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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 公子之交淡如水

  “如何!”龍景複又再問。


  “古籍上所言,以五位神獸皇者之源,自可封印無幽之底,不過。”


  “不過如何!”


  “還需以鎮魂塔而鎮,不然百年之後,無幽之底還會再次破封。”冥夜音色冷冽,五位神獸皇者之源?難道當初那上君闖無幽之底,無幽之底卻未破封,卻是因為那上君乃是鳳凰皇者血脈?

  “冥王如何看!”五位神獸皇者之源,他與龍華,便是兩位,玉玨算是一位,西蜀山亦是有一位,那這差的一位。


  “古之神獸,亦有鳳凰,龍族,麒麟族,九尾一族,玄龜一族,白虎一族,隻不過玄龜一族萬年前已經消失,而白虎妖變無皇者血脈而出,九尾一族中亦是無皇者血脈,這五位神獸皇者之源,隻怕聚之不齊。”


  龍景眼角突然清亮,華光內斂,“還有一位。”


  “誰?”四位神獸皇者他已經一一道出,還有誰他並未言出的?冥夜疑惑看著龍景。


  “龍族還有一位皇者。”龍景凝神不語。


  冥夜沉思半晌,“你是說妖族的離淵妖君?”冥夜眼眸一亮,隨即又暗淡,“他雖是應龍之皇,可乃是妖,更何況如今他還被陛下囚於無涯雷淵。”


  “能關自然能放。”龍景幽深的眸光閃動。冥夜見此,自是不語,若那離淵妖君能出手相助,那他自然感激不盡,反正他亦不是俗套之人。


  “見過司命上神。”龍景揮手免禮。


  “如何,可有找到冥王。”高位上的元啟急急而問。


  “冥王就在冥界,此前他亦是並未逃跑,而是在冥界尋找封印無幽之底的辦法。”龍景如實而道答。


  眾臣聞此,麵色動了幾分。


  “司命如何會知!”元啟麵容肅威,卻可見擔憂之象。


  “本君這幾日乃是同冥王一起。”龍景斂眉看著高位上的元啟,眸底的漣漪若若浮波。


  “既然冥王未逃跑,本帝自然不會罰他,隻是不知,這冥王可找出封印無幽之底的辦法了?”元啟抿唇而道。


  “以五位神獸皇者之源,自可封印。”龍景款款而言。


  元啟聞龍景話語,便自思量,五位神獸皇者之脈?龍族兩位,西蜀山一位,他天族一位,那麽還有一位,隨即眼眸一動,“司命今日來是讓本帝放人的?”


  “不錯,龍景鬥膽,請陛下放了離淵妖君!”


  “離淵私自闖我天族,殺我仙君,更是辱罵本帝,司命請求,本帝難以應允。”


  “鬼魅亂世,屠殺人族,此時隻有此法可行,還請陛下不計往事。”龍景再請。


  眾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作何言語,不過,如果此法當真能封印那無幽之底,放了這妖君也無不行,反正死於這妖君手下的仙君已經投胎轉世,這妖君亦受了無涯雷淵之罰。


  “司命這是說本帝氣量小?”元啟聲音平緩,卻夾雜著隱隱的沉怒。


  “司命不敢,還請陛下三思。”龍景斂下的眼眸浮動,卻未有多言,想來他已經猜到離淵為何要去無涯雷淵了。


  “請陛下三思。”眾臣思慮之後,還是選擇站在龍景這一方。


  “好啊!”元啟起身一笑,“司命連同本帝的大臣都希望本帝放了這妖君,本帝若不從,隻怕會寒了眾位大臣及司命的心,既然如此,司命去無涯雷淵接人便好。”


  “多謝陛下!”龍景撫手而拜,斂下的眉一陣深邃,離淵,今日之事可在你的預料之中。


  龍景來至無涯雷淵,便聞驚雷炸耳,驚頓之時抬眸望向雲際,但見九天之上,紫色紅雷驚現,一道道驚雷皆是由空間所化,不受九天之力。


  “見過隱祖。”龍景撫手而拜。


  無邊無際的黑雲之中,一須眉老頭閃出。“司命上神到訪,可是天帝有事吩咐。”


  “天帝有命,開無涯雷淵,放此人出涯。”


  “帝詔呢!”隱祖老摩笑問。


  “在下自然知道天族的規矩。”龍景廣袖一揮,金黃詔令,現自天空。


  隱祖緩緩一笑,但見一人從無幽無邊之地而出。那人渾身血跡,墨發如枯,亂發之下,容俊不在,隻有死息。


  “多謝老祖。”龍景把人而走,隱祖老摩遙忘兩人漸行漸遠,獨留一地歎息。


  三日後。


  “嗤。”被雷劈過的傷口隱隱作痛,邪魅的麵容終是有了幾分清晰,離淵打量四周一眼,從床上起身來,這是!


  “醒了?”龍景正在房外練氣,便聞房內動靜。


  聽聞熟悉之音,離淵意外之餘不免挑眉,是他?“本君何得何能,竟能讓司命上神親自下救。”是他把他接出無涯雷淵的?


  “本君救你,自然是因為有該救你的價值。”龍景手中太極並未停下。


  “價值?”離淵嘴角上揚,傷口隱隱一痛,“本君竟不知上神看中本君身上的那些價值?難不成是這妖界二殿下的身份?若是如此的話,隻怕本君倒要辜負上神的預料價值了。”離淵走向院子中來,豔陽暖暖,照在離淵身上似有幾分久違,離淵貪婪的吸了一口氣,原來竟是這般想念陽光?


