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我做錯什麽了嗎？（二更）
紅紅的結婚證，燙金的大字，幾乎能閃瞎人的眼。
其他幾個人倒抽著涼氣，連遊連城都有點詫異了，神色頗為複雜地看了慕夜廷一眼。
夏闌珊更是呆在了原處，看著結婚證照片裏兩個人的臉，再看看他。
最後還是又去看結婚證。
心笨咚笨咚地狂跳著，她用力地擰了擰自己腿，才發現還清醒著。
不是做夢……
他打開結婚證的那一瞬間，她卻已經心動到了無以複加，靈魂都不屬於自己了。
慕夜廷以為她沒有看清，又把結婚證往前推了推，目的是想讓她看清楚上麵的鋼印。
其他的人都非常自覺地保持了沉默，把這麽重要的一刻留給他們兩位，所以連呼吸都放輕了。
夏闌珊呆滯了半天，盯著照片醜萌醜萌的自己，“你……”
“我在。”
慕夜廷溫柔地應著，捏住了她的小手，和她十指緊扣。
“你果然……”夏闌珊深深深呼吸，努力地壓製住自己心裏的激動，不讓情緒如小鹿般狂奔，“拍這張照片是為了耍我……”
慕夜廷手臂一僵：“？？？”
夏闌珊終於反應過來了，這張照片是不久前才拍的，所以這個結婚證……
她想了想，又問他，“你在哪裏辦的假證啊？還有鋼印，像真的似的。”
慕夜廷：“……”
其他幾個人被她這麽一說，就跟解了穴道一樣湊了過來，往那個結婚證上死死盯著。
童心恍然大悟，“我偷偷看過我家表姐的結婚證，這證，的確是假得太逼真了……”
“是嗎？”沈瀟兩根手指捏起其中的一張，“還有點分量……”
“我也摸摸看……”
慕夜廷來不及阻止，童心那隻抓過雞腿的小肥手已經把結婚證拿了過去，捏出了一個華麗麗的油指印。
“還是很真的，這個辦假證的挺靠譜啊，總裁，你有他的電話嗎？給我留一個，我傾家蕩產也要辦個假的英語四級證書……”
慕夜廷：“……”
沉冷的目光盯著結婚證上油印，臉色隱隱也不好看了。
“有個這個證，你明天可以更好地跟學校解釋一下了，就不慌了。”
“好。”夏闌珊吧證件收起來，“謝謝你，慕夜廷。”
雖然照片不好看，但是她也可以忍受，因為他是為了她才去辦這張假證的。
考慮得這麽周全，不愧是慕夜廷。
慕夜廷：“……”
她自顧自地解釋，然後還很感激地夾了一塊糖醋排骨給他，“快吃吧。”
慕夜廷……還怎麽吃？
氣都氣飽了。
他不怪她眼拙，因為她還小，看事情難免不通透。
他也不怪她笨，因為自從遇見她的開始，就已經知道她不那麽聰明。
他隻是……
隻是太了解她，也太明白她為什麽會覺得這個證是假的——
因為她從來都沒有相信過他會對她負責到這個程度，也從來沒有想過，她可以長長久久的留在他的身邊……
慕夜廷糟糕地發現，這段關係，明明是他才可以有說結束的資格，但是隨時會抽身離開的，卻是她……
明明不是這樣的，明明她那樣地被動……
心情頓時有些糟糕，他被氣到了，呼吸也很重。
其他人恍然未覺，沈瀟和童心甚至還在為他的’機智’點讚。
慕夜廷一肚子的火憋著，發不出來，幹脆拿起筷子，狠狠地夾起那塊糖醋排骨，一口咬下去——
哢嚓，用力過猛了。
居然把唇瓣都咬破了。
血一下子滲了出來。
夏闌珊嚇得有點呆了，“你你，你……怎麽了？”
吃個糖醋排骨而已，又不是吃辣條，需要那麽用力嗎？！
遊連城趕緊站起來，“夜廷，我帶你去處理一下。”
口腔裏和周邊的傷口得處理一下，不然容易發炎，而且既然人都已經在醫院了，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慕夜廷起身，硬硬地看了夏闌珊一眼，跟著遊連城出去了。
門被關上。
沈瀟和童心湊在一起，“你吃吃這個雞，還蠻香的。”
“是嗎？配紅酒的話，是不錯。”
夏闌珊沒有參與她們的話題，而是悄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觸到了硬硬的角。
她抿了抿唇，起身慢慢地走到休息室的窗邊，把那一對結婚證摸了出來。
攤開。
借著燈光，仔仔細細地看著。
夏闌珊。
慕夜廷。
他們的名字就這樣被寫在了一起。
她伸出指尖，慢慢地在他名字的上麵一筆一劃地寫過去，描摹著，像是在摩挲他棱角分明的臉。
剛才看到結婚證的那一瞬間，她的呼吸幾乎都停頓了，全世界都隻剩下他和她。
