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歐陽兄妹
歐陽生卻臉皮極厚,衝張雲澤拱手道:“是小生唐突令妹了,實在抱歉的很,兄台手裏的戒指能給小生看一下嗎?小生全要了。”
張雲澤雖然討厭他,卻也想把戒指一次性脫手,很不情願地遞給他道:“看好了就快點掏錢。”
誰知道歐陽生隻象征性地看一眼就收到懷裏,道:“兩位想必也明白,小生不可能隨身攜帶四百兩銀子,還請兩位隨我去府上取。”
張雲澤看了樂明月一眼,哈哈笑道:“那請歐陽兄帶路吧。”
歐陽生家離集市並不遠,遠遠看到一座氣勢宏偉的府宅,看樣子非富即貴。
歐陽家的大門敞開著,門口家將一見歐陽生,連忙點頭哈腰,將三人迎了進去。
三人剛進門,突然從院子裏跑出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見到歐陽生,笑道:“哥哥,又帶朋友回來啦!”
張雲澤打量看了少女一眼,隻見她容貌秀麗,就如同這江南美景一般的氣質,不遜色李麗質或者公孫舞,但見她穿得花枝招展,整個人顯得可愛靈動,又非常愛笑,特別是那雙大眼睛,水汪汪的,給人一種相處起來很愉快的感覺。
歐陽生安排兩人坐到客廳裏,向兩人介紹眼前的少女道:“這位是小生的妹子歐陽鶯,今年十五歲,尚未出閣。兩位慢坐,我先去取銀子,鶯兒,你先隨我來,為兄有事對你說。”
兩人走後,張雲澤笑道:“這個歐陽生對你有意思哦。”
樂明月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沒有搭理他。
過了大概一刻鍾,歐陽生提著一個沉甸甸的包裹過來,微笑著放到了桌上。
歐陽鶯誇張得一手戴著兩個戒指,興高采烈地笑道:“戒指真好看,謝謝你們!”
張雲澤莞爾道:“你應該謝謝你哥哥,他給你買的。”
歐陽鶯甜甜一笑,道:“反正我要謝謝你,你必須受著,對了,你們還沒說你們叫什麽呢,難道賺了我們四百兩銀子,連名字都不願意說嗎?”
張雲澤尷尬笑笑,道:“也沒什麽不能說的,我姓樂,鈞天之樂的樂,樂明天。我妹妹叫樂明月。”
“樂明天,樂明月,好美的名字。”歐陽鶯美目亮了起來,道:“你們是外地來的嗎?要去哪裏?能不能帶我出去玩啊,天天在府裏,悶都悶死了。”
樂明月冷漠道:“抱歉,不可以,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她首先站了起來,帶著張雲澤向門外走去。
歐陽生有些急了,道:“兩位,天色這麽晚了,用個晚飯再走不遲啊。”
張雲澤笑著拒絕道:“歐陽兄,我們沒那麽熟啊,先走了啊!”
歐陽鶯突然嘻嘻一聲,道:“我聽哥哥說,樂姐姐武功很厲害啊,鶯兒來討教討教!”
說完,她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一把軟劍來,向樂明月背後刺去。
樂明月陽光冷靜,等劍到了身後一尺,腳底忽然發力,優雅地躍上屋頂,轉身淡淡瞧著歐陽鶯。
誰知道歐陽鶯興奮地一躍,竟然也上了屋頂,看得張雲澤嘴巴張得老大,這大唐絕頂高手這麽廉價嗎,這麽小的丫頭片子都這麽厲害?
難怪樂明月斬了歐陽生的銀子沒讓他害怕。
樂明月見歐陽鶯輕功不錯,眼神凝重了起來,長劍出鞘,與歐陽鶯對戰起來。
歐陽鶯雖然武功不錯,但跟樂明月這個道家天宗的道子相比,差了不是一點半點,十招過後力氣已經跟不上,招式更是相形見絀,隻是她的兵器奇怪,樂明月也一時製不住她。等到了二十招,才被樂明月抓住一個空檔,將劍架在她脖子上。
張雲澤鼓掌道:“歐陽兄,你妹妹真厲害,忽然能抵擋我妹妹這麽久,了不起啊,了不起!”
歐陽生呆在原地,眼睛都看直了,因為樂明月打鬥的時候不小心掀開了麵紗,那驚鴻一瞥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變得魂不守舍的。
樂明月收了劍,飛鳥一般直接飛出了歐陽府,遠遠傳來一個字:“走!”
張雲澤笑著朝歐陽兄弟揮揮手,將那袋銀子背到身後,揚長而去。
去客棧的路上,張雲澤忍不住取笑樂明月道:“這個歐陽生對你很癡情啊,要不然你嫁給他算了。”
樂明月轉頭盯著他的眼睛,美眸中似乎有些複雜的情緒,道:“你不想要解藥了嗎?”
張雲澤笑著道:“你會給我的,你外表冷漠,其實心腸很好。”
“你錯了。”樂明月冷漠道:“習武之人,若無殺伐之氣,有什麽資格拿劍?”
