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謠言的傷害
穀立勢是殺人犯的消息在這個小山村傳的沸沸揚揚，有板有眼的傳說，已經成了這個小山村最大的新聞，穀立艾走在街上，總看到村民向他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著什麽，穀立艾知道那一定是弟弟穀立勢的事情。他覺得有些可笑，又不得不佩服始作俑者製造謠言的能力。他不明白為什麽有些人總是喜歡編造出是非來，誘惑這些善良但喜歡盲從的人，他幾次鼓足勇氣想向村民解釋一番，最終他沒有這麽做，誰願意說什麽就說什麽吧，再精彩的謊言，總會被事實揭穿的。想到這裏，穀立艾不由地笑了笑，到時候傳播謠言的人，自己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個耳光，這是多麽的過癮事情啊。
中午放了工，回到家裏，穀立艾發現有財委屈地哭著，妻子李冬梅手裏拿著一個掃帚疙瘩，咬牙切齒地數落著，依依與有富分別站在有財的左右，可憐兮兮地看著媽媽，看見穀立艾，依依抹著眼淚跑到穀立艾麵前，拉住穀立艾的手“爹爹，不要讓娘打我哥哥好麽？”
“怎麽了？”穀立艾看著滿臉烏雲的妻子，小聲地問道“犯的著給孩子動這麽大的肝火？”
“你問問你兒子，到底他做了什麽？”李冬梅用掃帚疙瘩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手，有財嚇的一哆嗦。
“大喇叭剛離開我們家，說有財打了他寶貝兒子——虎子。”李冬梅把眼一瞪“今天我把話說明了，穀有財、穀有富你們都聽好，今後不要在外麵惹是生非，尤其是不要招惹大喇叭家的人，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有財”穀立艾盯著穀有財小聲嚴厲的問道“說為什麽打架？我不是多次對你們說過麽，不要和小朋友打架，咱誰也惹不起，特別是虎子，人家的爹是校長，娘又是很了不起的人物，咱有能力與人家較勁麽？我說過的這些話，你們都當飯吃了！”
“爹——”有財倔強地昂著頭，“你的話我都記住了，可是今天我再也忍不住了，虎子在班級裏散播謠言，說我的叔叔是一個殺人犯，不久就會被槍斃，同學們衝我叫嚷‘殺人犯——，殺人犯——’爹，公安叔叔不是說了麽，叔叔不是殺人犯啊。”
“爹——，哥哥說的句句是真，虎子就該挨揍，說叔叔是一個強奸犯，強奸不成就把人給殺了。”有富站在哥哥一旁，握緊了拳頭。
“虎子聽誰說的？搬弄是非總該有點依據吧？”穀立艾坐在那張破椅子上，點著了一支煙。
“虎子說，他媽媽親眼看見公安進了咱的家，也親耳聽到公安局說叔叔是殺人強奸犯，不久就被槍斃。”
“她放她媽的狗屁！”穀立艾把煙頭狠勁地扔到地上“欺人不要太甚。有權有勢怎麽了？有權有勢就該任意欺負人，胡亂地編造謠言，這不是國民黨的天下，現在大家都講道理，我給她評評理去”
“孩子他爹”當穀立艾氣衝衝地走到門口的時候，李冬梅輕輕地叫了一聲。
“哦”穀立艾站住了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孩子，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罷了，罷了，與這樣的人爭論，也理論不出甲乙丙丁來。有財無論今後不管誰說什麽，就當沒有聽見。”
“爹——”穀有財將握緊的拳頭狠狠地砸在牆上“我們就該受窩囊氣嗎？”
“是啊爹爹，為什麽受氣的總是我們？”穀有富、依依異口同聲地問道。
“孩子們不要這麽想，有時候受氣也是一種品質，記得我小時候，聽李青竹老師講過一個故事。”
“故事？”三個孩子跑到穀立艾身邊，依依拉住穀立艾的手“爹爹你就給我們講講這個故事吧。”
“好啊”穀立艾坐在飯桌旁，“孩子們，我們邊吃邊講，看你娘做的一桌子好飯，都等不及了，它們好像在說‘快點吃掉我們吧，我們渴望到你們肚子裏旅遊’。”
依依把耳朵貼近哪碗用地瓜秧做的菜豆腐，仔細地聽了聽“爹爹就會騙人，我可沒有聽見它說什麽。”
“哈哈”大家都被依依天真的摸樣逗笑了，剛才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爹爹你是不是不會講你說的那個故事了？”依依夾起一筷子菜豆腐送進嘴裏，用期待的目光看著穀立艾。
“誰說我不會？”穀立艾放下筷子，看了看李冬梅，又看了看三個孩子。
