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性別暴露
依著這份對武功招式分毫不差的判斷力,我幾乎可以斷定,身體本身勢必因為某些特殊條件的關係,觸動了之前的記憶。
莫風溫煦的目光中有一抹毫不掩飾的讚賞,“賢弟未見戰局,竟能說的分毫不差,若非眼見,愚兄實難相信。夏兄與我對這二人門戶之鬥的往事,雖非十分了解,但卻隱約知道這兩家之間,也有著一段情仇恩怨。不想他二人頑固己見不識大體,仍未拋棄門戶之見。”
夏紫塵不住點頭笑道:“不錯!水龍劍與鐵刀門如能化解恩怨,定可合力造就往日雄風,使兩派絕技集於一身,以免各失衣缽,耽誤大局。”
“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哪能如此輕易平息……”話還沒說完,小腹突然一陣絞痛,我雙手緊緊按住肚子,臉上一陣燥熱,尷尬道:“人有三急,恕小弟不能奉陪了!”
揪來店夥計,問了茅廁去處,我提腿狂奔向後院側門,臨近拐角時,牆後突然閃出個人影,我收勢不及,立馬跟他撞了個滿懷。猛遭重創,我跌倒在地,小腹頓時一頓翻絞,難過得無法言諭。
“林公子?啊!”一聲清脆的嬌喝,似乎帶著幾分驚詫。
小腹間四分五裂的淒痛都重複的一清二楚,熱流不受控製地從下體湧出,我勉強睜眼一看,蓉兒正瞪著她那雙燈籠一樣的大眼睛,小手掩唇,不可置信的瞪著我雙腿間。地上,殷紅的液體,觸目驚心。
那一刻,體內一股駭人的衝動急欲尋找出路。羞恥之下,我隻想趕快逃離這裏。
然而,麵前是蓉兒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睛。同為女子,她絕不會看走眼,更不會不認得地上的猩紅液體。我全身僵硬著,動彈不得,隻看到自己的手背慘白得毫無血色。
蓉兒忽而蹲下身體,從荷包裏掏出顆藥丸,悄聲道:“這鳳靈丹能止月事之痛,你快些服下吧,我……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我擰緊眉,痛的冷汗直冒,雙手下意識攥緊了她的衣袖,“快!扶我離開這。”
“對不起!你先去我房裏。”她聲音有些慌亂,纏帶著莫名的愧疚。
喝水吞服了蓉兒給的藥,我蜷縮在被窩裏,腦袋一陣空蕩,也不辨是何滋味。厚厚的寬片白綾緊束胸肋,完全看不出一絲起伏,我還沒安心到沒有任何顧慮的地步,念及這副身體不明身份的緣故,若不是極力反對,隻怕身上唯一的遮蔽也要被蓉兒扒去一塊洗了。
“嗯,額頭滾燙,竟是體弱神虛的症狀……”蓉兒搭脈在我腕上,秀麗的娥眉微微輕蹙,“這痛經雖不是很嚴重的事情,但此時卻因內息紊亂,表寒侵入腹經,醫治起來倒有些麻煩。”
“不必費這麽多周折,你剛才拿了我的衣服去洗,倘若明天動身之前衣物未幹,那可怎麽辦?”
蓉兒翹唇一笑,“這個簡單,我隻要量出你的尺寸來,到時候大不了多給裁縫些銀子,讓他連夜趕工做出來便是了。”說到此處,突然掀開我被子,小手簸長,量起我肩膀的尺寸來。我配合地伸出手臂,卻被她靈巧的指尖嗬得一陣刺癢,不由得縮著脖子咯咯直笑。
“哎哎!你別動!這樣量不準的!”
我勉強憋住笑,正襟危坐,等她靈巧的手指滑到我腰際,終於憋不住又噴了出來。被我一打擾,蓉兒大腦顯然有短暫的斷篇,低頭扳著手指數了幾回,苦了臉哀怨的望向我,突然間,邪惡一笑,伸手探向我大腿。被她嗬癢嗬得受不了,隻好一陣軟語相求,如此幾番折騰,量衣工作總算完畢。
蓉兒去的快,來的也快。我盯著她放在桌上的一方包裹,有些不明所以;粉色衣裙,淡白色褙子,幾樣環佩首飾,還有兩條一看便是女子所用的束發綢帶。我疑惑的盯著蓉兒,她丟了一絲莫名其妙的眼神過來,喉音中有幾分難掩的震驚,“你不會打算女扮男裝一輩子吧?師伯醫術通天,單憑脈象,絕不難看出你的真實性別,你就不怕弄巧成拙,再生出什麽事端來嘛?”
“是瞞不了一輩子,可也絕對不是現在。”怔怔得盯著桌上的衣物,我一陣無奈,若非事出有因,又有哪個女孩子願意整天纏著胸呢?憋氣不說還會影響胸型。
“你的事情自己做主,我不幹涉就是了。”蓉兒似乎很惋惜的搖了搖頭,又從包裹裏拿出個梅紅匣子,“這是我上次寄存在金店的一些藥材,適才整理了幾遍,上麵一層是緩解你月事腹痛的丹藥,下邊一層,是師父煉藥時廢棄不用的殘渣,說來也巧,有一次機緣巧合,居然被我發現可以防潮驅濕,你把這些包進洗過的衣物裏,會有奇效。”
她顯然又想起些什麽,補充道:“要定做的男裝我已經吩咐過了,那店家手藝不錯,針線功夫也是了得,不出一個時辰,想必便能送過來了。”
我衝蓉兒點點頭,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再看蓉兒,清純秀美的杏眸中分明攪著團漿糊,“師父曾說過,有種‘人皮麵具’在江湖上傳聞已久,可我卻從來未見過,若非知道你是女子,我根本不相信你臉上會貼著這種東西。”蓉兒委身坐在床前,修長的玉指撫上了我的額頭,繼而滑向臉頰……
有些不自在,我輕輕偏過頭來,“醒過來的時候便是這幅樣子,經脈淤塞,似乎是受了內傷。”
蓉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嘻嘻笑道:“大師兄俠義心腸,為人又是古板,若是他知道自己無意間英雄救美,不知道又會是何等場景……至於莫雲疾,哈哈哈我好期待他看到你女裝的樣子。”
想到這些早晚會發生的一幕,再聽窗外胡雀孤鳴,我口中喏喏,一時說不出話來。
“林姐姐不必傷心,師父師伯的醫術,隻怕當世無人能及,你身子有恙,還是早早歇息吧,明日一早我們動身,最多午時便能到了。”
我一陣無語,扯過被子倒頭就睡。
夜裏天氣漸漸轉寒。我睡得不太安穩,蓉兒似乎沒有意識地伸手到我腰側,要來撫摸。怕她受冷受熱,她又喜歡踢被子扭來扭去,隻好我自己動手,幾番替她掖好腿腳。頭側軟枕硌的脖子酸痛,我突然想起前世自己的臥室來。在黑暗中怔怔地躺在那裏,半響,居然不知道如何睡去。這般暗沉沉的夜,耳邊除了蓉兒輕微的鼻息,四下裏全是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