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懲治疏綿
“原來如此。”慕紅纓微微一笑,她自然不會把這話完全當真。
幾人一邊聊天一邊飲酒吃菜,看起來頗為和諧。
但這份和諧很快就被打破了。
“殿下哥哥!”含怨帶嗔的聲音由遠及近而來。
一聽這稱呼就知道是那位綿姑娘,楚江王頗為頭疼地皺了皺眉,怎麽哪兒都有她?
正想著如何跟卞城王等人說呢,綿姑娘已經氣跑到了身前,哀怨地拉住了楚江王的手臂,嗔怪道:“殿下哥哥準備了這麽多好酒好菜,居然不叫綿兒一起吃!”
卞城王放下筷子,遲疑道:“這位是……?”
慕紅纓則露出了饒有興趣的神情。
楚江王強壓怒火,努力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道:“這是舍妹疏綿,自小嬌生慣養,失了禮節,讓諸位見笑了。”
說罷,他寒下臉來看向綿姑娘,沉聲道:“還不給卞城王及慕姑娘見禮!”
綿姑娘見他生氣,身子一顫,委屈地嘟起了嘴,但還是乖乖向卞城王和慕紅纓褔了福身子,很不情願道:“見過卞城王,見過慕姑娘。”
看到慕紅纓時,綿姑娘愣了愣,似乎很驚訝她怎麽和昨天那個女人長得如此相似。
“哈哈,疏綿姑娘真是可愛,快快入座吧。”卞城王大笑,眼底劃過一抹興味,這個女人也許可以加以利用呢。
綿姑娘聽聞卞城王誇她可愛,甜甜一笑,高興地落座,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口中讚歎道:“這些東西真好吃,殿下哥哥以往從來沒有開設過這類宴席,怎麽今天忽然搞了這些人類吃的?”
南寧悅頗為無奈的苦笑一聲,她真的有那麽不明顯嗎?這位綿姑娘自打到了亭子,就沒正眼瞧過她,好像她是個透明人一樣。
她這一笑,反倒引起了綿姑娘的注意。
綿姑娘並非沒有看到她,隻是注意力全被氣質出眾的慕紅纓吸引了過去,竟對她視而不見。現在才發現那個被關入地牢的女人居然堂而皇之的坐在殿下哥哥的宴席上,不禁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霍然起身,指著她道:“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和那個漂亮哥哥一起……”
“疏綿!”楚江王喝斷了她的話,麵色陰沉道:“本殿的客人,你竟敢如此不敬!”
他知道綿姑娘接下來的話,為防她捅出來南寧悅和即墨雪被關入地牢的事情,不得不立即喝止她。
綿姑娘更委屈了,她不明白為什麽殿下哥哥對她一直這麽嚴厲,對一個外來的女人都這麽好,偏偏三番五次地沉聲嗬斥她。
“依我看,疏綿姑娘也是個真性情的人,做事難免有所疏漏,楚江王就不要再追究了吧。”慕紅纓淺淺地抿了一口酒,淡笑道。
楚江王神色和緩了些許,對綿姑娘道:“既然慕姑娘都這麽說了,你就坐下好好吃你的菜吧,莫要不敬多嘴!”他警告地看了綿姑娘一眼,周身寒氣如冰。
綿姑娘身子微微一顫,雖然她不太懂為什麽楚江王這麽對她,但她卻必須得乖乖聽話,不能讓殿下哥哥討厭自己。
卞城王大笑起來,“楚江兄何必如此嚴厲,疏綿姑娘很是可愛,他日紅纓與本殿大婚,也順道帶來赴席吧,想必那時會十分熱鬧呢。”
綿姑娘聞言大喜,一臉期待地看向楚江王。
楚江王紫眸微眯,淡掃她一眼,有意忽略了她臉上的期待,轉而對卞城王道:“卞城兄不要開玩笑了,疏綿在楚江王宮如此尚可,實在難登大雅之堂,就不讓她去添亂了。”
綿姑娘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滿眼失望。
“哦?那楚江兄打算帶誰同來?”卞城王道。
楚江王看了眼默默無聞的南寧悅,笑道:“自然是悅兒了,她安靜懂事,十分乖巧,最合適不過了。”
正不停吃著東西的南寧悅驚訝地抬起頭,一臉懵逼地看著楚江王,結結巴巴道:“我?去卞城王的婚禮?”
卞城王要和慕紅纓結婚了?那即墨雪可怎麽辦,他心心念念了慕紅纓這麽多年呢。南寧悅忽然有些擔心即墨雪,恐怕他會很難過吧?
綿姑娘震驚地看向南寧悅,不滿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惱火道:“殿下哥哥為什麽要選擇她,就算你帶扶輕去我都能接受,為什麽是她?她究竟哪裏比我好了?”
“是啊,我也覺得……”南寧悅也勸道,她可不想摻和這件事,卞城王的婚禮?怕不是鴻門宴吧!
