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橫插一腳
“倒也是他的性格。”龍景嘴角微歎,他的這位弟弟的性子便連他也有幾分捉摸不透。
“也罷了,若他不願,總不能勉強於他,你可知道妍神去了何處!”金元微微凝神,垂下的眼眸抬了起來。
“沒在弱水之淵?”龍景亦是疑問,隨即見金元麵色不似作假,道,“我已有好幾日不曾見過她。”此話龍景倒未說謊,他這幾日在忙著給龍華婚配一事,倒真的沒有注意此事。
“她體內的妖煞之力已經盡數蘇醒,你可知道!”金元微微沉吟。
“已經盡數蘇醒?”龍景麵容一驚,隨即亦是想了明白,神級已晉,那麽?
“恩。”金元見龍景真的不知情也就沒有懷疑,“你可知道他去了何處!”他記得有一次,妍雙曾告訴於她,龍景與玉玨皆是她的師兄,那麽便說明三人師出一人,而玉玨出生之時便被太虛山的太虛老祖抱走,那麽不難猜出,三人的師傅都是太虛老祖。
“你找過她了?”
“找過弱水之淵,妖界,和炎山。”
“沒在炎山?”龍景微微挑眉,如若不在炎山,那麽應該是在太虛山,“她應該回去了太虛山!”
“太虛山?”金元眉目微動,太虛山她自然聽說過,不過卻是從未去過。
“在太虛山她暫時還是安好的,你不用擔心,隻是若你要接古冶回來,屆時必定會驚動天界,你可做好了準備。”
“你不是天族之人?”金元突然一問,卻見龍景神情淡然,抿唇不言,金元微微一笑,“他若是來恭賀本皇自然好禮相迎,如若他是來問罪。”金元說到此卻是不言剩下之話。
不過,聽金元的語氣龍景自然猜出了幾分,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這日。鳳凰族向六界發出昭告,鳳凰族聖女,鳳奕清,乃為鳳凰族聖女,因當初鳳皇一念私欲,被除以族名,如今鳳凰族金元上神任位,已查清當初聖女無所犯,故而三日後,鳳凰族會昭告天地,為其正名,鑒於當初聖女與龍族三殿下相戀,育有兩子,而今流落妖界,鳳凰族貴感愧疚,也會借此時日迎回聖女之子。
就在鳳凰族的詔書從三界傳到六界之時,無一族不是嘩然,對於這位鳳凰族聖女鳳奕清之事,他們當初可是聽說了一些,此事更是牽扯到了九天之上已去的天帝陛下,對於幾年前的仙妖一戰,他們亦是有所耳聞,所有這些事早已經穿成了一個劇本,任六界私下聊談,不過卻是不敢拿道明麵上來說。
當初天族與鳳凰族訂有姻親,世人皆是看好這一對璧人,隻不過後來不知為何,天族解除了兩族聯姻,更把鳳凰族的聖女囚禁在了雷罰之所,以至於被妖界妖祖闖進救出之時,隻剩下了一個奄奄一息的孤兒,那位否極三界風華的女子卻是自此煙消雲散,再不為人所知!
後,六界卻才聽說,原來當初隻是天帝一廂情願,喜歡上了鳳凰族的聖女,故而求娶了鳳凰族的聖女。隻不過當初的聖女已經心有所屬,不料鳳皇已經同意了天帝之請,而聖女解除婚姻不成,便與自己的鍾情之人私下逃離,據說那聖女鍾情之人便是當初龍族不受寵的三殿下。
而後因為兩人之事,天帝名譽受損,鳳凰族,龍族,天族三族一直在追捕兩人,最後被三族尋到之時,鳳族聖女已經懷孕,兩人敵不過三族之君,便被帶回了天族受懲,在受懲之時,三殿下古炎被放至沉進死海,而鳳奕清亦被關在了天上的無涯雷淵。
而今,鳳凰族竟是昭告六界,願意為鳳奕清正名,恢複其鳳凰族身份,那麽此舉是不是代表鳳凰族正式與天族決裂呢,六界浮想紛紛。
此消息傳到天界時,天後異常鎮寧,隨即嘴角冷然一笑,元啟,你可有想到今日之事,“玨兒呢!”
“幾日前他說去西荒巡查,我已經吩咐讓人去尋了。”
天後稍一凝神,“本宮似是許久不曾出這華泰殿了。”
“母後。”水凝眼眸閃動!
妍雙這日,晨起便下了落霞山來,到處閑逛,不曾想,與玉玨卻又是不期而遇。
“早!”妍雙隨意打了一聲招呼。
“早。”玉玨淡然回應,掩藏在眸底的失落散了開了,自幾日前他二人攤開話後,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得卻更是尷尬。
“你不打算回天宮?”許是兩人停在原處不語,氣氛過於尷尬,故而妍雙隨意找了一些話題。
“是打算今日回去。”玉玨回了一聲,嘴角的苦澀轉瞬而逝。
“現在走?”
