較於實名舉報在工作組看來應該是沒有太大區別，問題主要取決於舉報事件的真實性。
又一次感覺到麻煩大了！一是為市長，二是為自己即將開業的公司。
回到市委不久的東子，又悄悄發來一條信息，說是還有人舉報市長在他們公司拿到大筆招商項目回扣。順子問雪兒，可曾給過市長仨瓜倆棗？雪兒直晃腦袋。
特麽的！這些龜孫王八蛋！順子這樣大罵還是不解氣。搜腸刮肚在想，是誰在跟著原招商局長落井下石呢？有什麽利害關係，還是有深仇大恨？
在這每個人都理直氣壯的年代，有我沒你的例子不勝枚舉！要求不了別人去怎樣做，本本分分做好自己還總是被成為絆腳石。而順子更加鬱悶冤屈，剛剛從事件豬腳爬出來，緊跟著就被套上配角，不論願不願意還得配合工作。為了市長也好大國哥也罷，都沒有拒絕的理由。
事實上，上升到一定的高度，也不允許他拒絕。
如是，順子決定不能幹等著。就以匯報工作為理由，主動把自己送到工作組手上。跟雪兒打了一聲招呼，也沒具體說目的便驅車直接去了市裏。
常來常往地有些頻繁，門崗不知上層發生了什麽，裝聾作啞省了腿腳麻煩。順子放下車窗點點頭就進了市委大院。不知別人怎樣看待自己，順子自覺著好似一個英勇的戰士。就像電影電視劇裏去解救戰友或是同胞那樣的英雄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