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穿衣與梳發
那邊北涼正在療傷，綠色的水已經變淡，但是已經有了一些鮮紅的痕跡，這是她的血跡。
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流了下來。上輩子從來沒有感覺到這麽痛，這輩子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她也不太明白，但是她也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沒有任何知覺的雙腿開始變得慢慢有知覺起來。
北涼，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水裏的腿，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腿吸收著藥力，但是她也知道，這樣雙腿會很快的好，但是會留下傷疤。她現在沒有任何能力可以去腿上的疤，那麽這個疤有可能會一直跟著她。
“確實。”淡淡的聲音響起來，把北涼嚇了一跳，她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什麽都沒有看見，在轉過頭時，一個黑衣人出現在她的麵前。
“你是誰？”北涼沒有大喊大叫，她隻是有些吃驚的看著來人。
黑色的衣服，普通的夜行服，上麵卻有一些淡淡的紋路，和黑夜融合到了一起。帶著全臉的麵具，隻露出了眼睛和紅色的嘴唇，卻讓人覺得他是一個傾城的男子。
但是北涼覺得這個人無比的熟悉，那雙眼睛她好像看過好多次。
“我幫你治好你的腿，她幫我如何？”男子開口道，他看著北涼，雙目裏卻有著那些高傲的眼光。聲音低沉，卻意外的好聽。
“你能給我什麽？”北涼看著他，她知道有一種東西的確可以消除疤痕。前一世的時候，是她的師父給她的，所以她對於能拿出那個東西的人很好奇。
“我知道你會去表演才藝，但是你現在什麽都沒有準備吧？”男子看了她一眼，好像什麽都知道。
“這點我自有考慮。”北涼一驚，這個人到底想做什麽？
“聽說北涼小姐過目不忘，我給你一曲琴譜，應該也能彈出來吧。”黑衣男子抽出一張紙，上麵寫著一些字。
北涼前世和洛玄卿學的彈琴，但是她最喜歡的那一首，是洛玄卿彈的曲子。而在在這裏勉強能夠看見，但是上麵的字讓北涼呆住了。這首曲子，不就是洛玄卿彈的那一曲嗎？
她看向黑衣人，黑色的眼睛對著，北涼一笑。
“我答應。”她這一世本來就想報答他，所以無論是什麽，她都會去做。
“這個是怎麽用的？”北涼，搖了搖手中的瓶子。微微一笑，看著他，縱然她現在已經滿身的大汗，臉色已經痛得微微的蒼白，但是她一直沒有露出一絲的脆弱。這一世，她不要拖他的後腿，她要幫他。
“半喝半敷。”他好奇的打量著北涼，他知道這個藥水有多麽的痛。他的暗夜裏，很多人用這個藥水都會止不住的大叫，但是她一個女子竟然一句痛也沒有說，反而微笑的問他。
“這個還能喝？”北涼微微的一呆，這個不應該是外敷用來去疤的嗎？
“當然。”他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然後將手裏的紙放下來。他越來越高看北涼，這個女子真的或許是一個合適的人呢。他暗暗的想到。
“這個是解毒用的。”他看了北涼一眼，“當然可以喝。”
“我的腿？”北涼一呆，她竟然不知道她的腿，是中毒才導致的殘疾，“是中毒。”她不能相信的看著他，仿佛想知道這個不是真的。
“嗯。”他有些奇怪的看著她，為什麽剛剛還很鎮定的她，現在變得那麽的慌亂。
“原來是這樣啊。”北涼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原來他並不是想簡單的有救命之恩，而是真正的想廢了她，然後好控製她。
“但是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麽能敷藥呢？”黑人饒有趣味的看著她。
“七葉應該還在外麵，她應該可以幫我的吧。”北涼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但是轉而想到了什麽，有些吃驚的看著他。
“你不會把她打暈了然後進來了吧。”她不敢相信，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她到底應該如何敷藥，難道他幫他嗎？
“當然。”他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那個七葉是有些本事的，如果他沒有打暈她，還真的不能悄無聲息的就進來了。就連那個另一個女子，都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如果不是他武功高強，他早已會被人發現了。
“那我怎麽辦吧。”北涼有些慌張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難道真的要他幫她敷藥。雖然他們前世是夫妻，但是他們並沒有這樣過分的親近，至於幫她上藥什麽的，她還真的接受不了。
