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愛得越深，傷得越重
端木賜似乎並沒有發現葉晗的異常，回答依舊是他一貫的風格：“葉師妹，我總不能以下犯上吧。”
葉晗聽了他的話，低著頭，沒有再說什麽。等到楊逸喊走了端木賜，她的眼淚才大顆大顆地落下來滴在地上。
蘇知月剛剛在和姬無雪說話，走過來就看到葉晗哭了，嚇了一跳，趕忙問她：“小晗，你怎麽了？沒事吧？”
葉晗抬起頭來，眼圈紅紅的，眼眶中充滿了淚水，她看了看蘇知月，撲在她的肩頭哭了起來，壓抑著的哭聲也變大了許多，身體一顫一顫地看起來很可憐。
蘇知月慢慢地拍著她的背，沒有再追問原因，心想：她剛剛是和端木賜在一起的，大概和那人有關吧。
楚靈和孟不凡告別後也走了過來，葉晗已經止住了哭聲，隻是眼睛還有些腫。
“小晗，誰欺負你了？跟我說，我替你揍他。”楚靈看到葉晗腫腫的眼睛氣衝衝地說。
葉晗也不說話，隻是搖了搖頭。蘇知月給楚靈使了個眼色，楚靈也就不再問了，三人一起結伴回到她們的小院。今天的比賽她們都消耗了不少靈力，這時都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去打坐修煉恢複靈力。
傍晚的時候楚靈被孟不凡傳訊叫走了，緊接著葉晗又被秦峰傳訊叫走了，空蕩蕩的小院裏就隻剩下蘇知月一個人。她還在堅持每天練字，一個月下來字大有長進，雖然算不上多美觀，也能寫得比較工整了。這會兒她把毛筆和紙重新收入虛天鐲，打算出去走走。
今天是八月十五，對蘇知月來說今天有著重要的意義，因為這意味著她來到異界整整一個月了。這個世界也和自己的世界一樣，有著中秋節，也同樣在這一天要吃月餅。蘇知月獨自一人去飯堂吃飯，除了往常提供的包子和清粥小菜，今天飯堂還提供了月餅，每個弟子可以領兩塊。
她不是很有胃口，隨便喝了兩口粥，又去領了油紙包好的兩塊月餅。宗門裏除了飯堂，沒有地方賣吃的，不過倒是有酒坊。她繞去酒坊買了一小壇酒，又去雜貨鋪買了一套白瓷酒壺，才回到自己的小院。
今天路上的人很少，想必大家都三五成群地結伴在慶祝佳節，這樣的節日宗門是允許弟子下山的，山下的沐陽城裏就有上好的酒樓，隻是蘇知月還不會禦劍，下不了山。和她相熟的女孩隻有楚靈和葉晗，兩人卻剛好都拜了師，此時都被師父叫去了，蘇知月第一次覺得自己一個人是這麽孤單。
她把月餅和酒壇放在小院裏的石桌上，打開酒壇，把酒倒入酒壺中，拿出兩隻杯子，分別倒上一杯酒，才在石凳上坐下。
“容驍，還好有你在，讓我不至於一個人顧影自憐。”蘇知月第一次直接叫了容驍的名字，而不是容師兄。
“蘇知月，你知道以前叫過我名字的人都是什麽下場嗎？”容驍停頓了一下，問她。
“不知道。”蘇知月端起酒杯在手中把玩著。
“都死了。”容驍戲謔地說。
“你講的笑話一點兒都不好笑。”她不客氣地嘲諷。
“嗬嗬。”
“容驍，你有親人嗎？”蘇知月轉了話題。
容驍沉默了，沒有回答她的話。蘇知月也不在意，繼續說：“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以前我不理解這句詩的意思，我想現在我懂了。”
“終有一天你們會再相見的。”
“我斟了兩杯酒，就當是你在陪我喝了。”蘇知月把酒杯的邊緣湊到唇邊，輕輕呡了一口。這種五十靈銖一小壇的酒，味道真的不算好，入口有些辛辣。
“不好喝，很辣。”蘇知月放下酒杯，看著天上的月亮。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一輪皎潔的圓月掛著天幕中。
“那就別喝了。”容驍低沉的聲音響起。
“一醉解千愁，你懂嗎？”她邊說邊把包著月餅的油紙打開，裏麵說是兩個月餅，其實隻是兩個硬硬的小餅，掰開來就露出中間的豆沙。
這要放在從前，蘇知月根本不會吃這種看起來就很難吃的月餅，以前家裏有很多鐵盒的精裝月餅，她都沒吃過幾口。可是今天，她卻左手拿起月餅，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月餅外皮很硬，一點都不酥脆，豆沙裏放的糖太多，吃得她有些發膩。她就這樣獨自一人坐在月光下，一口餅一口酒，不知不覺間半壺酒已下肚。
蘇知月從來沒有喝過酒，這下感覺有些暈乎乎的，臉頰發燙，“容驍，你知道嗎？我唱歌很好聽的，嗬嗬。”
“是嗎？那唱一首吧。”容驍其實早就發現她喝醉了，隻是沒有點破，他看得出她今晚心情非常低落，喝點酒發泄一下也沒什麽不好的。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蘇知月醉眼朦朧地唱著《水調歌頭》，她的聲音因為酒醉顯得有幾分沙啞，但是卻更好地詮釋了這首歌。
唱完之後她就閉上眼睛趴在了石桌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夜風輕輕地吹來，拂起她的發絲。
容驍有些失神地念道：“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蘇知月睡著了容驍就不能再共享她的視覺，但是周圍的聲音他還是聽得到的，有人進來了。
姬無雪剛從魏恩慈那裏過來，帶來了做得精致的月餅和一壺好酒想著來和小丫頭分享，沒想到她已經睡著了，而且看起來醉得不輕。身為元嬰期老祖，雖然魏恩慈說過要去看新進弟子的挑戰賽，也不過是去看看最後一天的決賽罷了，今天這種比賽她自然是不會去的，隻是召姬無雪過去簡單問了問情況。
姬無雪走近她，端起酒壺來聞了聞，不由皺了皺眉，這酒也太差了點……
“小丫頭，小丫頭，起來去屋裏睡吧。”他輕輕喚了兩聲蘇知月，熟睡的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姬無雪看到另兩間屋子房門緊閉，才明白今晚隻有她一個人在，不由得有些心疼，早知道自己應該早點過來陪她的，就不至於讓她中秋節獨自一人喝這種劣酒。他原本想著她應該會和同院的兩個姑娘一起慶祝，卻忘了那兩位已經拜了師，這樣的節日自然會被師父召過去一起吃飯。
姬無雪將熟睡的蘇知月打橫抱了起來，推開她的房門，輕柔地把她放在床上，還細心地幫她脫掉了鞋。
他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的睡顏，她的睫毛真長，臉頰紅撲撲的看起來說得不出的誘人，雖然他一向自製力很強，這會兒也覺得有些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