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哪兒都講天賦
“蘇姑娘，在三途河時，你願意留下等你的同伴一起回去，想必是很重要的人吧？”楚鳳看著她的眼睛問。
“嗯，是對我很重要的人。”蘇知月沒有猶豫，這個回答也根本不需要猶豫。她從小和葉簡指腹為婚，一起長大，葉簡是唯一一個會滿足她所有任性要求的人。
“誤入鬼門本身就是很罕見的事，這樣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淺水村的集書堂裏有許多書籍，你可以去查閱一下。”
“那就太感謝您了。”蘇知月真誠地道謝。
“靈兒，你帶蘇姑娘過去吧。”
楚靈接過這個任務，倒是很高興，直接拉著蘇知月的手就往門外衝。
“我今年十六歲，蘇姑娘你呢？”楚靈顯然不是能靜下來的性子。
“我剛滿十八。”
“呀，那我叫你蘇姐姐好啦，老是蘇姑娘蘇姑娘地叫怪生分的。”楚靈一點兒也不見外，完全是一副自來熟的性格。
“你叫我知月就好了。”蘇知月笑著說，她很喜歡楚靈這種率真的性格。
“你像娘一樣叫我靈兒就好了。”
兩人說著話的功夫，集書堂就到了。這裏沒有楚靈家看起來氣派，不過也是個幹淨整潔的大院子。
屋子裏傳來琅琅書聲，“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
“這是……”蘇知月有些疑惑。
“集書堂的前院就是村裏的私塾，六歲以上的孩子們都可以來這裏學習。”楚靈笑著說。
“那他們剛才背的是五行相生相克？”蘇知月覺得這個私塾和她印象裏的可不一樣。
“是啊，這本就是萬物的法則，小孩子入學的第一課就是背熟這個。”楚靈領著她進入後院的屋子，這裏是一個小型的圖書室，屋子裏擺了一排木架，上麵依次放著各類書籍，木架上還寫著分類標識。
楚靈走到標有“鬼界”的書架前，抽出一本封麵有些殘破的書遞給蘇知月。這本書的紙張已經有些泛黃，是一本線裝書，封麵上隱約可以辨認出“鬼物誌”三個字。
“這本書是介紹鬼界的，之前你到過的彼岸花海和三途河裏麵都有介紹。”
蘇知月輕輕地翻開《鬼物誌》，還好字是繁體字，她是認識的。書的第一頁就介紹了彼岸花和三途河，彼岸花開在三途河邊，這種花開花時就不長葉，長葉時就不開花，花葉生生不相見。三途河原來清可見底，後來被枉死的人的血染紅。在介紹旁邊，還附有一副彼岸花的彩圖，和蘇知月之前見過的一模一樣。書上也說到了彼岸花海的盡頭就是通往人間的入口，三途河對岸就是鬼界。
這時，一隻淡黃色的紙鶴飛了進來，落在了楚靈的手裏，裏麵忽然傳來楚鳳的聲音：“靈兒，元昊回來了。”
“知月，你先在這裏看，元昊哥哥回來了，我得趕緊回去一趟，一會兒我再來找你。”楚靈說完頭也不回地跑了。
蘇知月不知道元昊是誰，又一心想知道有關這個世界的事，拿著書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讀了起來。
《鬼物誌》這本書並不厚，插圖又多，蘇知月不知不覺間已經翻完了，書裏主要介紹了鬼界的山川地理和特產，並沒有提到誤入鬼界的人會出現在哪些地方。若不是昨晚經曆了那些，單單看這本書，蘇知月估計會覺得鬼界是個有意思的地方。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這本書有種給鬼界打廣告的感覺，而廣告這種東西果然在哪個世界都是不能輕易相信的。
楚靈還沒有回來，蘇知月想了想又走到標有“人間”的書架前，隨便抽出了一本，封麵上寫著“五行略說”。這本書也不厚，依舊是圖文並茂。書裏介紹，五行為金木水火土，彼此之間相生相克。世上所有人的出生都暗合五行，每個人生來就至少具有一種五行天賦，隻是靈力值的高低因人而異，最低的靈力值為一，最高為一百。擁有哪一種屬性的靈力，就可以修煉對應屬性的法術。
法術分為三個等級，初階，中階和高階，每個等級又細分為三個小等級，一級，二級和三級。階段越高的法術威力越大，同一階的法術等級越高威力越大。等級越高，階段越高的法術使用一次所需靈力值越高。
蘇知月明白了：也就是說論威力，高階大於中階大於低階，同階法術裏三級大於二級大於一級，不過越厲害的法術消耗的靈力值越高。
世上所有人都擁有至少一種五行天賦，但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走上修煉的道路。初階一級的法術是最弱小的入門法術，使用一次也需要消耗五點靈力值，但九成的凡人靈力值還不到五。
剩下的一成中，大部分靈力值也不到六十。靈力值五十可以進入小宗門的外門學習，靈力值六十可以進入小宗門的內門學習。外門是一個宗門的基礎，人數眾多，需要完成規定的宗門任務，同時宗門也會派專人來指導外門弟子修煉，並且定期給予一定的修煉輔助。但進入內門之後才算是宗門真正的弟子，得到的好處遠比外門更多，還可以拜師。能夠進入小宗門學習的，即使是外門，也都是百裏挑一的佼佼者。
