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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突發

  “見過母後。”玉雅款款作禮,進了殿來。


  “今日怎的過來如此之早。”天後回眸看向屏風外的人,手中的畫卷緩緩放下。


  “聽說太子哥哥前去西荒平定九尾妖狐一族異動,玉雅本來是想來送送哥哥的,誰知醒來拂曉已過,哥哥想必已經走了,故而想來找母後說說話。”


  “今日倒是會來找母後煽情。”天後聲音尤帶幾分寵溺之色。


  “大哥如今還在閉關修煉,四妹尚在南海學藝,二哥今日又去了西荒,父皇不苟言笑,威嚴灼灼,玉雅不來找母後煽情,隻能鎖於翠湖宮了。”玉雅聲音有幾分憂憂之意。


  “你這是在怪母後當年沒有讓你拜那墨塵上神為師?”天後款款走向窗前,大長紅袍輕微作響。


  “母後錯怪玉雅了,玉雅沒有如此想法。”


  “當年我與你父皇二人雙雙上門拜訪,那上神也沒動半分惻隱之心,你乃天界的公主,又何故要如此低微。”天後語氣有幾分不喜,幾分歎息。


  “當年是玉兒不孝,讓父皇母後拂了麵子,隻不過是玉兒實在心有不甘。”


  憶及此事,玉雅麵上浮過暗光,她堂堂天界公主,難道真比不上一介凡胎的白妍?


  “母後知你心有不甘,故而此事也沒有責備於你,玉兒,你可知,母後為何能有今日光景。”天後神情恍惚,似是陷入回憶一般。


  “定然是因為父皇極愛母後,所以給了母後尊臨三界的地位。”玉雅笑道。


  天後嘴角輕抿,含笑出聲,“自古以來,梧桐長成,鳳凰才來棲息,大海凝成,百川才來匯聚,母後時常教導於你,若要得到喜歡的東西,必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你的心思母後還不明白?”


  似是被人說透心思,玉雅麵上呈現幾分紅潤之色,嬌嗔道,“母後。”


  天後神色凝了凝,仿若看見了那個尊如神袛的男子,“他乃是神族一脈,又是上神之尊,自然對得起你的青睞,隻是,他亦是神鬼莫測,就連我與你父皇對他也有忌色,你當真想清楚了?”


  “玉兒自見到他的那日,便知這悠悠歲月,玉兒若有她相伴便已足也,母後,你要幫玉兒。”若不是他,雖千萬人也與她無關。


  “我諸般優點你沒學到,倒是學會了這癡情一種,母後能幫的自然會幫你。”天後微微歎息,當年她不也是如此?眼眸滑過幾絲意味。


  “多謝母後。”


  “你現在可還在惦記那司命上神的命薄?”天後回神過來,漫不經心開口。


  “自上次母後懲戒玉兒後,玉兒便沒有這個心思了。”玉雅斂了斂眉道。


  “是?可是我怎麽聽說那司神殿每日都有許多仙娥在殿外徘徊呢。”


  “母後,那司命上神長得俊美無雙,亦是天界追捧的仙君之一,每日有人徘徊是肯定的,母後為何肯定這人一定是玉兒的人呢。”玉雅並未鬆口。


  天後回過身來。


  “你這丫頭倒是辯解多,母後隻是想告訴你,那司神殿的守殿仙君乃是一頭凶獸所化,當年為司命上神所捕,臣服於司命上神座下做守殿仙君,雖在這天界呆了上萬年,脾性還是如當初一般暴虐,若你真有人去了那司神殿,便喚回來,假使那一日不小心惹怒了這上古凶獸,母後也不好開口。”


  天後說的模模糊糊,但玉雅卻是聽清楚了,原來那司神殿的守殿仙君竟是凶獸所化?為何她竟是不知,神情茫然了幾分。“玉兒為何不知!”