但她話沒說完,就看到楚江王紫眸發寒,紅唇微勾,雖麵帶笑容,卻讓人心底發冷,“嗯?”
想到他多變的性格,南寧悅忙及時改口,賠笑道:“我也覺得我挺適合去的呢。”
“嗯。”楚江王目露滿意之色,夾起菜吃了一口。
“你還要不要臉!”綿姑娘氣得臉色鐵青,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了好幾個度,“你覺得自己憑什麽陪殿下哥哥出席那樣的場合?”
她的態度實在太不尊重,向來脾氣好的南寧悅也麵色微沉,輕輕咽下喉中酒菜,她緩緩開口,聲音低沉道:“那綿姑娘又覺得自己憑什麽出席那樣的場合?憑你楚江王義妹的身份,還是你這張臉蛋,還是現在一言不合就大吵大鬧的言行舉止?”
綿姑娘沒想到這看起來柔弱可欺毫無存在感的女人居然敢對她說出這種話,身為楚江王的妹妹,她向來被追捧慣了,又長年以楚江王未來王妃的身份自許,高傲無比,自然忍不得前兩天還是階下囚的南寧悅如此說她。
她怒極反笑,拿起桌上的酒杯便朝南寧悅潑了過去。
南寧悅猝不及防,被潑了一頭一臉的酒水,濕了水的頭發一綹一綹貼在臉頰上,酒水滴滴落在衣服上,留下片片水漬,狼狽無比。
楚江王先是為南寧悅的話感到驚訝,他也沒想到她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但隨後看到她被潑酒,不由怒從心起,嗬斥道:“疏綿!夠了!楚江王宮的臉都被你丟盡了!扶輕,誰準她亂跑的,把她帶下去!”
而後他快步走到南寧悅身邊,指尖紫芒微閃,南寧悅的衣服頭發很快煥然一新,整潔如初。
“謝謝。”她淡淡道。這件事實在令人太不愉快,先是楚江王讓她莫名其妙地“被參加”了卞城王的婚禮,而後是被綿姑娘諷刺奚落,最後還被人家潑了一身酒水,放誰身上都不會高興的。
一旁侍立的扶輕忙快步走到綿姑娘跟前,拉住她的手臂,小聲勸道:“殿下生氣了,綿姑娘快走吧,再待下去可討不了好的。莫要惹得殿下討厭您呢。”
疏綿狠狠甩開扶輕的手,把她甩得跌倒在地,一臉憤怒和委屈,“我不走!殿下哥哥,你跟人家說清楚,到底是要這個女人還是要綿兒!”
她以為卞城王和慕紅纓都在此地,楚江王再怎麽樣也會為了息事寧人給她些麵子,不會真的對她怎麽樣的。
但這種想法十分愚蠢,楚江王內心對她的厭惡已經到了極點,也顧不得卞城王和慕紅纓在場,冷冷道:“狼統領可在?”
“屬下在。”另一邊侍立的狼統領忙上前一步,單膝跪地,恭敬應答道。
“把疏綿關進恒安獄,讓她好好思過,不悔改不許放出來!”楚江王漠然吩咐道。
狼統領微微一愣,恒安獄和地牢不同,地牢隻是用來關押一般的犯人,而恒安獄則是用來懲處別有用心或者罪大惡極之人的,一旦進了恒安獄,過得就是生不如死的日子。楚江王居然讓疏綿進那種地方?
“怎麽,沒聽見嗎?”楚江王聲音更寒冷了,仿佛要把在場的眾人全都凍成冰塊。
“咳,楚江兄,可否容小弟多嘴一句?”卞城王笑嗬嗬地起身,準備做和事佬,“疏綿姑娘固然有錯,但也是小孩子心性,可以理解,不至於被關進恒安獄那種地方吧……”
“殿下哥哥,你居然要把我關進恒安獄?”疏綿不可置信地看著楚江王,眼眶裏不斷溢出淚水,心中對南寧悅的討厭之情已經完全轉化為憎恨,如果不是她,殿下哥哥怎麽會這麽對自己?
楚江王冷哼道:“看在卞城兄的麵子上,隻關進恒安獄第一層吧,思過兩日再放出來,隻當是小懲大誡了。如若再犯,你知道後果的。”他紫眸宛如千年寒冰,看疏綿的一眼,讓她打了個激靈。
狼統領忙起身把綿姑娘帶了下去,這還算小懲?恒安獄的第一層都不是普通鬼魂可以忍受的,何況是嬌生慣養的疏綿呢。但他可不敢多嘴,生怕連自己也不慎入獄。
南寧悅不知道恒安獄是什麽地方,坐在那裏靜靜地看著疏綿被帶下去。雖然看到她淚流滿麵的樣子,南寧悅心中有些同情,但她對疏綿實在一點好感都沒有,所以也沒有為她說話。
卞城王和慕紅纓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興味。他自然不是真心為疏綿求情的,隻是想通過這種方式拉攏一下此女,也許以後能有利用到她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