“你啊”李冬梅笑了笑“我說這些天一有空你就到李青竹家竄門，原來是學習故事去了，學講故事我不反對，但你必須保證，你不能學喝酒，更不能像李青竹一樣，喝了酒滿街找人作詩。”
“哈哈”穀立艾看著妻子因為激動而漲紅的臉，不由地開心地笑了“老婆，你總是用老眼光，看新問題，實話對你說吧，人家李青竹現在不喝酒了，正在醞釀大事呢？”
“大事？什麽大事？”
“不先告訴你。”
“你們要小心，萬一你們被扣上反革命的帽子，你去遊街，你去蹲大牢，我們娘幾個怎麽過啊？過去你不愛說話，和李青竹交往了幾天，我看你好像變了，我想提醒你，千萬不要得意忘形，得意忘形最終的結局往往是悲劇。”
“哦”穀立艾夾起一筷子菜豆腐送進嘴裏“老婆你沒有發現這些天咱村裏沒有開批鬥會了麽？”
李冬梅點了點頭。
“這就叫風向，人家李青竹是有學問的人，有學問的人往往看問題看得十分的透徹，有句俗話說得好‘三輩子不讀書不如一窩豬’，有道理，十分的有道理。”
“哈哈哈…”李冬梅被穀立艾的滑稽樣逗笑了“給李青竹交往了些日子，你變了，還真的變了。”
“爹爹，你不是答應我們，吃飯時給我們講故事麽？”依依用期待的眼神看著穀立艾。
“好”穀立艾用筷子輕輕地點了點依依的頭“這個故事可是我前幾天才聽你們李老師講的，咱國家古代有一個軍事家名叫韓信，他出身貧賤，從小就失去了雙親。建立軍功之前的韓信，既不會經商，又不願種地，家裏也沒有什麽財產，過著窮困而備受歧視的生活，常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為了生活下去，韓信隻好到當地的淮水釣魚，有位洗衣服的老太太見他沒飯吃，便把自己帶的飯菜分給他吃，這樣一連幾十天，韓信很受感動，便對老太太說：‘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老太太聽了很生氣，說：‘你是男子漢大丈夫，不能自己養活自己，我看你可憐才給你飯吃，誰還希望你報答我’韓信聽了很慚愧，立誌要做出一番事業來。
在韓信的家鄉淮陰城，有些年輕人看不起韓信，有一天，一個少年看到韓信身材高大卻常佩帶寶劍，以為他是膽小，便在鬧市裏攔住韓信，說：‘你要是有膽量，就拔劍刺我；如果是懦夫，就從我的褲襠下鑽過去。’圍觀的人都知道這是故意找茬羞辱韓信，不知道韓信會怎麽辦。隻見韓信想了好一會兒，一言不發，就從那人的褲襠下鑽過去了。當時在場的人都哄然大笑，認為韓信是膽小怕死、沒有勇氣的人。這就是後來流傳下來的‘胯下之辱’的故事。孩子們，韓信是一個很有謀略的人。他看到當時社會正處於改朝換代之際，於是專心研究兵法，練習武藝，相信會有自己的出頭之日。公元前209年，全國各地反對秦朝統治的農民起義爆發了，韓信加入其中一支實力較強的軍隊。軍隊的首領就是後來成為下個朝代開國皇帝的劉邦。最初，韓信隻是做了一個管押運糧草的小官，很不得誌。後來他認識了劉邦的謀士蕭何，兩人經常討論時事和軍事，蕭何認識到韓信是一位很有才能的人，於是極力向劉邦推薦，但劉邦仍不肯重用韓信。
一天，心灰意冷的韓信悄悄離開劉邦的軍隊，投奔別的起義軍。蕭何得到他離開的消息後，也沒向劉邦匯報，趕忙騎馬去追韓信。劉邦得到消息，以為是二人逃跑了。過了兩天，蕭何和韓信回來了，劉邦又驚又喜，責問蕭何是怎麽回事。蕭何說：‘我是為您追人去了。’劉邦大惑不解：‘過去逃跑的將領有幾十個，你都不去追，為什麽單單去追韓信呢。’蕭何說：‘以前逃跑的將領都是平庸之輩，容易得到，至於韓信是難得的奇才。如果您想爭奪天下，除了韓信您就再也找不到同您計議大事的人了。’劉邦說：‘那就讓他在你手下作個將領吧’。蕭何說：‘讓他做一般的將領，他未必肯留下來。’劉邦說：‘那就讓他作一個軍事統帥吧。’從此，韓信由一名運糧官變成了一位將軍。在後來幫助劉邦打天下的過程中，他每戰必勝，立下了赫赫功勳。”講到這裏穀立艾看了看三個孩子“孩子們你李青竹大爺說了‘小不忍，則亂大謀。’你們今後無論遇到什麽事情，一定要向韓信一樣，能忍受胯下之辱。”
三個孩子點著頭，異口同聲地說道“大大，我們都記住了。”
“娘——”穀有財看著李冬梅“我知道錯了，都是兒子不好，兒子不該這麽衝動，娘多次告誡我們，舌頭長在人家嘴裏，愛說什麽就說什麽吧，不理是最有力的回答，人家韓信能忍耐胯下之辱，我卻因為一句話給人動了拳頭，真是不應該。”
“孩子們”李冬梅疼愛地看著三個孩子“人生的路，對你們來說才剛剛開始，今後還會遇到很多事情，遇事一定要冷靜，記住衝動是魔鬼。”
“娘——”三個孩子微笑著齊聲說道“我們記住了，衝動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