“好了,我不亂說了,你滿意了吧,那個歐陽生雖然對你有清。可惜啊,我們的當代西施樂明月女俠不屑一顧,可憐啊,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那小子注定單相思了哦。”張雲澤笑嘻嘻說。
樂明月目光裏似乎又多了一絲怒意:“你把我比作西施,你知道西施的下場嗎?”
張雲澤想了想,西施其實是吳越兩國政治一鬥爭的犧牲品,她的美貌成了越王勾踐複仇的工具,吳王夫差慘死的催化劑,吳國被滅後,吳地百姓恨透了西施,將之沉江,下場淒慘,令人不寒而栗。蘇杭本就是吳地,這麽多年過去,這裏的百姓隻怕也未必對西施有什麽好的感覺,樂明月生氣自然是有道理的。
於是張雲澤服軟,道歉道:“好吧,我讀書少不會說話,向你道歉,樂明月就是樂明月,美貌天下第一,哼,西施算什麽,給你提鞋都不配。”
樂明月聽了好話,眼神柔和了許多,卻依然板著臉道:“以後你不許與我兄妹相稱。”
張雲澤道:“為什麽?”
樂明月道:“我不說謊話,也不喜歡聽謊話。”
張雲澤攤攤手道:“那我們什麽關係呢,總不能對外說我是你擄來的吧?”
樂明月淡淡道:“你叫我樂姑娘,我叫你張兄,這很難嗎?”
張雲澤笑嘻嘻道:“這多生分啊,不如我叫你明月,你叫我雲澤吧。”
樂明月冷漠道:“我們沒那麽熟。”
張雲澤心裏歎口氣,道:“那好吧,樂姑娘,你武功高,聽你的,我武功低,我不說話。”
第二天,二人繼續趕路,下一個大城市是杭州。
官道沿著運河,行人不多,非常冷清,於是誕生了許多剪徑小賊,號稱路是他們修的,要收買路費。
其實路明明是人家隋朝的楊素修的。
所以一般人上路都會帶著三五個訓練有素的家將,或者湊齊三五十人結伴而行,賊人看到人多就不敢打主意了。
張雲澤二人哪裏想到這一點,嘉興到杭州短短三天路程,樂明月出手打發了兩波賊人了,這大唐的治安有待加強啊。
快到杭州的那一天,突然後麵有一輛馬車追了上來,很快與兩人並行,張雲澤正差異間,車廂窗戶打開,伸出一顆玲瓏可愛的腦袋,歐陽鶯笑道:“天涯無處不相逢,樂大哥,樂姐姐,我們又見麵了。”
張雲澤低聲對樂明月笑道:“看起來有人不死心……好吧,我不說了,你看看人家小姑娘多自來熟,張口就是大哥姐姐。”
樂明月麵無表情,一言不發。
張雲澤把窗戶推開,看著爛漫的歐陽鶯,笑道:“是挺巧的啊,隻不過我們家樂姑娘正在生我的氣呢,她不理我了。”
歐陽鶯嬌笑道:“那你哄哄她呀,每次我生悶氣,哥哥都會來哄我,我這個人很好哄的,一哄就好。”
張雲澤歎口氣道:“我倒是想啊,可惜,我並不是樂姑娘的哥哥,我騙了你們。”
“什麽!”歐陽鶯眨著她那漂亮的大眼睛,掩嘴笑道:“那有人可要憂心忡忡了哦。哎呀,哥哥你拉我幹嘛,掐到我肉了啊,好疼啊,疼。”
歐陽鶯被拉了進去,窗戶也“啪”地一聲被關上了。
過了一會兒,歐陽鶯腦袋又從窗戶鑽出來,笑道:“大哥讓我問,哎呦,嘻嘻,是鶯兒要問,既然你不是樂姑娘的哥哥,你叫什麽啊,是不是樂姑娘的夫婿啊。”
張雲澤莞爾道:“其實我姓張,真名叫張鐵柱,我當然不是樂姑娘的夫婿,我哪配啊。”
歐陽鶯“噗嗤”一聲,笑得花枝亂顫:“原來是鐵柱哥哥,你的名字真難聽,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我不是在取笑你,我就是忍不住想笑。既然你不是樂姑娘夫家,那你跟樂姑娘什麽關係呢?”
張雲澤笑道:“好朋友啊,我跟樂姑娘是最要好的朋友,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額,這是個比喻,意思就是我倆非常要好。”
邊上的樂明月突然冷然道:“張兄,不要再說話了!”
“不好意思啊,我家這位又生氣了!”張雲澤匆匆關上窗戶,低聲訕笑:“旅途無聊,找點樂子嘛。”
樂明月摘掉麵紗,道:“我有點熱,需要換身衣服,你不要開窗。”
張雲澤吃了一驚,這才想起樂明月說過她怕熱,杭州的氣溫比蘇州還要高一點,正好今天又是個特別的熱天,氣溫恐怕有三十度,隻見她額頭間多了點點汗珠,一看就很不好受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