因為她現在正在泡澡，她身上已經什麽衣服都沒有。本來如果七葉清醒的話，她還可以幫她拿一件衣服，現在她也昏迷了，她到底應該怎麽辦呢？
“怎麽？”黑衣人放下了手，看著北涼，他不會知道她很了解他，了解到比他自己都了解。
“ 沒有什麽。”北涼拉了拉裙擺，然後不再看他。
“你希望我可以幫你做什麽？”北涼看著他。
北涼看著他探究的目光投來，然後，笑了一下，說道，“我知道這天下沒有白送的東西，更何況是這麽貴重的東西呢。”
“我需要你做的事情，你現在還做不到。”他看了看北涼，看了看她的腿，然後說到。“你現在的主要目的就是把你的腿養好，這樣才能幫我做事。”
“嗯。”北涼點了點頭，她的心裏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仿佛知道他，幫助她的確是有目的，就有一些不同的感覺了。
“等下，我換衣服怎麽辦。”北涼看著他，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麽，她的侍女都被他打昏了她現在的確不方便換衣服。難道還真的要他幫她穿衣服嗎？
北涼想了想那個畫麵，然後趕緊搖了搖頭，那個畫麵真的不敢想象。
“要不？”他看了看本涼，然後就有停頓地說道。
“不用。”北涼趕忙搖了搖頭。“我自己可以想辦法。”她生怕他下一秒就說出來，他會幫她換衣服的。
“把你的侍女弄醒。”他笑了笑，然後看著北涼，仿佛在說她的思想不純潔。
北涼才知道自己被他耍了，不由惱怒的看著他。如水的眸子雖然是生氣，看起來更像撒嬌。
“這樣會暴露你的。”北涼隻是發了一下小脾氣，然後就說道。“你能幫我拿衣服，我自己穿就可以了。”她沒有剛剛一開始的冷靜，而多了一些惱怒或者說是嬌羞。
說完她就羞紅了臉，女孩的衣服也不能讓男的隨便碰啊。
“嗯。”他剛剛好像笑了一下，然後立刻就消失不見了。他看了一眼北涼，然後走向剛剛去的衣櫃。
他彎下腰，很認真的在挑選衣服。沒有絲毫的不自在，仿佛隻是為自己挑選衣服。
“這個。”他將衣服扔給北涼，然後立刻就轉過了頭。
北涼看著懷裏的衣服，臉都紅了。自己的貼身衣物就放在最上麵，他觸碰過的，仿佛還帶著他淡淡的體溫。
他轉過身去，仿佛不在乎任何東西的樣子。但是真的是這樣嗎？如果有人可以仔細看的話，可以看出他的耳朵和脖子都紅了，他也是第一次幫女生挑選內衣。
“那個……”北涼的聲音響了起來。
“什麽？”他心裏正有些亂，突然聽到她的聲音，然後變得有些慌亂。聲音一下子變了，讓北涼一呆，果然是他。
“衣服，少了。”北涼不好意思的說道。
“少了什麽？”他吸了一口氣，然後壓低聲音說道。
“裹胸。”北涼看了看胸前，不好意思的說道。
“你都。”他下意識的想說你都沒有，不過立刻就反應了過來，然後又去衣櫃找衣服了。
又是一頓亂翻，然後東西被他丟了過來，北涼有些好奇，她好像看到他的臉紅了，真的嗎？
“好了。”北涼臉紅的穿好了衣服，而他已經冷靜了下來。
他轉過身，下一秒，他有一些吃驚，更多的意味不明的眼神。
淡綠色的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牡丹，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擺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雲圖，胸前是寬片淡黃色錦緞裹胸，長裙散開，舉手投足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
“和她真像。”他淡淡的說道，剛剛那有些萎靡的氣氛一下子消失不見了，他現在看她仿佛在看一件物品，而不是一個人。
“誰？”北涼下意識的問道。
“你不需要知道。”他走上前來，抱著她坐到了梳妝台前。她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裏一片清明與冷淡。
仿佛剛剛那個溫柔的，會害羞的他從來就沒有存在過。
他拿起梳子，輕輕的梳著，一時間空氣有些安靜的害怕。
“好了。”他有些生硬的梳著，但是依舊弄好了。然後有些用力的將北涼的頭抬了起來，他看著她。
“還有這個。”他從懷裏掏出來一個玉簪，插在她的頭發裏，然後看著她。
但是北涼知道他不是在看她，他是在看那個簪子。那個東西，應該是很重要的對他來說吧。
“這是我嗎？”北涼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鏡子是很清楚的白鏡，她好像很久沒有看過這樣的自己了。這張臉很美麗，美麗到她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她看著自己的臉，仿佛覺得鏡子裏的人是一個陌生人。
“是你。”他說道。
“可惜是你。”他淡淡的說道，這一瞬間北涼覺得好冷，因為她看到他的眼神，仿佛他不希望活著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