“恩,去前峰拜見師傅之後,便自離去,你可要一道回去。”玉玨抬眸看向妍雙,似是期待她的回語。
“我還想在這裏呆幾日。”妍雙眉頭微蹙,拒絕道。
“好。”玉玨也沒有多說。
“那我先走了。”
“恩。”玉玨停在原地,看著轉身沒有一絲留戀的妍雙,漆黑的眼眸變得幽深,妍兒,你知道他未站出去是為你,那麽你可知本君沒有站出去亦是為你呢,玉玨嘴角慘然一笑,隨即轉身去往了前院。
“師傅。”玉玨來到前院時,便見太虛老祖已在等他。
“要走了?”太虛老祖歎然一問,玉玨麵容上的失落他卻是看出來了,此事他到底是做錯了還是做對了。
“恩,天宮還有許多事等著徒兒回去處理!”玉玨未去看太虛老祖,眸光而是落在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峰之中。
“玨兒,你可是怪為師不公!”太虛老祖突然一問。
“師傅怎會如此一問。”玉玨語音漫不經心,眼角卻是微微抖動。
“我告訴了妍兒墨小子並未站出去的原因,卻未曾說你未站出去的緣由,你可怨為師。”他兩人的糾葛他從太古看到如今,實不想玉玨牽扯其中,故而私心裏,他是不希望妍雙知道玉玨其實也清楚她的身世之事的!
玉玨沉吟片刻,“師傅,有些事不是徒兒強求便能求到的,此事不怪師傅!”
“無論你怪不怪為師,為師都不會後悔,你如今貴為三界之主,理應記得,三界蒼生是你之職,日後切莫再任性為事!”
“師傅教誨,徒兒謹記在心。”玉玨匆匆轉身,避開了太虛老祖的眸光,其實,若是可以,這天帝之位他卻是不願意要的,若不是這天帝這位,他如何卻與她越來越遠,如若當初,他能果斷一點,沒有在天帝之位和她之間徘徊,今日的結局便不會殘忍對他,玉玨淒然一笑,有些事,一旦選擇,便再也不能回頭,可是,要放棄她,如錐心挖骨之痛,他如何能做到!
就在玉玨從太虛山趕回天宮之時,西蜀山此時卻是熱鬧,被除名的鳳族聖女再次歸族,靈牌能入族籍,而鳳皇本人,更是親自入妖界接回聖女之子,離淵與古冶。
說起此事,六界也是驚訝了一番,原來妖界的二殿下與三殿下乃是聖女所出,當初他們皆是以為聖女隻留下了一子,沒想到,生活中,驚訝卻是處處存在。
隻不過,在眾人等待中,卻隻看到鳳皇迎回了一個俊美的美男子,卻是不見妖治的離淵妖君,雖有疑惑,卻也沒有多問。
就在金元等人領古冶拜了祖先,行了繁禮之後,期待了許久的不速之客亦是再此出現。
“天後攜其天族,特來恭賀鳳凰族聖女正名,血脈回歸之喜。”此聲一出,眾人眸光都往遠處望去。
眾人隻見消沉三界許久的天後,此時著一襲絳紅古袍正自站在遠處目視著眾人,而天後身旁,站有兩個仙姿玉貌之女,天族的天妃,與天族的玉瑩公主。
端是三人往那裏一站,眾人便知來者不善,果然,就在眾人猜測之餘,隻見天空之上,無數的天兵羅列在祥雲之上,眾人一驚,這天後莫非是來替天帝問罪的?
金元掃過古冶,眸光移向天後三人,“天後大駕,本皇有失遠迎,來人,安排席座。”金元嘴角噙笑走上前去。
“且慢!”天後一聲冷喝,全場靜然。
金元眼眸稍稍一眯,“天後有話要說?”此時,人已經來到了天後身前。
“本後三日在天宮聽說,鳳皇有意要為聖女正名,恢複聖女的身份?”天後語音漠然,沒有任何情緒。
金元平眸看著天後,嘴角的笑意依然噙著,“天後並未聽錯,本皇今日便是為聖女正名,恢複聖女身份,迎我鳳凰族血脈回歸。”
“既然鳳皇有意,那麽本皇卻想問問,當初鳳凰族的聖女為何會被上任鳳皇驅除!”天後冷冽一笑。
“此事我曾聞上任鳳皇提過幾分,怎麽,天後知道?”金元挑眉看著天後,從方才天後到來時,她便知道今日不會順利了。
“當初鳳凰族聖女與天帝有訂有婚親,可聖女卻是與他人私相授受,留下不明之根,如此不知羞恥之人,難道鳳凰族不該驅除?可如今鳳皇卻是要冒諱為其恢複鳳凰族名,本宮作為鳳凰族人,當是要來問一問為何!”天後沉聲一問,字字句句卻如刀鋒一般,直射金元而來。
金元眼眸沉下,漆黑的瞳孔寒了幾分,“天後若是來道賀的,本皇自然歡迎,如若天後不是來恭賀的,那麽西蜀山的大門就在那邊,還請天後好走。”這老女人的嘴巴真欠,金元生生壓下了自己體內的怒氣,就憑你,也想編排姑姑的不是?
天後見此卻是不怒反笑,“怎麽,鳳皇回答不出本宮的話,所以要把本後趕出去?”
此時,周圍盡是安靜,便連落針的聲音也能聞道。
古冶抬眸看了看金元兩眼,正欲走上前去,卻有一支手拽住了他,回過身來時,卻見鳳滄對他搖頭,古冶凝了鳳滄一眼,便也沒有再往前。
“既然天後想問,那麽本族長就告訴天後,當初答應天帝求婚之人,乃是我,不是聖女自己所願,當初聖女已經告訴於我,他無意天帝陛下,心中已有人,是我不管她的請求,任由她離開了鳳凰族,更是死於無涯雷淵,此事,我已經自責了許多年,如今天後可是滿意。”
眾人皆未料到鳳滄此時卻是站了出來,承認了同意天帝求婚之事,眾人噓籲之餘,麵色恍然,原來此事乃是當初的真相啊,這樣說來,乃是天帝橫插一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