  龍景練完最後一招,收回手來,看向離淵,“妖君能下地而行,看來這雷傷是好得差不多了。”


  “承蒙司命上神庇佑,本君這傷確實是痊愈了。”


  “既然如此,那本君就來談談妖君的價值。”龍景看著離淵。


  “如何價值!”離淵挑眉等待。


  “上古怨靈從無幽之底破封而出,人界危急,本君需要離淵妖君幫本君一個忙。”


  “上古怨靈?”離淵似是不知,有疑而問。


  “不錯,上古怨靈,離淵妖君難道不知?”龍景雙眸盯著離淵,他有一種直覺,這怨靈得以重見天日想必是和這家夥離之不開。


  “上神這倒是誤會本君了,本君數日前已經被天帝囚於無涯雷淵,如何得知!”離淵眉角閃動,麵容淡極。


  “本君不過同妖君開開玩笑,妖君身處無涯雷淵,如何能參與此事,若妖君當真參與其中的話,隻怕這三界聞風喪膽之人就該是妖君了。”


  “司命上神就莫要拿本君開玩笑了,方才司命上神所言,幫忙。”


  “不錯,無幽之底破封,需得五位神族皇者以本源方能封印,故而這也是本君為何要救妖君的緣由。”龍景負手以立,身後深紫長袍拖拽於地。


  “若本君不同意呢!”離淵回眸而笑。


  “司神殿大門在此,離淵妖君若是不同意,請。”


  “那就多謝上神了。”離淵沒有看龍景,道謝之後,便邁出了司神殿之門。


  龍景亦是未有阻攔,任由離淵出了司神殿。


  “愚蠢的龍。”一聲不合時宜的嘲諷淡然而起。


  龍景回身看了看鬆柏樹下假寐的獨角獸,又看著離淵離開的地方,抿唇不語。


  離淵出了司神殿,一路縱行,未有一人阻攔,來自南天門,離淵回身看了看司神殿的方向,嘴角挑起邪光,這家夥倒是敢賭,繼而便自回身消失於南天門前。


  蒼穹殿。


  “如今人已離開,司命要如何向本帝交代。”元啟語音微怒。


  “陛下現在隻需把鬼魅囚住,其它之事,交由本君。”龍景不願多說,似有把握。


  “很好,司命但請不要忘記今日之言,退朝。”甩袖進了後殿。


  龍景行了禮,回身離開。


  無幽之底破封而出的鬼魅,因為天族之人拿它們不得,便在人界肆意橫行,天族把人族聚在皇宮保護,這些鬼魅亦是徘徊於皇宮之外,不曾離去。


  這日,守在皇宮外的的天族皆不見影蹤,那些鬼魅在皇宮外徘徊不久,便一翁而上,被鎮壓在無幽之底數萬年,已經被餓了數萬年,故而在無幽之底破封,這群餓魅便往人界而來。


  鬼魅飲了鮮血,體內饑餓之氣更是難以恐製,故而即便有這些天族於此,亦是肆意橫行,因為一旦一個人餓到極致,做出什麽來都是未可知的,更何況還是這些鬼魅,若不是它們近不得這天族的身,如何會舍棄天族的血來飲這人族之血,對它們來說,天族之血可是比人族更有吸引力。


  故而天族此時突然消失,鬼魅全都蜂蛹而上。卻是剛進皇宮,便於九天之上,一張巨大的天網揮就而下。


  蜂蛹的鬼魅突見此象,驚恐四起,紛紛轉身亦要逃離。此乃七彩紫金傘,乃是天後神器,此傘乃是上古之物,取七彩霓虹練成,能散妖魅之修為。


  故而此傘從天而降,眾鬼魅見這紫金傘光芒,便紛紛逃竄,不夠傘開傘閉一瞬之間,眾鬼魅如何逃之,頓時之間,便被收於紫金傘中。


  收了鬼魅,玉玨便至收傘往冥界而去,這紫金傘雖是能困住這些鬼魅,隻怕時間久了,這些鬼魅便會破傘而出,故而玉玨見鬼魅被收,便拿至紫金傘,往冥界趕去。


  此時,無幽之底,無數眾人都在翹首以盼,所盼者為二人,一人乃是太子殿下玉玨,一人乃是妖君離淵。一時緊張,一時忐忑。而龍景周身端鬆,眉目靜謐,並未有眾人之擔憂。


  “太子殿下來了。”遠遠之間,便見玉玨衣袍紛飛,顯然是突趕而來。


  玉玨來了,現在隻需等那妖界的離淵妖君。有人手心已經是虛汗裹裹。那離淵妖君當真會來?


  金元站在人海之中,看著胸有成竹溫文儒雅的龍景,鎏金色的瞳孔突然灼灼而沉,公子如玉遠難及兮,原來這一生,我二人之間都注定是要仰望的?可她卻是不甘願放棄,不甘願放棄這已經刻在靈魂裏的人。


  突然,“來了。”一人大喊。


  離淵仿若身披金甲戰衣,瞬間炫目了眾人之眸?


  龍景淡漠的嘴角亦是滑過笑意,他就知道他會來,原因無他,有些關係,隻不語兩人便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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