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 紫宸大帝
妍雙雙手結印而出,無數弱水自衣袖飛出,凝成一朵雙妍花之象,繼而便是對著那鎮魂塔上覆蓋而去。
怨靈正自破鎮魂塔,突聞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心神一凝,手上火光不由弱了幾分,這是天地本源之力?他可是記得弱河存於上古城中,若非上古城真的灰飛煙滅,那弱河絕不會流落後界,如何這裏竟然會有弱水。
怨靈不由一笑,繞是這弱水有混沌本源,能阻他三分,可單憑這弱水,可奈他不得,他等了數萬年,被囚於混沌火焰中數萬年,更是在這鎮魂塔中苟且偷生這些時日,如何會讓這弱水阻他回歸。
“區區弱水,你們以為能阻本帝?”那聲音從塔中嗜笑而出。
帝?這鎮魂塔中的怨靈自稱為帝,可後界存在以來,六界以來,隻有天界的一位天帝,而這怨靈自稱為帝,難道是是上古之帝?有些許仙齡老邁之人心裏有了猜測之意。
元啟雙眸凝重,帝?以他所知,上古隻有一帝。便是上古創世神紫宸大帝,但天地有他之時,那大帝早已經消沉上古界,已經成為一個神話。
此事已過去數萬年,這塔中的怨靈難道是那大帝?可如若不是,這怨靈為何自稱為帝。再有,元啟看著天上無數骨族頂膜之敬,心中不由大驚,這怨靈莫非是紫宸大帝。可這紫宸大帝,乃是上古創神,眾神之領袖,更是眾生之福澤,如何會化成怨靈一說,這其中可有什麽不對。
妍雙手中弱水源源不絕,可那鎮魂塔中的火光越是越發強烈。
“阻本帝回歸者,死。”陰冷寒絕之聲由塔中而出,瞬間便讓眾人心神不寧,妍雙更是麵色發白,虛汗直冒。
“妍神,住手。”她如今本就沒有本源之力,這般消耗,如何能行。玉玨起身阻止。
龍景見妍雙模樣,又見墨塵麵色淡漠,尚不知墨塵打何主意,“她凡身入仙,千年前的神源一絲未有,全是你的神源之力之撐,這般消耗,她耗不起,你也耗不起。”
墨塵此時麵色微白,表麵無事,實則體內早已經虛空,不過是在憑著意識支撐,墨塵薄唇微抿,眸底深邃盛現,如若是她的神源之力,今番說不定能有可能阻這怨靈破塔。可此時,她的本源之力千年前已經散於昆侖峰,如何能輕易聚回。她如今不過上君之位,更不知何時才能修有神源之力。他這一賭,看來已經有了輸贏,方要讓妍雙住手之時。
那陰冷肅穆的鎮魂塔突然一陣紅光湧現,猶如火山爆發而出,眾人被火光晃眼之間,不過是下意識的用衣袖護住眼睛,繼而紅光消散之後,眾人放下衣袖之時,便見此前肅立的鎮魂塔已經成碎片四處紛飛,萬千鬼體四處橫堆。
“哈哈!”那陰嗜的笑聲再次傳出,眾人隻見鎮魂塔下,無幽之底的旋門一陣奇異轉動,虛空的玄門中,眾人隻見男子由無幽之底而出,其間更是有無數的邪魂跟著飛出。
隻不過此時眾人注意都在那男子身上,一襲黑衣,火光之頭,三千紫藍之發,一雙燃著火光的臉讓眾人辨不清這大帝的容顏。
而隨著這大帝震破鎮魂塔,破開無幽之底的玄門而出時,妍雙亦是被反噬飛出去了好遠,鮮血由口而出。
此時,天上的萬千白骨開始膜禮而拜。
“哈哈哈!”無盡的笑聲讓眾人不免膽寒,隻不過那怨靈破封而出之時,竟是無暇顧及眾人,轉瞬之間便消失在眾人眼前,留下滿地狼藉,萬千邪魂從無幽之底飛出。
元啟看著眼前之象,眸光一片凜然,他擔心的事情終究是發生了,這三界隻怕是,看了墨塵四人一眼,率領眾君又返回了天界。