她看不到別的，明明之前以為人長大了之後，世界就會變得很大。
可是剛才那一刻，她發現世界很小，小到一本結婚證，都可以把她的心灌得滿滿當當的。
就好像……
他屬於她一樣。
在那一瞬間，她幾乎要這樣以為了，以為他是屬於她的。
夏闌珊低頭，又小心翼翼地這張假的結婚證貼近自己的胸口。
原來他屬於她，居然會讓她覺得那麽幸福，即便隻有那麽一個片刻……也讓人幸福得快要飛起來……
身後傳來開門聲，夏闌珊趕緊把證件拿下來，揣回自己的口袋裏。
慕夜廷傷口上塗了一點紫藥水，麵無表情地走到她麵前。
夏闌珊神情還有一點恍惚。
“走了。”
他說。
“哦。”
夏闌珊回神，跟在他身後。
童心趕緊把那盤乳鴿遞過來，“總裁，鴿子腿給你們留著的，帶回去路上吃吧？”
慕夜廷掃了一眼她那油乎乎的手，收回目光。
直接了出了門。
童心：“……”
明明剛才氣氛很好的啊，為什麽現在感覺哪裏不對了呢？……
夜半的街上並沒有什麽人，路燈一顆顆亮著，如同浮起的明珠一樣懸在空中。
慕夜廷把車子停在了古香街外麵。
踩著沉穩的步子，慢慢地往巷口踱步。
夏闌珊跟在他身後，整個人都被籠在他的影子裏，看著他挺拔緊繃的脊背，也不敢隨意說話。
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麽，就讓他更加地不高興了。
前麵一輛賣夜宵的小三輪車騎過來，清脆的鈴鐺聲劃破了夜晚的寧靜。
地上有一塊凸起的石頭，小三輪車顛了一下，車上火爐裏有火星子飛出來。
夏闌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整個人就被他護在了懷裏。
清冽的氣息鑽入鼻腔裏，暖暖的，擋住了瑟瑟的秋風。
慕夜廷背對著三輪車，等它開過去了，又伸手放開了她。
夏闌珊：“……”
他繼續走，她繼續跟著。
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今晚是誰，或者是哪裏惹到他生氣了。
明明自己什麽都沒有做……
她懊惱地抓著頭發，到了四合院門口，慕夜廷伸手開門。
再轉過頭去，不經意地瞥了她一眼——
頭發都被抓得像小瘋子了。
他收回視線，走了進去。
夏闌珊心不在焉地走過去，過門檻的時候差點一跤絆倒。
慕夜廷旋身，眼疾手快及時地抱住了她，心裏一陣煩躁，罵了她一聲笨蛋。
手卻沒有放開。
夏闌珊縮著腦袋，不說話了。
慕夜廷心裏歎了一口氣，聲音放軟了一點，“你怎麽了？走個路都能摔倒？”
“……我做錯什麽了嗎？”
所以才會讓你那麽生氣。
她捏緊他胸前的襯衫，手工襯衫都被她捏皺了。
看得出來，她很緊張。
慕夜廷：“……”
他默默了一會兒，拍了拍她的腦袋，“你沒有做錯什麽，去洗澡早點休息吧。”
“真的嗎？”
她似乎不太相信，再三確認。
慕夜廷：“……”
他無奈地點了點頭。
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之後，夏闌珊才放下了自己惴惴不安的小心髒，一股腦地從他身上下來，跑過四合院，進洗手間裏去了。
水聲嘩啦啦地從浴室裏穿來，慕夜廷心裏那一捧火氣卻被這水聲撩得更旺。
卻又沒有辦法言說。
這種感覺像在坐海盜船，七上八下。
忍不住就想折騰她一下，幹脆自己也脫了衣服，擠進了淋浴房。
夏闌珊正在擠泡泡，剛剛搓出一點來，就被他從身後給抱住了。
她抖了一下，“慕夜廷？”
最近幾天他每天都要纏著她做，而且還會堵著她不出去，她幾乎是虛脫了之後才睡著的。
現在他不會又……
想到這裏，她的腿有點發軟，轉過頭去想說話，還沒開口，唇就被他給堵住了。
舌尖長驅直入，根本不給她再開口的機會。
慕夜廷把她翻出來，抵在牆壁上就開始折騰。
又怕她冷著，所以打開熱水一直對著她的背部衝著。
他自己的熱汗出了一身又一身，最後連她依靠在牆壁上的姿態都不滿足了，幹脆讓她整個人隻掛在他的身上。
她沒有別的依靠，像一艘巨浪中的小船，隻能依附他，隻能相信他，隻能抱著他……
看著她閉著眼睛，仰著頭一陣陣地哆嗦，被感官帶上巔峰，全情投入的模樣，他的心才得到了那麽一絲絲的安慰，總算沒有之前那麽煩悶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