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難言的病痛

  一個星期後張寶來到濟寧看望盼盼她娘倆，入校時是張寶來送來的，語訓班的位置，張寶來並不陌生，下了汽車張寶來坐3路車來到在濟寧醫學院附屬醫院附近的語訓班，張寶來到的時候，正趕上吃中午飯，他們的午飯極其簡單，清炒土豆絲，兩個饅頭是為張岩準備的，盼盼吃的是從家裏帶來的煎餅，張寶來的到來隻是在飯桌上多了一雙筷子而已。對爸爸的到來張岩顯得十分的高興，依偎在張寶來的身旁，炫耀地嘟囔著“aoe”.

  盼盼高興地向張寶來談論著張岩的進步，不僅能喊媽媽了，而且aoe簡單的拚音也能拚讀出來了，隻是聽畢老師講，過一段時間，這個培訓班就要解散，聽說浮山也有語訓班，不知道真假，如果這個語訓班真的解散，盼盼決定到浮山打聽一下，孩子最好能在家鄉的語訓班語訓。


  “我相信經過2兩年的語訓，孩子一定能夠恢複到接近正常。”盼盼信心十足地說。


  “謝天謝地”張寶來輕聲慢語的答道。


  “家裏怎麽樣？”盼盼問道.

  “很好”張寶來笑了笑“大母羊下了3個仔，二母羊也懷孕了，秋後能賣5000元的羊錢，咱又能還一部分賬了。”


  “老公”盼盼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的張寶來心疼地說“你平時也應當注意自己的身體，千萬不要把自己累壞了，俺們還依靠著你呢。”


  “我一個大老爺們家，放羊是累不著的，身體還是這個老樣子，改不了咳嗽的老毛病，毛病一老，也就不是毛病了，倒是咱媽讓人有點不放心，一天我放羊回家，發現媽媽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扶著牆，臉上滿是汗水，我問她，她竟說沒事。”張寶來輕輕地歎了口氣“但願我們這個家平平安安！”


  盼盼抱起張岩放在自己腿上，“孩子咱喝湯，我們的張岩最聽話，爸爸回到家給奶奶一說張岩的表現奶奶一定很高興。”說著把一勺子燙送到了張岩嘴裏，盼盼邊給孩子喂湯，邊說“要不你現在去濟寧醫學院附屬醫院檢查一下，離這裏很近的，你回到家一定要帶著咱媽媽去醫院檢查一下，要使有病的話抓緊治療，病都是一天天熬大的。”


  “在這裏檢查？”張寶來沉思一會“我想沒有那個必要吧？再說我的身體狀況，我自己知道，回到家裏，帶著咱媽媽到達蒙醫院查查去，聽說達蒙醫院進了很多新設備，條件不比濟寧差。”


  “我就知道你不會答應，真是一頭倔驢，這樣吧，你帶著咱媽檢查的時候，你一定也要檢查一下自己，不為別的，隻為我們娘倆，答應我好麽？”


  “答應你”張寶來站了起來，伸了伸胳膊，“看我像有病的樣子嗎？”說著笑了起來，接著就是一陣咳嗽。


  “沒有病，我們就阿彌陀佛了。”盼盼真想好好擁抱一下，這個爸爸級的丈夫，從他臉上，盼盼讀出了疲勞以及堅強還有無可奈何，她多麽想對丈夫說“老公你辛苦了”可是怎麽也說不出口。這時到了上課的時間，現在的張岩上課已經不再哭鬧，盼盼把他送到教室就出來了，深情地看著丈夫“回去吧，天也不早了，中途還要轉車”


  張寶來滿眼眷戀“我真的想多待會，我覺得有好多話想對你說，可是又不知道從哪裏說起，老婆，自從你嫁給我，我就覺得對不起你，可是因為有了你，我覺得自己重新又活了一次，我愛你，真的。”張寶來把盼盼擁在懷裏，“真的好愛你。”


  “什麽時候學會多情了”盼盼推開丈夫，“被人看見人家會笑話的，走，我送送你。”


  盼盼把張寶來送出門去“不會再待多長時間，我也回家了，我交待的一定要去做。”


  “知道了”張寶來笑著說“給媽媽檢查也隨便檢查一下自己。”正說著話，3路公交車來了，張寶來深情地看了盼盼一眼。上了公交車，張寶來坐在了最後一排的座位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愧對妻子，妻子為了這個家，裏裏外外操勞著，自己幾乎是一個廢人，不能出門打工，也不能做點小生意，更不能像有富一樣辦起了家庭工廠，唯一能做的就是種地放羊。眼看連放羊這樣的簡單活也不能做了。上星期張寶來發現腿腫的很厲害，幹點活總是覺得乏力，小便竟然有鮮紅的血，張寶來害怕了，找了個理由，到達蒙醫院進行了檢查。


  “腎衰竭”張寶來拿著檢查結果，躲在醫院院牆外的角落裏哭了一陣，他不為自己即將離開這個世界而難過，他為妻子悲傷，自己走了，一切重擔一下子壓在了年輕的妻子身上，活著的人受罪，死了的人卻很幸福。他不想死，可是活著的路，已經給堵死了。


  “天啊，窮人的結局難道都這麽悲慘麽？”張寶來看著車窗外的天，難過的搖了搖頭，又忍不住點了點頭。