墨塵四人看著整個淩亂的冥界,“這裏似乎少了一個人。”
“冥王。”龍景抿唇而道,此前隻顧著這怨靈之事,竟是忘記了這冥王,冥界出如此大事,萬千鬼君都在此,為何獨獨不見那冥王。
幾人思慮之餘。“你們可還記得上古城。”妍雙與墨塵對視一眼,想來這二人心中已經有了猜測。龍景和玉玨點了點頭。
妍雙抿唇而道,“此前我二人對這怨靈有些懷疑,故而並未把實情告知你們,想來如今,你二人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不錯,這怨靈便是上古創世神紫宸大帝所化。”此前他二人雖是懷疑這怨靈是那紫宸大帝另一人格所化,可心中難免有幾分質疑,故而便也沒有說出事實,不過今日這怨靈自稱為帝,那就證明當初她二人並未猜錯。
“怨靈出世,上古城從虛空落世。看來,這一切當真不是沒有關聯。”龍景亦是沉吟而道。
玉玨微微抿唇,“當初那洞天靈君,弱水真靈都似是有話未言,隻怕亦是顧及這位大帝的身份,故而讓我等自己去揭開這層真相。”
“那洞天靈君乃是神兵所幻,如若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洞天靈君應是紫宸大帝坐下的碧淩蕭君。”龍景沉言而道,墨塵點了點頭。
傳言上古創世神,有紫麒麟為座下神獸,手中更握有無數神兵神器,碧淩蕭便是其中的一件神兵。這些事都是他幾人在太虛山受教時從師傅口中所知,想來世人定是不知。
“這碧淩蕭就是當初書簡中所提神兵?”玉玨神情有幾分恍惚,難怪那洞天靈君會對他們說那一番話。妍雙眸中亦是有幾分驚訝。
“去太虛山。”四人異口同聲,師傅平時對他們所教涉及上古,太古,那麽這紫宸大帝師傅應該是了解一些的。
四人相視一笑,喚醒了冥界鬼君便自往太虛山而去。
太虛山,坐落於天宮東西方交匯之處,乃是太虛老祖隱世之所。太虛老祖,世人從來隻聞其名不見其人,有人說這太虛老祖乃是上古之人,亦有人說這老祖身份可能還更久遠,說法各一,卻是無一真實。
墨塵四人一同駕雲而來,三界雖是出了如此大事,可四人心情卻是有幾分欣喜。八萬年前自出了太虛山,他們四人從未再回過太虛山,更遑論是四人一同歸來,這番心情實在難言。
“也不知師傅他老人家過得如何。”妍雙有幾分激動,亦有幾分忐忑。
龍景在旁一笑,“數萬年來不曾回來看師傅,也不知太虛山可還是如當初一般。”八萬年前,墨塵,龍景,妍雙,玉玨共同受教於太虛山,因為四人都是太虛老祖外出遊曆所收關門弟子,故而除了玉玨之外,世人並不知原來龍景,墨塵,妍雙亦是太虛老祖之徒。
隻因幾人口風甚緊,不曾在外人麵前提起,在外人麵前也未以師兄師弟所稱,雖是關係有幾分異常,世人隻以四人都是天族身份沒有懷疑,誰人能想到這四人竟是共同受教於一個師傅。
“當年我四人出山之時,師傅曾有言,五萬年年內切不可再回太虛山,如今不過才過了一萬多年的光景,今日我四人一同回來,不會被攔在山外吧!”玉玨見妍雙歡喜,不忍擾了她的心喜,更何況,他亦是歡喜的,從出生那日,他便已經來到太虛山,與天宮相比,太虛山才像是他的家,若說他不激動那是假的。
聽聞玉玨所提,妍雙麵色突然沉了下來,“我一高興竟忘了師傅當初所言,那今日。”
“已經快到太虛山了。”墨塵一言不發,暗自負手而站,眸光在看遠處,蒼茫的眼角間滑過幾絲清亮。