  天後無奈道,“若不是這幾萬年你一直執著於那焱塵上神,這眾仙皆知的常事你又怎會不知。”


  玉雅嘴角一抹苦笑,“母後告誡玉兒記得了。”


  妍雙拿著殘虹劍仔細端倪,這便是神族戰神的戰劍?劍身周遭濃濃的厚重感亦然存在,那蒼茫鏗鏘的荒氣亦然攝人,劍柄上的梵文亦然鐫刻,無一絲歲月腐朽痕跡,但妍雙卻隱隱感覺這劍似是還少點什麽。


  “咣當。”妍雙斜劍指地,身姿如遊龍一般武動起來,隻是剛揮了幾下劍,那劍便掙紮著脫開身來,妍雙握之不急,隻是眼睜睜看著那劍往天際飛去,留下一路的紅色光紋。妍雙神情大驚,急從竹鬆閣追趕那劍而去。


  “鏗鏘。”竹幽院前,兩把銀槍交叉攔住了妍雙。


  “兩位守院大哥,我的劍脫手飛天去了,兩位大哥可否通融通融一下讓我去追回我的劍。”妍雙聲音甚是急促,眼眸一直盯著天際越來越遠的劍,周身無力感驟然而生。


  隻是守門的仙將神情木納,威嚴肅穆,兩把銀槍依然無情交叉,全然不理會妍雙急促的麵容,仿若沒有理情可講一般。


  妍雙見身前銀槍不動,芳華菲菲瞬間成了落葉沉沉,一張妍華之容不見情緒之色,“兩位大哥當真不讓?”


  那兩位仙將還是木無表情。


  妍雙雙眸半眯,凜冽之光溢出,“得罪了。”


  那劍乃是墨塵所贈,又是陪她經曆過一次生死的,她怎能輕易便弄丟了它,況且,自由的束縛她能隱忍一次,絕沒有二次之說,玉玨,這是你的吩咐?


  身子往後,仙氣凝聚結劍而出,瞬間與兩位仙將鬥了起來,妍雙一心在飛身而出的古淵殘虹上,所以出手有些急厲,但剛剛飛升的妍雙又怎會是這兩位仙將的對手,無非是在消耗體內仙氣,故而妍雙不敵,節節敗退。


  待退倒十步之遠時,妍雙抬眸看向天際,天際一片雲霧茫茫,哪裏還有殘虹劍的影蹤,怒沉之色,瞬間布滿容顏。


  清冷的瞳孔瞬間被殷紅取代,及腰長發緩緩延自腳踝,一襲白袍從頸到尾染上紅色之光,妖豔灼灼,皎潔的眉心浮現出花紋來,霎時有睥睨世間之威。


  兩個仙將對視一眼,麵容大驚之餘染上沉凝。


  “就憑你們也想攔住本君?”嘴角淺笑餘餘,紅眸冷凝無光,紅袍無風自展,氣若芳華,亙古震懾。紅袖一揮,那兩名守院仙將便被揮出去好遠,直直撞上牆壁反彈在地,鮮血自口而出,昏迷過去。


  妍雙一擊之後,紅袍變白,紅眸變黑,渾身一軟,亦是昏迷在地。


  妍雙醒來後,覺神經之處甚是疼痛,渾身稍有幾分無力。


  “仙君醒過來了?”


  妍雙聞聲,便抬眸看去,見到了在竹鬆閣醒來之時初見的仙娥。


  “我為何會在此處。”她記得她正在院中練劍,那劍卻突然脫手而出,她追到院門前被攔截在內,怒沉之下和那兩位仙將打了起來,之後醒來時便已經身在床上。神經還有幾分疼痛,仿若承受了超過她能承受範圍的力量一般。


  “奴婢也不知,我們聞聲趕去院門處時,仙君已經昏倒在地,連同兩位守院的將士亦是一樣。”


  額?那兩位仙將也是昏迷在地?妍雙蹙了蹙眉,那兩位仙君怎會昏迷,方思及到此,更覺後腦處疼痛難忍,便作罷不去想。


  “這竹幽院如今是誰作主。”


  “曆來太子殿下外出時,都是太子殿下身下的竹青打理竹幽院的事物,仙君可是有事?”