大宗門的要求更高，靈力值六十可以進入大宗門的外門學習，靈力值七十可以進入大宗門的內門學習，大宗門裏無一不是天賦卓絕，千裏挑一的人才。
看完這些，蘇知月還在默默消化時，門外傳來了噠噠的腳步聲。
“知月，已經中午了，先回去吃飯吧，今天有好吃的。”楚靈笑嘻嘻地來叫她。
“靈兒，你看起來很開心。”蘇知月合上手裏的《五行略說》，把它放回了書架上。
“嗯，元昊哥哥回來啦，娘做了好多好吃的！”楚靈興高采烈。
“那你高興到底是因為你元昊哥哥呢還是因為有好吃的？”蘇知月一本正經地問她。
“啊！這個……那個……總之，都有。先回去吃飯吧。”楚靈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
又回到那個白牆青瓦的小院，楚靈先把蘇知月帶去了一側的廂房，這裏已經替她準備了一身幹淨的衣服，青色上衣，米色長裙。
“你比我高，我的衣服你穿不下，我看你的衣服髒了，這是剛剛我問鄰居家梅姐姐借來的，你先穿著吧。”楚靈說完就轉身出去了，還貼心地把門也關上了。
蘇知月心裏暖暖的，有些感動，立即換上了幹淨的衣服。這個世界女孩子的衣服也並不那麽保守，上衣是一件中袖，衣領右礽，下身是一條到小腿肚的長裙，也難怪之前她穿著漢元素的裙子沒有人大驚小怪了。
換過衣服，蘇知月剛拿起銅鏡旁邊的木梳把頭發簡單梳了梳，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知月，你穿什麽衣服都好看。”楚靈圍著她轉了一圈，稱讚著。
“靈兒，謝謝你幫我借衣服。”蘇知月發自內心地道謝。
“以前大家都說我是淺水村長得最好看的姑娘，你來了，我就不是了。”楚靈裝模作樣地歎息了一聲，隨即自己先笑了起來。
楚靈帶著蘇知月來到飯廳，桌上的飯已經擺好了，一陣陣誘人的香味傳來，這時蘇知月真的感覺到自己餓了。昨晚吃得本來就不多，之後又遇到了一連串超出想象的怪事，今天早上也沒有吃東西，現在看到滿桌飯菜，蘇知月感覺自己能吃下一頭牛。
“蘇姑娘，你一定餓了吧，不用客氣，多吃點。”蘇知月坐下後楚鳳很和善的對她說。
“吃飯啦，吃飯啦！知月，你多吃點。元昊哥哥，你在宗門肯定沒這麽多好吃的，你也多吃點。”楚靈說著自己已經抓起了一個雞腿。
“靈兒！”楚鳳看到她粗魯的舉動不悅地嗬斥了一聲。
“嗬嗬，果然是靈兒，這麽多年也沒變。”坐在一側的元昊爽朗地笑了，他穿著一身深紫色外袍，頭發全部用銀冠束起，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蘇姑娘，聽說你昨晚誤入了鬼門。”
“是的。”蘇知月並不了解他是什麽人，中規中矩地坐著，給出了最簡單的回答。
“入鬼門者能夠平安返回人間的很少，希望姑娘能好好生活下去。”元昊沉吟了一下接著說。他看起來不是個很溫和的人，但心地很好。
“元昊，麻煩你跑回來這麽一趟，靈兒一個人上路我實在是不放心。”楚鳳有些歉意地說。
“楚姨說得這是什麽話，靈兒是我看著長大的，就跟我親妹妹一樣，接她去沐陽宗這事您就算不提我也打算親自送她過去。”元昊說，“我在宗門三年了，多少有些薄麵，以後靈兒去了我也能照顧她。”
“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進入內門，這孩子就是倔，三年前就應該讓她留在外門，以宗門裏的修煉資源，這會兒進入內門的把握會大些。”楚鳳歎息了一聲。
“楚姨放心，三年前靈兒靈力值就有五十五，這次應該進內門希望很大。”
蘇知月聽著他們的談論，想到上午自己看的書，才明白楚靈原來有著驚人的靈力值。這個沐陽宗應該就是書裏提到的小宗門，三年前元昊和楚靈應該是一起去參加過宗門選拔，元昊大概當時靈力值就超過了六十，直接進入了內門，而楚靈靈力值隻夠進入外門，於是回來又等了三年。
“蘇姑娘，你參加過宗門的靈力值測試嗎？我看你身手很靈活。”楚鳳想起了當時自己誤以為她是鬼怪時，她就地一個翻滾躲開了自己的鐮刀。
“沒有。”蘇知月輕輕搖了搖頭，並不多話，她想隱瞞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害怕多說多錯。
“誤入鬼門和回到人間的地方可能相隔萬裏，蘇姑娘，你家在哪裏？”楚鳳接著問。
“我……隻有自己一個人。”蘇知月說著低下了頭，眼圈紅紅的。
“娘，知月今年十八歲了，讓她和我一起去沐陽宗吧，這是她最後一次機會了。”楚靈嘴巴裏含著雞腿含糊不清地說。
“也好。蘇姑娘，沐陽宗宗門測試三年一次，年齡限製是十三至二十歲，不如你就和靈兒一起去吧。”楚鳳征詢地問蘇知月。
“我願意去。謝謝您，如果沒有遇到您和靈兒，我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麽辦。”蘇知月放下筷子，滿眼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