“如若師傅不讓我幾人進,那我幾人也隻能遵守師命。”龍景語音亦是有幾分遺憾,做了這司命上神上萬年,每日端著一副深沉的模樣,隻有今日往這太虛山路上時方有幾分鬆懈,隻因身旁這幾人乃是從小到大之人,自然沒有防備之心。
四人心情有幾分複雜,太虛山十萬年生活,當真是萬千悠悠歲月所珍有的時光,隻盼那十萬年的記憶當若封存於美好之中。
四人來至太虛山。萬千濃雲之中,若隱若現的山巒宛若一條巨龍。時而露頭,時而露尾。飄渺蒼茫,歲月悠悠。
“太虛山。”峰上峭石,石上大字,仿若刻下了蒼茫的亙古歲月。
“這虛幻的龍山還是一如往昔一般蜿蜒曲折。”太虛山共有五座主山,連同大小山巒共有十幾座,當初幾人方來之時,也不免迷失其中,玉玨不由有幾分感歎。
“先去同老藤爺爺打個招呼吧!”太虛山門前,生有一株已有上萬年歲的藤樹,這棵已經擁有數萬年歲的老藤樹,在幾人印象中可是刻之頗深。
當初為練才思敏捷,師傅每日都會把他幾人扔在這老藤樹下,任這老藤樹玩弄,幾人被這老藤樹玩弄了一萬多年,方能躲避這老藤的藤枝。幾人雖是功成,可每日亦是來這藤樹上玩耍,這老藤的藤葉,藤枝,繁多得早已經敵得上一個小的森林了。
“老藤爺爺。”妍雙方下了雲,便往那老藤樹下跑去。玉玨龍景二人跟在身後麵容帶笑,隻有墨塵還是那副淡漠的的模樣,不過眸底卻是多了幾分清亮。
妍雙方走近老藤幾步,突然,無數的藤條便向妍雙湧來,妍雙眉頭一挑,嘴角含笑,身軀靈活一閃便避開了那藤條,剛避開一波,便有一波老藤條再次湧來。
身後的玉玨,龍景,墨塵三人亦是加入了其中,四人同那藤條你來我往,藤條追,四人躲,暗而不言,四人從四個方向而來,便把那從四麵八方而來的藤條引得纏在了一起。
“老藤爺爺,你這歡迎的方式真是讓我四人受寵若驚!”妍雙挑眉而笑。
一道慵懶的氣息方才緩慢而起,“你四人打擾了我的睡眠時間,我可不是在歡迎你們!”藤樹緩緩睜開了眼睛來,瞥過四人後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原是你們這些小子啊!”
“老藤爺爺,你就別裝了,你早就知道是我四人了吧!”妍雙嘴角含笑,走上了前去。
“哼,你這丫頭,剛剛傷害了爺爺的藤枝,別以為這樣爺爺就原諒你了。”
“哎呀,老藤爺爺,方才是你先動的手,若老藤爺爺不動手,我們也不會傷到老藤爺爺的手腳啊!”
“你這麽說是老藤爺爺的錯了?”
“沒有沒有,老藤爺爺英明神武,怎麽會錯呢,是我們的錯,我們的錯。”妍雙滿麵笑容。龍景玉玨亦是欣喜,便連墨塵看著妍雙這般,麵色也潤了幾分。
“老藤爺爺,你今日是不是知道我們要過來啊!”妍雙撫摸著那老藤的眉毛而道。
“老藤爺爺老是老,可還沒有老昏眼花。”
“老藤爺爺。”
那老藤擺了擺胡須,“好了,爺爺說實話,實則前些時日老祖已經有吩咐,若你幾人到來,便告訴你們,上古城中已經有真相,不用來問他了。”
“師傅已經知道了?”妍雙眼眸一驚。
老藤點了點頭,“老祖說,禍之所禍,不可躲避,”
“原來師傅他老人家已經知道了,那不知他老人家有何話要交代我們?”玉玨亦是凝然而道。
“老祖隻說了,我為青山綠,青山綠我惱。若青山綠而我又不惱,難矣,難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