  “聽你的語氣,似乎你不是這竹幽院的仙婢一般。”妍雙挑眉看向床前之人。


  “奴婢是翠湖宮的。仙君來這竹幽院時,因為竹幽院沒有女婢,故而太子殿下把奴婢調來侍候仙君。”那仙娥解釋道。


  “你在這天宮多少年了。”妍雙再問。


  “回仙君的話,奴婢仙齡較小,如今才有五千多年的仙齡。”


  “天宮規矩如何!”妍雙漫不經心的看著那仙娥。


  “回仙君的話,天宮規矩嚴謹。”那仙娥模樣有幾分清秀之色,雖是在回答妍雙所問,妍雙卻覺有一種怪異感。


  “可是我長的很嚇人?”這仙娥怎會有顫抖之色。


  “仙君芳華之姿,乃是奴婢如今見到過的最好看的人。”


  “既是如此為何說話遮遮掩掩。”


  “奴婢在翠湖宮做的乃是打雜之事,故而有不周之處,還請仙君接納。”那仙娥解釋道。


  打雜的?妍雙嘴角動了動。


  “你可知如何才能出得了這天宮。”


  “太子殿下臨走前,吩咐過好好照顧仙君,仙君若是想離開天宮的話,隻怕有些難。”


  “你隻說如何能離開天宮,其它的我自有主意。”


  “仙君恕罪,奴婢隻是下仙,常年居於翠湖宮,上了天界後便沒有出去過,所以仙君所問奴婢也不知。”


  “那你可否替我打聽一番。”那仙娥聽了妍雙所言,覺得有幾分驚詫,曆來這天上的仙君,下界的仙君見到太子殿下都是主動往上靠,每每太子殿下在天宮時,這竹幽院門外每日都是如街市之所一般。


  聽說她一介凡人剛入仙門,第一次來天界時便能入這竹幽院,知道的仙君都眼紅著呢,可這仙君似是對這太子殿下沒心思啊!不然如何解釋這仙君一門心思的想出這竹幽院呢?仙娥似是不相信。


  “仙君第一次來天界,這還沒住幾日,為何每日都想著要下界呢!”


  妍雙挑了挑眉,似是沒想到這仙娥會如此問她。“天宮雖好,並不是我向往之所。”妍雙淡然道,忽而想起昆侖山巔的那方天地,墨塵會在那裏?

  “既是如此,奴婢便幫仙君打聽,隻是仙君無事還是不要出這竹幽院了。”看來這仙君果然對太子殿下沒有心思,眸光動了動。


  “額?”


  “仙君恐怕不知,太子殿下至今還無一門婚配,一直是眾仙君喜愛的對象,故而知道太子殿下從昆侖山巔把仙君帶回來,一直找各種借口來拜訪,想要瞧瞧仙君,都被太子殿下拒絕了,且,仙君剛來天界便如此高調,此時出去隻怕會有眾多爭議。所以仙君呆在竹幽院是最好的。”


  “是?”妍雙蹙了蹙眉,想來是她沒有思慮到此。


  那仙娥點了點頭。


  “你們這太子殿下當真如此受歡迎?”


  “當然了,墨塵上神不住在天宮,如今這天上最受歡迎的便是太子殿下和那司命上神了。”


  “司命上神?”妍雙疑惑問道,墨塵和玉玨她知道,容顏確實是絕世俊澤,隻是這司命上神。


  “司命上神掌管六界命薄,居於司神殿,仙君第一次來天界,自是不知道的。”那仙娥好心解惑。


  “恩。”妍雙淡淡應道,這小仙娥雖然行為有幾分詭異,心還是善意的。


  “你下去吧!若是打聽到便來告知於我。”


  “奴婢告退。”


  那仙娥退下後,妍雙想到了突然飛向天際的殘虹劍,神情滑過沉思,它會不會去找墨塵了呢!那日他教她劍法時,便見那殘虹劍很黏墨塵,也罷,不是她的東西,強留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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