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師徒情深
“哀家看見你和五殿下走得很近，雖然五殿下沒有熙兒那麽受皇上疼愛，可他怎麽說也是皇後的兒子，你嫁給他做正妃當然不合適，可哀家開口，讓你做個側妃也是可能的。”原來太後的心裏早有人選，那日在皇宮看見了陌瑾和炎令陽有說有笑，她便立刻想到炎令陽還沒有妃子，讓陌瑾嫁給炎令陽也是個不錯的辦法。
“我的身份怎麽配得上五殿下呢？五殿下身份尊貴，我不過是個醫師，這傳出去怕是會讓人笑話，況且五殿下也不見得對我有感情。”陌瑾壓製住自己的怒火，太後步步緊逼，著實讓她怒了。“我曾聽聞太後和先皇兩人，是真心相愛才在一起的，先皇還格外疼愛太後，做了不少讓人覺得感動的事。讓我好生羨慕，想來若是我也能尋得這樣一個真心相待的人，哪怕他隻是個普普通通的人，我也願意。”
聽到先皇二字，太後的神色變得柔和，腦海裏想起了和先皇的點點滴滴，那都是她最重要的回憶，那一幕幕先皇為她做的事，也都出現在她的腦海裏，讓她陷入了沉思中，不在說話，在陌瑾的攙扶下緩緩向前走著。
入夜後，太後和皇上一同離開，熙府也恢複了平靜，仆人們都在忙著收拾。西廂門口的人也都撤退了，隻剩下來了那幾個被派來伺候蔣鈺柔的丫鬟。陌瑾一天下來也累了，便回到了自己的房裏，剛倒上一杯熱茶，一個人就進了屋子裏來。
白天就一直躲在暗處的墨雲，等到陌瑾回來了後，才能現身一見，他本來隻是來看看熱鬧罷了，並沒有打算要找陌瑾，不過下午太後的事，讓他不得不出現，那太後的一言一行，分明就是打算給陌瑾賜婚，還是打算賜婚給炎令陽。他又怎麽能不來和陌瑾商量一下對策。“你可有什麽打算？”
“你是說太後？”有墨雲在，陌瑾整個人也都放鬆了下來。“她當了皇後三十年，太後二十一年，早已習慣了操控別人的一切，那種權利帶給她的喜悅，她自然會想到要給我賜婚，畢竟我隻是一個小丫頭，沒任何人撐腰，她隨便一道旨意我都不得違抗，否則就有了足夠了理由殺了我。”
“既然她這麽狠毒，那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今日下午太後的那些話，激怒的何止是陌瑾一人，墨雲同樣憤怒，他的徒弟怎麽可能由得那個老太婆來掌控？
看墨雲的樣子，必定是對太後起了殺機，不過也是墨雲如果出手必定能殺人於無形，不會有誰會懷疑到一個已經死去的墨雲身上，至於陌瑾也是個毫無武功的丫頭，怎能傷的了太後，在皇宮裏來去自如？“不必著急，她那麽喜歡控製別人，那我就讓她一點點從那個權力的位置上掉下去。”
“那老太婆必定會很快下旨賜婚你和炎令陽，難道我們不先動手？”
陌瑾搖頭，心中早已有了更好的對策。湊到墨雲的耳朵旁，小聲的說著。墨雲忍不住一笑，一臉無奈。“你呀，真是不給別人一個痛快，不過讓她吃點苦頭，受點折磨也是應該的，不是誰都能被皇室掌控，她？一個半隻腳踏入棺材的人，還想鬧出些什麽？”
“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了，不過可別太過火了，但她如果想死也別攔著。”陌瑾意味深長的笑著，眼裏盡是狡猾之色。
月夜恢複平靜，整個城都以安靜，燈火熄滅，除了打更的人，幾乎沒人在夜裏走動。熙府也是如此，除了新房裏的兩人無法入眠，其他人早已進入了夢鄉。蔣鈺柔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退去了衣裳和首飾，她獨自一人躺在床上，炎令熙依舊坐在那桌邊，背對著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安靜的看著炎令熙的背影，蔣鈺柔也無法入睡，這怕是她最難過的一夜，安靜得可怕，眼前的人兒更是冷漠。
第二天一大早，炎令熙便要上朝去了，丫鬟們進門，親眼看見蔣鈺柔給炎令熙寬衣，順勢往那床上一看，都是一笑總算是能給太後交差了。蔣鈺柔目送炎令熙離開，能這麽伺候在炎令熙身邊，也算是自己的一種福分。一旁的丫鬟看著蔣鈺柔這幅模樣，都忍不住一笑。“鈺妃，奴婢們給您洗漱。”
“好。”
收拾好了後，蔣鈺柔便立刻獨自一人去了陌瑾的院子裏，走進院子裏，熟悉的藥材味，陌瑾也在院子裏收拾藥材了。看見蔣鈺柔來了，陌瑾立刻放下了手中藥材，連忙跑到蔣鈺柔跟前。“參見我們的側妃娘娘。”
