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師兄也許不是人
“飯團。”蘇知月喊了她一聲。
“叫我幹嘛?”飯團啃著雞腿不滿地咕噥道。
眾人的目光這時都集中到了蘇知月的身上,她剛才叫飯團時聲音挺大的,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你吃慢點。”蘇知月隻是下意識地叫了她一聲,看到大家都看著自己,才發覺了不妥,轉了話題。
“這隻雞都是我的,我是不會給你留的!”飯團顯然誤會了她的意思,開始滿眼戒備地捍衛起她的雞來。
飯菜味道都很好,這一餐可以說是蘇知月來到這個世界以來最豐盛的一頓飯,可是她作為一個吃貨卻整頓飯都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眾人都以為她是在擔心姬無雪的傷勢也就沒多說什麽,畢竟再怎麽說九葉靈芝現在還沒拿到。其實蘇知月滿腦子都回響著她和飯團剛剛無意間的兩句對話。
“愛吃烤雞這一點,倒是和師兄挺像的。”
“狐狸都愛吃雞,這有什麽奇怪的。”
她怎麽想都覺得這兩句話連在一起透露出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心思恍惚地吃完一頓飯,蘇知月和楚靈一起忙著收拾桌子,沒過多大會兒餐桌上就恢複了之前的幹淨清爽。
石不讓看著收拾之後一塵不染的餐桌,感歎道:“哎呀,收個小姑娘做徒弟就是好啊,我也想要一個這樣的徒弟。”
孟不凡有些得意地說:“哎,我告訴你,像她們兩個這樣天賦的,還真是可遇而不可求,我覺得你是沒這個運氣的。”
石不讓剛打算頂回去,忽然動了動鼻子,接著目光就落在了蘇知月的身上。他臉上的表情瞬間變成了一副活見鬼的樣子,誇張地大喊:“知月,你身上怎麽有竹葉青的味道?”
“竹葉青,那是什麽?”蘇知月顯得一頭霧水。
“哎呀,你是不是動你師父的酒了!”石不讓趕緊問。
“昨晚我師兄發高燒了,我就去酒窖裏隨便拿了一壇酒,然後用來幫他擦身體降溫。”蘇知月這時候才明白竹葉青大概是她昨天用的那壇酒。
“你手氣也太好了,隨便一拿就拿到你師父最愛的竹葉青,竹葉青她隻剩下一壇了,這壇酒她已經珍藏了一百多年,一直舍不得喝。”石不讓顯得很無語,其實他鼻子很靈的,但之前不是在做飯就是在吃飯,飯菜的香味蓋住了蘇知月身上沾染的淡淡酒香,這會兒飯菜都收走了他才聞到。
蘇知月呆愣了三秒,默默地想:我這手氣也是沒誰了,還沒討得師父的歡心,倒是先把她最珍愛的酒給用了……
孟不凡和楚靈聽到石不讓的話也錯愕不已,紛紛扭頭看向蘇知月。
“石叔,這個酒很貴重嗎?有沒有什麽地方能夠買到?”蘇知月很快鎮定了下來,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比起後悔更重要的是去想解決辦法。
石不讓想了想說:“倒也不是很貴重的酒,就是要找到陳釀一百多年的卻是不容易。”
“等我能夠使用靈力了,親自下山去找找。”蘇知月沒有其他的辦法,隻能先這樣了。
吃完飯不久,孟不凡就帶著楚靈告辭了,雖然有些舍不得,但知道蘇知月是真的沒事楚靈也就安心了,打算回去趕快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葉晗。
石不讓果然沒有食言,連夜調好了給蘇知月治療傷口的藥膏,囑咐她每天晚上睡覺之前在傷口上均勻地塗抹一層。
手裏拿著圓圓的小瓷盒,蘇知月真誠地連連道謝:“石叔,謝謝您,真的很感謝您。”
石不讓心裏受用極了,沒有人不喜歡聽到別人感謝自己,這就像是自己的付出得到了對方的認可。他笑著對她擺了擺手,囑咐她晚上再過來吃飯。
蘇知月負責照顧姬無雪,雖說需要做的事情不是特別多,但是她總是隔一段時間就去看看他,生怕他又出現忽然高燒這樣的意外情況。
她抱著飯團回去了,第一時間去查看了一下姬無雪的情況,沒有發燒,一切正常。蘇知月眯起眼睛看著在床上打飽嗝的飯團,它一個人吃了一隻體積比她狐狸形態還大的烤雞,有點吃撐了。
“飯團,剛剛吃飯的時候我說:你愛吃烤雞這一點,倒是和師兄挺像的。你回答我:狐狸都愛吃雞,這有什麽奇怪的。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飯團打了個激靈,忽然就左顧右盼起來,結結巴巴地說:“啊……有嗎?我沒……沒說過啊,你聽錯了吧。”
小朋友的謊言一向是很拙劣的,根本騙不過大人的眼睛,可是他們偏偏自認為自己演技一流。
蘇知月笑著說:“哦——大概是我記錯了吧。”
飯團拚命地點頭,一臉真誠地應和著:“就是就是,主人絕對不是狐狸,隻有我是狐狸。”
“飯團,姐姐給你講個故事聽好不好?”蘇知月看著它和善地說。
“好啊好啊。”飯團跳到了蘇知月的懷裏,狗腿地在她胸前拱了拱。
蘇知月語速緩慢地講著:“從前有個人,他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積攢了三百兩銀子,心裏很高興。但他總是怕別人偷去,就找了一隻箱子,把三百兩銀子釘在箱中,然後埋在屋後地下。可是他還是不放心,怕別人到這兒來挖,於是就想了一個辦法,在紙上寫道:此地無銀三百兩,貼在牆角邊,這才放心地走了。”
飯團這下聽懂了:“哈哈,這個人好蠢,這樣別人肯定就知道那裏有銀子了嘛!”
蘇知月摸了摸它的頭,似笑非笑地說:“是啊,你覺得你剛剛說的話和這個人像不像。”
飯團這才終於明白了蘇知月並不是真的想給它講故事聽,蹭地一下從她懷裏跳了下來,飛也似的逃了。
蘇知月笑著搖了搖頭,又走到床邊仔細端詳著姬無雪的臉,第一次見麵時她就覺得他的臉美得太過頭了,之後容驍也說過哪有人能夠長成這個樣子,再加上今天飯團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話,她幾乎可以肯定他的身份不一般了,也許根本不是人。不過這又有什麽關係呢?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和親疏遠近從來和身份是沒有什麽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