“師父。”蔣鈺柔噘著嘴一臉嬌羞模樣，本以為陌瑾會生氣閉門不見，可看陌瑾這模樣，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你不生鈺柔的氣了嗎？”
“生氣？我為何要生氣？”陌瑾無奈一笑，拉著蔣鈺柔往屋子裏走。“你能夠嫁得一個好人家，不是我應該高興的事情嘛？況且十殿下是個好男人，我也知道你一直青睞他，現在你能嫁給他，肯定很高興。”
原本成婚是件喜慶的事，嫁給的又是自己心儀的男子，蔣鈺柔確實應該高興，可那男人心中沒有她半分位置，又怎會高興？“師父，嫁給十殿下，並非我本意，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從未想過要嫁給他，這次太後賜婚，我也是始料未及。”
“鈺柔你真的想多了，我對十殿下沒那種心思，你就不要一臉愧疚的樣子了。”看蔣鈺柔這自責萬分的模樣，讓陌瑾真心不忍。
“師父，我知道您人好，早晚你會和殿下在一起的。”蔣鈺柔句句都是自己的真心話，絲毫不會因為自己喜歡炎令熙，就破壞他人的幸福。
看著跟前的蔣鈺柔，陌瑾一時也不知該怎麽說，這女子的善良絕非她能夠比的，明明心裏愛著炎令熙，卻偏偏還希望她能和炎令熙在一起，這若是換做了她，可絕對容忍不下。“鈺柔，我該說你什麽好，這新婚第一天，就跑我這兒來說這麽一番話，若是傳到太後耳朵裏，怕是太後真以為我和十殿下有些什麽了。”
聽到太後二字，蔣鈺柔回過神來，看了一眼那幾個遠處的丫鬟，那都是太後派來的人，說是伺候她的，可她也明白太後是希望有人在身邊看著，這樣炎令熙一有什麽舉動便會傳到太後耳朵裏。“師父不必擔心，這些話也就你我之間說說，是絕對不會傳到太後耳朵裏的。”
“鈺柔，其實你不應該擔心我，應該擔心的是那白瑤。”隻要一想到日後白瑤將嫁給炎令熙成為正妃，陌瑾就不禁為蔣鈺柔感到擔憂，就蔣鈺柔這種性子，肯定是受了苦也絕不會告訴炎令熙，而太後即便再寵愛蔣鈺柔，也不可能為了蔣鈺柔和皇上對著幹，到時候唯一能治住白瑤的便是炎令熙了。“白瑤可不是個善良的人，她心眼小，再過些時日怕是也要嫁進來了，到時候她若對付你，你可千萬不能往肚子裏咽。”
從小到大蔣鈺柔都認識白瑤，對白瑤的脾氣一直了解，這次她嫁給炎令熙在白瑤之前，白瑤心中怎能痛快？可這又無可奈何，白瑤畢竟是皇上喜歡的郡主，可她隻有一個太後撐腰罷了，又敢對白瑤做些什麽？“師父，白瑤嫁進來就是正妃，就算她欺我，我也無可奈何，她本是郡主，之後又是正妃，我又能怎樣？”
“你呀，就是太軟弱，白瑤那個女人心狠手辣，對任何敵人都不會手下留情。你這如果處處相讓，怕是日後苦日子還多著呢。”
“嗬嗬，鈺柔一貫如此，凡事隻有忍耐，畢竟鈺柔也沒有她那麽尊貴的身份。”
尊貴的身份？陌瑾的眼裏閃過一絲怒火，難道這天地間就隻有身份尊貴的人可以隨意欺負別人？就不能別人反抗嗎？陌瑾拉住蔣鈺柔的手，一臉嚴肅的模樣。“你放心，她若敢動你，我絕饒不了她。”
聽到這話，蔣鈺柔心中一陣暖意，一把將陌瑾抱住，這種感覺隻有當初在太後的懷裏才有，隻有真正在乎她的人才會這麽說，看來陌瑾真的是把她當做徒弟。
等到蔣鈺柔離開後，楊絮突然出現在陌瑾的身邊，將一張紙遞給陌瑾。“主子，這是這段時間進京城的陌生人，還有他們的資料，我都已經調查清楚。”
陌瑾仔細查看紙上的資料，並沒發現什麽異樣，尤國的人也應該是這些日子進來的，可這些人之中並沒有什麽破綻。“看樣子尤國人比我想的藏得深。”
“是，主子，那蔣鈺柔似乎對主子很信任，不如讓蔣鈺柔把尤國人進城的事轉達給太後，這樣朝廷便會派人徹查，比我們暗中調查容易得多。”
這看似是個好辦法，可陌瑾卻搖了搖頭。“尤國人到了京城，我又是怎麽知道的？況且到時候皇上派人調查，隻要穆成祥從中作梗，便能逃脫那些人的搜查，尤國人依舊不會露出馬腳，若是穆成祥借此說我欺騙皇上，那到時候我的罪責可就大了。”
“是，主子，都是屬下太過愚蠢。”
“絮兒，你不必這麽說，不過蔣鈺柔這顆棋子，早晚能派上用場。她對我越是信任，日後就越是能用得上這顆棋子。隻是這丫頭單純，就算被人算計也猜測不到，有時還真覺得她太可憐。”陌瑾從來不會對任何人產生同情，可蔣鈺柔這個女子，卻讓她覺得可憐，單純的不該出現在皇族中。
“主子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